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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帅望笑了:“你说得对,我没啥好报怨的了。”沉默一会儿:“不知为什么,我已经不觉得冷家是我的家了,如果改动太大,是不是会给人,这个家已经不是我的家的感觉?”
冬晨道:“你的家人还在。”
帅望笑笑:“啊。”
冬晨道:“你师父也一直在。”
帅望再次露出个温和的微笑:“是的,在。”只是过去的我,已经不在了。
韦帅望站起来:“这样也好,我觉得没那个激情之后,我更容易接受别人的意见,也不介意结果不如我意。”
冬晨沉默一会儿:“是的。”
过去拍拍帅望的肩:“我们会搞定这事,一定会。”
帅望笑,点头:“到最后,成就我们的,不过是这股子偏执,这股子累得自己已经没力气调头转弯只得埋头向前的坚持。”
你们拿去吃吧,这是我的身体,这是我的血。
不是老子无私,而是我已不在乎。
帅望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股子悲愤,或者是他深埋内心深处的,他不再提起,却也永远不会忘记的……
我被世人厌弃。
最亲的人希望我死去。
永远抹不掉,越忘得干净,埋得越深,你以为你忘记了,整个灵魂都已中毒。
或者,我还是没治好吧?帅望笑,难怪和尚被当头棒喝一下就悟了。
第19章 纠纷
于兰秋过来给帅望添件衣服:“你穿得很单薄。”
帅望道:“我神功护体。”想想又笑:“你温暖我的灵魂。”
于兰秋笑道:“看爷刚才指点江山的样子,我还以为爷终于修成正果了,这么一眨眼功夫就现出原形了?”
韦帅望道:“我尘缘未了,一时半会儿不能涅盘呢。”
于兰秋“啐啐”两声:“这是我勾的爷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掌嘴掌嘴。”帅望微笑:“我有话同你说。”
于兰秋微微疑惑:“帅望,你这郑重表情可吓到我。”不是听到什么闲话吧?
帅望道:“我,虽然还没结婚,但是……”但是,我有老婆了,老婆还挺酸的。
于兰秋微微松口气,笑:“我还能强了爷不成?爷可是要结了我的帐?我也正要同爷说呢……”
帅望道:“噢,这倒不必,我反正年年也得过来,有个落脚的地方也好。”
于兰秋微笑:“可是不能再过于亲密?”
帅望咧咧嘴,笑:“哎,我是这意思。”
于兰秋忍不住抱抱他:“你这种时候总是特别傻。”
帅望微微黯然:“如何说再见?”
于兰秋抬头:“帅望。”
帅望:“嗯?”
于兰秋道:“我很爱你。”
帅望尴尬地僵住:“呃。”
于兰秋微笑:“可是,却不是象爱情人的那种,就象,爱一个孩子,不,就象爱一个非常好的,好得我觉得自己配不上,所以,也没想过拥有的东西,就象,爱一个天使。我爱你,怜惜你,想保护你安慰你,只要你幸福就好。我的伴侣,不会是你,我,要结婚了。”
韦帅望先是半张开嘴,惊慌的傻子状,然后明白过来,忙闭上嘴,再努力惊喜而笑:“啊,啊啊,那太好了,谢天谢地,不是,我的意思是恭喜,啊不,好吧,我松口气,又有点酸,这他妈可真的不能再抱你了。”
于兰秋大笑:“真傻,我真舍不得你这傻孩子。”
帅望问:“这么巧,我来说再见,你就要出嫁?不是哄我吧?”
于兰秋道:“其实,我同他认识几年了,这两年我才想着,可以慢慢收手了,年纪也大了,虽然仗着爷的名头,没人敢招惹我,可也该趁着还有人要时上岸了。不过,这些年,一直是你照抚,我总要等爷说一声不要了,再同爷求个情,准我嫁人,才是尊重。”当头把银子打回,让下人知会一声,岂非给老大没脸?
帅望道:“我该早点来同你说,不该白误了你的青春。”
于兰秋忍不住笑:“爷你这样想,爷不来,还给银子,我实在是占了爷的便宜。”
韦帅望也笑了:“那你就是蠢蛋了,你结你的,我还有嫁妆给你呢。”
于兰秋道:“帅望,我需要你的祝福。嫁妆不必提了,这些年我白拿的银子足够当日之约了。”
帅望道:“我当然希望你幸福。说好的嫁妆只能多不能少。你找个好人嫁,要是我当日喜欢过的女人被个瘪三欺负了,我可真没面子。”
于兰秋笑:“有爷做靠山,什么人敢给我点脸色看。”
帅望笑问:“以后还能抱抱吗?”
于兰秋道:“我一直爱你,象爱一个天使一样。”
帅望轻声:“呸,我有黑色六翼。”
于兰秋轻轻抱住他:“真的,我很爱你,超过所有人,却不是情人那种。”
帅望感受着那个柔软的手臂轻轻揽住他腰的温暖:“我希望我能更象天使一点。”
于兰秋道:“你不可能做所有人的天使,对我来说,你是。”
帅望微笑:“我祝你幸福。”
于兰秋笑道:“那我就安心了。还有,你也要幸福。”
帅望苦笑:“嗨。”
于兰秋问:“你们,她对你好吗?”
帅望笑:“不好说,她是我老婆,她有她的事儿,不把我当第一要务。她经常讽刺我,我们总有意见不和,她还挺凶。”笑:“她总欺负我,不过她挺有智慧,每次都欺负得恰到好处,没惹火过我,她关心我,了解我,救过我的命。是个悍妇。”
于兰秋笑:“那我就放心了,这才真是夫妻过日子,没有个不磕碰的。”人家齐鼓相当,是人同人过日子,不象我们仰看小教主的天空一如人仰视神界一般。没事打一架是挺烦,应该比养个小猫小狗强。
帅望道:“真的?嗯,我确实挺想磕碰她一下的,结果总是被她磕一身包。”
于兰秋笑:“来,我给你揉揉。”
韦帅望并没听戏,他有一件特别难处理的事。
寒风中上了冷家山。
相对于国家大事,韦帅望觉得更头痛的是他把小雷怎么办。
他心底未尝没有希望那孩子死掉算了的念头。所以,对冷良给的“平安”二字实在不想再追究。一日拖一日,拖了大半年,最近才知道,冷良居然是平安地把小雷扔到温毅呆过的山洞里去了。韦帅望痛心疾首之余,简直没有勇气面对小雷了。哎呀,难怪人家想宰了我,我养着他,可没把他亲人看,自家孩子断了手臂,再怎么样也是第一时间接回身边。把这样一个自闭的孩子扔山洞里大半年了,那孩子是怎么渡过的?韦帅望气急愧疚之余,只想挖个坑把自己脑袋埋进去算了。
小扣柴扉久不开,韦帅望一脚踹开门,这才听到机弩声“卡”一声,这是启动又停住了,然后,小屋的门也开了。
下人哆哆嗦嗦地过来:“良爷说不想见你。”
韦帅望暴怒地:“他想不想死?!”
下人侧身:“小人不知。”
韦帅望“咚咚咚”地进门,冷良这才推被坐起:“教主大人光临,蓬荜生辉。”
帅望愤怒地:“啥叫你不想见我?”
冷良淡淡地:“听不懂人话?”
帅望怒道:“老子揍你一顿好啊?”
冷良倒笑了:“给我倒杯水,过来坐下。”
韦帅望气乎乎地倒水递给冷良:“你干嘛这么早睡?”
冷良道:“年纪大了,大雪天,盖着被舒服。”
帅望气馁,坐床边静静瞪着眼睛看着冷良。
冷良喝完水,把杯子递给帅望:“冷静点了?”
帅望静静地问:“小雷还好吗?”
冷良道:“最近好多了。一开始挺狂暴的。”
帅望猛地怒吼:“你干嘛把他关山洞里?”
冷良很无奈,你那平静的第一句是在给第二句积蓄力气吗?还是给我个意外的震撼效果啊?他叹气道:“哪儿更安全啊?”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冷良鄙夷地看着他:“你问了?”
帅望半晌:“没有。”
声音里那微弱的中了枪的声调让冷良皱眉,冷良道:“他那时很狂暴,最近才好些。你做不了什么。”
帅望问:“我怎么办?”
冷良道:“问我?当然是一直关那个洞里就好。”
韦帅望气结:“放屁!”
冷良道:“你一定要放他出来,多找几个人手。看住他。要我说,你还是别再见他的好。”
帅望苦笑,半晌:“他还想再杀我一次吗?”
冷良道:“我猜,本来是不想吧,被我给关起来之后就不好说了。”
韦帅望问:“你就没别的办法,非得把他关到山洞里?”
冷良想了想:“别的办法?喂药?”
帅望气馁:“算了,是我的错,应该早点来。”
冷良道:“是啊,你现在还活着,大错特错。”
帅望抓头:“天这么冷,你送衣服给他没?”
冷良白他一眼:“你冻死过吗?”
韦帅望道:“冻不死也不舒服啊!”
冷良看着韦帅望,良久:“帅望,他现在象个动物一样,痛了不舒服了,下次他就不这样做了。除此之外,没别的驯化办法,你同他讲不清理。如果你让他野生野长,那就不如直接人道处死了。”
韦帅望道:“我还是把他麻醉了,悄悄带下山吧。”
冷良道:“帅望,你现在没时间陪他,他需要有人花很长时间安抚。等会开完了,你再带他走,可以安全点,就算你不介意自身安危,总不想他杀掉别人吧?如果他再杀人,你可保不了他了。”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微微叹息:“我真希望当初没留下他!”让他经历这样的一生,真的仁慈吗?我当初不如疯得更厉害点。不,我只是不该逼死他母亲。
所以,我的责任。
帅望深吸一口气:“开完会,我来接他。”
冷良沉默一会儿:“如果你不能好好对他,你真的不应该做出你在养他的样子,你把他扔到路边,或者会有人把他带回家,对他的关照比你多。”
韦帅望苦笑:“是。”
冷良道:“也许比你坏得多。”
帅望笑:“我即当不了好孩子,也当不了好爹。也不是……”
冷良道:“行了,滚。”
帅望过去拥抱一下:“睡个好觉。”
冷良道:“够了,象正常人一样处理问题好吗?有人要杀你,不管是复仇还是什么,还手,杀了他。”
韦帅望道:“啊,我的毛病就是,我不知道怎么做好人,也做不了坏人。睡你的觉吧,臭老头。”
冷良道:“老实做你自己吧,蠢货。”
韦帅望蹲下:“冷良,我觉得自己好差劲。”
冷良道:“是的,但你感觉自己差劲时千万别跺脚,冷家山会跟着颤三颤,我会害怕。”
韦帅望只好笑了:“啊,是,我是强大武器。”想了想:“功夫又不如冷兰。”
冷良道:“桌上有药,抗抑郁的。”
韦帅望站起来:“我把你说的话记下来,每天读两遍就好。滚,象个正常人,千万别跺脚,桌上有药。”笑。
冷良也笑了。
韦帅望伸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