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噜噜亲昵的走过来,把一颗大头放到徐铮肩上。徐铮茫然的转头瞧它,这才从它眼瞳里看到自己额头的兽纹已经自动浮了出来,暗金色的色泽更深,而且如同燃烧起来一样在发光发亮,竟自在离额头一寸的空中都投出暗金色的光影。
心里微微一惊,却不慌乱,只下意识伸手挡住变异了兽纹不让人看见。心里已经知道这一次的失神恐怕是获得了什么东西,重生以后自己总是无为而活,但偏偏总是会获得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早已经见怪不惊,只是不希望又引起大家的关注。
诺丁转头看他,伸手肘撞了撞他的肩,眼里有一片看到挚友的热诚。虎族的青年微笑,道:“你唱歌真好听!”
我唱歌了?徐铮一怔,又看见木头初转头过来看自己,那眼光就像是倒回到帝都锡安他一个月里控制不住会变身跑到自己房里来躲藏时那样,一如既往的无比信任。
诺丁的微笑,小初的回望,顿时让徐铮心里温暖起来,下意识就想勾肩搭背的去拥抱两个好友。哪知诺丁给了他一个背影瞧,木头初则鼻孔朝天,两人都不买帐,倒是叫徐铮黑了脸,心里老大个不爽。
布鲁斯和霍克瞧在眼里,两人都很不厚道的冲徐铮发出了嘲笑的眼神。徐铮讪讪的,只好去瞧吉帕。
吉帕还是在各个小兽人之间巡游,认真仔细的查看每一个小兽人的变身情况。他所唱的灵魂赞歌只是一个触发媒介,真正要完成第一次的变身,还是得依靠这些小兽人自己。这个过程不会让人感觉到愉快,但又是每一个兽人一生里必须完成的大事。
大家都在关注着,看那些小兽人开始由平静变得辗转反侧,一张兽脸上显出痛苦的神情来。这时候没有人再有心情说闲话,这帮小家伙是成天都在庄园里看着的,个个都熟悉得很,现在见他们不好受,大人的心里也跟着痛得发拧。
卡米拉和星芭黛这两个姑娘尤其紧张,仿似感同身受一般,两张俏脸全都紧张得发白,巴不得能把这种痛苦转嫁到自己身上来。
卡米拉悄声道:“我们可以做什么?魔族的时间控制技能有没有用?星星你想点办法啊!我记得精灵有很多强力的安抚性质的魔法。”
“我不敢乱来。”星芭黛不安的小声回应:“你看父亲都没有动手,就怕会有不良的影响。”
卡米拉这才安静下来,只是焦躁不安的一直搓手。
徐铮不知道自己可以帮得上什么,只好一直去看吉帕的表情,试图看出点什么来。
但老萨满明显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场面,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沉着冷静,他每一个小兽人都不去帮,只是一直绕行密切注意,实在觉得有必要,才会用杖头再一次轻轻触小兽人的额,像是又祝福了一次。
34 兽人成人礼 05
相对于吉帕的沉着,徐铮一点也安静不下来,他烦躁的不停走来走去,以至于噜噜的眼光由于跟着他不停的移动,整颗头也跟着不停的摆来摆去,直到晃得眼花才不去看徐铮。
“为什么还不完?”徐铮不安的搓着双手问吉帕:“都已经半个小时多了。”他觉得自己的心情非常像等在产房外的父亲。
吉帕道:“时间还早,兽族的第一次变身就像是经历第二次分娩,我见过时间最长的足足耗掉两天的时间。”
“这么糟?”徐铮心里一惊,下意识问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过。”吉帕道。看到徐铮顿时脸色大变,忙又补充道:“只是少数例子,绝大多数的都会平安渡过。而且这一次,他们的条件这么好,有我,有你,还有他们。”吉帕伸着比人类宽厚许多的手指指向一直等待在旁边的应急人员,又道:“我想这一次的小兽人拥有着足够多的保障和祝福,他们所缺的仅仅只是时间。小伙子,你太沉不住气,这点可不好,不是一个领袖应该有的缺点。”
我是什么狗屁领袖了?徐铮心不在焉的一阵腹诽,转头看见呆在旁边随时准备出手施救的应急人员,心里也相信了吉帕的话,这才觉得安心了一些。
所谓的应急人员是指坦伯尔带队的护士队伍,里面有亚里斯大陆第一批护士,人族兽族魔族精灵都有,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徐铮传授的前世手段和今生的各族魔法,大约全都会不计本钱的往外狂放。老炼金导师弗瑞斯特和亚当也在其中,两人都炼制了大量的体力恢复药剂备用,并打算亲自指导它的使用,以达到最正确的药效。
吉帕还在道:“理论上来说,第一次变身所经历的时间越长,完成以后的能力就会更加强大。这是好现象。”
是么?徐铮可不这么想,他就是无法不担心。吉帕说兽族的第一次变身就像经历第二次分娩,那么……分娩这么长时间,算不算得上难产?一想到这个,徐铮又是一阵毛骨悚然,只好强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个。
接下来的事情大约就真的只能是等待了。
只是,包括吉帕自己在内都没想到这一次的等待会是这么长的时间。
一直到第二天的傍晚,依然没有一个小兽人出现快要变身结束的迹象。在整个观察过程中,他们倒是出现过身体变化的痕迹,但变身情况极其不稳定,迅速又回归到那种看上去像是在为进化做准备的预备阶段。
而且还不仅仅是这样,到了明月初升时分,四十一个小兽人开始集体出现高热、大汗的情况,他们嘴里发出痛苦呻吟已经清晰可闻。
应急的救护人员这时候发挥了作用,开始不断的给他们擦去汗水,换掉湿衣,新的医护条件和制度正在发挥着积极的作用。
纵然这样,徐铮还是坐不住。到了月到正空的时间,他霍地从噜噜背上下来,大踏步向屋里走,两只手掌在步行的过程迅速凝集着耀眼的白光,第六阶的大恢复术已经蓄势待发。他早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这就打算揠苗助长!
“喂喂喂!你要干什么?!”阿斯班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出现,一把揪住徐铮。
“我受不了了!”徐铮叫道:“我打算帮他们一把!”
“帮个屁!”阿斯班气急败坏的道:“兽人变身是一个自我觉醒的过程,你用这样的外力去蛮干,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谁都无法预料!要是外力能有用,还需要你?我高达九阶的回春术早丢上去了!”
徐铮嚷道:“我那可是光明系的技能,就算没有故果,至少也不会变得更坏。”
“歪理。”阿斯班叫道:“如果有用,那头老牛早叫你用上了,至于等到现在?”
徐铮眼光瞧见吉帕慌慌张张的奔过来,冲他叫道:“圣光系的恢复魔法当真不能帮助他们?”
吉帕奔过来,看见徐铮还没来得及干出点什么,松了长长的一口气,这才道:“圣光魔法确实能帮助他们,但你确定这是他们想要的?”
徐铮呆了呆,放弃去和阿斯班拉扯,茫然问道:“什么意思?”
吉帕轻笑起来,道:“我说个故事给你听,你就明白了。”
老牛头萨满把图腾杖插进地面,随地坐下,拍拍自己身侧的地面,也让阿斯班和徐铮坐下,这才道:“我年青的时候跟着我的老师一起出去历练。有一天下午,我们在树林里选了一块空地休息。这时候,老师叫我去拾柴生火做饭。我在拾柴的过程中看到一只正在破茧的蝴蝶,它在茧里挣扎得那么辛苦,让人忍不住想去帮它一把。”
徐铮心中隐隐一动,已经猜到吉帕想要表达什么,却忍不住一直听了下去。只听吉帕继续道:“那只蝴蝶那么弱小,新生的翅膀似乎都还是柔软的,在风中都没有办法展开的样子。更别提它的脚,纤细得像头发丝,稍一触碰都会折断,它怎么可能凭借着那样脆弱的东西从茧里出来?”
怎么不可能?这就是它进化的过程,每只蝴蝶都是这么过来到。
徐铮正想说话,吉帕摆了摆手阻止他,继续道:“那时候我手里有把小刀,我可以用刀帮它挑破茧,帮助它出来,也可以只是静静的看,什么都不做。”
阿斯班突然微笑起来,道:“我明白了,你最后肯定什么都没做。”
吉帕点头:“嗯。后来我才知道,老师是故意让我看见那只茧,那一次看似平常的休息是一场刻意为我挑选的试炼,命题就叫做尊重生命。如果我当时那一刀下去了,它的破茧会很轻松,但是以后呢?我不去帮助它,让它自己去体会破茧的坚难,只会让它以后的生存方式更加坚韧,它会活得更好,在天空里飞舞得更自由,因为这是它必需要经历的磨难。”转头看向徐铮,微笑道:“小兽人也是一样,你明白了么?所以你的圣光魔法可以收起来,你现在让他们轻松跨过这道难关,以后的呢?你次次都能赶上来帮他们?”
“真他妈的ε*%#ε¥!!!!命运这东西确实是小妈生的!”徐铮意义不明的嘟咙了两声,两手的白光熄灭了下去。
“说什么?”
徐铮叹了口气,道:“我的人生阅历真的很浅薄啊……不过,我想我明白了。嗯,大约我其实一直都明白,只不过关心则乱。 生命之所以珍贵,是因为每种生命都是独一无二且与众不同。每一种生命,都有自己的独属于它的路程。我妄想去加以干涉,真是……”挠挠头皮,突然用中文低声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原来我真的很蠢!”
“嗯?说什么鸟文呢?”阿斯班奇怪的问。
你说的才是鸟语!徐铮露齿一笑:“我突然想起一句歌词。 ”
“是什么?”老萨满也好奇起来。这个少年当真很奇怪,有时候冲动弱智得几近于白痴,有时候又睿智得叫人瞠目结舌,他到底是怎么灵活自如在两种智力水平之间转换的,还是……这就是亚里斯斯大陆之星的独特天赋?真诡异……
“哪句歌词?唱来听听。”阿斯班也道。徐铮的歌绝大多数又新奇又动听,就像他教给星光歌舞团的那些一样,正太精灵王不禁大感兴趣。
“哦,好的。”徐铮应了一声,偏头想了一阵,用亚里斯大陆通用语轻轻哼唱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唱罢,哈哈笑了两声,拍拍屁股一溜烟就想跑。
吉帕与阿斯班面面相觑的呆在原地,禁不住轻轻哼唱那两句短短的歌词,一时间只觉得回味无穷,像是人生所有的波折和经历,那种奋斗以后的成功欢欣都浓缩了进去。
“这家伙……”吉帕忍不住叹息。
“很古怪的小家伙,是不是?”阿斯班也呵呵笑。
“是啊,真正怪。不过……我很喜欢。”吉帕咧嘴乐了。
正感叹间,突然听见坦伯尔变了调的惊喜声音尖声大叫道:“变了,变了!”
徐铮一愕,霍然调回头来,就见坦伯尔拖着一条鱼尾飞快的自屋里游出来,双手举在空中胡乱挥舞,还在尖叫:“变了,变了!恭喜啊,恭喜啊!”
看他那花容失色的德性,徐铮顿时一脸的黑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萨满开导后心情发生变化的原因,先前紧张的感觉全消失不见了,恍然间徐铮只觉得仿若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接生婆自内堂颠着小脚奔出来,笑得灿如桃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