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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她也是韩太傅外孙女,哪怕已经叛出家门,也仍然是丞相的亲生女儿,不管从哪一方面而言,宣帝都不会下这样的旨意。
一瞬间,八皇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难道是这太监背后还有人,是那人授意其假传圣旨赐死怀王妃?
六皇子大怒道:“阉贼实在大逆不道!怀王为国捐躯,朝廷不对其家眷多加护佑则已矣,怀王妃又是记入玉牒上的天家儿媳,父皇并非昏庸之君,断断不会下这等旨意!这分明是你这阉贼冒充圣意,意欲图谋不轨!”
说到这里,六皇子怒极,“铮——”的一声,赫然拔出腰间宝剑,直直刺向殿中那大逆不道之人,“今日本王就先诛杀你这阉贼!还父皇一个清白!”
凌厉的寒光划过长空,气势如虹,直劈而下,吓得人肝胆俱裂!
“住手!”八皇子断然大喝,怒目相对六皇子,“众目睽睽之下,你竟然当众行凶?!你眼中还曾有宗法社稷?!还曾有父皇?!还曾有诸臣?!本王看真正意欲不轨的人是你!!有本王在,决不允许任何人谋逆大齐江山!”
“哈!”六皇子大笑一声,却是气势逼人,“本王意欲不轨?!本王诛杀不轨之人而已,恪王三番两次要护着这阉贼,才不知真正居心何在——”
他眸中锐光闪过,语气咄咄逼人,“再者谋逆一词,岂是你能说的?谋逆岂是你能给本王定的罪?本王倒是觉得,这阉贼断然不敢擅自冒充圣意,其背后的人才是真的谋逆!”
第五十五章 操戈
他说这话时,目光如电射向八皇子,话中所指的谋逆之人,分明便是八皇子。
此时此刻,六皇子并非信口胡说,实在是这传位遗训太过蹊跷,单是传位给八皇子,他倒还不觉得太过意外,宣帝从未明确说过传位于谁,更未曾有过丝毫偏向,使两派都坚信自己会是最后的胜利者,这也正是两派之争持续不休的原因。而今六皇子实力大减,宣帝由此考虑传位于八皇子也属正常。但是,赐死怀王妃却实在太不可思议,令六皇子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是八皇子的诡计,意欲对自己斩草除根。
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支持六皇子的大臣开始质疑遗训的真实,甚至怀疑朱掌案为人指使冒充圣意,幕后之人便是八皇子。而八皇子一派的大臣针锋相对,很快,明阳殿中一片嘈杂,甚至有大臣一语不和动起手来。
六皇子举剑架在朱掌案脖子上,锋利的剑刃闪着凛凛寒光,朱掌案觉得肌肤都被刺痛,他听到六皇子冰冷的声音沉沉传来——
“说!究竟是谁指使你冒充父皇遗训,意欲祸乱大齐江山社稷的?!快说!否则本王立即杀了你!”
饶是朱掌案心中打定死念,在六皇子的雷霆之怒下,仍是禁不住一阵胆寒,他艰难的,小心翼翼的抬过头,看着眼前威严如雷的六皇子,抖着声音道:“奴才,奴才所言确为皇上遗训,未曾有半点捏造……”
他的话未说完,怀王妃忽然大喝一声:“睿王小心!”
只见一道寒光划过,“铮——”的一声响,兵刃交击之声嗡嗡回荡在殿中,六皇子横在他脖子上的剑被生生挑开,六皇子急急闪身一避,挥剑而出,将对方击退,身形略略停顿,目光飞快扫了一圈,只见大殿中涌出大批侍卫,瞬间将诸臣团团围住,八皇子站在侍卫中间,面带冷笑的看着他。
“睿王还是放下凶器罢,免得伤了自己。”
六皇子手腕一转,握紧了长剑,冷冷哼了一声,“跳梁小丑!自不量力!”
八皇子闻言脸色一变,怒道:“不见棺材不掉泪!若不束手就擒,便休怪本王不顾兄弟情谊了!”
“哈哈哈哈……”六皇子仰天大笑,“好个兄弟情谊!本王倒是想听听,若是本王依言放手,恪王会如何待本王这个兄长?”
八皇子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讥讽?但此时此刻面对朝中重臣,他不能太过绝情,否则引起诸臣恐慌,那他登基后将会寸步难行,说不定那些不怕死的史官还会在史书上给他添上一笔“绝情寡义”的评语,那将是遗臭万年。
他缓了缓脸色,道:“本王能容大度,只要睿王知错,本王自不会计较今日发生的事。”
“是么?”六皇子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好笑,不予计较?这就是他的大度,真是好生“大度”啊!
殿中剑拔弩张,诸位大臣被包围在侍卫中,六皇子的侍卫将其护在包围圈外,但对于八皇子的人而言,却实在太过悬殊,若是硬拼,今日恐怕会葬身于此。
甄榛一手护在腹前,一手已经捏起起势,警惕着随时可能袭来的敌人。
荣妃审时度势,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辈姿态说道:“睿王与恪王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同为皇上血脉,都是大齐燕氏的嫡系子孙,当兄亲弟恭。睿王还是及早迷途知返,只要睿王别无异心,本宫可以保证,日后断断不会有同室操戈之时。”
她这是在向六皇子招安,而且话说得很直白。两派相争到现在,除了想夺取大位,无非也是怕失败后被另一派打压迫害,荣妃的话无疑是在给六皇子下定心丸,没有花言巧语,却最是实在。
六皇子用余光往身侧看了眼,见甄榛和琳太妃都被自己的侍卫围在中间,心下略安,遂将目光投向对面的荣妃,忽然一笑,“很可惜的是,本王断断不会放手!若是放了手,便是承认阉贼所言,父皇会背上滥杀功臣家眷的骂名,而恪王你……会成为我大齐第一个因阉贼胡言登基的皇帝——”
八皇子闻言大怒,却见六皇子目光如电射向朱掌案,长剑再度挥下,“一介阉贼,妄图颠覆我大齐社稷,本王纵死也不允许!”
“噗——”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传来,朱掌案脸色霎时惨白,双目瞪圆的看着插入腹中的利刃,一阵剧痛令他忍不住痉挛起来。这时,六皇子赫然拔剑,鲜血如雾喷薄而出,朱掌案摇摇欲坠的往后退了一步,轰然倒地而亡。
殿中诸人纷纷色变。
“你!你竟然杀传遗训之人?!”
八皇子的脸色十分阴鹜,近乎磨牙的喝道:“来人!睿王意欲谋反,给本王拿下!”
话音一落,众侍卫拔剑而出,剑影森森,晃乱人眼。
“哈哈哈……”六皇子大笑起来,却蓦地笑声一敛,冷笑道:“你以为只有你会玩请君入瓮之计么?”
说罢,他往殿外扬声一喝,“来人!”
殿中诸人惶惶不安,只听殿外响起阵阵铁甲之声,身着黑甲的士兵犹如潮水从四面涌来,迅速包围了整座明阳殿!
殿中诸人大惊,纷纷悚然色变。
荣妃骤然起身,妆容精致的脸上惨白一片,她望着外面黑压压一片士兵,只觉得一阵不妙。八皇子睁眼欲裂,几欲暴血,“你!你这是何意?!想动用武力诛杀异己,逼众臣就范不成?!”
六皇子冷声道:“本王只是不想有人妖言惑众,鼓动人心,令诸位大人迷失理智。”
他长袖一拂,敛衣肃容,道:“既然父皇并未留下遗诏,请问诸位大人,若先皇无召传位,按照祖宗规矩,当如何处理?”
此话一出,殿中诸人神色各异。
所谓祖宗规矩,就是皇帝驾崩后没有留下传位遗诏的时候,诸臣按照惯例立嫡为储,若无嫡皇子,当立长立贤。六皇子排行于八皇子之前便是长,至于立贤,则是拥立贤德显著者为储,但实际上,真的到了最后关头,却是看谁的力量更加强大——武力的绝对胜出,比任何言语都更为有力!
第五十六章 遗诏
眼下这情形,究竟谁当为储,已经无需多言。
八皇子面色阴晴不定,怒目瞪视六皇子,暴然一喝:“燕嗣宗!你莫要欺人太甚!”
六皇子睨着他,淡淡道:“本王也是迫于无奈,如若恪王不对本王动刀,本王岂会兵戈相见?”
“好好好!”八皇子紧咬牙根,直到一阵发酸,赫然命令道:“擒贼先擒王,先给本王将睿王拿下!且看外面的叛党还能如何!”
一令既出,殿中立时杀气弥漫,诸人悚然色变,连荣妃也惊骇至极,八皇子此举太过冲动,只怕还没擒到六皇子,外面的侍卫便已经冲进来,立时血溅当场!
在六皇子的示意下,侍卫护着甄榛和琳太妃悄然退到大殿的角落里,以免真的兵戈相交,伤到她们两人。
琳太妃脸色紧绷着,盯着殿中的动静,手拉着甄榛,已经不动声色的护在她的身前。甄榛心头一暖,扫了一眼大殿中剑拔弩张的两派人,总觉得心神难安。
六皇子登上帝位是再好不过的,否则,他们将从此举步维艰,甚至性命不保。
朱掌案的尸身染满鲜血,倒在地上无人理会,此时谁也没有想起,方才他的一句话差点影响到整个大齐的江山社稷。
宣帝要赐她死,这殿中没有一个人相信,但甄榛在听到赐死遗训,乃至到现在都是相信的——宣帝恨她的母亲,因此也恨她。
怪不得第一次皇宴上宣帝便让她出尽风头,令两位皇子争夺她,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此后屡屡为难她,陷她于不利之地。
竟原来是这样……
谁也没有想到,也没有人会想到宣帝为何恨她,故而没有一个人相信,宣帝确实要将她赐死,也没有人能毫不犹豫的相信,宣帝当真是要传位给八皇子——
如果说这世间还有一个人能证明朱掌案的话是真的,那这个人便是甄榛,但是,她不会说出口,永远也不会!
“万万不可!两位殿下万万不可同室操戈啊!”
一个内阁大臣不顾刀光剑影,奋身而出,甄榛尚且认得出,此人是朝中极难得的纯臣,敢言敢做,只对大齐社稷忠心耿耿。
“韩大人,你是一朝元老,对大齐社稷鞠躬尽瘁,本王敬你!但有人要对本王不利,且意欲谋乱大齐社稷,本王不得不用非常手段对之。”六皇子面色肃杀,语气却分明缓和不少,“刀剑无眼,韩大人还是退回去吧,日后大齐还需韩大人这样的忠臣效力,万不因奸逆受伤。”
奸逆一语出,八皇子怒然大喝一声,“你说谁是奸逆?!”
侍卫铮铮挥剑而出,殿中的气氛紧张到极点,已是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唱:“大学士朱清弦,禁军统领蒙元觐见!”
重重刀林之中让出一条路,一个身着玄袍,白发苍苍的老人步履蹒跚,却坚定有力的向大殿走来,此时太阳初升,光芒万丈,老人仿佛从朝阳绚丽的光辉中走来,凛然如世外仙人,而禁军统领蒙元紧随其后。
听到朱清弦的名字,殿中的人脸色又是一变。
朱清弦是大齐最具盛名的大儒,曾是大齐内阁首辅,在先皇身前得封太傅、太保、太师,集三公于一身,宣帝当政时又特进光禄大夫,可说位极人臣,达到了文臣登峰造极的境界。
这位已经八十多岁的老人是大齐士族最为敬仰的大儒,也是文臣最为崇拜的榜样,连韩太傅在其跟前也得自称一声学生,虽然他早已隐退朝野,但一提起他的名字,满朝无不尊敬有加。
这样的一个人,在两派争夺皇位之时突然到来,惊愕了所有的人。
下一瞬,六皇子就明白过来,目光复杂的看向走进殿中的朱清弦:难道朱老是来定夺大位之争的?
他看着朱清弦身后的禁军统领,眸中划过一道暗光。
很快,八皇子和许多人也都明白了几分,纷纷看向朱清弦。
朱清弦的目光往殿中一扫,那目光明明清淡之极,却如风雨雷喝,诸人心头一震,不敢生出半点造次之心!
他拂了拂广袖,对殿中六皇子和八皇子二人施礼,“臣朱清弦见过睿王殿下,恪王殿下。”
六皇子收了长剑,立即温声道:“朱老不必多礼。”八皇子也知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