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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凤此时的心情也有点复杂,不再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甚至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她才好,因为这些安慰的话,在以后看来很有可能变成惺惺作态,他就只好抱着她,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上。
过了好一会儿,夏锦年的呜咽才转成哽咽,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他:“你说他们还在这里吗?”
这样的问话要是换了别人可能不会懂,墨凤却只是稍稍一怔就明白了过来:“你问他们是不是以方欣然那种方式存在这里?”
夏锦年窘了一下:“我知道这样问是有点傻,他们早在十年前就已经……”
墨凤飞快地接过了话:“不在了。”
本来就没有存在的机会,何况这世上也没有多少方欣然那样的存在。
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没抱太大的期望,所以夏锦年的失望来得也不强烈,甚至隐隐地感觉轻松了一点。因为她能够想象隔了十年再与天人永绝的父母沟通会怎样痛苦,更不愿意他们一直寂寞地游荡在这山林之间,找不到往生的路。
她将墨凤抱得更紧了一点,轻声道:“谢谢你带我来。”
墨凤苦笑了一下,突然生出一种想要立刻带着她离去的冲动。
但他没有,他只是低下了头,轻吻了她的额头。
当天夜里夏锦年亲手喂了那豹子一只烤兔,恋恋不舍地将它放走了。
次日,很不幸,是个阴雨天。
尽管雨下得不大,但还是替原本就已经阴寒的山风,再添一抹萧瑟的湿意。
两人赶到溶洞前面,夏锦年有点意外地发现洞里的温度竟然比外面要高出许多,附近生长的植物也绿意盎然,一派春暖风光。
墨凤微微一笑:“冬暖夏凉,挺好的地方。”
紧接着他转身面向夏锦年,很认真地问她:“你真的要进去?”
夏锦年有点纳闷地望着他:“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当然要进去。”
墨凤轻道:“这洞很大,通道曲折,有迷路的可能,而且还有不少积水寒潭,失足掉下去的话会很危险。”
夏锦年不但没有退缩,反倒有些兴奋起来:“你真的来过这里啊?那再好不过,有你带路肯定没有问题!而且我不是向你保证过了吗,一旦发现情况不对,我绝对撒腿就跑。”
墨凤斜睨了她一会儿,最后无奈地笑起来:“求求你别,一跑就掉寒潭里去了。”
夏锦年跟着笑起来,从背包里翻出早就准备好的登山绳索,开始往他腰上系。
“干什么?”墨凤倒退一步。
“别动,拴牢你啊!”夏锦年笑吟吟地把绳索的另一头系在自己腰上,“这样子我们两个就不会走散了。”
紧接着她又取出两把强光手电,分给墨凤一把,摁亮道:“走吧!”
看样子是没有办法再阻止她进洞了。
墨凤忽然一探手,出其不意地将她揽到怀里,低头就往她唇上吻去。
这吻带着前所未有的强势索求,令人窒息的甜蜜。
两人紧紧相拥了好一会儿,墨凤才松开她,目光深邃地对着她一笑,转身先进了洞。
夏锦年还处于失神状态,缓了一缓,才双颊微红地跟了进去。
溶洞比想象中的还要大,里面的道路十分的曲折。宽敞的地方足够容纳数百人,狭窄的地方需要弯腰侧身才能通过,加上没有人工开发过,地面凹凸不平,非常难走。黑暗浓得连强力手电的光芒都射不出多远。
同这些相比较,最最糟糕的还是洞里有蝙蝠,他们刚进去时惊得蝙蝠群飞的场面,让夏锦年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你能想象你站在那里,被万鸟群飞擦身而过的情形吗?
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何况有可能会传染狂犬病的蝙蝠远要比飞鸟可怕得多,夏锦年单是想一想,就要浑身起鸡皮疙瘩。
幸好墨凤的反应足够快,立刻回身将她搂抱在怀里,周身爆出寸许金芒,逼得那些蝙蝠不敢接近,在溶洞里乱飞了一阵就如退潮的海水一般,呼啦啦地全飞到洞外去了。
危险远远不止这些,洞内的地面很湿滑,走的时候需要非常小心。而且就像墨凤说的那样,这里还有不少积水寒潭,有两回要不是墨凤走过去后喊了声“小心”,让夏锦年沿着壁走,她很有可能拐个弯就拐到寒潭里去了。
一路上根本没有什么发现,事实上也不可能有什么发现。
溶洞里只有林立的石笋和钟乳石,除此之外就是水和黑暗。夏锦年觉得自己就像一尾游曳在泥浆里的鱼,处在一种极其混沌的探索之中,挣扎费劲而又毫无头绪。
墨凤的话变得少了,不知道是不是需要专心探路的缘故,不过好几回停下来休息时,也只听见夏锦年一个人在说,他坐在那里微笑着喝水或者微笑着紧握住她的手。
洞里不知时间流逝,他们出来时又匆忙,很多该带的东西都没有带,唯一可以用来看时间的手机也早就已经没了电。墨凤走到一半忽然停下来问了一句:“已经中午了,你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夏锦年被他问得一愣,但很快就知道了他问这话的意思。已经中午了,要是再继续往前走,天黑前就不可能返回洞口。
她犹豫了一下,问他:“快走完了没有?”
墨凤摇摇头:“还早呢。”
夏锦年咬着唇:“那我们再往前走一会儿好不好?”
关键还是这个地方太荒僻了,可能她一辈子也就来这么一次,不甘心。
墨凤握紧了她的手:“好。”
夏锦年一笑,不过转眼就想起了一个问题,微皱了眉道:“墨凤,你是不是知道这洞里有些什么?”
墨凤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我是说这地方这么荒僻,溶洞里目前看来也什么都没有,除了我父母这种考古职业的人会来探探外,一般人不会来这里的吧。”黑暗中,夏锦年的目光灼灼,“可你不但来过,而且还对这里很熟的样子,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有什么,或者你从前为什么来?”
墨凤静了一会,抬起纤长的眼睫,目光复杂地望着她:“你终于问了。”
这句话里带的含义好像很复杂。
夏锦年糊涂起来,怔怔道:“为什么这样说,我听不懂。”
墨凤双唇微动,不想骗她,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他只能轻叹一声:“还是你自己去看吧。”
“看什么?”夏锦年越发的一头雾水,“同我父母死因有关的东西?”
墨凤迟疑着点了点头:“先不说了,我带你去。”
“可是……”夏锦年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紧接着他背上幻出一双带着淡金色光芒的凤翼,脚尖那么轻轻一点,就带着她在溶洞里低低飞起来了。
如果不是脑子里一瞬间飞出无数的疑惑和猜测,思绪乱成一团的话,她大概会对墨凤这近似天使的新造型非常感兴趣。然而眼下她只能目光茫然地望着墨凤那张近在咫尺、清俊异常的脸,发怔。
溶洞越往里走就越宽敞,只要小心点避开石笋和钟乳石,还是可以低飞的,只不过四周一直很黑,即便是墨凤也飞得极慢,对于这点夏锦年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比她摸着黑一脚高一脚低的走路要快。
墨凤带着她穿过千万年才能生长出来的林立石柱,越过沉寂冰冷的积水寒潭,最后掠过一大片平静的地下湖面,到了对岸才将她放下地来。
“到了。”黑暗中,墨凤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夏锦年打着手电茫然四顾:“这里有什么?”
这里什么也没有!
是的,一眼望过去,除了隐没在黑暗中的极高洞顶,看不分明的洞壁和身后一大片地下湖面外,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然而夏锦年学的到底是考古专业,很快就发现了这里与众有别的地方。
她再次转头四望:“这里很宽敞,好像一个临湖的平台……”
平台!
就是这样!
湖对面有林立的石笋石柱,地面起伏不平,这里却是异常平整,好像被人工修饰过一样。
夏锦年再蹲下身去触摸地面,脸上立刻又浮起了疑惑茫然的神色:“水磨过的石板铺的地面?这里……这里真的是古代留存的一处遗迹?可是这些……”
这些跟她父母的死因又有什么关联?
墨凤没有言语,只倚靠在洞壁上看着她。
夏锦年打着手电仔细搜索,她当然不是想判断出这是哪朝哪代的遗迹,为什么建在这里,她只是想找同她父母死因有关的线索,于是很快就发现那平整地面的中央留下了一大片被火烧过的痕迹。再有就是远处的洞壁,她走到近前,手电的光往上一打才吃了一惊。
赤红、晶黄、莹蓝、深碧、堇青……
无数晶莹璀璨、流幻溢彩的光芒从洞壁上反射而出。
夏锦年讶然到了极点,不由自主地就转头去看墨凤。
墨凤苦笑道:“你没有看错,这些都是宝石。”
怎么可能!
如果说夏锦年先前还觉得这种荒僻地方不会有人来的话,她眼下的震惊就恰恰相反。
这些宝石绝对是人工镶嵌上去的!姑且当成是千年前的古代遗迹吧,她纳闷了,这种地方现代大概少有人来,古代却未必。在那么漫长的岁月里,不论是深入山林的堪舆药客和樵夫猎户,还是躲避战乱的流离百姓,都有可能误入这个溶洞,发现这些宝石的存在。
何况远的不提,单只她知道的,十年前她父母那个四人考古队就来过,即便有三人已经殉职身故,可是还有幸存下来的李剑飞呢!事后也一定有人到这里调查过事故原因,那么这些宝石即便没有被带走,也应该被当成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起来吧。
“没什么好奇怪的。”墨凤见她站在那里发愣,依稀猜到了一点她的心思,缓缓道,“这些宝石有部分镶成了障蔽阵法,普通人到了这里,只能看到凹凸的洞壁。”
夏锦年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抬手去摸那些宝石,触感坚硬、平滑、微凉。
墨凤明白她的意图,弯了弯嘴角:“只要阵法没破,拿手摸也一样发现不了。”
夏锦年回头看他:“那我现在能看到,是因为你把阵法破了?”
墨凤点点头,跟着扬起了手。
两人这时相隔挺远,四周又很黑,但夏锦年还是在他手扬起来的时候看见了一道梦影流虹般的光芒。
她有些惊艳:“这是什么宝石?”
墨凤的声音有些闷:“凤眼石,镶在阵眼上的,取下来阵法就破了。”
听见一个“凤”字,夏锦年心里一跳,再转头去看那宝石镶成的墙面,倒退了一步喃喃道:“这些,难道同你们凤族有关?”
墨凤沉默了一会,无可奈何地轻叹道:“没错。”
他走到夏锦年身旁,用手电照着那面洞壁,却吩咐她退远一些。
夏锦年情绪乱乱的,也来不及想,依着他的话退了数米远,再一抬眼发现整面洞壁尽入眼帘,也只有到了这时她才看出来,原来这些宝石都不是胡乱镶嵌的,它们被依着不同的色彩,一颗颗精心地拼凑成了另类的壁画,历久弥新。
壁画上明净鲜艳的红宝石被镶嵌得最多,拼凑出九只身如赤火,以各种不同姿势凌云冲天的火凤凰。除此之外还有一只罕见的墨玉镶嵌成的墨凤,它的身形同其他的凤凰对比起来瘦弱不说,飞的方向也完全不同,竟像是要一头扎入深渊之中。
看到这里夏锦年忍不住问了:“这画上的墨凤是你吗?”
墨凤轻轻地“嗯”了一声。
画的寓意很明显,夏锦年心里一揪:“那你和它们……”
“我和它们不一样。”墨凤的语气里带着自嘲,“凤凰乃是火精,当然是赤色的,像我这种墨色的在凤凰界里万年难出,还有句俗话,墨凤降世,必有大劫。”
他说着又臭屁傲然起来:“要不我怎么会说我是天下少有、举世无双的呢?”
尽管他又笑出了一脸的欠扁样,但夏锦年却听得心里发沉,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