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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帝手一挥,走到荣妃身旁便坐下来,笑眯眯的看着荣妃,“看来爱妃气色不错。”
荣妃被他的笑弄得心虚,连忙娇笑着问道:“皇上今日怎会得空来臣妾这里?”
宣帝浓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荣妃,直看得荣妃心中更加惶惶不安,“你不想朕来?”却不待荣妃再说,他眸光一转,看着座下的贾氏,迷雾遮蔽的眼眸里闪过一道暗光,放大的笑容里透着丝丝阴冷:“原来丞相夫人也在。”
贾氏连忙再度请安,却见宣帝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自己,仿佛要透过她的外表,看到她的心里去。她被看得心头发紧,不知这位荒诞的皇帝意欲何为,正思量着如何应对,却突然听宣帝笑了一声,啧啧摇头,嘴里蹦出一句话:“一段时日不见,丞相夫人老了很多啊。”竟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啊?!
贾氏和荣妃都呆住了,好在荣妃在宫里的日子长久,对宣帝这般荒唐的言行早就习以为常,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再度看向贾氏的时候,这才发觉宣帝所言不差,方才第一眼见贾氏就觉得她不同以往,原来是太过憔悴了,几欲跟以前判若两人。
听说甄府一直风波不断,贾氏的本事她也略略知晓,能让贾氏如此殚精竭虑,那小妮子果然有几分手段……
她眼中掠过一道厉光,转瞬即逝——如此就更不能留那小妮子了。
“皇上……”荣妃大发娇嗔,抱怨似的横了宣帝一眼,“丞相近来有违康泰,丞相夫人想必劳累颇多,人家可都是为了照顾您的贤臣,您是不是该给点赏赐?”
第九十三章 皇帝
听了宣帝的话,贾氏心头一惊,竟然那么明显了吗?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恨意便如炽火熊熊燃起——那个死去的人,竟然三番两次如梦,让她日日不得安生,着实可恶!
难道……是因为那人的祭日将近吗?!
感觉到宣帝的目光扫来,贾氏连忙收了心神,双膝弯下跪在地上,急声道:“娘娘言重了,这是臣妇的本分,丞相给朝廷效力也是分内之事,如此实在太折煞臣妇和丞相了。”
瞥见宣帝依旧阴沉的脸色,贾氏顿了顿,继续说道:“何况丞相只是偶感风寒,眼下已无大碍,只是仍需修养,臣妇实在当不得这功劳。”
宣帝听闻此话,面色稍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荣妃本来是想让贾氏趁机讨要一个恩典,以便提及八皇子婚事,奈何贾氏百般推辞,宣帝也开了金口,她也只得就此作罢,点了点头,又赞了贾氏几句,贾氏借故另有他事,说了没两句便识趣的告退了。
“听说老八府里又有喜了?”宣帝突然问道。
想起此事,荣妃立即喜笑颜开,“可不是嘛,这么些年都没见动静,一有就来了两个,真是双喜临门呢!”
宣帝大笑,“看来老八耕耘得很勤快啊!”
荣妃嗔了他一眼,“这不是为了我们天家着想嘛,您还这么笑自己的儿子。”她满是柔情蜜意的看着宣帝,盈盈起身施了一礼,娇声道,“臣妾要恭喜皇上了,过不了多久,您就能抱到第一个孙子了。”
宣帝哪里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亲昵的刮了下她小巧的下巴,笑得促狭:“确实是一大功劳,该赏!”
“皇上……”荣妃熟稔的接过宣帝的话,娇美的脸上一扫方才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严肃,“皇上,舟儿年纪也不小了,您真为舟儿着想,就给他定一门好亲事吧。”
宣帝若有所思,“也确实老大不小了。”
荣妃一听有戏,顿时心中一喜,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太主动,而是要一步一步引导宣帝自己说出来,于是只点头符合宣帝的话,并不多言。
“爱妃可是看中了哪家的小姐?”
“咱们燕京人杰地灵,好女儿家排着队绕城墙一圈也绰绰有余,臣妾想,只要是对舟儿好的,当得起我们天家儿媳,其他的都不重要。”她飞快的观察宣帝的脸色,见宣帝并无异样,便又继续说下去,“不过舟儿性子急,得找一个温和的才是,不然两个人都是急性子,说不得要变成冤家。另外,出身得略有讲究——寻常大户人家多是会让嫡妻先生子,为的是保住嫡子的地位不受威胁。可是我们天家子嗣艰难,侍妾有了长子,难说不会有恃无恐,所以舟儿的嫡妻出身门第得严格些,年纪太小的怕是不沉稳,稍微年长些的姑娘为好。”
她絮絮说完,一双美眸温柔的看着宣帝,“皇上觉得如何?”
宣帝很是赞同的点头道:“爱妃所言极是。”
得到宣帝此话,荣妃直是喜不自禁,正待再说下去,却听宣帝突然说道:“爱妃可知,今日宫外发生了什么事?”
荣妃心头一跳,预感到宣帝要说什么,却仍是一脸懵懂的望着宣帝,睁着一双疑惑的美目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啊,还跟爱妃你有关……”宣帝似笑非笑,微微挑起的眼角斜飞,余光之处,却不经意间流转出刺人的尖锐。
荣妃被这一眼看得心惊,勉强笑道:“臣妾深居宫中,能有什么事跟臣妾有关呢?皇上你可莫要糊弄臣妾!”
宣帝眉梢一挑,惊诧问道:“你真不知今日陆将军家出事了?”
荣妃心一跳,面上却比宣帝更加惊讶,“什么?长兄家出事了?!”
“你那侄女儿,逃婚了。”
宣帝别有深意的看着她,薄唇里吐出几个冰冷的字。
“什么?!”荣妃娇艳的脸孔一白,霍的一下站起来,却又似不堪承受这噩耗,娇躯摇摇欲坠,险些跌倒在地,最终径直扑进了宣帝怀中。
“呀!”她失声惊呼,连忙从宣帝怀里退出来,却已是泫然欲泣,彷如雨后梨花楚楚动人,“怎么会这样……”
宣帝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笑得柔情蜜意,黑眸里却是云烟诡谲,透着危险的光芒,“方才礼部飞骑来报,陆府的大管家带着一大群人在城门口拦住丞相家二小姐,怀疑甄二小姐诱拐陆大小姐,借此打伤对方车夫和婢女——”他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温柔的望着荣妃,温和的问道,“爱妃,你说这陆府的管家怎的如此愚蠢,如果不能人赃并获,就彻底得罪丞相了——难道是国舅跟丞相有过节?”
此话一出,荣妃苍白的脸上更无人色,在宣帝炯炯逼人的目光中,压制着颤抖的嗓音,勉强道:“兄长常年在外,对府中之人管教疏忽也难免……”她艰涩的扯开一个笑容,却是比哭更难看,“丞相乃当朝栋梁,兄长一向敬之有加,只恨不能如古时‘将相和’,又岂会跟丞相有过节?”
宣帝好似恍然大悟,“说的也是,舟儿若是能得丞相襄助,那就是三喜临门了,陆将军是他亲舅舅,又岂会给他添乱?”
这简直是诛心之语!
“皇上!”
荣妃吓得花容失色,几乎是逃离般的挣开宣帝的怀抱,只觉得这个男人触及过的地方,都一阵一阵的发寒——都说宣帝荒唐不羁,可极少有人注意到,朝中虽有党争,却从来没有谁能威胁到帝权,后宫争宠层出不穷,却从未出过大乱子,如果皇帝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又如何会将这一切牢牢掌控在手?
也是因为她明白这一点,所以在跟皇后争斗时,不管做得多狠辣,但凡宣帝稍有不高兴,她就立即停手,从来不会去触及龙之逆鳞,这也是她几十年荣宠不衰的秘诀。
“舟儿礼贤下士,却是为了江山社稷,从未有过其他想法啊!”
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荣妃逼出一副可怜委屈的模样,娇躯微微颤抖下,却是倔强的不肯退让。
宣帝却是哈哈一笑,再度伸手弹去荣妃眼角的泪,顺势拧了一把她的粉颊,“瞧把你吓得,真是没出息!方才朕在皇后那里这么说嗣宗,她就直接骂起来了,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荣妃闻言赶紧逝去脸上的泪痕,挤出一个笑颜,却始终显得有些勉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妾都甘之如饴,再说臣妾哪里能跟皇后比?臣妾胆子小,皇上一不高兴了又吓唬臣妾,臣妾可受不住了。”
宣帝嘿嘿笑了两声,好声好气的安慰了一会儿,哄得美人开了怀,这才在内监的催促下离开了春宁宫。
走出荣妃寝宫不远,他招来自己的亲信太监,“荣妃这里情况如何?”
那太监一五一十的将贾氏进宫后的事情说了遍,宣帝听罢,冷哼了一声,“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是安逸太久了吗?!”
他嘴角噙着一抹冷酷的笑,仿佛幽冥深处而来的罗刹,带着嗜血的味道。
“丞相夫人……”
念着这几个字,笑意更深,也更阴冷复杂——
“韩丽华……你所在乎的,是她的孩子么?”
他低声唤着一个人,笑意渐渐褪去,仿佛陷在了回忆里,顷刻后,他拉回思绪,却是挂上了平素痞赖懒散的笑容——
“丞相缠绵病榻数日,朕深感忧心,朕由来体恤下臣,即刻传朕旨意——摆驾去丞相府!朕,要去丞相府看朕的栋梁……”
第九十四章 提亲
宣帝的銮驾抵达甄府时,甄榛还在外面转悠,她先让车夫去了医馆治伤,接着找了一处青柳湖畔,直到夕阳西斜,人烟稀疏,胸中那股郁气逐渐散去,这才打道回府。
回到府里,才知今日圣上竟然亲临,特地来探望抱病的丞相,虽然并未就留,但宣帝对丞相的宠信可见一斑——此事传出去,不知又要拨动多少人的心思。
其中发生了一个意外,那边是三小姐豢养的猎犬险些冲撞了宣帝,府里一众奴婢心惊胆战,唯恐今日便是死期,却没想到三小姐闻讯赶来,诚惶诚恐的请罪后,宣帝非但没有怪罪于她,反过来和蔼亲切的安慰她无需害怕,便揭过此事。
众人纷纷以为三小姐误打误撞下合了宣帝眼缘,荣宠加身,不日便可超越二小姐,甄颜也颇是沾沾自喜,却没想到夫人贾氏听闻此事,竟执意要惩戒三小姐,禁足面壁三个月,此期间就算是宫里邀宴也不得参加。
此事一传出,既有人大赞贾氏深明大义,明白事理,却极少有人知晓,贾氏在得知宣帝不予追究时,那畏惧至极,惊怒至极的反应。
一切热闹纷纷扰扰,这一次,却与甄榛没有半点关系。
她回府后做的第一件事,是着人送一份谢礼去怀王府,以此感谢白夫人之前的解围之恩。
谢礼送达怀王府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夜归王府的燕怀沙。
他还在营地的时候,就知道了陆清清的事——白日有几个死尸护送一少年离京,因识得那些人是燕嗣宗手下,又知陆清清失踪,知道那少年多半就是易容的陆清清,于是才任由那些人离去,并在暗中为他们遮掩踪迹,这也是为什么荣妃和陆将军查不到蛛丝马迹的原因。
听说陆府的人在城门前拦住甄二小姐,他便知这次陆清清逃离,恐怕与她脱不了关系,而且还是是她找上燕嗣宗,暗中帮陆清清离开的。
他还知道,白氏见到了甄榛。
急急赶回府,他本来就是想去问白氏今日的事,没想到会遇上甄榛派人送来谢礼,他看着那谢礼,只觉得心思乱成一团麻,有一点郁闷,还有一点气恼,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感觉。
“王爷。”
不知何时,白氏提着一盏灯笼,孤零零的站立在黑夜里,晚风吹得她裙裾翻飞,灯火摇曳下,拉动她脸上的黑影,温和的眉目落出难言的落寞。
“王爷为何来而不入?”
她轻声问道,一阵湿凉的风拂过,呛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燕怀沙皱起好看的剑眉,大步走过去,将身上的披风挂在白氏身上,“此处风大,先回屋去。”自过冬后,她的身子就越见不爽快,调理了二三月,却迟迟不见好转,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