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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门轻轻动了一下,一股冷风灌进来,甄榛头也没抬,只说:“人已经送走了?”
茹芸在府上留了几日,然而她毕竟是个应该已死之人,留在京城里也不大妥当,正好茹芸自己提出进宫多年,早想回家乡去找父母,便向甄榛讨了个恩典,甄榛也乐见其成就应了下来。
秀秀拂了拂袖子,点头道:“走了,有莫叔送她,小姐你就放心吧。”
甄榛“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弩弓,抬起眼看到欲言又止的秀秀,“还有何事?”
秀秀皱了皱眉,“茹芸走之前说了几句话……她说,那日之所以会找小姐,是李嬷嬷告诉她的,只有小姐才会救她。”
李嬷嬷?
“她还说,李嬷嬷殉主前给小姐留有一言,大概意思是京城是非之地,小姐还是离开京城为好,不要跟甄府再有关系,也不要去招惹皇上。”
说京城是是非之地她倒是能理解,争储夺嫡是一条不归路,败者由来下场凄惨,李嬷嬷如此说应是关切她的安危,可谁没事敢去招惹皇帝?
这话到底是李嬷嬷关切语乱,还是另有内涵?
甄榛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夜里,秀秀仿佛变了一个人,魂不守舍的,叫她几声才有回应,一壶茶能倒到甄榛身上去,甄榛瞧在眼里,寻思着秀秀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景鸾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瞧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思春了呢。”
经这么一说,甄榛倒是真的意识到了这个可能——
王府里可是人才济济,随便揪一个侍卫都是有本事的人,倘若秀秀跟谁看对了眼倒也不是不可能,她这个年纪,倒也该开一开情窦,动一动心了。
甄榛开口就直接问起这事,秀秀吓了一大跳,差点又把茶水泼到甄榛身上,甄榛更加狐疑,瞧着秀秀心虚的样子,心中也越发肯定:心不在焉言不由衷,三魂丢了两魂,可不就是春心萌动的表现?
甄榛眯起了眼睛,和蔼的面容忽然变得有些阴森:“秀秀,你真心跟我说,是不是瞧上谁了?”
秀秀才回了魂,又被她这问话弄得不知所措,拼命摇头否认:“没有,真的没有。”
甄榛显然不相信,回想起平日里跟秀秀打交道的人,再三斟酌后,报上一个名字:“难道是林时?”
林时性子活跳,幽默风趣又颇有风度,在王府里很讨女孩子欢心,秀秀若是喜欢他也不奇怪。
秀秀却好似吓了一跳,尖声反问:“那种吊儿郎当的家伙,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那是李勤?”
李勤为人稳重,是个靠得住的人,在王府女孩子的眼里他也是一块香馍馍。
秀秀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会喜欢那种傻大个吗?”
甄榛颇为苦恼,原来秀秀不喜欢王府里的青年才俊啊,那会是谁?思来想去,想去思来,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里。
犹豫再三,甄榛极为谨慎的说出第三个名字:“不会是孙管家吧?”
孙管家年纪虽是大了一些,但模样生得可不比后生差,健壮不失儒雅,稳重不失风度,而且至今尚未成亲,倒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听说一些女孩子就喜欢年纪大的男人,说是老男人会疼人,说起来孙管家还真是个中极品。
秀秀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见她的反应就知自己又猜错了,甄榛绞尽脑汁,头次发现自己智穷,似乎近来精神日短,都有些不够用的感觉。
瞧着秀秀一下脸红一下脸白的模样,甄榛忍不住想逗她,“年轻俊才你不喜欢,成熟大叔你也不中意,这王府里也就只有王爷了,莫不是你中意的人是王爷?”
她原本只是随口胡说,没想到秀秀闻言竟是脸色大变,仿佛被戳穿了心思,有些惊恐的看着甄榛,几乎是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
甄榛收敛的笑容,原本轻松的心慢慢沉了下来,“秀秀……”
听到她唤自己的名字,秀秀仿佛突然惊醒,一下跳起来,“小姐你胡说什么?我才不要跟王爷!打死我也不做通房丫头!”
咦?
甄榛有些疑惑了,秀秀这是什么反应,怎么好像是让她做通房丫头就是要害她一样?
再三逼问,得知了秀秀为何如此反应,甄榛不由失笑起来。
原来秀秀听说甄容将自己的陪嫁丫头送给八皇子开脸了,原本她很不以为然,甄容的手段也不过如此,心眼那么坏,活该嫁给八皇子那种薄幸的男人,八皇子哪里比得上自家姑爷啊。
此时的秀秀已经将完全认可怀王,将他当做自家人,没想到景鸾见她煞有其事,忍不住逗她,说嫡妻将陪嫁丫头送给丈夫开脸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丈夫想不想要是一回事,但是嫡妻是一定会把陪嫁丫头送出去的。
秀秀琢磨着自家小姐的性子,是断断不会将自己送给怀王的,倒也没太放在心上,谁知今日甄榛竟然说到这事上,委实吓了她一大跳。
知晓了事情原委,甄榛哭笑不得,要说秀秀平日里也是个机灵人,怎么就被景鸾三言两语给忽悠了?
第二十一章 春心
“怪不得说成了亲的女人见不得别人单身,见着一个就想给人家做媒,活似单身有罪似的,以前我还不相信,现在……”秀秀掀了掀眼皮,上下瞅了甄榛一眼,嘟囔道,“我算是见识到了,果真是这样。”
“喂!我可从来没有怠慢过你,你怎么这样说你家小姐!”甄榛不满的叫了一声,暗恼自己平日没有立威,这小丫头浑然不怕自己啊。
秀秀直翻白眼,“还小姐呢?某人都已经嫁作人妇了,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真是不知羞!”
“你黄花大闺女还说这些话,也不知谁不知羞,小心嫁不出去。”
秀秀的脸皮已经练得比城墙还厚,理直气壮的反驳道:“那又怎么样?要我看上谁,那是他的福气!敢嫌弃我试试看!”
甄榛吃吃笑起来,“就你这样,跟女土匪似的,谁敢看上你?”
秀秀哼道:“只要我看上他就行了,敢不听话,就打晕了拖走,生米煮成熟饭看他怎么反悔!”
甄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秀秀,忽然扑哧一声大笑起来,几乎笑得直不起腰,秀秀见她笑自己,一点也不恼,却故意板起脸扑上去,伸出一双爪子就往甄榛最怕痒的地方挠,两人笑作一团,恍如回到了以前流浪江湖的时光。
只是,时光如水流逝,逝去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燕怀沙没有回来,甄榛等了许久也没有人回消息,便让人伺候了梳洗早早睡下。
秀秀从屋里退出来,一个人慢慢的在青石小路上走,忽然远远的看到两个人影快步走来,一没留神,脚下踩空,一阵钻心的疼从脚踝窜起,疼得她眼泪花花。
“秀秀姑娘。”
两人快步走来,见她跌坐在地上,纷纷关切的围过来。
“你这是……”
秀秀一把抹了眼泪,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没事,只是崴了一小脚。”说着想站起来,却忽然啊了一声,疼得泪流满面。
“你先别动,小心伤到筋骨。”李勤连忙按住她,也顾不得男女之防,征得她的同意,摸了摸她的脚踝。“大概是扭伤了,倒也不要紧,回去擦点药膏就没事了。”
“唔,谢谢李大哥。”
秀秀一边擦眼泪一边道谢,也不知怎的,平日里也是极能忍痛的,今日却只觉得一点也忍不住,眼泪也一直止不住的留。
“啊,不用谢,小事而已。”李勤以为她疼得厉害,有些不知所措,摸着后脑勺不知该怎么办,这时还是孙志信比较老道,立即说道:“我先去叫几个人把秀秀姑娘扶回屋去,这几天好生养着,莫要留下遗患。”
李勤闻言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孙管家一走,气氛就有些沉闷,李勤本就是不善言辞之人,林时就说过他许多次,然而平日里跟着燕怀沙到还不觉得如何,这会儿呐呐不言忽然觉得有些尴尬,正犹豫着是装作看不见听不见,还是找个话题来聊聊,这时秀秀先开了口:“李大哥,你和林时是一起跟着王爷的吗?”
李勤知道她平时和林时不大对盘,嘴上也直呼林时名字,倒也不觉的有何不妥,只是接着秀秀的问题答道:“差不多吧,我先跟了王爷,林时比我晚半年。”
“那你和林时的功夫谁好一点?”
李勤一笑,“这个怎么说呢?我的内功确实比林时好一些,但林时比我更会变应,所以我和他一直分不出胜负。”
秀秀一撇嘴,“就会耍花样,有什么了不起。”
“要知道在战场上并不是实力就能决定胜负,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若是不懂得抓住时机,纵使实力悬殊也难分胜负。”
“李大哥跟王爷上过战场?”
李勤点点头,“不止是我,这府里许多人都跟王爷上过战场,在府里你看到的许多家丁,其实都是因为受了伤才到王府当差的,不然估计没几个人甘心离开军营。”他叹了一声,尽是惋惜之意,“比如孙管家,他当年可是王爷的大前锋,英勇善战可没几个人比得上他,后来一次战役中替王爷挡了一箭,受了重伤才离开军营到王府当了管家,不然啊,孙管家现在肯定比徐大哥更厉害。”
他口中的徐大哥,自然是徐印。
秀秀瞪大了眼,“我看孙管家一点都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啊。”
李勤哑然一笑,不知该怎么跟秀秀说清楚,孙管家又不是伤在脸上,受伤后也调养了许久,虽然看起来跟常人无异,但已经不适合再上战场,当初他还据理力争了许久,王爷始终不同意,只给他两条路选——要么举荐他当官,以他以往的战功也足够谋得一个不错的官位;要么离开军营,离开京城,想去哪就去哪。
最后,孙志信既没当官,也没有远走,而是留在王府做了一名管家。
秀秀似懂不懂的点点头,还想问些什么,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转眼就从院门外走来几个人,几人手忙脚乱的将秀秀抬起,正要走时,孙志信给旁边的人塞了一个白瓷瓶,他没说话,却是李勤在一旁惊叹了一声,“孙管家可真是大方,这么好的药当初我和林时讨都讨不到一点,您老人家可好,全给了秀秀姑娘。”
孙志信四平八稳,只淡淡道:“你们又不是姑娘家,哪来那么娇贵?别浪费了这么好的药。”
李勤摸摸鼻子,呵呵一笑,随即对人吩咐道:“这是给秀秀姑娘的药,记得每日给她擦几次,保管不出三日就能没事。”
秀秀虽不知孙志信给了什么药,但看李勤的反应一定十分好,当即连连道谢,孙志信点点头,便让人将她先送回住处去了。
夜色如墨,天边的星斗若隐若现,在寒风的呼喝之下,深秋的夜越发阴冷,夜市早早散尽,就连醉生梦死的勾栏瓦肆也冷清许多,偌大的天街上只有灯影摇晃,整个燕京城陷入沉睡之中。
迟迟官道上,一匹单骑飞速驶向燕京,带来了一个震动整个朝野的消息。
第二十二章 出征
北魏大举进犯,北境告急。
这个消息很快传开,几乎所有人的反应都是,这是不是误报?
且不说往年北魏虽时有侵扰,却都是小打小闹,最多也不过是抢夺一些粮草,决计不可能大举进犯大齐,这不仅需要精细缜密的谋划,还需要大规模的人力和物力,做好长期对峙的准备,但凡有一样更不上供应,都将面临战败的局面。而大公主前几个月才远嫁北魏,一直未听到任何不和的异动,北魏没理由突然举兵进犯大齐。
大齐和北魏大举兴兵对战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一来有怀王带军震慑边境,二来有陆将军驻守,北魏纵有强兵,却远不及大齐,北魏国君也并非昏庸贪功之辈,缘何会不顾好不容易与大齐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