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浩瀚林海每年第二次雨季到来时的降水量之大,这徐铮早已经是知道的。但以往年的情况来说,第二次的雨季降水形式,都是按照短平快的势头来的。虽然每一次的降雨都很大,可时间的持续上都不长,大雨骤来骤停,来的时候劈头盖脸,去的时候说停就停,一天里可以反复十几次。可今年第二次雨季的头一次降雨在时间上就已经持续了快一整天,不仅如此,雨势丝毫都不比去年来得小。前世在星际联盟和异星族打了一百多年的战争,居安思危的道理徐铮比谁都清楚。是以早早就对自己能探索到的地方做过勘察。就目前所知,浩瀚林海覆盖的面积里只有一条河流,河道狭窄,河床也不深。就蓄水的湖泊来说,也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就算是算上前几天毛球带自己找到的那个有禁制保护的小湖泊,一共也才三个。其蓄水量不大,无法起到很好的分流止洪的作用。雨势如果一直照这样发展下去,只用下到明天早上,整个浩瀚林海里肯定是一片汪洋。
冒着大雨,徐铮探头出去看了一下洞外,眼光飞到几百米才落到地面时,心里才微微放了心,这种高度,就算是真的发大水,也是不可能淹到洞口来的,应该是没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徐铮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当夜,三只翼虎加上徐铮和毛球就在这种不安的心情下睡了。等到第二天早上徐铮醒来朝洞外一看时,就发现自己所担心的果然已经成为了现实。
放眼看去,整个森林已经成了一片汪洋。地势高的地方还好,山石或树还能露出水面,地势低洼的地方早已经除了水以外看不到任何东西。
往日的翠绿生机已经看不到了,入眼的都是接天盖地般浑浊的水,夹杂着泥沙,从地势高的地方流向地势低的地方。
这时,雨竟然还在下,丝毫没有停歇收手的意思。徐铮叹了口气,对看着一片汪洋明显露出畏惧神色的噜噜低声道:“很可怕是不是?在这种大自然的威力面前,任何个体的力量都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话语中,心思一阵恍惚,似乎又回到星战时的年代。记得有一次,他也是利用恒星风暴的能量,不费一兵一卒就取得胜利。只是,那战后的惨景却像是刻在了脑海里,久久难以忘却。
正沉思间,耳边传来低沉的声响,声势不大,所造成的次声波却震得岩洞也微微颤动起来。徐铮一怔,忙抬头望出去。只见远远的天边出现一条白线,出现了一道洪峰。
洪峰来势很快,越奔到眼前,声势逐渐浩大起来。低沉的闷响很快发展成为震耳欲聋的声音。一时间水气扑面,迎面而来的气浪让缩在洞口和徐铮和噜噜都站立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噜噜惊惧的缩在徐铮身后,徐铮伸手抚着噜噜的大头,脸上也因为洪峰浩大的声势而变色。
转眼间,洪峰就已经从岩洞前张牙舞爪奔腾过去,水位则因为又一次涨势而高了两米不止。
洪峰过后,很快的,洪水肆虐的痕迹就从上流飘了下来。水面开始出现被洪水撕扯掉落的树叶;从泥土里连根拔起的草类;被大水冲断的树干,断裂处仍然显着新鲜的断口,和干老的枯枝一起,顺流而下;许多见过的,没见过的生物翻着被水撑涨的肚皮,尸体浮肿的浮在水面,随波逐流。
除了尸体,水里意然还有许多未死的生物,有的攀在树枝上凄历哀鸣,有的没有找到落脚处,空自在水里挣扎,身影在水面忽隐忽现。有几只就这么眼见得扑腾了几下就未入水里不见了踪影。
徐铮眼睁睁瞧着,心里渐渐升起不忍的感觉来。这森林里的生物平时是那么强悍,可当大自然的威力爆发时,仍是显得那么脆弱不堪。看着它们在水里挣扎求生,凄凉悲伤的叫声此起彼伏,一股压抑的感觉在徐铮心里蔓延开来。平时里依靠狩猎为生,大家之间是猎人和猎物的关系,可等到天灾临头,看到它们如此艰难求生,大水里载沉载浮的悲伤呼号时,徐铮却忍不住闭眼不敢再看。
徐铮叹口气,伸手挡住噜噜怔怔凝视的眼睛,叹道:“别再看了。各人自安天命,这也是命竞天择的结果。”
噜噜转着头,推开徐铮的手掌,又从徐铮的指缝间看出去。
徐铮沿着噜噜的视线,也向外看去。只见急流中,一枝粗大的树干被水势冲断以后正顺水而下,树干趴着六只小动物,两大四小,竟是拖儿带崽的一家六口。水载着它们自岩洞流过,十二双眼睛呆呆的瞧着洞里的徐铮和噜噜,眼里流露的,却是和人一样仓惶无助的眼神。
徐铮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难过,垂眼对噜噜道:“你道是我不想救么?只是受难的那么多,我救得了这一家,又能多救几个?”当下硬起心肠,只当没有瞧见。
树枝很快飘过洞口,上面突然传来急促尖锐的叫声。徐铮心里一跳,下意识的睁开眼,却见树枝上大的两只各自抱住两只小的,拼命的冲徐铮尖叫着,高高举起手里幼崽,眼里的神情满是乞求和焦急,意是舍了命也想将两只幼崽扔过来。另两只没被选中的幼崽安静的趴在树枝上,浑身皮毛湿透,冻得浑身不停的颤拌,却都紧闭着眼,一脸认命的的神情。
见到这副情景,徐铮猛然一震,抚摸噜噜大头的手无意识紧紧抓住噜噜头上的毛发,全身难以抑制的开始发抖。
颤抖来得如此强烈,从脚趾一直电流般一直传上来,到得最后,徐铮紧闭的嘴关都不停的发出喀喀的声响。有一股难以描述的情感冲刷进徐铮的眼里,树枝上拼了命舍弃自己的身影顿时就模糊了。更有一种难言的冲动在徐铮心里砰的一声炸开,将徐铮心中原本人高于其它生物的理念顿时炸得支离破碎。徐铮大口的喘着气,手脚抖个不停,只觉得不做点什么就仿佛枉废这次莫明其妙的重生。
树枝的一家六口还在挣扎,水势却无情,很快带着它们漂离洞口而去。举着幼崽的两只生物终于颓然放下前肢,眼光从岩洞口离开,眼里的神情也像是认命了,不再拼命的尖叫,只静静的趴在树枝上。
但这一刻,徐铮浑身的血却烧到了沸点!
“妈的!”徐铮喷着粗气,骂出了前世今生的头一句脏话:“老子拼了!能救几个是几个!”
15 我其实只是一时冲动 02
吼声中,伸掌在岩石上一拍,坚硬的岗石竟在徐铮一拍之下留下个清晰的掌印。徐铮就借着一拍疾射的势头,身子急穿出洞。
一出洞,全身立即让倾盆的豪雨淋了个透。徐铮像是毫无感觉,已经长及腰的黑发在脑后一甩,脚尖踏着浮木一点,快速度追向树枝漂走的方向。毛球本来藏在徐铮头发里,顿时让徐铮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懵了,只能紧紧捉住徐铮的头发,毛球也似的身体随着徐铮的动作荡来荡去。
这时候徐铮里哪还顾得上毛球,只觉得全身热血沸腾,闪电般追上树枝,伸手一抄已经将这六口抱到怀里。足尖连点之下,迅速回到岩洞口将之放下,脚步不停,再次穿洞而出,又向另一只在水里挣扎的生物射去。
这一只,浑身披甲,个头又比刚才那一家六口加起来体形又大了数倍。平日里,这家伙嚣张得很,仗着自己身披重甲,又能口喷冰箭,见了徐铮通常都是直接扑上,也不管徐铮来意如何,先是一轮冰箭狂射,打了再说。可这一次,它却是像明白的徐铮的意图一般,只睁眼看着徐铮从天而降,不闪也不避,任由徐铮捉住自己的前肢,在空中抡了个大风车,向着洞口扔去。
徐铮人在空中,只来得及甩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大叫道:“噜噜,接住它!”又闪身,向着下一个扑去。
噜噜迟疑了一下,还是拍着翅接住这个以往的死对头,扔进洞里。
这时,天边白线又见,又一次洪峰到来。
洪峰过后,更多的生物在水里挣扎着顺水而下。
救了一只便有第二只。徐铮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时间只觉脑里热血上涌,大脑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余暇分辨顺水而下的生物都是些什么。只条件反射般看到一个还在动的,闪身过去随手就拎住,借势就往后抡,扔给接应的噜噜。
如此反复,到后头徐铮自己都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甚至有几次连比自己大了十几倍有余的生物也在徐铮的暴发之下直接从水里捞起,掷向洞口。
这一救,便一直救到天黑,再从天黑到天明,一直持续到第二中午。起初,还只有噜噜在回应徐铮的救治。紧接着,两只翼虎也入放到接应的工作。随着救起来的生物越来越多,有一些被救之后的生物竟然也加入进来,一个个都默不作声的紧盯着徐铮的动作,每抛来一只,便由接应的接住,放进岩洞,下一只再接上。
这个救治的队伍一直在扩充。很快的就形成一种独特的百年难得一见的庞大奇景。不同的物种,不同的形态,不同的能力,突然之间都凑到了一起,却都干着同一个工作。仿佛突然之间,一直处于狩猎和被狩猎关系的生物之间就取得了一种奇特的和平。敌对的物种之间,在这一刻放弃了争斗。猎食者与被猎食者也在这一刻忘记了原来身份,站到同一条平等的生死存亡线上。
除了弱小的没有什么能力的,绝大多数物种被徐铮救起来以后,稍微回复体力就开始帮手徐铮。会飞行的,都向着噜噜一家学习,接手徐铮抛过来的生物。如果遇上个头太大的,几只一起上,也能接得滴水不漏;搭不上手的,全都凝神看着水面,遇到有什么会对徐铮造成危险的断技或是其它不明事物出现,顿时火球风刃冰箭闪电齐飞,还没等危险接近徐铮,已然灰飞烟灭,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有许多次,徐铮忙中出错,飞跃起后落下惊觉水里没有落足之处时,水面总会突然一下出现个浮冰或是正在往下沉的岩石什么的给徐铮借力。虽然它们立刻就会随着水流消失不见,却在一瞬间给了徐铮借力的地方。有一次,徐铮人在空中,新力未生而旧力已经使尽之时,竟然有一条大蛇凌空卷住徐铮,将半个身子已经落入水里徐铮重新扯了回来。人与兽之间,随着这种协手共进退的形势,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只是徐铮太忙了,这些他都没有注意到。
如果徐铮这时还有闲暇,那么他会吃惊的发现这些生物展现出来的能力是多么的千奇而怪。如果他能稍微回头一下,他更会发现随着他救治的生物的数目增加,投入救治工作的生物俨然已经形成一只不同物种间互相救治的大军。而这只大军的领导核心及团队灵魂,就是在水面上借着漂浮物纵跳翻飞的徐铮!
整个过程,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使然,毛球一直紧抓着徐铮的头发,就算是被甩得危险之极,随时都有脱手飞出去可能,它仍是紧抓着不放手,固执的吸在徐铮头上,伴随徐铮从头一天明忙到第二天天明,整整一天!
当夜,雨势开始收小,可水势的余威依然未歇。徐铮根本是忙晕了头,连饥饿的感觉都没有,只机械的重复着寻找——打捞——抛出去——再寻找——再打捞——再抛出去的全套动作。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水势减少,上流再没有什么漂流下来。
看看再没有活物的水面,徐铮长长的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