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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怀王妃下的手,诸臣虽然颇为质疑,但此事已不是重点,重点是怀王被逼离京,该如何善了?
方才怀王令信使前来,分明便是为了先发制人,在声势上将自己营造成被皇帝逼离京城的受害者,如若处理不好,惠帝将民心尽失,朝廷也将民心尽失,往后将举步维艰啊。
但怀王并未直接将过错悉数推到惠帝身上,却是质问惠帝可是为奸佞谗言所误,分明有和解之意,只要不将他逼迫太过,此事仍可善了。可问题也在于,惠帝可会相信怀王的诚意?
诸臣实在没有信心。
第一百零三章 失控
“诸位大人无须惊慌,皇上只是需要静养,并无性命之忧。”
听了甄容的话,诸臣却并不放心。宫中传来消息,惠帝将太后软禁,又将后宫一应事务交与淑妃甄氏处理,眼下惠帝又不见任何人,整个后宫的情况全由甄氏一人说了算,他们如何能安心?
其中一人道:“既如此,臣等要与皇上一见,否则臣等实在无法安心。”
这位大人已经将话说得十分明白,无论如何也要见一见皇帝,否则不会善罢甘休。
“正是!不见皇上,臣等实难心安!”
“臣定要面见皇上!”
甄容神情恭敬,却是态度冷淡,“诸位大人要见皇上该是为了怀王之事吧?皇上有言,怀王早有不臣之心,此番将怀王逼离京城实是失策,皇上已有悔意,可事已至此,恐怕怀王不会善罢甘休……”
“今晨怀王令信使前来,想是有和解之意。”
一臣子说道,眼下他们想面见皇帝,也正是为了此事。
京营围剿怀王的消息传开,朝中震动。虽然怀王对惠帝的威胁极大,可诛杀了怀王,日后强兵压境,谁领军抵抗?
最为关键的问题是,怀王岂是那么容易诛杀的?如果不成功,怀王兵临城下,那将是滔天大祸啊!
潜意识里,他们都希望此事能和解,怀王早已提出卸甲回自己的封地,惠帝若不相逼,怀王未必会做出谋逆之举。
在诸臣看来,逼怀王离京,实是大错!
甄容微微一叹,道:“皇上已知此事,然事已至此,诸位大人认为,便是皇上有心招安,可怀王会就此善罢甘休吗?纵然怀王有心,他的下属又是否会诚心接受招安?”
甄容一问,令诸臣面露深思。君臣一旦失和,裂缝并不是想弥补便能弥补,再者,怀王若是谋逆成功,他的下属将是从龙之臣,有这一点,他的下属会甘心错过这个机会吗?
“既如此,臣等更要面见皇上!”
一位老臣语声铿锵有力道,他紧紧盯着甄容,冷冷一笑,“老臣听闻太后遭娘娘软禁,可有此事?!”
面对老臣满面怒容,甄容却不为所动,仍是表情淡淡的,“令太后居宜宁宫休养乃皇上之意,本宫只是遵旨行事。”
“那我等要面见皇上,缘何是淑妃娘娘来替皇上传话?!”那老臣双眼微微一眯,厉声质问道,“淑妃娘娘终是后宫女眷,纵然皇上将宫中诸事交由淑妃娘娘掌管,然这朝堂之事,淑妃娘娘却也要插手么?
他紧盯着甄容,语声如雷,掷地有声:“牝鸡司晨,乃国之大患!”
牝鸡司晨……?!
诸臣望着甄容,纷纷骤然色变。
这一句指责,很重很重。历来后宫不得插手政事,否则国之将乱,若是宫妃安上这么一个罪名,诸臣可请命将其处死!
可面对这样的指责,甄容却仍是面不改色,她轻拂广袖,躬身向诸位内阁大臣行了一个大礼,平静的说道:“大人言重了,本宫不过遵旨行事——眼下皇上龙体有碍,又逢叛贼作乱,诸事应便宜行事,有些地方有违规矩自是难免,还望诸位大人予以海涵。”
她的态度如此谦逊,令诸臣面面相觑,却不知如何说下去。
“皇上已知错,亦想好生化解此事,是以,皇上决意派一人去柳营与怀王会见,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这是最无奈,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诸臣纷纷摇头叹息,却仍是应了下来。
打发了内阁诸臣,甄容带着自己的侍从前去皇帝的寝宫,将诸臣意见一一告之惠帝,惠帝含糊的应了一声,便昏睡了过去。
下令宫人看好惠帝,甄容便回了重华宫。
一回到自己的寝宫,甄容便遣走了所有的宫人。她的脸色极差,宫婢看在眼中不禁有些担心,却是欲言又止,终不敢将话说出来,依言退了出去。
待所有人退下,甄容“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骤然煞白,摇摇欲坠之下,差点滚落在地上。
她哆嗦着手,从床头的暗格里取出一个瓷瓶,抖出一粒药丸急急塞进口中,也顾不得没水便硬生生吞了下去,整个人蜷缩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过了许久,她的手脚才停止颤抖,脸色也恢复了些许颜色。
她伸手摸着胸口,手指冰凉。
这是蛊毒发了。
这蛊毒,是跟孔嬷嬷学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学这些东西作甚,当时只觉得多一技于自己总是有好处的,只是她的功力不到火候,不小心失了控,才会压不住这蛊毒,好在这只是初期,尚且能压制住,一时还并无大碍。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脚步声急急走近,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淑妃娘娘!前去柳营的韩大人回来了。”
甄容豁然睁开眼,“进来!”
只见她的亲信太监疾步走进来,她急忙问道:“究竟如何?”
***
“让王爷交出兵权方可放人,岂不是让王爷束手待毙?到时候任由朝廷宰割?”
柳营的营帐里,传来一人的怒喝。
“韩大人为人倒是可信,内阁诸位大人怕也不愿发生这样的事,只是,恐怕他们也难以保证王爷交出兵权后究竟能否全身而退……”
“这倒也是,然事已至此,说这些又有何用?”
“你们倒也知自己在说些废话。”六皇子轻飘飘的一句,令得诸将都回头看着他,只见他哂然一笑,看了一眼段端肃沉默的燕怀沙,道:“朝廷这是在招安呢。既是招安了,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
招安,是指朝廷对谋逆之人招降。
此话一出,诸将纷纷脸色一变。
在朝廷的眼中,怀王已经是谋逆之人,而柳营,已经是叛军。
既是叛军,他们总是理亏的,朝廷的雷霆雨露,都是理所当然的。
诸将沉默,良久,一人看着燕怀沙,忽然起身一礼,朗声说道:“请王爷裁决!”
其余人相视一看,纷纷起身,“请王爷裁决!”
“请王爷裁决!”
“请王爷裁决!”
“请王爷裁决!”
诸将齐声呼道:“请王爷裁决!末将誓死追随!”
第一百零四章 攻城
六皇子拂袖起身,随诸将同礼,“请怀王裁决!”
燕怀回头来,俊秀的脸容紧绷着,双眸深幽难测。斜射而入的余晖照在他身上,高大英挺的背影巍峨如山,俯视着拜倒在自己脚下的下属。
他缓缓阖眼,深吸一口气,赫然睁开眼,刹那神光大作:“诸将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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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如何?”
甄容近乎急切的问道,“怀王如何作答?”
那太监连忙回道:“怀王并未答应交出兵权,却有言,离城实为皇上逼迫,射杀忠国公亦是情非得已……”顿了顿,又说道,“怀王还曾扬言,若怀王妃遭遇不测,他将倾尽全力为其报仇,纵然,纵然颠覆天下也在所不惜,皇上听闻大发雷霆……”
甄容浑身一震,清丽的脸容骤然雪白,她声音低哑,几不可闻:“他说……若怀王妃不测,将倾尽全力报仇,纵然颠覆天下也在所不惜?”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甄容闷哼了一声,却是勉力压了下去,脸色越发惨白难看。
“娘娘——”
“本宫无事。”
甄容无力的挥挥手,“下去吧,若无要事不要来打扰本宫。”
言罢拖着虚弱的身体,近乎摇摇欲坠的转身走进大殿。
夜色降临,城中漆黑一片,昔日最是繁华热闹的花街柳巷也是死气沉沉,偶有丝竹乐声阵阵,却也是有气无力,欲断不断,整个燕京城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压抑。
这一夜,不知多少不眠人。
戒备森严的营地里,一个人影飞快的穿梭过重重营帐,最后走近中间最大的帐中。
“王爷。”
营帐里一灯如豆,随着那人拂动帘幕,晚风吹进来,火光微微跳动,使得帐中暗影摇曳不定。
燕怀沙半张脸陷在昏暗之中,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听到喊声,他并未回头,只过了片刻,才低声问道:“可有消息?”
那人跪在地上,声音因愧疚而变得艰涩,“属下无能,未能探到王妃的消息。”
“……半点消息也无?”
又过了一会儿,他近乎废话的问了一句,语调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那人眼睛发热,梗着声音道:“宫中戒备森严,皇帝重病卧榻,淑妃甄氏随侍帝侧,却无任何异动,宫中的暗线已经全部遣动,却仍无法得知王妃被关在何处……”
座上的人又是久久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燕怀沙动了一下,沙哑道:“我知了,下去吧。”
他望着遥远的天际,俊秀的脸容安静,沉凝。
渐渐的,天边泛起一片鱼肚白。
大殿里一灯如豆,偶有微风透过窗缝吹入,火光跳动之下,重重纱蔓无声舞动,却如魅影闪烁,显得分外/阴森。
“来人……”
惠帝沙哑得几乎不成调的声音从帐蔓后传来,依稀可以听到他艰难的喘息声,喉头似是被堵着什么东西,随着他一呼一吸之间,发出沉沉的咕噜声。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微微佝偻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走进来,声音尖细道:“皇上。”
这太监是是惠帝的近侍,素知惠帝此时是要夜起,往常被唤进来,不需吩咐便会主动去扶惠帝起身,惠帝也正是觉得他机灵,才留在身边伺候。
那太监走到惠帝跟前,却没伸手扶他起来。
惠帝不耐道:“扶朕起来。”
“皇上可是要夜起?”
惠帝皱眉,抬头看着那太监,正欲出口训斥,却忽然瞪大了眼。
那太监慢慢的直起了身,浑然不似往常那般卑躬屈膝的姿态,他唇角掠过一丝冷笑,竟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惠帝,那眼神冰冷无情,浑似惠帝已是一个死物。“皇上不必起来了……”
幽暗之中寒光一闪,那太监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映得唇边冷笑残酷嗜血,“皇上中了蛊毒生不如死,不如奴才送皇上早登极乐,免去这绵绵无尽的苦楚……”
话音未落,他骤然暴起,挥刀刺向惠帝。
惠帝惊骇万分,连滚带爬的跌落到床下,堪堪避过一袭,却是转瞬之间,又见那太监挥刀逼近,锋利的刀刃口反射着凛冽的寒光,直是刺痛他的双眼。
“你,你是何人?!”
惠帝近乎尖叫的喊道。
那太监轻声一笑,“将死之人,何必知道那么多——等皇上下了地狱,便会知道一切了……”
言罢再度挥刀刺向惠帝,惠帝闪躲不及,被他扎中肩头,惨叫了一声,鲜血如泉喷涌迅速染湿他的衣衫。剧烈的疼痛激发了他的求生欲,竟大力将那太监推开,滚爬了几下,他大声呼道:“刺客!抓刺客!”
那太监听他呼喊登时一惊,冲上去,挥刀刺向惠帝,却在这时一道黑影袭来,“叮——”的一声响,一道寒光飞闪而过,生生挡住了那太监的动作。
殿外涌进来一片黑压压的人影,瞬间将整个大殿填满。
“皇上!”
那太监眼见事态不妙,竟再度挥刀,飞身刺向惠帝,众侍卫大惊,惊诧于这太监匪夷所思的做法,纷纷挥剑出击。
这根本是自寻死路!
蒙元瞪大了眼,厉声喝道:“抓活的!”
可已经来不及,他的话音落下的同时,只听“扑”的一声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传来,一柄长剑直直插进那太监的胸口,从后背穿过,将他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