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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瑶红了眼睛:“很抱歉,我派去保护他的人,走开了一会儿。回来时……”
梅欢尖叫:“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扑上去抓住芙瑶的衣襟,桑成伸手挡住:“皇后!”
芙瑶叹口气,转头让手下:“叫大理寺卿把证据拿来。”
梅欢厉声:“你怪他没回兵救你!你怪他只忠于国不忠于你!”
芙瑶轻声:“我不怪他,我敬重他。他若存私心,必然首先忠于自己家族。我很敬重他以国家为先。”声音细弱却清晰,哀伤而沉静。
即使伤痛难忍,不能不忍痛解释,即使别人不信,她不能不解释。
摄政王看起来当然很威风,草民可以宁死不屈,不食嗟来之食,不解释地转身就走,她不可以。
命运很公平,有多少风光就有多少卑屈。
吴捷小跑着过来:“殿下,这些是……”一句话未说完,梅欢已经一巴掌把他手里的东西掀翻在地:“你给我滚!你们什么证据造不出来,什么口供问不出来,你给我滚!”
然后看到地上的字:“愿以臣一命换我父一命。”
梅欢愣住,半晌:“我哥哥的字!”
吴捷吓得不知所措,要去拣那些宝贵的证据证物,看皇后两眼发直的样子又不敢动。芙瑶挥挥手,让他退下。
梅欢摇头:“不,不不,他不会这样……”慢慢蹲下,一张一张拣起梅子诚写了字的纸:“不,不会的……”
泪如雨下。
有一张纸是撕碎的,本来拼好,被摔在地上,又散开来,风来,纸片在地上轻飘两步,桑成忙过去拣起,梅欢怒吼一声:“你滚开!你别碰!”
桑成默默地把碎纸交给梅欢,低声安慰:“梅欢,节哀。”
梅欢哽咽着,把纸片拼在一起:父不能忠子不能孝……
梅欢忽然间痛叫起来:“你骗人!你骗人!!他说父不能忠子不能孝!”
吴捷在老远处低声:“这张撕得粉碎……”
梅欢握紧那张纸,全身颤抖:“他要忠于谁?忠于你吗?”瞪着芙瑶,芙瑶摇摇头:“忠于国家。令尊命大将弃守三关,这是置国家于死地,置三军将士于死地。”
梅欢摇头:“不,他说他不为父亲求情,不!我没骂他不孝,我没有,我真希望我没有!!”尖叫,颤抖,最后缩成一团:“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不要你一命换一命!我不要啊!我只要你跟我一起替父亲求情,我不要你用你的命换他啊!”痛叫,然后倒在地上,全身缩成一团,不住颤抖。
原来,人痛极了的时候,真的会躺到地上打滚。
疼痛难忍,无法维持尊严。
桑成试图扶梅欢起来,那个柔弱的身体忽然象石头一样僵硬,葡伏地,蜷缩得象一只受伤的动物,而且不住颤抖,无论如何也不能重新伸直成一个人的样子。
梅欢记得,自己同哥哥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你这么铁面无私,爹当年真不该生儿子,不如去养一只狗。
眼前忽然一黑,梅欢想,我想用生命换我没说过那句话,行吗?
整个人象坠落一样沉入黑暗。
做什么能换你回来?
一命换一命行吗?
你是兄长,你替我活下去,替我忍受这疼痛可好?
再也再也不想这样痛了。这世上最慈悲的就是死亡了。
第29章 冤枉
章择舟觉得这真不是一个适当的时机,但是他还是得告之芙瑶:“梅昭辰死了。”
芙瑶无力地:“章择舟!”
叹口气,我的情绪估计是被折腾死了:“说吧。”
章择舟把情况说一遍,芙瑶问:“你授意的?”
章择舟道:“即使我什么也没说,人们也会认为是你或者我下的命令。”
芙瑶很想再怒问一句到底是不是你授意的,是又能怎样,自己确实吐口了,任凭他自杀,现在手下把事办砸了,自杀弄成他杀还找不到凶手,整块石头砸她脚上了,哎哟痛,怎么办啊,还得想办法搬开啊!还能把手下宰了吗?那以后谁还给她搬石头。
芙瑶咬着牙根:“叫刑堂的去验尸,先给我个报告,让刑部也出个报告。”
章择舟愣一下:“验尸?”
芙瑶道:“不必让人知道还有一份报告。”
章择舟道:“一定要验?”
芙瑶看一章择舟一眼,道:“把真凶给我抓出来!”
章择舟道:“是。”沉默一下:“真不是我们的人。”
芙瑶苦笑,是啊,我要明令小周下手,应该会干得漂亮得多。现在,我怎么去告诉梅欢,你爹也自杀了。
章择舟道:“殿下,如果殿下让人觉得,法律之外还有可议之处,自然人人会为自己亲人尽力争取法外开恩,宽大处理,意料中可能会有,却没得到,就会心生怨怼,殿下,对这些的麻烦,您当自省。”
芙瑶道:“我听说忠臣直谏而不逆旨,你也自省。”
老章一听,这小丫头片子鬼精一样,她分明一早猜到我会逼周文齐下手,她故意不出声装无辜啊!这会儿出事了,说我逆旨……不过人家说的也对,这事就是自己暗中做手脚,然后办砸了。别说是你违令动手,就是听令行事,这不也算你是出的主意你办的事吗?总之是办砸了。
章择舟躬身,是,我错了。
芙瑶沉默,手下提意见,你得接受嘛,立刻回人一句,不够气量,好在她同老章混熟了,她也不是第一次没气量了。
芙瑶自叹,我果然有退路了,有资本考虑人情德行之类的侈奢品了,立刻就想要更多了,铁板砸鼻子上了,跟小韦一样里外不是人了。
怎么去告诉,无非直言相告,我还能给她复活一个爹不成?
芙瑶再入寝宫,梅欢仍在昏睡中,桑成道:“太医开了安神的药,睡着呢。怎么了?”
芙瑶道:“梅昭辰自杀身亡。”
桑成恻然:“啊,这,她恐怕是承受不了吧?先别告诉她了。”
芙瑶道:“如果她问起,就直说吧,这事,也瞒不住。”
桑成点点头:“如果她醒了,问起的话,我就告诉她。”
芙瑶见老实大哥居然主动接过这重任,感激不尽:“那就有劳你了。我确实,不知如何开口。”
桑成道:“她太过悲痛,难免说些过激的话,过些时候会好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芙瑶点头:“我知道,多谢。”小韦的大哥真是好人啊,这么长时间也就厚道大哥关心一句她的心情。
芙瑶自去向皇帝陛下报告,梅家父子都自杀了。
姜宏一时有点发呆。好凌利好迅速啊。为啥我感觉冷嗖嗖的……北风吹雪花飘:“有点冷,天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好姐姐到底也是皇室的人啊,整体温度不比我爹高多少,我好想离开这地方,永远不见这些人。
芙瑶点点头:“是,陛下也休息吧。”
韦帅望回到京城时,事儿已经闹大了。大臣们听说梅昭辰已死,全体认定,是女王下的手。虽然他们并不同意这种处理方式,但是还是很同意这种处理结果的。所以大家闷声不响,觉得自己共同参与了一个肮脏的交易,为了正义的目的。
因为猜测是谋杀,所以,大家都不太敢提三司复审的事,倒是章择舟严厉训叱了周文齐一顿,监守失职之类的。吴捷不得不说一句:“大理寺没接到……”
章择舟就命令:“监察御史复核一下案子吧。”
王正宁道:“章相,大理寺验尸这项,不该没有。”
章择舟道:“梅昭辰本就是当死之人,谁还会谋杀他吗?”
王正宁道:“恐怕有人担心他死不了!”
章择舟道:“国有国法,难道愿意以性命维护国法,不是你说的吗?”
王正宁怒道:“是!我现在仍然如此,国不可一日无法,三司会审必须执行,即使他是一个死囚,也要按规矩办!”
芙瑶道:“三司会审。”
章择舟想不到被自己人给反咬了,一时气噎无语。周文齐就只剩发抖的份了:我完了,我这块抹布完成历史使命了。
吴捷支着头,看着尸体看了快一个时辰了。忤作找不出死因,看脖子象勒死的,看脸,不象,可又没别的伤。
所以现在吴捷最恨的就是王正宁了,你他妈吃饱撑的把这倒霉差事弄我头上了!我查不出来,我怎么回话啊?
只好跑到芙瑶那儿去呜呜呜了。
章择舟正在呜呜呜呢:“公主,你当初对王正宁恩重如山,现在他居然反咬咱们。”
芙瑶若无其事地:“忠于职守,有问题吗?”
章择舟道:“人人都知道……”
芙瑶回头看他:“到底是不是你下的命令?”
章择舟半晌:“我让小周想办法让他自杀。小周绝对绝对不敢谋杀他!”
芙瑶看他一会儿:“那你怕什么?”
章择舟道:“公主,人人都认为是我们干的啊!”
芙瑶道:“不查,也一样人人都认为是我们干的。”
章择舟道:“可是,如果查下去……”
芙瑶道:“查下去周文齐就含冤而死了。死得其所。”
章择舟愣了一会儿:“你……可是……”
芙瑶道:“行了,会查出真凶的。你告退吧。”
章择舟跪下:“臣告退。”
芙瑶沉默。
章择舟起到一半,见芙瑶不出声,只得又跪回去,王爷你还有啥吩咐啊?
吴捷来时,见首辅大人不知因何长跪不起,顿时就吓到了:“殿殿下……”
芙瑶问:“查出什么来了吗?”
吴捷道:“臣无能,只觉得不象自杀,但是,没查出死因。”
芙瑶道:“这个回答,恐怕不能让众臣满意吧?”
汗如雨下:“臣无能,可是,实在不敢妄下结论。”
韦帅望见王府里跪着两朝庭重臣,忍不住笑:“你这是体罚呢?”
芙瑶这才挥手:“你们跪安吧。”
两位大臣谢天谢地谢教主。
帅望问:“为什么是小梅?”
芙瑶道:“老梅也死了。”
韦帅望看她一会儿:“至少小梅是自杀的吧?”
芙瑶苦笑,点点头:“我难道会希望他死吗?”
帅望轻轻抱住她:“不,小梅是好兄弟。我知道你会想办法保护他。”
芙瑶道:“派去的那个姚一鸣送盛将军出门,他说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出事了。”
帅望道:“没用的废物!”
一摞子案卷,韦帅望翻到最后:“小梅的尸检这么详细,老梅的这么简单是什么意思?”
芙瑶道:“周文齐怀疑是谋杀,却没能力找到真凶,所以,只得伪装一个自杀现场。”
帅望问:“他不是真凶?”
芙瑶道:“他说如果是他杀的,肯定不会象谋杀。”
帅望点点头:“我看看尸体。”
芙瑶道:“刑堂那个小丫头看过了,她说是脖子上那个挂着避符牌的绳子勒的,绳纹基本吻合。至于没有挣扎,可能是中毒了,脖子上有块带水泡的红斑。但是她查不出是什么毒,说是交给医堂去查了。几个牢头咬定没人进去过,也没人动过梅昭辰脖子上那个符牌。刑堂也没发现牢头中了迷药,或者门曾被撬开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