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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就到了深夜,小舞倚在床架旁昏昏欲睡,直到红烛即将燃尽之时,白染这才悄然走来。
他的脚步很轻,轻到落地无声,伫立在小舞面前,凝视着红盖头,心情有些沉重。
“您去何处了?……”小舞并未睡熟,透过盖头隐约看到龙袍边角。
“面壁思过。”白染抛出一句小舞定听不懂的回答。
“噢,掀盖头么?”小舞迫不及待地想取下头上的零零碎碎,压得脖子都要弯了。
白染低沉地应了声,抬手拿起寓意“称心如意”的秤杆,撩起盖头的边角,定在半空,深深地吸了口气,合起双眸,边掀盖头边缓缓道:“日后,你愿意怎样就怎样,想会见谁就去见谁,朕,绝不会干涉。”
红盖头下是他的新娘,一个本不该属于他的新娘。
“……”小舞虽未看到他的表情,却能感到他情绪中的异样,随着盖头彻底撩起,她迅速抬起头,对上他那一双忧郁深邃的黑眸。
白染移开视线,一转身坐到床榻旁,很想从容面对,却只会直勾勾地看着烛火。
“您还在生臣妾的气?”
白染缓慢摇头,依旧不去看她。
小舞起身转到他身前,跪在他的腿边,并未多言,帮他捶腿揉捏,她只是感觉皇上身心皆疲惫,似乎有些难言之语抑在心头。
白染俯瞰她的头顶,以及隐约间依旧可以看清的俏丽容颜,他不由压了压太阳穴,美丽的事物总在一念之间幻化出更美的形态,即便本是一粒石子,看在眼中也成了宝石,何况她已是宝石,纵然想法设法挑出瑕疵依旧是瑕不掩瑜。
是他的问题,竟险些忘了初衷。
“你相信今生来世吗?”他躺在枕边,幽幽地吐出几个字。
小舞坐在床边,替他揉着胳膊,思忖片刻,回道:“佛曰六道轮回,信。”六道所指:众生轮回之道途,六道为:天道;人间道;修罗道(天神);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终极魔)。
白染望向她严肃的神态,嗤地笑了声,小舞定不信她的前世乃是一只古灵精怪的小鸡妖。
笑容又僵在唇角,可不论是前世没心没肺的鸡妖还是今生恬静自若的小女子,似乎从未将那段感情连根拔起。真的无法逆转吗?
“此殿为何起名‘双修’?”小舞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得异常拘谨,有种硬聊天的感觉。
“嗯……就是双修,朕妄想当神仙,”白染侧头看向她,故作调侃,“你觉得朕有那慧根吗?”
小舞笃定地点点头:“皇上乃是真命天子,来世定做神仙。”
注视她那张真诚的笑脸,白染不由抬起手指,指背划过她的脸颊:“……那你呢?”
“我?……不知。”小舞起身帮他倒茶,顺手托过一盘水果。
白染将一颗樱桃送到她唇边,她犹豫片刻,伸手接过来,俯首致谢。
回想她前世的个性,想到她在步入轮回之门时所说过的话——师父,雾舞等你。
那时的她,一心想嫁给他……白染眸中一惊,想嫁给他?那便证明她的情感在转移,自己是否该“乘胜追击”继续努力呢?
思于此,他的神色又稍显黯然,活了几千年,经历无数大事件,可单单就这谈情说爱之事不曾接触,该怎样去谈?
思考许久,他坐起身,压住小舞的双肩,认真地问道:“你喜欢何物?朕送你。”
“……”小舞见他不苟言笑更为紧张,怯懦地回,“臣妾什么都不缺。”
“总有需要的,仔细想想?”
“……”缺自由,您能给不?
小舞笑着摇头:“臣妾真的感到很满足。”
这次换白染无语,他微叹口气,继而翻身下床,前世与他嬉笑打闹的女子此刻却用疏离的态度敷衍他,他本以为无所谓,可忽然之间,他仿佛理解了赤炎的心情,也许赤炎并非故意从中作梗,只是他控制不住,明知不可为,又不愿被遗忘。
究竟是折磨了谁,似乎也说不太清楚。
小舞望向昭夕帝远去的身影,紧绷的情绪这才有所舒缓,她褪去里三层外三层的婚袍,换上简单素净的长裙,感觉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沐浴之后,她独自来到花园漫步,不知不觉走到小寺院,因她的离开,侍卫也撤回,她步入卧房,收拾极少的家当以及取回师父赤炎送她的黑色手镯。
不知是她眼花还是幻觉,手镯表面竟泛起一轮耀眼的光芒,随后,玛瑙石般黝黑的表面浮现出一排小舞所能看懂的,用梵文留下的诗句——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明知相思伤身伤体,却无法割舍忘怀。
虽然并未指名道姓,但小舞感觉是这师父临走前留在镯子上的寄言,因为师父曾经说过,别忘了他,无论成为谁的妻子,千万别忘了他。
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怀她并不确定,却知晓是真诚的。小舞将镯子护住胸前,喃喃道:“师父,小舞也想你,也想洛宝……”说着,她将镯子套上手腕,提起包裹返回皇宫后。
守门太监见她自行挎着包裹,立马给宫女两嘴巴,小舞刚欲劝说,太监又跪在她面前自抽起来:“奴才该死、是奴才照顾不周,请主子息怒!”
“……”小舞即刻命几人住手,心情格外压抑。
她坐在床边,明明很困很累,却还不想睡,索性缝制未完工的布老虎,想起可爱的小皇子,她不禁笑逐颜开,也许陆贵妃说得对,有个孩子她就不会觉得如此孤独。
想到这,她抚了抚小腹,会怀上么?
“嘎嘎……”
清脆的笑声从门边传来,小舞闻声望去,不由笑着走下床,弯身将小皇子抱起来:“你怎知晓我在这里呀?”
化身孩童的白染却注意到她手上的黑镯,待仔细端详之后,可以确定这便是冥界宝器——索魄环。据说是通过一命换一命的“公平”法则,置人于死地的违禁法器。
不过,他也是道听途说,至于此物如何使用以及其威力也只有赤炎知晓。
“宫中禁黑色,还是收起来吧。”白染故作天真地笑了笑。
“也对哦,你虽是小孩子却比我懂得多,”小舞顶了顶他的额头,抱着他坐到桌边,指向一桌的瓜果点心,“喜欢吃什么?”
白染望着她,对,她又喜欢吃什么呢?
“嗯……你怎看待皇上这个人?”这才是他出现的目的。
“皇上?……你应该称父皇才是。”
“……聊重点吧!”
小舞剥开橘子,一瓣放入他口中,一瓣塞进自己嘴里,待两人吃完整个橘子,小舞仍旧未回答他的问题。
白染一筹莫展地瞅着她,就这般难以回答?
“父皇说……说你很漂亮。”
小舞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嫣然一笑:“时间不早了,今晚在这睡还是送你回去?”
“……”不想表达点什么吗?
“父皇还说……你是他见过最温柔的女子。”白染笑得有些僵硬。
小舞注视孩童涨红的小脸,凑过去亲了口:“谢谢你父皇,他也很帅。”
“……”白染抿抿唇,怎还是这般空洞敷衍,他们之间就不能聊些有内涵的东西?
譬如小舞羞答答地说,我也喜欢皇上,只是没告诉他。
唉……这该如何是好?
而小舞,因为太过困顿,趴在桌边睡着,白染从她腿上轻轻跳下,待恢复成人模样之后,将她抱上床,侧躺在她的身边,考虑着令千年大神都会头疼的……恋爱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白染真的不会搞对象,所以下一章他想出幺蛾子。
☆、第四十五章
夜深人静之时,小舞迷迷糊糊醒来,她一拉被子,惊见昭夕帝正躺在身旁睡觉,而她就枕在人家的臂弯间,一腿还搭在他的腰上。
小舞暗自惊呼,刚欲起身,肩膀却被一股力气拉住。
“皇上,你何时来的?……”
白染并未睁眼,将他搂入怀中,下颌落在她的额头。
虽然小舞很顺从,但是可以明显地感到她肌肉紧绷,而他,真的不知晓该如何让她放松心情。
就在此时,只听窗外传来“咔嚓!”一声巨响,闪电疾驰擦过木窗,小舞蹭地一下钻进白染的怀中,脑瓜使劲往他腋下钻。
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骤然响起,小舞立刻拢起双耳,瑟瑟发抖。
“怎了?”
“雷声,好生吓人……”小舞颤颤巍巍地回。
白染望向窗边,再看紧贴着自己的小舞……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咔嚓!……咔嚓——咔擦嚓——
无数道闪电一同砸向人间,在这漆黑的夜中画出四分五裂的亮线。
小舞无暇顾及礼数,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从他身下穿过去,紧紧相拥。
“不怕不怕,朕在这。”白染拍了拍她的脊背,眼中刮过一丝狡黠。
小舞胡乱地点点头,闪电则是一次又一次擦亮屋内,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眼中含着泪,蜷缩在皇上的胸膛中,紧闭双眸,拼命寻找着挡风遮雨的避风港。
“今日这雷……”话音未落,天际又在巨响中炸开,小舞轻喊一声再次钻入皇上怀里。
白染眯眼一笑,又将她往怀里拉了拉,直到小舞吓得汗流浃背,他才命雷公电母罢手。
出了太多汗,小舞感到非常疲惫,她摸了下脸颊上的汗珠,落下手指时,竟发现汗水浸湿了皇上的衬衣,她匆忙抓过放在枕头旁的手帕,将手探入他的衬衣领口,擦净遗留在他胸膛上的汗滴:“请皇上恕罪,臣妾……”
“无需紧张,朕并未觉得不妥。”他的话语中带出一丝笑意。
“穿着潮湿的衬衣睡觉对身体不好,臣妾伺候皇上更衣。”她半跪在床边,在黑暗中摸索着,试图帮皇上宽衣解带。
“臣妾去点蜡。”
“不必,是朕命侍女熄灭的。”
忽然,又是一记干雷从天而降,小舞抱头弯身,脸颊贴在他的手臂上。
“这雷不知要打到何时,你还是老老实实躺下吧。”白染撩开被角,她如小耗子般刺溜钻入,随后攥紧双拳等待雷声的结束。
白染帮她把被子盖过肩头,一手罩在被褥外,笑着问:“朕待你好不?”
小舞急匆匆地点点头,竭力克制着想哭的情绪,不懂今晚为何雷声不断啊。
“回话。抗旨不尊?”他立马给小雾扣个大罪名。
“……”她微微扬起眸,鼻尖碰到他的下颌,她索性亲了他脸颊一下表示感谢。
白染怔了怔,指背摩挲着她亲吻过的位置,看来这吓唬,颇见成效?
“朕要回去了。”
“臣妾随您回宫。”紧搂。
他在黑暗中眯眼一笑,虽然是小伎俩一桩,却不知道哪来的满足感。
“其实朕这人呢……很随和的。”
小舞赞同地点点头:“那您别回去了,我们睡觉吧?”
白染应了声,暗自命雷公电母收起法力,只听哗啦一声,倾盆大雨从天而降,这就算结束了。
窗外风雨潇潇,白染很贴心,与她换了个位置,再将纱帐垂落,如此一来几乎与外界隔离,小舞紧张的情绪终于放松开来。
其实白染刚刚才想起小舞惧怕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