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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睿王和睿王妃时常到府中走动,王府里还算有些人气,甄榛害喜的症状并不严重,一时竟也将时常往来的睿王夫妇给瞒了过去,到年底的时候,甄榛已经略有些显怀,好在冬日里衣裳厚重,暂时也看不出异样。
原以为大军在年前就能凯旋而归,却没想北地大雪不止,两军陷入僵持,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大齐粮草供应尚能跟上,而历年贫乏的北魏却不知是如何坚持下来的。怀王善用奇兵,但面对自然的力量也不得不暂且蛰伏,如此,这一战大约要打到开春才能有结果。
甄颜自上次的事被禁足重华宫,宣帝自从数月未踏足重华宫半步,宫中盛传甄颜失宠,门庭若市的重华宫也因此成为宫中冷清之地,而另一边,宣帝新宠信了一个美人,不多日就单独赐宫殿居住,并连升三级,恩宠之胜可见一斑,而细心的人则会发现,这位新晋的美人原来曾是荣妃身边的人。
相较于后宫的起伏,朝堂之上也并不安静,礼部尚书丁忧回乡,六皇子和八皇子两派为了争夺礼部大权闹得不可开交,宣帝依旧作壁上观,连帝侧最信任的老总管也不知圣意如何,而这一番争夺直到除夕夜前仍未落定。
战争并未影响宣帝的心情,这一年的除夕大宴依旧隆盛,除了一应宗室族人共赴皇宴,宣帝更特地赐菜于各位重臣家中以示恩宠,喜庆之意倒是比往年更甚。
甄榛裹着厚实的狐裘,静坐在宴席一角默不吭声,场内钟鸣鼎食,华裳美服艳影摇动,好一派盛世繁华之景——这些人几近醉生梦死,浮华到奢靡,却可曾想起,让他们安稳度日的人此时正在冰天雪地里打滚?
“小姐,我带了绿豆糕,还热着的,你要不要吃一点?”
秀秀小声的在耳边说道,桌上的东西全是好看不好吃,这儿天气又冷,等到开宴的时候早就凉透,放眼望去也没见几个人在吃菜的,这群人光喝酒说话难道都不饿?
甄榛微笑着摇摇头,偏头就去问秦氏:“你饿不饿?秀秀带了绿豆糕。”
秦氏早就饿得肚子咕噜叫,桌上的菜看着就没食欲,又冷嗖嗖的,看一眼都腻味,更别说吃了。一听甄榛说有吃食,她双眼一亮,就眉开眼笑的凑过脸来,“还是你的丫头想得周到,既然三婶如此盛情,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甄榛没好气笑道:“真是得寸进尺,以前还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能吃。”
秦氏偷偷望嘴里塞了一块绿豆糕,细细咀嚼了片刻才咽下去,满足的眯起了眼,“这皇宴真是折腾人,偏偏父皇就喜欢热闹,这年年大宴小宴不断,真是没办法。”
“你不是挺喜欢凑热闹的么?没宴的时候你还会办几个宴,这会儿怎么烦恼起来了?”
秦氏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咽了下去,又喝了口水,语气有些冷淡:“我自己办宴那是请我想请的人,这会儿子什么人都有,有些人看着就心烦,哪里还有心情飨宴?”
甄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眼看到了严妆华服的恪王妃。
此时,甄容坐在宣帝首座下方,左右各有二三人伺候,前呼后拥比荣妃也不差——同样是皇子妃,甄容却有这等荣宠,除却出身优于秦氏,更要紧的是她怀了龙孙,而秦氏这个先于她成婚的儿媳却一直没有动静。
开宴没多久,宣帝的赏赐已经连牌三次,每一次都没少了甄容,可见其得圣宠之深。
秦氏没办法不嫉妒甄容,同时,每每看到甄容,就会让她想起自己的劣势,这些劣势让她自卑,让她,也让六皇子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甄榛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手掌轻按上已经微微凸起的小腹,她觉得自己是如此幸运,如此幸福。
燕氏在子息上素来艰难,她的身子也不大好,更是难上加难——这个孩子来得不容易,她一定要保护好它,顺顺利利的生下来,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会是她和他最重要的宝贝。
就在这时,甄容的目光隔着两个人,毫无征兆的望了过来,一眼,就定在了她按着小腹的手上,那目光平静温和,却在平和之下瑞芒暗藏,甄榛心头一凛,掌心不自觉握紧,几乎有种被她看穿的错觉。
甄容一直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这种危险程度,远远不必贾氏更低。
于她而言,甄容绝非善者。
秦氏也觉察到甄容的目光,顺着望过去,冷笑了一声,忽然起身离席,扬声说道:“父皇!今晚除夕佳节,儿臣愿舞剑一曲为父皇把酒助兴,也敬祝边地的将士们早日得胜归来,扬我大齐国威!”
宣帝龙颜大悦,抚掌大笑起来,“好好好!朕早听说你舞得一手剑,今日正好让大伙开开眼,见识见识我天家儿媳的风采!”
下面的人连声附和。
“睿王妃英姿飒爽,我等早已耳闻,今日可算是有眼福了!”
“我大齐女子都如此英气,我大齐强兵又岂会畏惧区区北方蛮国!”
“是也是也,不出此冬,我大齐大军比能将北魏小儿赶回荒蛮之地!”
宣帝唤人取来宝剑,待剑身出鞘,立即引起一阵惊呼,竟连秦氏也呆愣住了——
“这难道是,上古神剑……承影?!”
宣帝却是极其满意众人的反应,但对那人人敬畏的神器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轻飘飘的一开口,又引起一片抽气声——
“若是舞得好,这剑就赏给你了……”
第三十三章 行刺
秦氏大喜,当即飞袖拔剑,但见一道淡渺的剑影掠出,微微争鸣犹如龙吟,令在场之人都为之心神一震。
似是感受到剑意,秦氏轻掷剑鞘,空中一道破风之声,人已随剑翩然起舞。
秦氏本就风姿英气,而今得了神剑,更见风姿飒爽,凛凛生威直是巾帼不让须眉,看惯了莺歌燕舞的皇家贵戚都只觉眼睛一亮,赫然惊艳,喝彩之声连呼不止。
甄榛回头一看,连秀秀也看得入迷,可见秦氏的舞剑高超,连行家也没话说。
就在这时,甄容忽然起身,款款向甄榛走来。
其实她和甄榛间隔不过三四人,一眨眼,就走到了甄榛席前。所有的人都被秦氏吸引了目光,几乎无人注意到她的离席。今晚的甄容盛装隆重,容姿越发雍雅贵气,眉目间风姿越发卓卓,一派大家之气。
甄榛漠然看着她,看到她也看着自己。
甄容淡淡一笑,这一笑,仪态万千。“今晚除夕,这么一个好日子,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她也不在乎甄榛的冷漠不语,兀自微微一笑,目光温和的凝视着甄榛,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我还记得你回京那一日,一出手就将颜儿狠狠的教训了一番,也不让人亲近,就跟小时候一样。现在才不过一年,却已是物是人非——而今你嫁给了他,我成了恪王妃,兜兜转转竟还是一家人,倒还真是有缘。”
甄容笑了笑,挥手示意身后的婢女,立时送来倒得满满的两个酒杯。甄容将其中之一双手奉到甄榛跟前,不紧不慢的说道:“以前我是长姐你是妹妹,而今你是长辈我是晚辈,不管究竟如何,你我终究是一家人,今日,我且敬你一杯。”
秀秀欲拦阻甄容,甄榛却轻轻一拂,单手接过甄容手中的酒杯,吸了口气,便闻到一股熟悉的清幽酒香,宴上女眷大多喝的就是这种果子酒,度数不高,也不冲人,多喝几杯也无妨。
甄榛嘴角噙上一抹冷笑,“你喝茶?”
被人当面揭穿,甄容丝毫不觉羞愧,反而落落大方的一笑,“是啊,我现在怀着身孕,暂时不能喝酒,唯有以茶代酒——我记得你也颇为好酒,这果子酒虽不算极品,却也是难得一见的佳酿,有何不妥吗?”
她凝视着甄榛的双眼,却有些讥讽之意,“难道你怕我在酒中动手脚?”
甄榛轻笑一声,单手把玩酒杯,漫不经心的说道:“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没那么蠢,我也没那么傻——倘若我真有事,兴许也会变作是我使苦肉计,栽赃陷害恪王妃吧?”
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吐出惊心动魄的争斗,一字一句间都闪着刀光剑影。
甄榛笑看着甄容,却没有喝下的意思。
甄容深深看她一眼,抬袖掩面,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看着甄榛,“我已经饮尽,你……”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只见甄榛皓腕一偏,那满杯的琼浆便倾杯而出,倒在光滑的玉石板上,汇开一道蜿蜒的水迹,仿佛在嘲笑她的每一个举动。
甄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连声音也变得低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她这般模样,甄榛却好似很高兴,嗤笑一声:“什么意思?我做的这么明显,难道恪王妃还不明白么?”
“你……好生无礼!!”纵然甄容涵养极佳,但面对这样的轻视也不由变了脸色。
甄榛眉梢一挑,似听到了及其好笑的笑话,“你敬我酒,那是你的事,我为何一定要喝?”
甄容脸色微沉,双目凝视着甄榛,似是极力压制着什么。
甄榛微微笑着,无惧与她对视,袖中的手却早已暗暗握紧——
甄容来找她绝对不单单是为了敬酒这么简单。
她有孕不能喝酒,她也同样不可以。
难道,她已经发现了什么?
这时,席间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喝彩声,有人高声吟诵“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连甄榛也忍不住瞥了一眼,只见秦氏回旋之下,将承影抛掷半空,她轻喝一声,足尖点地,锦衣翩翩欲飞,一跃而起掠向下落的剑影。
意外发生得很突然。
不知谁的桌上落下瓷器,清脆的破碎声很快就淹没在阵阵喝彩声中,众人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听有人大喊一声“护驾”,便凭空飞出几道黑影,下一刻,兵戈相交的铮鸣声刺痛所有人的耳膜,满场顿时一片混乱。
秦氏惊叫了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几乎跌坐在地上——
她舞的承影剑在半空忽然响了一声,竟直直飞向宣帝,若不是暗卫及时出现,此时宣帝恐怕已经血溅当场!
甄榛看到,有人用暗器打偏承影剑,令其改变方向刺向宣帝。
第三十四章 嫌疑
一击不成,隐藏在侍者中的刺客拔剑而出,齐齐冲向首座上的宣帝。宣帝被几个侍卫护着往后退,他身边的大内监大喝一声,竟空掌击向突袭而来的刺客,只听“叮”的一声,刺客的长剑竟被生生震断!
刺客被大内监逼退,旋身一转,连连退后了几步,一个宫妃在混乱被乱剑劈下头颅,鲜血淋漓的头颅高高飞起,粘稠的血液满场喷撒,吓得亲眼见到这一幕的女眷惨叫连连,场面愈发混乱。
甄榛喉头一阵恶心,忍不住呕吐起来,却不及转身,便觉身后一道冷风刺来,秀秀大叫一声,冲过来将她大力推开,凌厉的剑气削断了甄榛一缕青丝,与她的脸庞险险擦过,甄榛能感觉到剑刃散发出来的凛冽寒意几乎刺破她的肌肤,只要再偏那么一点点,她就会被刺得鲜血淋漓。
“王妃——”景鸾奋不顾身的扑向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坚硬的桌角,甄榛倒在景鸾身上,身子微微一震,便听身下的景鸾发出一身低低的呻吟。
甄榛连忙从她身上爬起来,“景鸾,你怎么样?”
景鸾光洁的额上冒出一层薄汗,脸色微微发白,嘴唇咬起深深的痕印,却仍强忍着疼痛摇了摇头,却反问甄榛:“王妃可安好?”见甄榛神色无异,她也不多话,当即和秀秀将甄榛护住往后撤。
这时,大批侍卫已经拥进来,团团围住几名刺客,刺客虽是武艺高强,却寡难敌众,很快就倒下几个,最后一个刺客眼见行动失败,登时色变,欲寻找机会逃离。
却在这时,一柄飞羽破空刺来,狠狠钉入刺客的左肩,那刺客惨叫一声,应声倒地——
首座之下,华服男子手挽长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