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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煊不应,只叫太医保密此事,然后令退太医,把林公公叫到跟前。
经过一番暗忖和分析,林公公已由先前的困惑不解到现在的隐约明白,他仰视着古煊冷峻淡漠的面庞,迟疑地道出,“皇上,莫非……这个才是导致淑妃娘娘流产的原因?”
古煊还是没有给予应答,黑眸高深难测,“朕记得,你曾说过,早前有个太监被淑妃命人打断了腿?”
林公公稍微一怔,如实回复,“是的。他后来被调到御膳房干活。”
“你去找他,跟他谈一件事,问他有什么愿望,朕都会满足他!”古煊沉吟了一会才道。
霎时,林公公目瞪口呆,“皇上,难道……您要他……”
古煊扬了扬手,示意他快去办,走近床榻时,补充了一句,“对了,叫紫晴拿套干净的衣裳去监牢,给她换上之后,直接带她回养心殿。”
“奴才知道,奴才这就去办!”林公公点头鞠躬,很快便跨出了房门。
偌大的寝宫很快便鸦雀无声,古煊坐于床畔,重新举起装泥的杯子,阴冷的眸子隐匿着一抹悲哀之色。越看,他面色越沉,渐渐地,眸间似是覆盖了一层薄冰。
易寒,朕发誓,将来一定连本带利地还你!
——
——
走了一天的太阳,终于拖着疲惫的脚步沉到西边去,整个大地黑暗了下来。
某间幽雅宁静的厢房里,红红的蜡烛静静绽放着它柔和的光芒,光芒洒满各个角落。
水蓝色床褥上,躺着一个人,苍白的容颜,柳眉微蹙,头扭来动去的,可见睡得并不安稳,不一会,两扇浓密的睫毛缓缓张开,晶亮乌黑的明眸映在淡淡的烛光中。
正好,吱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个娇小的人影闪了进来,是紫晴!她边朝床前走近,边轻声道,“冷姑娘,您醒了。”
水眸轻轻一晃,蒙上一层困惑,冷君柔开始环视四周,她记得,中午古煊离开不久,自己也慢慢睡去,想不到睡醒后,自己不再是身处牢房,而是……回到先前在养心殿的寝室。
“你肚子饿了吧,来,先吃饭!”紫晴已经来到床前,端着一只瓷碗,准备喂冷君柔,见冷君柔没有张口,于是解释出来,“皇上已经查出陷害淑妃流产的凶手另有其人,所以无罪释放了姑娘,接下来紫晴会专门负责服侍姑娘,直到姑娘身上的鞭伤痊愈为止。”
冷君柔听罢,浑身一抖,一时情急抓住紫晴的手,“你说什么?害淑妃流产的凶手另有其人?是谁?是谁?”
“一个太监,之前曾经在淑妃那儿干活,后来被淑妃打断了腿,转到御膳房去,他对淑妃一直怀恨在身,得知淑妃有喜了,于是起了报复念头,在淑妃的膳食里放了慢性滑胎药……”
紫晴在慢慢阐述着,冷君柔心头却愈加澎湃起伏。不,不可能的,当时太医明明诊断过,自己随身带的那个平安符附有致使胎儿不稳的药物,而且谢心怡也承认了,因此,淑妃的流产与谢心怡有关,与自己有关!怎么会,无端端扯出一个太监!
“姑娘,别再去想了,一切,就当作一场梦吧。皇上他……对你真的很好!”紫晴又说道,语气突然变得伤感起来。
望着紫晴清秀悲凉的面庞,冷君柔轻咬唇瓣,摇头,渐渐地,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整个身躯,重重地震抖了一下。
036 以身相许?
接下来的日子,冷君柔没有出过房门,一直由紫晴照料生活起居和喂药疗伤,由于用的都是名贵药材与药膏,只需数日,随着她身上伤口的愈合,整个人很快便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在这期间,除了紫晴,她没见过其他人,包括皇帝、蓝子轩和上官素若,就连谢心怡也没有来过。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和紫晴的关系倒是好了不少,彼此之间的谈话也多了些,她还了解到,那个为自己顶罪的太监,已被处死。
心头一直憋着一股忧伤,这天,她趁紫晴端来午膳的时候说出自己的想法,低低的嗓音,难掩伤感,“紫晴,你们在宫中,通常会怎么祭祀死者?”
紫晴一个怔愣后,怅然应道,“御花园旁边有条小河,每逢忌日大家都会去那儿追悼拜祭。冷姑娘莫非也想……”
冷君柔点头,语气转为请求,“那你能帮我准备一些祭品吗?”
紫晴深望着她,而后,答允道,“可以,不过,你的身体刚痊愈,不如让我陪你一起去?”
冷君柔稍作思忖,再颌首,同时道谢。
入夜,她们带着简单的祭品抵达御花园旁边的小河。
初秋了,凉风习习,落叶归根,偶尔会响起一些鸟虫的鸣叫,冷君柔听着看着,忽然感到无尽的悲凉。
她蹲在小河边,拿出下午亲手折叠的千纸鹤,一个个地放在水中。娘亲说,千纸鹤代表对被送者的祝愿,每只千纸鹤承载一点祝福,最终会成为一个愿望。她祝愿,那个自己从没见过的太监,在另一个世界能过得平平安安。
紫晴蹲在冷君柔的身旁,开始点燃香烛,然后焚烧纸钱,明亮的火光映出她悲怅伤感的面庞。
“紫晴,你是怎样进的宫?”冷君柔突然问出声。
紫晴愣了愣,如实应道,“我十岁那年,爹娘不幸去世,隔壁的二婶见我可怜,托她亲戚将我送进宫,说进宫里的活儿比外面轻松,粮饷也比外面的高。”
“那你决定就这样过一辈子?”冷君柔继续问,哀伤的眸子仍追随着那一只只慢慢飘走的千纸鹤。
“可能吧,我在外面又没什么亲人,出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紫晴继续往火堆里加元宝,忽然想起什么,反问出来,“冷姑娘呢?姑娘因何会跟德妃娘娘进宫。”
冷君柔俏脸一怔,不语。
“姑娘对德妃娘娘忠心耿耿,是否因为德妃娘娘对姑娘有着大恩大德?”紫晴继续不着痕迹地追问,头已经抬起,从这个角度,她看到了冷君柔不知所思的侧脸。
终于,冷君柔侧目,与紫晴正面相对,沉吟数秒后,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紫晴眼中发出殷切之光。
因为什么?因为……冷君柔忽然伸出手,从紫晴那取过一些纸钱,投入火堆里,轻声低吟,“紫晴,将来等到我认为可以说了,我会把我的故事告诉你。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料。”
再一次问不出所以,紫晴心中顿觉失望,不过,她并没表露出来。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冷君柔的时候,感觉冷君柔很冷,冷得让人不想靠近,可渐渐地,不知几时开始,不知因何缘故,她发现自己对冷君柔不再仅是监视的任务,她想对其赋予真心,期待着冷君柔能够发出内心地对自己坦白出神秘的过往。
接下来,两人都不再做声,却很有默契地焚烧着纸钱,到了纸钱烧完后,冷君柔叫紫晴先回去。
紫晴略微思索,便也点头,临走前不忘留下叮嘱的话语,“姑娘身体刚好,不宜呆太久,一会也尽快回去喽。”
冷君柔颌首,目送她离开,继而再次来到河口。千纸鹤都已经飘走,河面恢复了平静和沉寂。
这几天疗伤期间,紫晴不断在自己面前提及皇帝对自己很好很好,自己一直没去理会,但内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记下来了。
有时候一个人静下来时,自己总会想起一张冷峻的面容,想起和他的相处的一些片段,还想起……自己那天被淑妃的人鞭打后,他亲自过来,细心温柔地为自己清净和涂擦伤口的画面。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若如紫晴所说,他为何对自己“这么好”?还有,他是怎样令那太监不惜付出生命为自己顶罪?
代替自己去死的人,自己连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利用自己的人,却连再看自己一眼也不屑。人情,真的比纸还薄。没了谢心怡,自己往后的路应该怎么走,报仇的计划要如何继续?
沙——沙——沙——
突然,一阵风吹来,夹杂的寒意将冷君柔从沉思世界拉了出来。
下意识地拢了拢领口,她定睛凝望一下河面,开始迈步踏上回归的路。
夜深了,周围更静了,她低垂着头,满腹思绪地往前走着,回到养心殿的大院时,忽被伫立院墙底下的一抹高大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沉吟了片刻,她重新迈步,不听使唤地走向他。距离他只有几步之远,微微福身,嗓音很低很细,“奴婢给皇上请安。”
挺拔修长的人影迅速回头,见到她,俊美的面庞爬上一丝愕然。他知道有人靠近,却想不到会是她!
“奴婢感谢皇上的不杀之恩!”冷君柔继续说,依然垂着头。
听不到任何回话,渐渐只见一只大手慢慢伸来,那结实修长的手指,停在自己的下巴上,动作很温柔地托起。
借着淡淡的月光,她撞入一对幽深似海、看不出任何情感的眼眸。
他冷冽的薄唇忽然轻扯了一下,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继而,缓缓吐出一句话,“感谢?是的,你确实要感谢朕!”
面对他的触碰,她总是抑不住地发抖,贝齿紧紧咬着唇瓣,美目惘然慌乱。
“那你说,你该如何感谢朕?不如……以身相许?”猛地,他伟岸的身躯逼近一些,低沉醇厚的嗓音耐人寻味,意味深长,那双高深莫测的鹰眸仍旧直勾勾地睨视着她。
037 震惊
那健硕的身躯,突然放大的俊脸,炙热的眼神,还有……那不断喷来的热气,让冷君柔慌乱的心顿时更加无措,条件反射地,她身体迅速往后。
可惜,他长臂及时揽住她的纤腰,重新将她拉向自己,而且这次,几乎与他贴在一块。
“皇上,请放开奴婢!”冷君柔愈加心慌,嗓音格外颤抖。
他仿佛没听见,铁臂把她箍得牢牢的,紧紧的,另一只手还开始在她身上游走起来,沿着脊背从上往下,同时,温热的嘴唇贴在她的耳际哑声问出,“想知道朕因何救你吗?”
紧张、慌乱、酥麻、颤抖等各种各样的感觉使得冷君柔几乎要瘫软下来,可她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因为瘫软的结果是自己必定被他搂入怀中。于是,她屏住呼吸,暗暗叫自己撑住,太过集中的她,连自己最想知道的某件事的缘由也忘了。
坏坏的他,根本不让她如愿,已经吐出舌尖舔弄她小巧的耳垂,像是威龙吐珠一般,沿着耳垂上的那个又实又硬的圆点尽情挑弄。然后,不给她任何缓冲的机会,他的舌头自她腮边一路滑过,迅猛地摄住她微启的樱唇,灵活窜进她的檀口内。
狂野的吻,并不陌生,她却不自控地颤抖,内心的理智和坚持好像遭到什么驱赶似的,在一点点地减弱。随着他加深热吻,她的手还不由自主地搭在了他健硕的熊腰上。
邪魅的俊颜扬起一抹狂傲得意的笑,古煊大手开始袭上她的胸前,从领口探进去,用力握住她丰满高耸的浑圆。
他动作太过急促、狂野和粗鲁,给冷君柔带来一阵剧痛,同时,中断了她的意乱情迷!理智回归后便是羞愧难堪,她想也不想便推开他,不顾一切地跑开。
古煊并不去追,黑眸凝望着她逐渐远去的倩影,眸光闪烁不断,冷削的薄唇微微扬起,勾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随即也迈起脚步,顺着她消失的方向走去。
一路疾奔的冷君柔,回到寝室后,依然浑身发热,心跳如麻,内心似乎有千军万马在驰骋奔腾,即便是喝了很多水,都无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