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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都是惜月叫来的吧?”
大公主伏在琳太妃的榻前,娇声劝道:“您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不然母后还不定会怎么责怪惜月呢。”
琳太妃叹了口气,半倚着身子,望着几个神色胆怯的少女,温声道:“来,过来让哀家瞧瞧,都是哪家的孩子。”
琳太妃鲜少出现在人前,这些少女并不常见到琳太妃,还有人是第一次照面,是以不清楚琳太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加上还有一个煞名远扬的怀王在这里,一时都有些怯懦。等了片刻也没人上前来,甄容将目光投向躲在人群之后的甄榛,轻轻喊了一声,“榛儿……”
“臣女甄颜,见过太妃娘娘。”甄容的话音还没落下,甄颜便先走上两步,向琳太妃盈盈施了个礼,规矩乖巧的模样煞是惹人欢心。
对于甄颜的抢白,甄容有些无奈,只好对琳太妃歉意的笑了笑,期望她不要介意。琳太妃半眯着眼睛,嘴角的笑淡淡的浅浅淡淡,“原来也是甄丞相家的女儿,模样倒是真的俊俏,可曾许配人家了?”
甄颜瞄了一眼那风流倜傥的人影,羞红了脸,使得她原本娇丽的容颜更添了几分艳色,她咬着唇细声细语的回答,“未曾。”
“甄三小姐……”燕嗣宗突然出声,听到他念着自己的名头,甄颜喜上心头,却不料燕嗣宗话锋突然一转,“上头还有一个二姐,今日也来这里了,太妃您大约还没见过。”
又是那个小贱人!甄颜气得恨不得扑上去咬甄榛一口。
“甄二小姐?”琳太妃凝神想了想,“可是那韩太傅的外孙女?”
“正是。”
听到自己被点名,甄榛暗叹了一口气,从人群后面徐徐的走出来:“臣女甄榛见过太妃娘娘,太妃娘娘金安。”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便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间半垂着脸孔,别人看来是温顺乖巧,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是不想让琳太妃认出她来。
琳太妃没有回应她,只让她感觉得到,几道的目光齐齐向她投来,各中意味不明。
等待,将时间无限拉长,不过几个呼吸间,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忘记呼吸,紧紧拽着的手心一片濡/湿。
“抬起头来,让哀家好生瞧瞧。”
甄榛抓紧了袖中的拳头,心如擂鼓,可是她的脸上一如往常般平和恬淡,琳太妃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只听她淡淡的开了口,“看样子是个乖巧的孩子,倒是有几分像你母亲。”
听到旁人再度说起自己的母亲,甄榛心头涌出一阵酸楚,原先的紧张也淡了一些,不自觉的抬起眼眸望向几步外的琳太妃。
彼时,琳太妃已经全然没有先前发病时的狼狈,霜白的鬓角已经梳理得一丝不苟,黑色的道袍也整理得妥妥帖帖,只那么安静的躺在榻上,便自有一种天家威严。琳太妃的目光清清淡淡的,叫人觉得她很是温和,却又看不透她的情绪。
看了一眼,甄榛又低下头,“太妃娘娘见过臣女的母亲?”
琳太妃喘了口气,眼里显出回忆的色彩,“也就见过一两面,不过印象很深刻,你母亲是个倔强的人,咳咳……在你很小的时候,我也见过你,不过你大约不会记得了。”她又咳嗽了两声,燕嗣宗连忙给她递了一杯温水,琳太妃盯着那杯子皱了皱眉,才缓缓的接过来轻饮一口。
喝了口水,琳太妃对甄榛挥了挥手,甄榛便又施了个礼,默不作声的退到一旁。
可是在转身的刹那,她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自己,那眼神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隐藏。
下意识地回过身,第一眼望见的,是怀王高大的侧影。许是她眼里的防备太过强烈,怀王似有所感的转过脸来,那双似墨似蓝的眸子冷冷对上甄榛的目光,犀利得让人不由打冷颤。
强压下在心头升腾起的不安,甄榛连忙别过脸,却恰好撞进燕嗣宗那双似笑非笑的凤眼里,波光潋滟,熠熠生辉,又看得其余几个少女心神恍惚,紧接着一道尖刀般的目光不期然的向甄榛射来,不消去看便可以知道,那定然又是甄颜大吃飞醋了。
这个祸害!
甄榛瞪了燕嗣宗一眼,警告他别再对自己抛媚眼,否则后果会很严重,反正他总是在怀疑她来者不善,再惹她的话,她不介意让尊贵的六皇子见识见识她真正的不善。燕嗣宗被她这一眼瞪得有些愕然,似乎没想到温顺如她会有这样的举动,旋即吃吃笑起来,眼里的笑意也愈发浓重,却让甄榛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将这浪荡子打成猪头。
其余几个少女随之一一上前自报家门,琳太妃也并未对谁另眼相待,大公主见琳太妃心情还算不错,便趁机劝说她回宫修养,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几人劝得口干舌燥,最后却是怀王一句劝,琳太妃很快就同意下山回宫,让大公主气得够呛。
她其实也知道,只要自己这个三皇叔一句话就能解决问题,但是始终不敢开口求助,心中对这位三皇叔的敬畏,已经近乎本能,起初是因为他那冷冰冰的模样让人不敢靠近,后来听外人道三皇叔命太硬,命克亲友,她便更加害怕三皇叔,几乎是能避则避之。
不管怎么样,这次琳太妃总算是答应回宫了,大公主一身轻松,下山时归心如箭,不愿再慢悠悠的走回去,加上琳太妃身体虚弱,一群人便直接坐着肩舆回宫。
回到宫中,基本上已经没有她们的事,然而皇后听说甄容今日给琳太妃做过诊治,便将几个人一起召过去,分别派了赏赐,这其中自然是甄容所得最为珍贵。
出宫门的时候,天边已经染了暮色,肃肃的秋风一下变得冷了许多,甄榛冷得有些发抖,可眼见着就要离开皇宫,她暗中松了一口气。
她来时坐得马车已经遣回去,只好与甄容甄颜二人同乘一车,少不得要与甄颜剑拔弩张。
看着冷眼相对的两个人,甄容只有无奈叹气。
正准备上车,身后传来一阵不徐不疾的马蹄声,回头一看,却是怀王骑着一匹高大的青骊驹,正不紧不慢的向她们三人走来。
这个时候,甄榛才算是正面看到他的相貌。他的眼睛不是寻常的黑色,却似墨似蓝,有若寒潭般,看人不带一丝温度,薄唇习惯性的抿着,深邃的轮廓勾勒出清俊的眉眼,却因他那冷若冰霜的目光,不怒自威,让人不自觉便忽视他的相貌,只觉得他长得很凶。
燕家的男子都生得一副好皮囊,这话果然不假。
比起旁人的畏惧,甄容脸上只见柔和的微笑,不疏离,不谄媚,反而更显得她举止高贵,她看着怀王施了个礼,“怀王。”
怀王依旧面无表情,只点点头,道:“今日有劳了,本王送你们回府。”
这个人……真的很倨傲啊。
“榛儿,你脸色不大好,是否是不舒服?”甄容眸中被霞光染上一层光彩,回头看见僵硬在原地的甄榛,秋水剪瞳里又遮上一层浅浅的关切之色,这一明一暗间的转化,却是分外的灵动诱人。
人说明眸善睐,顾盼生辉,说的便是甄容这样一双眼睛吧。
甄榛撇开目光,不咸不淡的说道:“无事。”她飞快的看了那马背上的人一眼,复又低下头,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这冷淡的态度没让甄容放在心上,却彻底激怒了甄颜,“姐!你看她什么态度?你不知道我今天在山上摔倒出丑,其实就是她使得坏!姐姐你还帮她!”
“颜儿!”
甄榛斜睨了甄颜一眼,冷冷一笑,“你说是我做的,你可有证据?没有证据,即便真是我做的,你又能如何?”她刻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调,直气得甄颜脸色通红,而她在说这话时,却用余光看着怀王,留心着他的反应。
第二十四章 从此是冤家
怀王冷冰冰的眸子里显出一丝不耐,似是对她们的争吵有些厌烦。
“你!”甄颜气得说不出话,又碍于怀王在这里,她不敢太过于放肆,又一次被甄榛堵得哑口无言。
“时辰不早了,不是要回去的么?”甄榛也不管什么长幼有序,丢下一句话便独自先上了马车。
一路上,甄颜如刀子般的目光不停的在甄榛身上刮来刮去,仿佛恨不得将她凌迟,奈何甄榛根本不搭理她,让甄颜的一股气全都打在棉花里,郁闷得要命。她的身旁,甄容安静的坐在一角,脸容平静安宁,一如往常那般。
甄榛总觉得甄容今日有些特别,往日里她也是这般温和大方,也是这般体贴关心他人,却极少会给自己揽事情,今日在山顶上……甄容似乎十分的主动。甄容这么做,不会是因为琳太妃身份高贵而刻意讨好,也不会是因为与大公主交好而出手相助,甄容并不需要这么做。
兴许旁人总觉得甄容为人和善可亲,是以人缘极好。可是她站在所有人之外的角度去审视甄容,却只觉得甄容表面上对谁都好,即便出发点都是善意。实际上,甄容从来不曾与谁更加亲近,也不曾对谁,比对其他人更多一份信任,就好比风流之人总是多情,却从不会为了一个人停留,所谓多情却是真无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有一天,她伤害了甄容最为亲近之人,甄容还会这样温柔无害么?
甄榛有些无聊的勾了勾嘴角,便合上眼假寐。
约莫过了两刻钟,马车停了下来。
甄容先下了马车,按照顺序,其次便应该是甄榛,但是甄颜方才吃了亏,瞧见甄榛准备起身,马上就堵在甄榛前面,先下了车,甄榛懒得在这小事上与她计较,下车后,甄榛紧靠着马车,几乎让马车遮去了大半个身子,仿佛不存在一般。
这时,暮色已重。
“今日多谢怀王相送。”甄容仰起脸看向怀王,浓重的暮色里,她浅浅微笑。
怀王点了点头,拉起马缰,不徐不疾的转身而去。
相府门前早已有人在候着,见三位小姐回府,立时便迎了上来,甄容与甄颜被人拥着先进了府。甄榛面无表情的走在后头,也不知怎的,便回头望了一眼,却没想到这一眼,将她吓了一跳——
怀王恰时也回过头来,恰好对上她的目光。
倒不是甄榛害怕他那一身杀气,而是怀王翘了翘嘴角,带着嘲弄与了然的意味,也看了她一眼。
完了!这家伙不会认出她了吧?
甄榛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血液都变得冰冷。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秀秀见她脸色惨白,一摸,竟四肢冰凉,立时就吓了一跳。“小姐!”
过了许久,甄榛才回过神来,几近麻木的看着满脸慌乱的秀秀,“我没事,只是被吓了一跳。”她突然好似脱力了一般,有些欲哭无泪:“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客栈遇到的那个大胡子男?”她无力的说,“怀王就是那个大胡子男,那个大胡子男就是怀王。”
最为糟糕的是,怀王也认出她了。
此后的几天,甄榛都没有出门。
春云病愈之后,甄榛便一直将她留在秀风院里伺候,不再让她去办院子外的事情,偶尔甄仲秋有事吩咐下来,也都让秀秀去应对,得来的打赏自然也都落在了秀秀头上。春云虽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在不经意间,语气里总有些恻然,她自己本来就是个口风不紧的人,有意无意的让下面的丫头们将那些话听了去,院子里的人便道秀秀一个人占尽好处,半点不顾及姐妹情面。
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后,秀秀找了个由头,与春云大闹了一次。秀秀牙尖嘴利,骂得春云毫无招架之力,那委屈的模样,泫然欲泣,让人见之便不觉生出几分怜意,最终是甄榛黑着脸将两人呵斥一顿,才堪堪平息了这场争执。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暖香院,彼时,贾氏才换下了一身缕金团绣牡丹裙,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