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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逸天更加胆战心慌,紧紧搂住冷睿渊,哭着控诉出来,“师父,请别再伤害自己,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你不是早就看清楚她了吗?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个坏人吗?如今,多一个坏处而已,所以,你根本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人而自个伤害,她会受报应的,皇后娘娘一定不会放过她!”
皇后娘娘!
一听这个称号,冷睿渊眼前再次涌现出冷君柔的面容,想起曾经与她的种种过节,想起自己是如何伤害她。
难怪她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负心汉,自己不得好死,会天打雷劈;她说的对,自己确实该下地狱!
想罢,冷睿渊更加愧悔万分,痛哭流涕,“是的,她不会放过上官燕,不会放过我,她说得对,我抛妻弃女,不得好死,为了一个野种,我竟然伤害自己的亲骨肉,一直以来,我都活在一个笑话当中,我冷睿渊是个笑话,是个蠢蛋,是个乌龟王八蛋,是这世上,最可悲最可怜的人,是我,是我!”
听到此,冷逸天动作倏忽停下,呆若木鸡。师父在说什么?难道……难道师父恢复了记忆?记起了冷君柔和她娘亲?冷君柔真的是……师父的女儿?
“逸天,笑我吧,快笑我吧,我这么可笑,我太可笑了,我真可笑,哈哈哈哈哈……”
“师父,别这样,来,我带你出去,我们去看看坏人的下场,看她的报应。”冷逸天含着泪,突然搀扶起冷睿渊。
冷睿渊也不拒绝,依然深深陷在自己的悲痛绝望世界,对周遭的一切,再也没有知觉……
另一边厢,李浩和蓝子轩押着上官燕走出牢房,停在监牢大门口的空地上。
上官燕终于得以见天日,心情高亢无比,一双媚眼到处扫视,都不见自己渴盼的那个人,不由又张口大骂,“启富呢?不是说带我去见启富吗?他在哪?启富,启富,我是燕儿,是你的燕儿小姐,你快出来……”
古煊拥着冷君柔紧跟在后,冷君柔先是离开古煊的身边,走近上官燕,看着上官燕抓狂的样手,眯着眼,冷冷地问,“怎么,真的要看启富?”
上官燕目光从四面八方收回,转为瞪着冷君柔,“快说,启富在哪?”
冷君柔扯唇,又是冷笑,继而伸出一根手指,先是定在上官燕的眼前,而后极其缓慢地移动。
上官燕很不耐烦,但目光还是追随冷君柔的手指而转动,当冷君柔的手指停下,她沿着那个方向远望,看到不远处那个衣衫不整、残旧褴褛的男人时,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看到了吗?那就是林启富,是你的启富,他还真痴情,即便疯了,嘴里仍念念不忘他的燕儿小姐,念念不忘当年的风流艳事。”冷君柔故意把语调弄得怪里怪气,一副深深惋惜和悲叹状。
上官燕则继续暴瞪双眼,无法接受地盯着那个人影,然后,嘶吼出来,“不,他不是启富,他不是,绝对不是,冷君柔,你快说,你到底把启富藏在哪,快把他交出来!”
她咬牙切齿,凶残地怒瞪冷君柔,奈何,她手脚被锁,根本动不了冷君柔。
冷君柔不理会,朝李浩打了一个眼色,李浩会意,把乞丐带了过来。
“林启富,你不是找上官燕吗?她来了,她想着你呢,你快见见她吧!”冷君柔嗓音平缓,对那乞丐轻声地说。
古煊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边静静欣赏她对坏人的报复,边不忘时刻保护她。
乞丐听罢,原本呆滞的眼神猛地窜起一丝光亮,抬头,看向上官燕,一会,摇头晃脑地否定,“不,她不是燕儿,她不是小姐,不是,不是!”
疯了这么多年的他,记忆里只是上官燕年轻的样子,如今上官燕已步入中年,加上坐牢颓然落魄,与以前根本是天渊之别,难怪认不出来。
至于上官燕,彻底地震住了。瞧着乞丐的面容轮廓,听着乞丐的声音,她仿佛五雷轰顶。
刚才在牢里,她过于希望被救,以致没有多加注意蓝子轩的嗓子,她想,时隔这么多年,嗓子变得低沉也很正常,可事实上,真正的林启富,声音根本没变到!
“上官燕,看吧,这就是你的情郎,你的奸夫,他疯了,是你造成的,是你把他赶走,他受不住打击,胡思乱想,于是疯了。”冷君柔再度做声,难得的冷嘲热讽,是的,这辈子她几乎从没用这样的语调这样的心情对过别人,但她感觉不到半点内疚,只因为,眼前这个毒妇应得如此。
先叫李浩把乞丐带开,冷君柔继续幸灾乐祸,“对了,不仅你的情郎疯了,你最爱的女儿,最引以为傲的女儿也疯了,也是你造成的,她喝了你下的毒药,精神错乱,疯疯癫癫,而且不久将来,她还会死去,难受地、痛苦地死去!”
说罢,她回头,吩咐侍卫把冷若甄也押过来。
经过这几天的牢狱之灾和病痛的折磨,冷若甄变化更大,披头散发,面容枯槁,神色呆滞,不过,她保留着原本的凶神恶煞,此刻嘴里反复喊着一个字:杀杀杀!
上官燕仿佛再一次遭到五雷轰顶,这……这真的走自己最宝贝的女儿?是自己那最美丽的女儿吗?不,她不是甄儿,绝对不是!肯定是冷君柔那贱人为了刺激自己,随便找个疯子冒充。
可惜,尽管上官燕多不想承认,但听到冷若甄发出的声音后,不得不死心;更令她崩溃绝望的是,冷若甄忽然从护卫那拔出一把短剑,狠狠揪住她的领子,使劲地朝她刺杀过来。
胸口顿时一阵麻痛,看着直插胸膛上的利剑,上官燕仿佛堕入了万丈深渊。
冷若甄继续目露凶光,挥剑朝她猛刺,且不停怒骂,“冷君柔你这贱人,凭什么样样比我好,我要杀死你,杀死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变成这样,杀,杀,杀……”
一刀接一刀,不断刺向上官燕的身体,鲜血狂流。
无尽的痛,痛醒了上官燕,这才晓得求生,奈何手脚皆被大大的铁链锁住,她根本无法还手,连逃跑的能力也没有,故她只能叫,忍着剧痛凄厉喊叫,“甄儿,快住手,别打,是我,是娘亲,是娘亲啊!”
精神错乱的冷若甄哪里会听,继续把她当成冷君柔,面容狰狞,“噢,你被抓进牢房了?活该,谁让你跟本宫争,跟本宫抢!不过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痛苦太久,本宫送你归西,你可要感谢本宫呢,想到自己就可以摇脱了,是不是很高兴,很激动,对了,你求本宫吧,跪本宫吧,说不定将来本宫还能给你烧点元宝蜡烛,不然啊,本宫让你在那边饿死,让你冷死,让你被人欺负……”
“不,甄儿,我是娘亲,真的是娘亲,冷君柔那贱人在那,她在那边,你快去刺她,刺死她!”上官燕痛得面容扭曲,眼泪都给逼出来了,身体不停抽搐。
可惜,冷若甄反而刺得更用力,“贱人,想骗我?看我不狠狠惩罚你个贱人,惩罚你这谎话连篇的贱货!”
“没有,我没骗你,甄儿,我真的是娘亲,曾经为了你,娘亲什么都愿意做。你也说,这个世上,娘亲最好,最值得你爱戴!”上官燕已经泪流满面。
终于,冷若甄停下,皱起眉头,瞪着上官燕,然而只是一会,便又开始刺杀,“哼,怕死鬼,为了逃生竟然认做我娘,不过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她又怎样,本宫照样送她归西,谁让她给本宫找个身份低贱的爹,让本宫什么都比冷君柔那贱人差,所以,她同样该死,更该死,你们都得死,杀,杀,杀……”
上官燕面如死灰,无法再叫,随着冷若甄越来越凶残,她双眼渐渐睁大,呼吸急促,最后,彻底断了气。
残破不堪、浑身是血的身躯朝地面栽,两只眼睛依然死死地瞪着,死不瞑目,死不甘心。她生性凶残,喜欢用药害人,结果,连女儿也被她的药给弄疯,还精神错乱把她当成别人,亲手结果了她。
这会,侍卫才上前抓住冷若甄,把冷若甄架走,冷若甄依然不知自己亲手杀死了亲娘,嘴里继续喊打喊杀,然后又痛苦大叫,叫声响彻整个天地。
其实,冷君柔安排冷若甄出来,目的只是为了让上官燕看看她种的苦果,让上官燕后悔莫及,却不料,冷若甄会突然发疯,手刃上官燕。
当然,尽管事情出乎意料,冷君柔并没命人阻止,而是在古煊的保护下,继续解气地看着另一出好戏。上官燕罪该万死,那就顺便让她亲眼看看,她如此疼爱的女儿,是如何地“报答”她。
娘,你看到了吗?紫晴,你也看到了吗?还有孩儿们,你们都看到了吗?恶人有恶报了,坏人得到报应了!我总算,没辜负你们;总算,为你们讨回了公道;你们在天之灵,安息吧,安息吧!
冷君柔抬首,仰望着碧空万里的天空,美丽的水眸凝满泪水,是高兴欣慰之泪。
一会,她忽觉背后有股异样,便下意识地回头,刚好对上一双炙热的眸瞳,那里面,充满愧疚,充满自责,充满哀伤,充满疼爱。
她先是怔了怔,似乎想到什么,却没丝毫的反应,而是冷冷地收回视线,对古煊道,“煊,我想回去了。”
古煊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在她回头与冷睿渊四目相对时,他也看到了,不过,他没说什么,对李浩交代几句,便拥住她,摆驾回寝宫去。
上官燕的事,总算告一段落,冷君柔继续将冷若甄关押在牢中,让她自食其果,任其自行灭亡,痛苦地灭亡。
至于冷睿渊,深受打击,痛不欲生,整天活在回忆和忏悔当中,他辞去朝廷的职务,把整个冷家军交给冷逸天,自己则关在房里,郁郁寡欢,体会各种悔恨各种悲伤各种痛苦,任凭多少人劝解都再无生活斗志,只想远赴黄泉追随夏艳芝,导致日渐消瘦,身体越来越差。
冷若兰经常进宫,偶尔还会带上一双儿女,一是为了与冷君柔相聚,二是想劝冷君柔原谅冷睿渊。
像今天,她又神色哀伤地恳求着冷君柔,“柔姐姐,假如你去一下,说不定爹会好起来,爹之所以心灰意冷,一来因为你娘,二是得不到你的原谅。你就去看看吧,若兰求你了,柔姐姐……”
可惜,冷君柔铁石心肠,无动于衷,继续逗弄着冷若兰的一双儿女,似乎真的没听见冷若兰的话。
冷若兰不知所措,继续愁眉苦脸,不久,古煊下朝归来,身后还跟着冷逸天、蓝子轩与李浩。
他们看到冷若兰的模样,皆清楚发生什么事,冷逸天先是拥住冷若兰,给予安慰,蓝子轩则直接劝解冷君柔,就连古煊,也忍不住哄了两句。
奈何,结果和以往一样,冷君柔闻而不听,她还抱起冷若兰的小女儿,“凝儿,姨娘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吸收一下新鲜的空气,这样对你的成长会很好的。”
一大一小的人影,若无旁人地出去了,留下一屋子的人,唉声叹气,面面相觑,稍后,古煊等人也离开正殿,去御书房商议国事。
是夜,安宁静谧,夜凉如水,璀璨的夜明珠把它柔和明亮的光辉洒满房间各个角落。
冷君柔盘膝坐在龙床中央,低首静静注视着抓在手中的翡翠玉镯,脑海闪现出冷睿渊的样子,耳边回想的,是冷若兰三番五次的恳求与众人的劝解。
一会,古煊进来。
她迅速从沉思中出来,同时收起玉镯,塞到枕头底。
古煊先是顿了顿,随即走过去。
冷君柔也已经下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