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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终身无疑是触犯了天条,于情……我为我的残忍向你道歉。”
雾舞摩挲着柔嫩的花瓣,发出一声无谓的浅笑:“这些都是我知道的,说些我不知道的。”
“当你灰飞烟灭之时,你所哺育的天界灵宠随之灭绝,而灵宠与饲主同生同死的秘密除了你之外无人知晓。之后,冥界五鬼帝趁灵宠灭亡之际向天界发起战争,若追究起责任,赤炎与你联婚在先,才会令天界失利蒙羞,一旦告上玄天仙境,我身为执法者必须严惩赤炎,关于这一点,我承认也是为了自己而包庇赤炎,因为我与他属一命一脉,制裁他便等于制裁我,我当时真的在想,为何我要为了那种无恶不作的兄弟毁掉一世清誉,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于是,我将有关你的信息全部封锁,让一切看起来像一场与你无关的战争,由此免去赤炎的重责。而你的重生一直在暗中进行,就是这样。”
“可你们分明彼此关心,你知道吗?……”雾舞扬起视线,“在我得知真相之后,一度恨死了你,本想上玄天仙境找你理论,赤炎却竭力阻拦,他没有推卸责任,一遍一遍告诉我,你只是做了一位执法者应该做的事,错不在你。就像你也曾替赤炎说话好一样。”
雾舞掸了掸双手站起身:“我想,五位天帝舍弃颜面出现于此乃至委曲求全,也是你推波助澜的结果。”
“有些事你并不知晓,曾经我与赤炎的关系已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若并非碍于一命一脉,我或者他最不愿放过的就是彼此。”
“为何?”
“天地双生子的前身其实是一对颖悟绝伦且法力无边的仇人,他们从日出打到日落,无休无眠、无休无止,众神忍无可忍告到如来佛祖门前。如来佛祖慈悲为怀,将他们化作日月各自修行,本以为恩怨就此完结,未曾想他们竟请到同一位天女在昼夜间继续传递仇恨之意,天女很善良,在他们面前谎称已然原谅了彼此,久而久之,他们心中的怨恨终于得到化解,不约而同恳求如来让他们来世做兄弟,当他们愿望达成之时,那位天女却因为谎言超过万句受到上苍的谴责,伴随天女的消失二人如梦初醒,于是仇恨不减反增,继而带着那段不可磨灭的恨意重新来过,”白染盘膝而坐,指尖掠过纤细的花瓣,“其实我与赤炎之间几乎没有交集,延绵的恨意却穿梭万年遗留下来,直到你……”
他的嘴角一僵,察觉在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微笑,他立刻逼自己换上一副冷颜,默道:“我已将我所知道的都告知于你,你要恨就恨吧,我为一己之私隐藏真相甚至不惜动用‘遁忆术’抹去天神记忆,罪责难逃,根本不应当做你的师父。”
“唉?你去何处?”
白染长吁一口气:“当天冥两界事态平息之时,我会向佛祖请罪。”说谎真的很累,其实他早就受够了。
雾舞双手一展拦住他的去路:“如来佛祖会怎样处置你?”
“也不会怎样,最多罢免执法天尊之职,送至某处面壁思过。”一万年,两万年,或者永生永世,谁知道呢。
雾舞望向他的头部,“这便是你剃光头发的原因?……”原来他已经准备好独自承担一切。
白染沉默不语,绕过她身旁,却被雾舞再一次攥住袈裟衣袖。
“不必担心,我佛慈悲,而赤炎本是冥帝会获得佛祖的宽恕。”
雾舞伫立在他的身后,无意识地摇摇头:“受害者是我,我允许你去的时候你才可以去。就这样轻易放过你,我心有不甘。”
是的,她就是这样想的,吃斋念佛对和尚而言算是苦差事吗?待她捋顺一切,她会用她的方式在做个了断,如今嘛,先留着折磨折磨。
“随你吧,消气就好。”白染本想再说点什么,但察觉自身即将化成孩童模样,他转身疾走,雾舞则飞身追来,“走得这般匆忙可是去见向心仪对象?”
“我没有心仪对象。”
“你还敢说知无不言?倘若没有怎会受到‘返璞戒情’的惩罚?也就是返老还童。”
白染的步伐戛然而止,一把扯住雾舞的手腕拉回地面:“返老返童究竟是怎回事?”
“……”雾舞挑起眉,如此惊讶作甚,你自己爱谁你不知道?
☆、第六十九章
冥王大殿中,五位天帝在经过激烈商讨之后,一致达成共识——倘若神魔双修圣女愿意嫁给赤炎为妻,那么天界忍痛割爱。不过他们自是不愿意,拥有神魔圣女等于称霸三界,因此,天帝思来想去,提议:若赤炎不娶圣女,那么天界愿与冥界联手共同歼灭全部恶灵,而之后公开承认冥界与天界并驾齐驱的地位,由此共同守护三界安危。
赤炎腹诽,真能算计,一旦恶灵全部封印,纵然雾舞嫁给他也威胁不到天界利益。
“玉帝似乎未认清一点,冥界的地位从不需要得到天界的认可,当初若并非天界言而无信姗姗来迟导致冥界兵力打损,今日的冥界定是另一番繁荣景象,此事稍后再议吧,本帝看在您是长辈的情面上姑且给个面子,天界汇合。”说着,他化作一阵黑烟消失在五帝面前,怒莲率众鬼兵紧随其后,顷刻间,殿中只剩下几位天帝。玉帝表面不满心中大喜,随后通过千里传音命守在殿外的天兵天将以及天门守卫,即刻为冥帝开门开道。
不得不承认,虽然小冥帝傲慢无礼,但在天冥两界水火不容之时还愿意伸出援手,足以见证他是一位公私分明的好帝王。
另一边,雾舞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和尚,坐在忘川河河畔围观列队走上奈何桥的鬼魂。
孟婆将孟婆汤递给路过奈何桥的游魂,喝下孟婆汤,放心苦难,忘记情仇,彻彻底底地与前世道永别。
当然,也有对此生流连忘返的鬼魂,他们徘徊在奈何桥桥头,扬起空洞的双眼,遥望黄泉路的方向,其实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只是等待着一个无望的希望。
一只女鬼飘到雾舞的面前,她抬手打招呼:“快过桥吧,时间会影响你来世的容貌。”
鬼魂没有意识,只是凭借一股执念迟迟不愿离开,然而,魂魄在地府停留越久损伤越大,倘若来世这枚魂魄化作相貌平平乃至极其丑陋的凡人,那她或他的前世定是才貌双全的才子佳人。正所谓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有时我觉得三界的许多规矩都应该改改,今生遗憾太多,来世连副好容貌都不给,”雾舞喟叹,顺手拖了拖强行被她抱到坐腿上的白染,忍不住捏了捏他粉嫩的小脸蛋,“看到你这幅模样我想气恼都很难。”揉揉揉。
“……”白染如今是“待罪之身”也不好打掉她的手指,何况他在化成孩童时法力尽失没能力反抗,唯有合目念经,问道,“你还未告诉我返老还童的原因。”
“我不是说了嘛,此乃来自万年前的惩罚,你爱上了不该爱的女子。”
“我才三千岁,何来万年前的惩戒?更莫说……”白染顿了顿,坦然道,“在我眼中只有正邪之分。”
雾舞耸耸肩:“此事我也不得而知,反正还老还童术的由来就是这样啦,”她忽然又想起什么,“哦对了!你属于佛门弟子,只有佛门延续使用这一惩戒之法,动了凡心便会受罚,无关对方是妖还是仙,无关对方爱不爱你。”
“跟没说一样。”白染无奈一叹,说来说去全部关乎情感,正因为返老还童出现得比雾舞还要早上一千年,那一千年里他就未离开过玄天仙境,所以更加肯定此种解释不可信。
雾舞撇了下嘴角:“六根不净的花和尚还好意思赐我法号‘逐情’,此刻想来,你果然是严于利人宽于利己的坏蛋啊。”
“你够了。”白染试图从她身上趴下来,雾舞则一把将他抱回怀里,见他脸色阴沉,嘎嘎一笑:“小和尚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啊,哈哈哈——”
豪迈的笑声震得双腿乱颤,白染一直搞不懂雾舞为何这般喜欢小孩子,从妖那一世就是如此,人那一世也是,此刻知晓他的身份依旧当玩偶般搓圆捏扁。
不过,总比恨来得要好,至少她还愿意对着他笑。
倏地,雾舞唤出飞云,跳上云朵,抱起白染飞向天界。
“你此刻还不能迎战,甚至不能靠太近,否则恶灵嗅到你独有的香气会变得更疯狂。”白染最担心这一点,雾舞周身散发着来自万年前的独特花香,会成为恶灵最想攻击的目标。
“得了,收起你的虚情假意行不行,你助我重生不就是为了对付恶灵么?”雾舞此刻明白当她重生时从脑中传来的警告是指谁,那道温柔的声音不断提醒她莫轻信于人,而她险些就相信乃至坚信白染是这三界中最无害最善良的天神。
白染无从辩驳只得叹息,竖起一掌默默诵经。
当飞云接近南天门之时,却被二郎神拦截盘问,他虽身负重伤,但丝毫不敢怠慢,尤其是在这天界四面楚歌的危机时刻。
“我乃神魔圣女,还不速速放行?”她一指指向白染光亮亮的头顶,故意给白染难堪,“他是堂堂执法天尊呐,不认识我还不认识他吗?”
二郎神眸中一惊,反复打量毫无仙气的小和尚,白染为避免质问,闭目念经的他,索性一歪脑瓜躺在云彩上装昏睡。雾舞噗嗤一笑,趁机揉捏他的小肉胳膊。
“本将的确听说神魔圣女已降生,但无缘谋面,请圣女亮出印记,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雾舞应了声,首先解开腰带,撩下衣领露出香肩,此举立刻吓到二郎神:“请自重!”
雾舞翻个白眼,将外衣褪到手肘处:“看吧,双生花就是本尊的印记。”
“其他天神的印记都在眉心,圣女您还真是特别,失礼……”二郎神边抱拳恭迎边瞄看。
躺在云彩上装死的白染其实很想告诉雾舞,她眉心也有象征身份的印记,只是还未能正式开启,一旦开启便可吸收日月精华,届时体力会极快恢复,变得更强大。
待雾舞靠近凌霄宝殿之时,一股冲天的妖气扑面而来,白染立刻坐起身,唤出护体神珠罩住他们的身躯,这是他此刻唯一能试用的遁甲。
淡淡的金黄色的椭圆形钟罩笼罩在她的四周,她伸手戳了戳,忽然感到一股强劲的仙气灌入指尖,她不由焦急地喊道:“这是你的护体神珠吧?!快收回体内,一旦击碎形神俱灭!”
“无碍,足以支撑到法力恢复。”白染虽然还是一副孩童身型,但却挡在雾舞的身躯,悬空盘膝,默念护体心咒。
雾舞注视他小小的背影,脑子似乎闪过一些画面,是错觉吗?她感觉并非第一次遇到诸如此类的状况。唉?等等,她的本意是希望白染在失去法力时变得惊慌失措,可是他依旧泰然自若,是活够了还是真心悔过?
另一边,电闪雷鸣,巨大的冥王的元神幻影腾空而起,与天帝所唤出的元神同时打向张牙舞爪的恶灵十兄弟。
“哇,赤炎好威风啊。”雾舞仰视八面威风的冥王幻影,那是一尊与赤炎容貌相同的元神,狭眸锐利如鹰,红色长发宛若火焰般熊熊燃烧,屹立在天地之间,笑容邪魅,霸气十足。
“多谢冥帝出手相助,加油呀加油呀!”再看躲在远处避难的仙女们竟然挥舞着各色彩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