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铮皱起了眉头,心里非常不舒服,又来及阻止,已经被他拜了一拜。心里头怅然,缩回伸出去的手,道:“说吧,都是怎么回事?”
坦伯尔不安的看了徐铮几眼,垂下头,低声道:“在马达加尔的势力没有伸向海潮纳迦以前,我们一直生活在塞西斯海岸的海湾里。那里海面平静,滩浅水富,我们在那里没有什么天敌,一直都独自在那里生活。”
徐铮抬头看看兰洛特,兰洛特点头道:“塞西斯海岸到了马达加尔城和精灵王城泰克里诺中间的地带,向大陆里面弯曲扩张,形成一个海湾,名字就叫做翡翠之盆。因为它的外形象个盆子,里面的海水常年碧绿,名字就是这样来的。以前翡翠之盆里生活着三支纳迦族,一支以海潮为名,另两支分别叫做黑金和怒鳞。”
坦伯尔点点头,道:“三只纳迦族力量太散,不好生存。最先是黑金一支和怒鳞一支合并,后然再和海潮合并,形成最后的海潮纳迦,族长就是我父亲。”
兰洛特道:“应该是,因为父亲曾提起过纳迦族异动。但我们和纳迦族生活的地界没有交集,只是偶尔观望一下,从不接触。”
徐铮问坦伯尔:“后来怎么回事?”
坦伯尔咬了咬下唇,道:“精灵族爱好和平,我们从来都和他们没有冲突。他们以森林为生,我们以海为生,各自都生活得很好。可慢慢的,随着马达加尔城的扩展,它的势力逐渐伸到塞西斯海岸,最后伸到翡翠之盆,纳迦族的恶梦就开始了。”
徐铮有些怔然,依稀记得奥森解说无序大陆的现状的时候提起起过马达加尔,那里是一座大型的人族交易城市,照坦伯尔的话来说,应该又是人族的手掌捞过了界,侵害到其它的种族去了。
自己是该夸人族强悍的生存力简直无敌,还是该羞愧人族的侵略天性?他们高举着生存的旗帜,几乎见什么就征服什么,见什么就毁灭什么,统统划归旗下所有。无论是森林还是草原,无论是天空还是陆地或是海洋,走到哪里就烧出一片战火。前世星际大战争的暴发前,就已经有着数不清的小规模战急,核心无外乎两个字:能源。那些数不清的战争里,人类的野望与贪婪早展露得一清二楚。就算是虚无的宇宙,有了人类以后也不得安宁。
没有就想拥有,而拥有了则想拥有更多,人心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贪婪的想要填满它,却总也填不满。这个试图填满它的举措,总是掀起一片血雨胜风,像连锁反应一般越扩越大,把哪里都烧成一片焦土。
差不多都已经能想象到纳迦族和人族对抗的结果,因为人族就是有着可怕的、令人区别畏的扩张能力,徐铮仍是忍不住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坦伯尔慢慢道:“起初,马达加尔的人族还只是和我们交易。因为纳迦族擅养鱼,擅长海水捕捞,种植水生植物,改造海岸线,我们就靠这些个技能以海为生。因为我们的种族本领和天赋,也因为海洋对待我们的慷慨,除自己所需,总是会有一些剩下的。我们就用这些捕获的鱼虾贝类,海底采来的海绵,水藻海带这些,贵重的有深海珍珠和人族交易。我们并不具有人类那样的技能,而且我们没有办法使用火,天性更是畏火,所以我们需要的比如武器、一些铸造工具,包括陶制器具等等,都要和他们换。而他们又需要我们出产的海产,珍珠这些奢侈品。在最早的时候,其实我们关系还不错。”
徐铮点点头,最初的交往都是这样,本着平等互利的原则,各取所需,公平交换。直到其中某一方越来越强大,直到打破这种平等的原则,直到一方通过征战成为附庸或是奴隶。既然可以强行获取,又何需交换?征服以后,要拿什么就拿什么,即不必付出,也不必问你同意不同意,更不在乎你的死活,这就是强权,这就是奴役。最后的结果是强大的一方越来越强大,弱小的一方越来越弱小,运气好,可以苟活着,运气不好则慢慢消亡。一如诺丁以前生活的虎族小村,还有小初那个现在仍不知道在哪里游荡为豹族分支。
剩下的,徐铮差不多都已经知道坦伯尔要说什么,却仍只是静静地听,看这个少年开始呼吸急促,瘦弱的胸脯急剧起伏,脸色转得更白,露出死灰一样的颜色。那双微带紫罗兰色的眼珠更是越来越白,越来越暗淡,让徐铮联想到死鱼的鱼眼,触目惊心。
48 纳迦的困境 02
坦伯尔低喘着道:“我们限于环境限制,不再能有什么发展。我们也不想争什么,只想守着这片海域,休养生息,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后来,人族越来越强大,他们不再与我们公平交易了。他们开始偷,开始抢,骑着坐骑带着武器在海滩上奔驰。当偷不到抢不到就烧我们的村子,杀我们的族人,破坏我们的养殖场。我们不得不被带开始和人族战斗。
在海水中讨生活,要和海里的魔兽,巨大的海里生物战斗,我们纳迦族的战斗力一向都强大,也有不少强力的水系魔法师。可是,我们人不多,而人族有着太旺盛的生存能力,开始我们是能保护自己的家园,但慢慢的,我们经不起消耗,从小战斗到大战斗,我们越来越弱。为了不被灭族,我们只能停下来,向人族认输,交出我们的所得。
父亲原是想,通过这种单方面的交付,至少可以让人族为我们给个庇护。但事实上并没有这样,他们索求得越来越厉害,如果我们不同意,那么就会有更多的村子被毁掉,更多的族人被杀掉。
为了存活下来,我们只能不断的给,要什么就给什么,只要我们有,就算没有也要想办法弄到。人族生活要用到海绵,我们就努力的采,连我们用来保护生存的海水的那部份海绵和海藻的出产都给了他们。人族要深海珍珠,我们也努力的采,纳迦族是能在水里可以呼吸,在陆地上也能呼吸,但我们承受不住深海水里的压力。很多青壮年都在采海绵或是采珠的时候死去了,没死的因为长期被深海的压力压迫伤了身体,都生出这样那样的怪病。因为浅海已经被采光,我们只能到更深地地方去找海绵。而好质量的珍稀珍珠,只产在深海里。可笑!我们是纳迦,我们是以海为生海族,居然也有死在海水里的。
就算是这样,我们还是努力的活着。谁不怕死?当然是不想死,不想被灭族。我们也有着小小的希望,或许哪天人族会觉得我们很可怜,生活得很悲惨,停止这种无休无止的掠夺举动。”
徐铮打了个寒战,为坦伯尔这个渺少的希望的破灭。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因为这个故事实在不太好听。诺丁与小初握紧了拳头,鼻息越发粗重起来,坦伯尔遭遇过的,他们也遭遇过,直到遇到徐铮。
果然,坦伯尔接着道:“年青的一代都抱着这样的希望时,长者们却从来都沉默不语。漫长的生活,使他们对人心人性的了解比我们更多。”坦伯尔突然抬起头来,盈盈一笑,道:“你们觉得我生得好不好看?”
纵然觉得一个少年生成这样未免有点雷人,徐铮还是禁不住点头。这少年真的很好看,比吉米还像美人,有一种纯然,大海般清纯的美丽。吉米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这时候已经生不起嘲弄他的心情。
“可我姐姐比我还要好看十倍,我是我们家里的特殊例子,长得不像我爹,像我母亲。”坦伯尔惨然地笑:“我姐更像我母亲,比她年青的时候风采更盛。她长长的头发漂在水里的时候,海水都会变得更宁静,只会轻轻的拥抱着她,宠爱这个海族的女儿。”
看着那个笑容,徐铮突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再去看布鲁斯与霍克。两人似乎都对接下来的戏码非常熟悉,难过地闭上眼,把脸转过一边。
徐铮猛然大惊,失声道:“你姐姐!”
“是。”坦伯尔苦笑道:“我们纳迦,本事好的都可以上岸进行短时间生活。更有本事的,像我姐,我哥他们,可以幻化出双腿来,离开水里到陆地像人类那样进行长达一到两天的生活。我不行,只能离开水几个小时。所以我姐把自己当成了一件礼物,在今年海绵和珍珠采不够的时候把自己送了出去。不是嫁,是送!她想让她的美貌给族里带来一点和平。”
徐铮勃然大怒:“你们家的人心被狗吃了?!你父亲允许?你母亲允许?你族里的长老们就允许?!”
坦伯尔被徐铮吼得缩了缩头,瘦弱的身体抖起来,涩声道:“他们都允许。父亲离开家一整天没回来,母亲哭了一夜,早上还是把姐姐打扮得更加漂亮,还把陪嫁的海洋之心送给她,因为这样她的人形态可以维持得久一点。”
徐铮倏然闭上嘴。他们都允许,他们都允许,他们都允许。这句话反反复复在耳边回荡,竟是越听越心酸,越听越是伤痛,一个好好纳迦姑娘就为了全族的和平出让自己,而全族之人明知不可为却又不得不为。简单的一句他们都允许,凝结的竟是千言万语都说不尽的辛酸故事。
他们都允许啊,因为不得不许!
坦伯尔又道:“只有我不允许。因为我知道,姐姐这一生算是完了,她跟我一样,根本连什么是恋爱都不知道。可我没本事,我不擅长魔法,我也不像哥哥们那样强壮可以战斗,我甚至从小身体就不好,是家里最没用的老五。那天晚上,母亲哭,我也只会抱着姐姐哭,除了哭,我好像什么都不会。”
“偏偏姐姐不哭,只是笑。说,小弟,哭什么哭?我会努力,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在月下看她,美得跟海神一样,但我就是伤心,一直伤心。她越是笑,我就越是想哭。”
“然后……”坦伯尔咬着唇,道:“姐姐送出去了。”
徐铮心里打颤,竟然不敢再问。吉米却怔怔问道:“你族里呢?就和平了么?”
坦伯尔点头,又摇头:“平静了三天。后来我听到族里的长老说,他们在享用我姐。他们都以为我岁数小,听不懂,其实我听得的。因为我什么都不会,没有事情做,空闲的时间总是很多,我就拿来想事情。”
吉米怔然,随即懂了,美人脸上怒容突现,一张脸阴沉了下来,只见怒意,不见邪气。
坦伯尔道:“我二哥舍不得姐姐,悄悄化形去打听。你猜怎么着?”
吉米陡然喝道:“闭嘴!不想说的就不要说!”
坦伯尔却突然放声大哭:“我二哥被发现了,拼着被打断腰骨逃了回来。纳迦的身体支撑全靠腰骨,我们找到二哥的时候,他泡在海水里,全身软得跟海蛇一样。他吐血吐得把海水都染红了,见了父亲只是叫,说姐姐被连卖了六次,一次比一次便宜,连那颗海洋之心都比她卖得贵!现在连卖到哪家哪户都不知道!”
坦伯尔突地软到在地上,嘶声叫:“我的姐姐啊,我的二哥!我族里最美的女子,却被人一卖再卖,连颗石头都不如!我最疼人的二哥,我小时候还骑过他的肩,被人打断了腰骨,一生都直不起来!有谁知道,我二哥直着身子在游面游曳的时候,人人都说俊。可现在,他直不起来了,我想骑都骑不到!还有我的姐姐,想见也见不到!”
一直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