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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四十九条年轻如花的生命,换回了冷若甄一个人的完好无缺!
母女两人没有半点内疚和不安,有的只是对冷君柔的深深痛恨,恨不得冷君柔就在眼前,好让她们以牙还牙,对冷君柔干刀万涡,凌迟处置,让冷君柔也切身体会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而且,是永远地体会!
“这事先这么着,娘亲回家,看你爹有何想法,必要时,我们会派人去调查这个北夏国来的郡主。”上官燕忽然又道。
冷若甄从回忆中出来,对着上官燕无限关切的表情,便也抿一抿唇,讷讷地笑,“甄儿谢过娘亲。”
“傻孩子,你是娘亲的女儿,你的事,就是娘亲的事,为了你,娘亲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上官燕对冷若甄,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和宠溺。
接下来,上官燕走了,冷若甄则叫来她的贴身宫女,吩咐宫女暗中留意和观察荣华宫的情况,然后,她重新深思起来……
冷家别苑,相较几年前,如今更显宏伟和壮观,只可惜,主人的心情,已经大不如从前。
偌大的书房里,安宁静谧,除了书香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墨水味。
巨大的书案后面,端坐着一个高大魁梧的人影,面容英挺,威风凛凛,却眉头深锁,一脸哀愁。
他手执毛笔,不停地挥动,谱写出一张张意义深重的经文,里面每一个宇,都带着他浓浓的愧疚,是对那四十九条无辜生命的祷诵和祝福,祝福她们的灵魂得以安息,早日重生。
不久,沉寂的空气中响起一阵开门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人影,他直接走到书案前,看着铺满桌面的一页页经文,幽邃的黑眸不觉更加暗淡,不吭声,拿起砚台内的石条,慢慢磨起墨来。
约过片刻,坐着大椅上的英挺男人猛地开口,低沉的嗓音透着无奈和惭悔,“逸天,你将来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千万别学为师这样,一步错,步步错,然后再也回不了头,只能痛苦终生。”
磨墨的手,陡然一停,温润的声音作出安慰,“师父那样做,是逼于无奈,是身为一个慈父的表现,再说这些日子以来师父一直怀着虔诚悲痛之心去追赎,那些冤魂九泉之下定能得发安息,不会再怪师父的。”
“是吗,那些无辜的父亲,他们何尝不是慈父?是我硬生生地剥夺了他们的权利,我的女儿能完好无缺地活着,他们却要面临与女儿永世相隔!其实,我抄这些经文又有何用,根本无法减轻我的罪恶,这只是我自欺欺人,逃避罪名的一种行径!”冷睿渊说罢,突然一甩手臂,将握在手中的毛笔甩到地上,连同那一叠叠辛苦抄写、凝聚着他无限歉意和祈祷的经文也一并扫到地面去。
冷逸天面色稍变,连忙绕过书案,来到冷睿渊的身旁,急声安抚道,“师父,别这样,别激动……”
冷睿渊停止发泄,目光呆然,看着散落满地的纸张,渐渐地,高大的身躯跌坐回到椅子上,整个人呈无力状。
他一声不吭,回想那些年在冷家堡的平静日子,回想这几年在京城的日子,又一次意识到,荣华富贵,并非那么简单,并非那么容易,有时候,得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些代价,有可能会像噩梦一样,缠住自己一辈子。
冷逸天也缄默下来,心头同样充斥着数不尽的悲凉与哀愁。曾经,师父光明磊落,笑傲江湖,如今,师父尽管依然还能呼风唤雨,威名四方,可惜,已不是过去的那种涵义,现今的威风四射,是用没日没夜的精神折磨所换取。
师徒两人,就这样静静陷入愁思当中,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度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上官燕。
她先是为满地狼藉皱了一下眉头,其实,每次见到冷睿渊做这些无聊的事,她都忍不住在心里鄙夷和唾弃,甚至气恼,在她心目中,冷睿渊是个潇洒豪迈、无所不能的江湖盟主,而不是这样一个只因小小事情就感到恍悔终生的懦弱之辈!
当然,心里气恼归气恼,她表面上还是佯装慈悲善良,每次都假惺惺地陪他赎罪,用各种温言细语开导他,安慰他,将贤妻良母的形象进行到底。
这次,也不例外。
不悦的神色被她藏起,换成一副关切状,疾步奔至冷睿渊的面前,急切道,“渊哥哥,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抄经文抄累了?那就歇一会,再不,让燕儿为您代劳。”
冷睿渊回神,定定注视着她,看着她蹲下,一一捡起那些被他扫落地面的纸张。
这时,冷逸天也加入,不久便把地面和桌面都收拾整理干净。
上官燕回到冷睿渊的身边,继续展现温柔和体贴,为他按摩,槌骨。
果然,她才忙碌一阵,冷睿渊便叫她停下,拉她一起到前面的长形榻坐下,满眼疼爱。
上官燕微笑回望,少顷,忽然瞧了一下冷逸天,视线重返冷睿渊身上时,迟疑道出,“今天上午,甄儿命人叫我进宫,她跟我说,北夏国送来的和亲郡主长得与……冷君柔那……那毒妇很像,渊哥哥昨日受邀参加迎接洗尘宴会,应该见过那郡主吧,她们当真长得很相似吗?”
不仅是冷睿渊,还有冷逸天,瞬时间,皆身体僵硬。
昨天的庆典,两人都参加,也都见到那个郡主,为其熟悉的面容所震慑住,只不过,他们将迷感放在心里,都没主动去点开这个话题。
“渊哥哥,渊哥哥你怎么了,甄儿所说属实吗,如此奇怪的事,你怎么不跟我提一下?”上官燕又道,语气略微急促起来。
冷睿渊若有所思地望着她,而后,颌首,“嗯,是长得有点相似,我……我见没什么特别,便不对你说。”
上官燕则马上低嚷,“没什么特别?虽说这世上人长得相像并不出奇,可渊哥哥别忘了,当年那冷君柔生死未卜,任凭我们怎么搜寻也毫无结果呀。”
“师母的意思是,这个北夏国郡主是冷君柔?难道甄儿发现了什么?确定了什么?”冷逸天也开始做声,问得急切。
上官燕稍顿,缓缓道,“甄儿早上去看过那郡主,还借故与她聊谈几句,暗中观测,可惜并没发现任何异样,才托我回来询问你们的意见和看法。”
冷逸天突起澎湃的心猛地又沉下,讷讷地应.“我和师父当时都是远远看着,并没任何发现,或许,她们真的只是碰巧长得像而已。”
“渊哥哥呢,对此事又是怎么认为的?”上官燕再问冷睿渊。
冷睿渊沉吟片刻,冷不丁地反问,“你又想我去做什么?”
上官燕怔了怔,神色微微窘迫,却仍装得一副忧愁状,无限感叹道,“为了甄儿,我们付出了许多心血,也曾做过一些不该做的事,如今,甄儿有可能再一次面临危险,我们也得再次为她,我希望渊哥哥能想办法调查一下这个北夏郡主的详细来历和情况。“
冷睿渊听罢,内心忽觉如释重负。对眼前这个爱妻,自己曾经疼入骨髓,对她是有求必应,然而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竟然变得害怕起来,每次对上她恳求的眼光,自己都感到心慌意乱,生怕又会作出任何违背道义甚至伤天害理之事。
上官燕一直暗暗留意着冷睿渊,为他那令人费解的表情感到纳闷,不过也没多加探究,继续央求着。
结果如她所愿,冷睿渊答应了,而她呆了一阵子后,暂且离开。
宁静的书房里,又是只剩冷睿渊和冷逸天,一会,冷逸天首先做声,“师父,假如……她真的是冷君柔,您会对她怎样?会不会……”
冷睿渊眸色恍了一下,不语。
冷逸天沉吟着,语气猛地转为乞求,“假如君柔有章尚在人世,逸天恳请师父放过她,别再伤害她。”
冷睿渊定睛,锐利的眸子直射冷逸天,将他一切表情都仔细认真观察一遍,继而,言声道出,“逸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冷逸天微愣,辩解,“当然不是,师父请别误会!不可否认,逸天曾经对她有着异样的情愫,但逸天如今已为人夫、为人父,自知自己的责任,也自认再没资格去遐想,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曾经的悸动,逸天希望她能安好,甚至希望她能幸福快乐地活下去。”
冷睿渊紧绷的脸,逐渐松开,但不吭声。
”上次她那样对甄儿,兴许过分了点,然而‘是非因果,孰对孰错’非一言两语能定断,既然已经事过境迁,我们何不采取既往不咎的态度,别再冤冤相报?”冷逸天继续解说,突然朝冷睿渊走近几步,声音低沉下来,幽幽地道,“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在逸天心目中,师父依然是那个仁慈正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吗,师父?”
冷睿渊继续眸色深深地审视着他,一会,终点了点头。
冷逸天暗暗松了一口气,回冷睿渊一个感激的浅笑,但很快的,当他想到上官燕,心情马上又沉重起来。曾经,师父的专情与深情,令他无比崇拜和敬重,可现如今,对于师父的爱妻如痴,他感到的,除了无奈,还有悲哀。
他心里希望,这个北夏国的郡主就是冷君柔,那代表着,冷君柔还在人世;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如此,因为这又代表着,她会再一次被卷入爱恨情仇的纷争!
但愿,天酬好人,一切灾难和伤害,不会再延续下去……
同一个下午,皇宫后山,两个人影秘密相见,分别是古煊和李浩。古煊依然带着面具,李浩也仍一副嬷嬷装扮。
等了将近一天一夜的古煊,心急如焚,见李浩总算出现,忍不住先对他轻微责备,“浩,怎这么久才来,你明知我有多难熬!”
李浩来不及喘气便解释,“对不起主子,皇宫戒备深严,想逃过那些守卫本就不容易,更何况,我还要在夫人不觉察的情况下偷溜!”
“她还好吧?昨天晚上她没……并没有被那恶鸠怎样吧?”古煊停止纠结,迫不及待地询问最重要的事。
李浩于是赶忙做出汇报,“昨晚我问起夫人,她说自有办法,还叫我别出现搅合,所以,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听其他宫女说,夫人床上的被诿,沾有处子之血。”
处子之血!
看来,昨晚古扬那畜生占便宜了,被他侵犯的人,真的会是柔儿吗?又或者,柔儿安排了其他人代替?那会是谁?还有,她用的是什么办法蒙天过海?
瞧古煊眉头深锁,极尽犯愁状,李浩不由安慰,“主子,您别担心,我想应该不是夫人,或许夫人会做好牺牲的打算,但不到紧要关头,我觉得她不会就范。可惜我无法服侍夫人更衣或沐浴,不然可以从夫人身上的情况来做断定。”
说到最后,李浩改为呢喃。
古煊则下意识地给他一记瞪视,这小子,还敢指望为柔儿更衣沐浴?看朕不挖掉你的眼睛,不砍掉你的手!
正在呢喃的李浩,蓦地打了一个寒颤,收到古煊的瞪视,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不觉嘿嘿直笑。
古煊又是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思绪回到纠结点上,眼中再次现出苦恼和焦急。
李浩望着他,猛然道:“主子,不如你向夫人坦白身份吧?”
“现在坦白身份?”古煊回神,眉头挑起。
“上次继续隐瞒,是考虑到赵玉,如今赵玉没有再跟夫人住一起,咱们也就无需再顾忌,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夫人比以前成熟睿智了许多,我们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