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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她们也有自知之明,不会奢望甄容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婢女去忤逆大公主,但在这样的用心下,这份恩情不过是利用得出的结果。
秀秀的想法与甄榛一样,这份恩情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因为甄榛的缘故,她对一切跟贾氏有关的人事都不抱好感,哪怕甄容从未得罪过她,甚至还曾经替她解围,所以,当她意识到甄榛不想让月儿去道谢时,便自然而然的觉得不道谢也没什么,谁知道甄容这番举动是不是别有用心。
月儿却不同,她在甄府的时间不长,虽然也见惯了贾氏的阴毒,可是对这位甄大小姐的感觉尚佳,今晚又承蒙她暗中出手才让自己得救,纵使甄容用意不纯,但作为当事人,她仍然不能忘却这一份恩情。
甄榛看着二人神色不一,便知她们心中所想,微微一叹,却始终没再开口——
今晚之后,大公主对她更加怨恨了吧?上次因秀秀让她挨打禁足,这次,又是月儿抢走小舅舅的心,大公主金枝玉叶,却两次因她的婢女而被“羞辱”,怎么能受得了这口气?
这才是你最终的目的吗?甄容。
回到甄府,便听候在大门的婢女禀告贾氏去见春云的事,得知春云受了惊,甄榛心中有疑,眼见时辰还不算晚,便在回秀风院的时候,顺路去春云的院子探望。
待她来到春云的院子,却得知春云服下安胎药后,已经早早歇息了,婢女以为她担心春云安危,便告诉她医正已经来看过,春云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她稍加思忖,也没再停留,带着人回了自己的秀风院。
翌日午时,月儿带了礼物去玉和园拜谢甄容,甄榛不放心她一个人,便让秀秀一起跟过去,待二人离去,她一人则去了春云的院子。
她进屋的时候,春云正端着药碗,那是医正开的安胎药,闻着弥漫满是的药香,她便能猜出是里面加了哪几味药材。
突然,春云脸色大变,将整碗药汤泼向送药的婢女,婢女闪躲不及,被滚热的汁液泼得满面,禁不住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甄榛一惊,三两步上前扶住春云,“怎么回事?”
春云却缩了缩身子,竟似怕极了,“有人要害我的孩子,这药不能喝……”
甄榛拾起药碗嗅了嗅,眉尖微蹙,看着面无人色的春云,缓缓道:“这药没有问题。”
春云却摇头不信,满目的怀疑和惊恐,“跟平常味道不一样,一定是加了什么东西,一定是……”
甄榛几乎忍不住翻白眼,有些无语,“换了一副安胎药,味道肯定不一样。”想来医正是考虑到她昨晚受了惊吓,怕她动了胎气,所以修改了药方。
然而……甄榛眸中闪过一道光芒,瞥见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婢女,心中越发惊疑:这些婢女都是冯管家指派过来的,虽不敢说忠心耿耿,但这近身照顾的人却不会有问题的——昨天晚上,贾氏跟她说了什么,竟让她疑神疑鬼至此?
第八十二章 叛变
春云仍是惊魂未定,于是她放软了口气,笑着叹息一声:“这药本是叫你安胎的,你却这般难安,倒不如不喝为好。”
她垂下眼皮,看了跪倒在地上的婢女一眼,婢女白净的面皮烫红一片,泫然欲泣,犹带一丝怨怒和委屈,却是强忍着,生怕自己又惹恼了春云,招致更大的灾难。
“你先下去吧……”
甄榛敛目,待那婢女起身,又道,“去叫医正看看,便说是我让你去的。”
婢女忍痛谢过,捂着脸踉跄离去。
“昨晚贾氏来找你了?”她直接开门见山,幽幽黑瞳凝视着春云,平和之下遮掩着诡谲,“她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般寝食难安?”
春云本欲托言他故,却听甄榛最后一问,将她的异样直接点破,不留半点余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我以为她想害我……”
怯懦的语气,全然没有数日前野心勃勃,欲将贾氏取而代之的得意洋洋。
这样的春云永远也不可能是贾氏的对手。
心中暗叹,甄榛失笑道:“她还不至于不知避嫌,便是有心有不轨,也需借他人之手,至于这一点,她能想到的,父亲也能想到——只要你规规矩矩的呆着,便是她来到这里,也不敢轻举妄动。”
春云脸色稍霁,却仍是迟疑,“如果她非要我出去……”她不去招惹贾氏,但不意味着贾氏不会来招惹她。
甄榛眸光微动,淡然道:“这府中虽是险恶,却不至于步步陷阱,多加防范也无需担忧,况且贾氏诡谲多端,必要时不去反而可能更不妥,去也无妨。”
她起身拂衣,身姿翩然纤纤,半张脸浸染在淡金的日光中,投来的目光更如秋水莹然,让人不可逼视,“你只需养好身子,届时我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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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暖阳宜人,斜照入室,透过珠光银面的鲛绡,落得一地暗影,微风游走拂动,却是张牙舞爪,仿佛群魔乱舞。
房间幽深之处,自重重纱幔后,断断续续传来挣扎压抑的喘息,贾氏长卧于塌,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渗出涔涔冷汗,双手张慌无力的向空中乱抓,牙齿咯咯作响——
“你生时我就不怕,何况你死了……你已经死了……能奈我何?!”
她近乎声嘶力竭的嘶喊,却似被压抑着,嗓音如破锣,急剧的喘息不止。
“你在地上安稳的过了这么多年,我没去找你,你竟敢来找我……你且等着,我会让你女儿死得比你还惨……”
她咬牙冷笑,娇美的脸孔霎时扭曲狰狞,却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面露惊恐,奋力挣扎了一下,咕咚一声,整个人滚落下来。
剧痛让她顿时清醒,猛地睁开眼,发觉是自己的房间,心中略松一口气,抬手一摸,额上竟全是冷汗。
地面的冰冷透过衣衫渗入肌肤,丝丝沁骨,贾氏越发清醒,脸色却越发阴冷:连日梦魇不断,竟连白日也挥之不去——果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吗?
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不及抓住,却又消失不见。她凝眉细想,却终是不得要领。
“夫人?”
绿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因得了她的禁令,不敢随意闯入,只得试探的喊一声。
“进来吧……”贾氏无力的撑起身子,却是一阵头晕眼花,摇摇欲坠,绿芙急忙上前扶住,“夫人,您怎么了?可要将医正唤来?”
贾氏在榻上躺下,摇头道:“无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绿芙眼中眸光闪动,不禁皱眉,“夫人梦魇不断,可是招致了不干净的东西?不若奴婢去大明寺请几位大师过来,如果无事,也可为府里祈福。”
“不用了,本夫人从来不信这些。”
贾氏一口拒绝,脸色仍是苍白,眉宇间倦色浓重,眼角细纹骤深不少,竟一下子如老了几岁——
如果祈福有用,世间哪来那么多怨念?这丞相夫人的位置也不会是她贾秋霜的。
“如果孔嬷嬷在,我也不用这么操心……”
她低声念着逝者的名字,牙根紧咬,恨意从最深处涌出,红唇却勾起微微冷笑——
“你让我痛失臂膀,这滋味,我也会让你好好尝一尝……”
绿芙闻听这一番温柔呢喃,却是忍不住心头打颤,以及方才听到的梦呓,更是胆寒不已,心悸之下,余光瞥向窗外,只见天边一片天光绚烂如血,艳丽夺目。
隐约的,她感到一种不祥。
意外很快就发生了,两日后的夜幕时分,甄府一家子正聚在一起吃晚饭,突然见一个婢女跌跌撞撞奔进来,见到主人便径直跪下,哑声喊道:“老爷!夫人!不好了!春云……出事了!”
一语惊雷,屋中之人皆是一惊,“什么?!”
甄榛心中咯噔一下,顿觉不祥:方才她让秀秀给春云送东西,眼下还没又回来!
强忍着心头躁动,她目光尖锐的盯着那婢女,沉声那婢女:“发生了什么事?”
“春云跌了一跤,医正说孩子保不住了……而且,大人的情况也不好……恐怕今后难再有孕……”
婢女被她若有实质的目光逼得不敢抬头,目光闪烁,却有难言之隐。
“啪”的一声,甄仲秋按下牙箸,冰冷的目光扫向厅中几人,胆小的被他这一眼看得心惊胆战,几欲站不稳。
“怎么回事?!”
他语意冷然逼人,仿佛雪山将崩前的无声之势,令闻者心惊胆寒。
“具体奴婢也不知晓……只是事发时,只有秀秀在里面……我们听到动静时,春云已经血流不止……”
一语犹如银瓶乍破,深深扎进甄榛的心头,惊得她几欲捏碎了椅子扶手。
“秀秀以前可是对春云一直不待见啊……”贾氏瞥了她一眼,别有深意的说了这么一句。
甄榛心中恨极,面上却不露半分,冷然道:“春云也曾是我的人,秀秀再不待见她,也决计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谁知道呢?江湖人士可不比寻常百姓,口角之争便可取人性命,何况秀秀对春云一直抱有成见。”她一直牢牢抓着秀秀的出身,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犹记得上次孔嬷嬷被诬陷时,从秀秀屋里搜出的夜行衣,这妮子就是用“江湖人士来”的理由来开脱,结果让她计谋不成,反而损将折兵。
甄榛冷然哼笑;不欲再跟她纠缠下去;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秀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至于春云……她凝眉不解,春云怎么会在这时候出事?难道是被人发觉了什么?为何偏偏是秀秀在场的时候?难道是巧合吗?
疑问诸多,待一行人赶到春云院子的时候,春云已经醒过来,只是她腹中的血肉已经化作乌有,而且此生再无机会生养。
甄仲秋对她虽然并不上心,可终究是自己的人,又怀有骨肉,如若是有人存心谋害,也无异于在挑衅他的权威。看到春云时,春云脸色煞白无人色,颤抖着娇小的身躯,泪水涟涟,弱不禁风的模样任是谁看了也忍不住心软。
“老爷……”她一开口忍不住嘤嘤啜泣,泪水盈睫,染湿了锦绣软枕,更显楚楚可怜。
甄仲秋不喜妇人哭诉,浓眉微蹙,却是不耐的忍受着,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他一问,春云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怖之事,身体抖得如同筛糠,连手脚都变得冰凉,又泪落如断珠。
贾氏眼波微动,轻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缩成一团的春云,柔声安慰道:“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也不需怕什么人,老爷就在这里,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听了她的话,甄榛越发的感觉不祥,只见春云闪烁的目光投来,却只是一瞬,又马上移开——她以往心虚的时候,便也是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想做什么?!
得了鼓励,春云踟蹰片刻,小声的开了口:“方才秀秀得了小姐吩咐,给我送了些补品过来,我见她脸色不好,就说了她两句,秀秀回了两句,我气不过就跟她争执起来,争执中她碰到我,然后……然后就……”说到此处,她埋着头,已经泣不成声。
室内的人皆是脸色一变——她们二人不和早有耳闻,秀秀还曾经为了去院外办事的权力跟春云有过冲突,此后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对春云冷嘲热讽过,每每皆是春云忍让告终。
且不说秀秀是故意的,便是无意间与春云起了争执,大打出手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此看来,秀秀跟这件事是逃不了干系了。
甄榛一听,下唇几乎咬出血来,目光犹如利箭直射向春云,一字一句的问道:“然后就怎么样?秀秀如何碰到你的?”
“榛儿!”贾氏断然接过她的话,语气咄咄逼人:“春云方失骨肉,你怎能这样问她?我知你看重秀秀那丫头,但在是非之前,你也不能如此护短!”
一句话就将甄榛所有的言行归为为秀秀开脱,后面任是她说什么,都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