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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雾舞临死前的预言成为现实,也只有他有能力让雾舞通过双修获得重生。白染长吁一口气……此刻想来,证明她一早就知晓自己对于三界的影响力。
化作泡影之前,噙在她唇边的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应是嘲笑吧,不惜毁灭,也要报复他的冷酷无情。迫使他毫无退路地站在她的身旁,再为了保护她与众神为敌,做着一切旁人不可理解的荒谬之事。
更荒谬的是,他也开始质疑自己,是否真如赤炎所说那般,只认规矩不懂变通。
一只小手抚上他的发鬓,轻柔地抚摸着,宛若一缕拂过心房的春风。
不自觉地,白染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摩挲,他从未对任何一个人做过如此亲昵之举,如此不设防,甚至每当她靠近之时,他的心情都会为之放松,而这个人,本应恨他入骨。
小舞只看出他很疲倦,所以坐在他身旁,揽过他的头部,让他倚在自己的肩头稍作休息。
“为何不问我在想什么……”碎长的发丝遮住他黯然的黑眸。
“皇上想讲自然会讲,不想讲臣妾也不会多问,”小舞浅浅一笑,“您是一国之君,谁都可以慌乱您却不可以,臣妾知晓您压力颇大,倘若压抑得紧,喊出来,喊出来可以纾解情绪,真的很有效,臣妾在外漂泊的那些年都是靠这法子撑下来的。”
白染缓慢地眨着眼,回想她在重修之路上所经历的磨难,心情更为压抑。
“爱情的力量究竟有多大?足以让一位举世无双的女神放弃所有。”他喃喃自语。
小舞猜想他是在问自己的看法?不禁望向满天星斗,思忖片刻,道:“臣妾想,无论是神仙还是人,倘若可以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便是最大的幸福与快乐吧,皇上可曾听过一句话?只羡鸳鸯不羡仙。”
“那你对我……”白染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罢了,没什么。”
小舞笑了笑也未回答,或者说她也不知该怎样回答,固有的观念灌输的是对家庭的忠诚,只要嫁了就是一辈子。
她感到肩头一沉,只见皇上依着她已睡去,她解下披挂盖在他的身前,一手搂住他的身体,睡吧,只要活着,棘手事是处理不完的,谁都会吃不消。
微风吹乱了他的发丝,小舞轻柔地捋顺着,说实话,她很喜欢如今的昭夕帝,有情绪也有表情,卸下冷漠面具的他,距自己很近。
而这相拥而坐一幕,落在赤炎的眼中,怒莲伫立在他的身后,唇边划过一丝笑意。这场好戏岂能让冥帝错过?
“属下不懂修仙之道,更不知这位女子与冥帝之前的关系,但这般与他人卿卿我我合适吗?”怒莲一副替赤炎含冤的神态。
“当务之急乃是抓捕剜心鬼,其他事与本帝无关。”赤炎攥紧拳,继而转身离开,怒莲快步追赶,笑得更为得意。
赤炎飞出皇宫,见洛宝与洛素在用各自的结界相冲,不由一掌发出引起他们的注意。
洛素与赤炎心灵相通,所以即便不交流也知晓主人心情糟糕。她俯首致歉:“洛素不该与天界来的小废物争强斗狠。”
“你真是很烦,若不看你是女子我早就!……”
“怎样?早就怎样?!”洛素跃身飞到洛宝面前,一指指向他胸口,怒目圆瞪。
洛宝无奈一叹,主人再三叮嘱,要让着小女子。
赤炎才没心思理会无聊的吵闹声,他一把抓住洛宝的手臂拽到一旁,先环视四周,再压低声线问:“你主子平时与你聊过本帝没?”
“没聊过。”洛宝给出无情的答案。
“……”赤炎提起一口气,又问,“聊过白染没?”
洛宝依旧是摇头,对于主人的**他会做到守口如瓶。
赤炎也知晓多余问,何况他也想好不再掺和其中让雾舞早日升仙,但这心里就是不舒服,是,他承认当初并非因喜欢娶她为妻,可是相处久了发现她真的很可爱,尤其是那不骄不躁的态度以及柔美的笑靥,一点一滴吸引着他,当他从白染口中得知她已魂飞魄散之时,他没有为除掉天界一尊大神深感喜悦,而是初次与白染大打出手,交战之中双方都受了重伤,倘若并非白染亮出雾舞仅存的一魄,他想,他们可能都在那次厮杀中消失在三界之中。
他握着那一颗红艳通透的魂魄,初次低声下气地面对白染,恳求他,让雾舞复活,并以他竺氏祖先的名义对天起誓:只要雾舞得以重生,他再不招惹,也绝不在雾舞面前显现真身。
“竺”乃佛门之首,其族女神只接受上苍的旨意,千年或几千年才孕育“日月神子”一双。双生子自降生之日起便分化阴阳两极,相生相克,又生生相惜,其中一子,眉心印有“太阳金环”,以荼蘼花为标志,佛学中称之为天上开的花,白色而柔软,纯洁柔美,见此花者,恶自去除;另一子眉心印有“银色皎月”,以彼岸花为标志,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称之为地狱之花。
竺白染,竺赤炎,为了各自的使命,忠心耿耿地捍卫着一界领地,就像日月不可同辉一般,宁可永不相见也不愿多看对方一眼。
所以,当赤炎屈尊恳求白染协助雾舞重生之时,白染的内心其实受到不小的撞击,但是想到雾舞消失前所说的那番话,想到玉皇大帝以及众仙对这位圣女的迷恋与争抢,他拒绝了赤炎的请求,同时,用他独门法术——遁忆术。封存了有关雾舞的全部讯息。
就连赤炎的记忆,他也一并抹得丝毫不剩。
说他残忍也好,冷血也罢,他只是希望赤炎不要为了一个本不该属于他的女子悲伤难过,却忽略了,他与赤炎乃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当无界灵宠伴随雾舞的消失而灭亡之时,他又不得不取出雾舞的魂魄施法轮回。雾舞身为天命之神魔双修圣女,妖界是她最初的家园,也是赤炎的领地,当一股清香四溢的气息拂过赤炎的心灵时,赤炎终于想起曾有一位美丽善良的仙女,成为他们兄弟之间的牺牲品。
但是赤炎似乎也没道理将责任都怪罪于白染,毕竟他是始作俑者,引起众神动怒,联名上书告上玄天仙境,这其中最无辜的,当属雾舞。
不过,有一点赤炎始终未弄明白,雾舞好像知晓躲不过一劫,就在出事的前一晚,赤炎见她神色疲惫,随口问她去何处了?
雾舞则笑嘻嘻地答道:泥流恶灵山,我在那里藏了件东西,一件我再也不需要的东西。
泥流恶灵山便是万年恶灵驻扎的禁地,赤炎以为她在说笑便未追问,何况,他那时并不关心雾舞的情绪,只知晓她喜欢念他厌烦的经文,喜欢安静独处。
赤炎悠悠地扬起眸,没错,对于泥流恶灵山的浅显印象正是来自她的表述,她究竟将什么东西藏在那里呢?
其实……他与白染都不了解雾舞吧。
我大致看了下同学们的评论,在小鸡没有恢复记忆之前都还是未知数,正在按照大纲设定一步步前进着,不要急哈。
还有一些同学想念2货小贱鸡,她会回来的。
PS:没回复完的评论今天回+送分^_^。
☆、第五十一章
数日过去,剜心鬼仍未抓获,全城百姓持续恐慌,天界明知凡间大乱却依旧不肯派天兵天将协助抓捕,白染看在眼中,寒在心里。
“这就是你誓死守护的天神们,还不如那些平时作恶多端的鬼兵顶用。”赤炎岂能错过幸灾乐祸的机会。
“天界自有天界的规矩,众神在等我发号施令。”白染从未忘记自己所处的位置。
“狗屁规矩,斩妖除魔时可曾请示你?分明是一群隔岸观火的乌合之众。”
“堂堂冥帝连只鬼都抓不到还好意思奚落众神?不可理喻。”
赤炎刚欲回嘴,太监十万火急来报:“皇上又出怪事了!昨晚城外一女子遭到施暴,女子家眷报了官,官府登门造访,竟发现那女子的肚皮肿得比怀胎十月还要大,怕是要生了!”
听罢,白染与赤炎面面相觑,暗自喊了一声“糟糕”!
待白染问清受害者地址,迅速脱离肉。身,与赤炎一同飞去查探。
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女子身下血流成河,脸色铁青当场暴毙,家人则蜷缩一圈惊恐尖叫“妖怪妖怪,妖怪跳窗逃跑了!”,通过百姓的交谈声,可以断定,施暴者正是剜心鬼,女子一夜之间所产下小妖怪正是剜心鬼的子嗣。
白染将屋中所有人定住,走到床榻旁掐指一算,此女前世乃是一只未修炼成精的妖,所以剜心鬼才会找上她,赤炎则伸手抓住女子漂浮半空的孤魂,丢入锦囊,也怪悲惨的,待回到地府时给她直接送至轮回殿。
“证明剜心鬼的嗅觉异常灵敏,可以感应到微乎其微的妖气,换言之,前世是妖的女子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白染抬手抚合女子的双眼,念了段超度经。
“倘若再抓不到那厮,他的鬼崽子将会吞噬整个凡间!”赤炎一拳打在墙上,“这恶心的家伙然还能与凡人繁衍生息?!一个鬼崽子至少夺取一百人性命,一百无心魂魄地府要来何用,如此类推……不能再等了,我要在他之前进行大屠杀!”
“……”白染按住他召唤鬼兵的手指,“你也太过分了吧?”
“我怎过分了?没有魂魄送入地府数万鬼兵都会饿死,何况送入地府不代表生命就此终止!”赤炎甩开白染的束缚,抬起两指抵在眉心,却再次被白染打断:“阳寿未尽便强行夺取魂魄乃逆天之举!说白了就是缺德!你先冷静,我来想办法。”
“我……我还缺德?”赤炎愣是气笑了,古板守旧的白染然也学会爆粗口了。
白染踱步思忖,一边抽掉目睹妖怪出生全过程的百姓们的记忆,一边考虑对策,倏地,他驻足转身:“引蛇出洞。”
“谁当诱饵?”
“你,”白染走到他的面前,正色道,“据史料记载,剜心鬼极其好色,你的容貌生得比女子更媚,也只有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将自己伪装成凡人,你诱,我抓。”
“……”赤炎注视他那副认真的表情,真想给他一拳。
“这事完全可以调转一下。”
“我身上没有妖气。否则我真不指望你。”
赤炎怒视着他,但此刻真不是斗气的时候,他合起眸长吐一口气,缓缓地伸出一指:“好!本帝就牺牲一次,倘若你再抓不到剜心鬼趁早给我滚回天界吃斋念佛去!”
白染抿唇点头,拍了下赤炎的肩膀,赤炎则嫌弃地甩开。
很熟么?切。
到了傍晚——
小舞本想与皇上商讨一下宫中存粮之事,却在进入皇上寝宫时,惊见一位绝美女子,指着白染鼻子的大声质问。
“你把我糟蹋成这样真是为了抓剜心鬼吗?!”赤炎一脚踩在椅面上,揎拳挽袖快气炸了。
白染抿了口茶,小幅度抬起眼皮瞄看过去,长发披肩,人高马大,除了那张脸美得惊艳,横看竖看也不像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白染本想克制住笑意,但还是没能忍住,偷摸扬起嘴角。
“皇上,这位女子是?……”
赤炎闻声望去,见小舞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他一手支在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