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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思她不确定,至少八皇子一派是不会轻易答应的,却抑制不住生出了奢望,明知他心里的人不是自己,却仍然忍不住去想,如果宣帝真的赐婚了,他是不是会遵旨?
最终,他果然还是拒绝了。是因为甄榛吧?
倘若是甄榛,他会不会拒绝?
她有些恍惚的想着,心中隐约泛出一股难忍的情绪,让她紧紧拽住手帕,恨不得撕成碎片。
甄仲秋只默默听着,听到怀王所言,也丝毫不为所动。
宣帝将场下扫了一遍,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忽然视线一转,看着甄容身旁的甄榛,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你和甄大小姐不合适,那甄二小姐呢?”
几近漫不经心的说出甄榛的名字,话语中却还隐晦提及,甄榛远不如甄容。
几乎是将甄榛当做可随意挑选的物品,想要既要,不想要便弃之。
众人不明白宣帝对待甄榛是如此态度,却都很清楚,倘若怀王真的选择了甄二小姐,无疑是狠狠打甄容一巴掌——长姐云英未嫁,妹妹却先出阁,实乃长幼无序,尤其是长姐才被同一个人拒绝。
甄榛再一次感觉到宣帝的异常,她实在不知为何宣帝的态度会如此鲜明有别,记得初初回京时,在中秋宴上,宣帝明明笑得开怀,却令她感觉到了恨意。
宣帝所为,明面上总是在给予她恩赐,却总是将她推到风口浪尖,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
为何?宣帝为何会这样?
燕怀沙看了甄榛一眼,见她眉头紧蹙,以为她是心中不愿,即便自己现在恨不得马上娶她回去,却仍然不可能在此时接受宣帝的赐婚。心中溢出阵阵苦涩,只觉得方才喝的酒成了满肚苦水,只是他面上却丝毫不变,眼睛也不多眨一下,对上宣帝似笑非笑的目光,沉声说道:“皇上若是再如此,恕臣先行告退。”说着拱手作揖,便准备离席而去。
宣帝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对燕怀沙的强硬竟不以为忤,反而好声好气的哄道:是皇兄的错,是皇兄的错,三皇弟莫恼,皇兄不提了还不成?你也别臣啊臣啊,真是生疏,皇兄给你赔礼还不行?”
燕怀沙自是不会一意孤行,见宣帝服软,冷着脸坐回席前,却不愿与宣帝说话。
宣帝也习惯了自己这个亲弟弟的冷清性子,没觉得有什么,啧啧摇头,满是可惜的口气叹道:“只可惜甄丞相家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你都不对眼,真不知你要蹉跎到什么时候去。长兄如父,若是皇兄先走了去见皇考,皇考定会责怪皇兄没有看顾好你。”
这话一说出来,吓坏了宴上所有人,哪个皇帝不求长生?偏偏这位倒是好,张口闭口说自己会死,还死得早。虽然对这位主子的荒唐言行早就习以为常,众人还是禁不住纷纷起身跪拜,高呼皇上万岁。
宣帝看着众人被自己吓了一跳,却哈哈大笑,连声道“平身”。
宣帝看着甄仲秋,笑道:“真是可惜,看来朕想跟丞相做个亲家的愿望有点难了。”
“臣惶恐。怀王天生皇胄,乃人中之龙,国之脊梁,臣才是不敢高攀。”甄仲秋起身对选对一礼,淡淡说道,至始至终都未有过改变,仿佛不为宣帝赐婚而庆幸,也不为怀王的拒绝而恼怒。
宣帝笑了笑,举杯饮酒,没有再说下去。
眼见一场赐婚风波如此过去,燕嗣宗暗暗失望,却也明白即便三皇叔说要娶甄家的小姐,最后也未必能如愿,且不说燕柏舟会如何阻拦,单是丞相是否同意也是个问题。然而他并不是一味沉迷失败的人,长手一跳,唇边绽开一抹倾城笑意,举杯向燕怀沙一晃,仰头饮尽,再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燕柏舟则暗暗松了口气,却也暗恼,经过这一番试探,仍然不知丞相究竟意属谁人,日后恐怕还得多话心思拉拢丞相。
二人都再没纠缠此事,开始逗趣取乐,燕嗣宗妙语连珠,逗得宣帝开怀大笑,高兴之下,便同意了他前阵子有意提拔的一个官员。燕柏舟看得眼红,也使出了浑身解数,着人取来新收获的奇珍异宝,令在场众人纷纷惊叹不已,宣帝也是龙颜大悦,答应了他的一个请求。
荣妃在宣帝身旁看着自己儿子扳回一局,美眸隐含笑意,却是眸光一转,看着满场欢声笑语,幽幽叹了口气,眉尖微凝,妆容精致的脸容上愁色淡淡,似是在为什么事忧心。宣帝眸光扫过,见她这般模样,不由问道:“爱妃因何事惆怅?”
闻言,荣妃连忙强展笑言,却仍是遮不住眉目间的忧色,细声细语道:“臣妾只是想起这般良辰美景,皇后却不能亲临,中宫虽然有诸多体贴的人照顾,却未免冷清了些。”
宣帝听了她的话,脸上的笑意也敛去许多,“皇后凤体抱恙,该静心休养,受不了这般吵闹。也是你有心,若是有时间,到可以去中宫陪陪皇后。”
“是,这是臣妾的本分。”荣妃温顺的应下来,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愁云渐散,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进来惜月倒是懂事许多,每日都会去中宫伺候皇后,听说还亲自给皇后煎药,真是越来越孝顺了。”
大公主经常去中宫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皇宫,也不知她到底怎么了,突然就转了性,变得如此乖巧孝顺,也有人猜测许是大公主知道北魏来求亲,自己不久将背井离乡,突然顿悟了。然而不管怎样,大公主这样的转变却是许多人都乐见的,连朝堂上也有臣子为大公主进言。
第一百三十七章 诡计
荣妃向来喜欢与人恩惠,宫里的人多得其恩泽,甘心为她驱使,这也是她能屹立后宫二十几年的原因之一。她这番夸赞大公主的话,旁人听来,皆当她是在为大公主讨赏,想想宣帝对大公主一直颇有宠爱,这样既能讨好大公主,又能落下一个知书达理的名声,可谓一举两得。
宣帝开怀一笑,一语道破她的心思:“爱妃这是给惜月讨赏吧?也是该赏,这孩子近来委实懂事许多,今日为了伺候皇后都没来凑热闹。”
一旁的言官立即记下他的话,旁边的人听他说完,连忙着人去中宫宣旨。
荣妃替大公主谢过宣帝,眸光一转,落到了甄家女眷的位置,随即,甄榛感觉到荣妃在看自己,荣妃的目光极是温柔,嘴角的笑意也犹如春风拂面般,却不知怎的,甄榛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只见荣妃莞尔一笑,转回目光对宣帝温声道:“论说孝顺,甄二小姐也是个好孩子,听说甄二小姐不但收罗了许多偏方,还亲自为皇后制药——这份用心,惜月也未必比得上。”
她语声亲昵温和,仿佛长辈的殷殷寄语,可是在甄榛听来,这分明是在给她找麻烦——大公主金枝玉叶,而她是臣女,将她和大公主相提并论本就不妥,还言明她比大公主更好,这话一流传开,且不说大公主会怎么想,单是座下这些贵女就不知会嫉妒记恨她。
果然,荣妃这话一说出来,席间便投来灼灼目光,甄榛心中苦笑,连忙拂袖起身拜道:“荣妃娘娘言重了,臣女不过是因为年幼多病,才恰好知晓一些偏方,算不得特意为之,又岂能比得上大公主亲奉汤药,凡事必躬必亲?”
荣妃依旧笑道:“大公主侍奉皇后乃是尽儿女孝道,天经地义之事,本宫倒是还记得,上次好不容易赏你一次,你却全心记挂着皇后,生生将那千年血参拿去给皇后炼药了。”
那是甄榛初初回京不久,荣妃邀请甄氏三姐妹一起进宫飨宴,当时八皇子有意亲近她,得知她自幼体弱,便欲将血参馈赠,她不想受人之惠便托言给皇后炼药,算是将这恩惠转增到皇后身上,没想到事过这么久,还是让荣妃给搬出来说事,不得不说,荣妃能得多年荣宠不衰,委实有她自己的道理。
甄榛苦笑,还欲再言,首座上的宣帝已经给发话了:“这宫里就数爱妃你老好人,罢了,既然惜月得了赏赐,朕不给甄二小姐赏赐就说不过去了。”宣帝靠近荣妃的耳畔,低声笑着补充了一句,“否则惹了爱妃不高兴,不是不又给朕吃闭门羹?”
荣妃眸光微闪,却是脸上一红,模样更是娇俏如花,嗔了宣帝一眼,娇声道:“臣妾岂敢?皇上您可真是冤枉臣妾了……”
男人嘛,尤其是习惯身处高位的男人,总会有一种征服欲,对于女人也是,越是容易得到的越是不知珍惜,温柔能让钢铁化成绕指柔,欲擒故纵却也是不能少的。
宣帝笑得别有深意,仿佛在欣赏荣妃的娇羞,直到荣妃被看得不自然,暗中捏他的手,显出了恼意,宣帝这才哈哈大笑,将视线转回宴席间。他意味深长的看着甄榛,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广袖一挥,便将赏赐派下,无非都是些金玉首饰,不过还是惹得席间的人眼红不已,甄榛心知此刻说什么也无用,唯有按捺着满心苦涩“谢主隆恩”,感受到来自某处关切的目光,她微微偏过头,对上燕怀沙的眼睛,很快又与他的视线滑过。
“爱妃可满意了?”
荣妃笑着娇嗔宣帝一眼,纤纤五指端起桌前的玉杯,“皇上就是在笑话臣妾,臣妾虽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但也不会输给皇上。”她对随侍在侧的太监吩咐,“去,将这杯照殿红赏给甄二小姐。”
宣帝眸光微闪,随即夺过荣妃手中的玉杯,顺势还摸了一把她的凝脂酥手,笑道:“朕岂能让爱妃借花献佛,自己没了花?”遂金口一开,“去,赏甄二小姐一杯照殿红。”
此话一出,再次令甄榛成为视线聚焦点,要知道照殿红不是寻常御酒,乃是酒中极品,一年也不过能酿出几坛子,宫里大宴时宣帝都极少饮用,听说皇后都没喝过几次,别说是赏给臣子了。
只不过,宣帝这一赏赐,倒是叫所有人都知道,荣妃也得了照殿红,这背后代表的意义显然不仅仅是宣帝宠爱这么简单。一时间,席间之人心思各异,不知这场宴会后,明日的朝堂上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甄榛虽不嗜酒,但对杯中之物也颇是喜欢,听宣帝赏自己照殿红,不禁暗叹宣帝和荣妃这是要给自己找多少麻烦,却也有些期待,师父那老酒鬼一直对照殿红念念不忘,连带着她也对此物念想颇多,没想今日竟能亲身体味,也算是有得有失了。
麻烦已经躲不过,赏赐也不能推辞,甄榛只得再次诚惶诚恐的谢恩,遵旨饮尽那令人眼红不已的美酒——
将入口,便觉得一阵微涩,咽下后却是回甘无穷,满口余香。
果然是酒中极品。
燕怀沙默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眉头一直微凝着,心中泛起点点疑惑,只是他平素就一张冷脸,旁人倒也不觉得他有何不同。在看到甄榛有模有样品酒时,他想起这丫头是个小酒鬼,此刻想来极是享受,嘴角不由绽开一抹笑意,叫一旁的燕嗣宗看在眼里,禁不住连连摇头——用情更深的那个人往往也是付出最多的,甄家这小丫头性子又那么烈,也不知三皇叔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哦。
***
“这夜色想是极美的……正适合飨宴……”
一个沙哑得不成调的声音从湖昏暗中沉沉响起,倘若有人在此,便可以看见一个瘦得不成人样的妇人倚在窗台前,睁着一双无神空洞的眼睛不知望着哪里,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只是说了一句话,就令她喘息不止。
可见她已经孱弱到了极点,仿佛只要轻轻一捏,就能将其捏成碎片。
妇人说罢,嘴角慢慢扯开一抹笑容,那浅淡的笑意温柔而优雅,依稀可见年轻时是个绝艳的美人儿,然而此刻,似水月光照在她干瘦的脸上,映得一口银牙白森森,竟犹如鬼魅般阴森——
“你们毁我半生,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这个时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