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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茜腹诽,若你的父亲不是宰相,你的姑姑不是太后,兴许你还有可能登上后位!
脸上却不露分毫:“那嫔妾就先恭贺姐姐了!姐姐,若没有其它事,嫔妾这便告辞了!”
“站住!”
陈茜无奈地转过身来:“姐姐还有什么吩咐?”
戚贵妃踱着脚:“你……不准你靠近昭哥哥!”
陈茜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听到见到这么可爱的敌人,第一次听到这么可爱的威胁,她几乎要大笑三声——这个戚贵妃,肯定是被父母娇养惯了的,要不然不会如此天真!
于是她促狭地笑道:“姐姐,您对妹妹说这话就好像指着一块肥肉对饿极了的狐狸说;这块肉泥不许吃!您说这现实吗?”
“你……你把昭哥哥比作肥肉?“
陈茜瞪着无辜纯洁的大眼睛:“嫔妾可没有这么说,那是姐姐说的!”
“你……”
雨薇见主子吃瘪,赶紧上前助阵:“茜妃娘娘,您竟敢对陛下不敬?!若是太后知道了……”
“哌!”
一声拍打人肉的声音响过,雨薇白净的脸上立刻出现五根鲜明的手指印!
“你是什么东西?!”陈茜见这宫女便是那日在她芷茜殿嚣张的人,打得很是卖力:“本宫同你的主子说话,有你这个奴才什么事!”
“就是啊!”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绯色宫装的俏丽女子走到了陈茜身边,继续道:“我说戚姐姐,这般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奴才是得好好教训了!”
雨薇捂着受伤的小脸,看了来人一眼,终是不敢放肆,含着眼泪垂头退到戚贵妃身后。
陈茜就知道,宫里利益至上,所有的女子都是敌人,又都是盟友!
波谲
戚贵妃顿时把火烧到来人身上:“丽妃,你……”
丽妃笑得温柔,轻轻地将戚贵妃举起的手按下去,打断了她的话:“戚姐姐,你若是没空,可叫妹妹我帮衬着些!”扭头对着陈茜温婉和煦:“茜妃妹妹,本宫刚才看到一个叫芸儿的宫女到处找你,她是芷茜殿的人罢?”
陈茜赶紧顺着丽妃递过来的梯子爬上去:“可能是本宫宫里出事了,那妹妹就不陪两位姐姐赏花了,妹妹告辞了!”然后对丽妃眨眨眼,表示她陈茜已经记下她的好了!
陈茜走在回宫的路上,脑袋却绕了十七八个弯弯,很明显,丽妃代表了欧阳家,与戚家绝对不会是兄弟两个好啊的交情,宫里现在能排上号的女人大都出身名门,只陈茜一人的身份摆不上台面,戚贵妃不把她放在眼里并不代表其他妃子不把她放在眼里,所谓独木难成林,戚贵妃在宫里有太后这棵大树,但其他妃子呢?
陈茜微微笑了——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回到芷茜殿,毫无意外的,姬昭已经到了。。
为了博取新领导的信任,陈茜自然把御花园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姬昭了,等她加形容词加比喻句加排比法发表完她的职场新动向,捧起茶杯喝了三大杯,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新领导暗示——看我工作这么辛苦,你就没什么表示?姬昭似笑非笑地望了她好一会,然后淡定地扯了扯袖子,用一句话就打发了她——“朕早知道了!”
陈茜差点把肚子里的茶水喷出来——为什么自己老是做无用功呢?
为了三颗子——将来的房子、车子、孩子,陈茜决定再争取一把:“陛下,朝臣们为大晋不辞劳苦,一年俸禄几何啊?”陈茜的字重重地咬在“不辞劳苦”上。
姬昭先是朝陈茜投去一记责怪的眼神,意思是——你已经嫁给天下最富有的人了,能不能稍微有出息一点,然而念头在花花肠子里转了一圈半,脸上立刻露出恼怒的神色,拍着几案:“那群老不死的,拿着朕的俸禄,却不懂为朕分忧,真真可恨之极!”咬牙切齿,陈茜觉得那群老头子如果不塞牙的话,姬昭肯定会把他们给啃了!
看着狐狸气得毛都竖起来了,陈茜赶紧过去顺毛,端茶又察汗的,姬昭本着白得的好处不捡白不捡,顺手就搂住了盈盈一握的腰肢,把脑袋搁在女子的脖项间,闻着若有若无的女儿馨香,姬昭有些心猿意马。
陈茜深觉这趟买卖实在亏得很,可又不敢推开怒火中烧的男人,免得过猛的火势烧到自己,反正自己的豆腐他又不止吃过一两次,吃一次是吃,多吃几口也没什么打紧的!
陈茜完全不知道,男人吃豆腐会上瘾的!
姬昭深深觉得,豆腐是吃不饱的,他很想吃肉,可是眼前的肉太嫩,实在难以下口,只能继续养着,哎,真是口水直下三千尺,可惜羊羔正养肥!
陈茜对姬昭的一番心思完全无知,她一门心思就想着在宫里攒银子,然后,拿着银子出宫。
两人想着将来,越想越偏,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唾液腺活动频繁,正当男人想着有鲜美的肉吃,正当女人想着有无数的钱花时,王德全白胖的身躯就像一个巨大的电灯泡,一下子把二人从美梦里照醒了。
“陛下,不好了!容诚被刑部扣下了!”
姬昭惊道:“罪名为何?”
“夺美杀人!”
陈茜都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
姬昭讽刺地笑了笑:“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容朕想想!”
他想重用容诚,一是因为容诚确实才具突出,容家在大晋也算小有势力,二是想把容贵妃的心收住。
他知道是谁在推动这件事,然而他无能为力。
不过他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只是,他们下手的速度太快了一点。
姬昭笑了:“爱妃,你说,朕的臣子为了大晋不辞劳苦,也真是不辞劳苦啊!”
陈茜看着这张波澜不惊的笑脸,有一种这件事肯定在他预料之中的感觉!
“陛下,容贵妃……”
说曹操,曹操到!
“容贵妃求见!”
其实,他是个暴君
“告诉她,朕不见!”
然后,殿外传来一阵喧哗和女子隐约的哭泣声,然后消散,陈茜不解地望向姬昭。。
姬昭眼睛眯得又细又长,嘴角的嘲讽却更加明显:“若是此次不顺着他们的意思,就该让母后失望了!”
陈茜大惊:“是戚家?!”
姬昭保持着诡异的笑容,在殿内转了两圈:“爱妃,等着吧,这场戏一定精彩绝伦!”
果然,第二天早朝,容诚的杀人案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主张轻判的,有主张重罚的,还有更多看热闹的!
姬昭——主张严惩!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姬昭态度依旧强硬,不管容贵妃如何哀求!
右相出手了,他提出了轻判之事,并且利用太后向姬昭施压!
陈茜正啃着苹果,含糊道:“戚宰相着实古道热肠!”
姬昭笑着揉揉陈茜的头发:“爱妃,知道戚家为何对此事如此热情么?”
陈茜能猜到容诚被囚,是戚家对皇帝式微,求的是皇权的孤立!
戚家为何为容家解围,陈茜就不知道了!
“容尚书去了右相府!”姬昭提示道:“今天早晨,他就上奏祈骸骨!”
以容家的退出政治舞台为诱?
“而后,朕还未开口,六部官员众口一词挽留容尚书!朕难辞众意,只好压下了奏章!”
戚宰相阻止容家退出政治舞台,原因很简单,戚家需要容家的势力!
“容诚少而敏,乃《兵家要意》作者!”
《兵家要意》?!
这是一本相对系统的兵家理论,言及选兵、练兵之要,并且说道“为将者,当知天地、上下、敌我!”很有指导意义和实践意义,允王曾不止一次对这本书推崇备至!
容诚,才二十岁!
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天才啊!
戚家有财有权,独独缺少将帅之才!
“陛下,您准备怎么办?”
姬昭笑得诡异,未答一语!
广阔的宣政殿,龙涎香独自袅袅,滴漏声声,陈茜听着沙沙的批改奏折的声音,直到子时!
王德全进来:“陛下!”
姬昭抬头,眼眸寒光四射:“如何?”
王德全恭敬地呈上一根竹管,姬昭接过,取出竹管里的东西,展开,原来是一张薄娟,姬昭看了一眼,嘴角翘起一个愉快的弧度:“好!”
什么消息让他如此开心?
陈茜瞪着大大的眼睛,茫然地望向姬昭。
“爱妃,容诚被人刺杀了!”
啊?!陈茜大惊,望着姬昭那张笑脸,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得意的!
姬昭笑道:“人是朕派去的,杀人者,正是那被那女子丈夫的弟弟!”就好像在说,今晚,朕派了个人杀了一只小猪!
陈茜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容诚不是很有才吗?!你怎么能?!”
“不能为朕所用,即死!”
姬昭顶着陈茜的眼睛:“所有的人!”
他嘴角眉梢全是笑!
这人,真是疯了!
原来,他真的只是一个暴君!
第二天,一个更劲爆的消息传到宣政殿——太巧了,那个刺客是方右榆的结拜兄弟,而方右榆和戚右相……
至此,戚容两家水火不容……
随驾允王府
容诚之死在后宫掀起的波澜很快平息了下去,如今后宫最热闹的八卦是丽妃与茜妃的情感大升级,随之而来的是丽妃一跃而成为后宫最受宠的妃子之一,其风头甚至盖过了戚贵妃……
茜妃,理所当然的宠冠后宫!
允王府气势磅礴,作为最受皇帝信任的弟弟,他的王府规模有燕王府两个大……
允王府正殿!
“允弟,朕有一件事要允弟去办!”
“皇兄请说!”
姬昭似笑非笑地瞥了陈茜一眼,看得陈茜那颗脆弱的小心肝忍不住轻跳了下,耳边传来了姬昭那可恶的声音:“王德全!”
在陈茜不安的目光注视下,王德全躬身行礼,将手上的东西承了上去。。
陈茜眼眸一缩,脸色变幻莫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那就是一本书!
只是这本书非常特殊,是由今上“最宠爱”的妃子执笔的!
允王看了看笑得异常诡异的皇兄,又扫了扫面色精彩的皇嫂,满脸疑惑地打开书籍……
纵使允王爷走遍大江南北,看惯天高地阔,他也没有见过一本如此“精彩”的书——满纸狗爬鸡扒,字字形状怪异,高矮胖搜不成章法,东倒西歪难成队列……
允王爷一下子呆住了:“皇兄!?”
姬昭假咳一声,正色道:“允弟,看内容!”
允王爷忍着头痛,皱着眉头认真看了起来,先是不以为然,而后满脸惊疑,最后凝眉神思。
“皇兄,此书何人所著?”
“允弟,此即为《夷方算抄》!”
“茜皇嫂!?”允王惊呼,继而转向陈茜:“茜皇嫂,书中所谓公式,可是真的?”
陈茜挑眉——竟然不相信科学?
“允弟,你若不信,可以找人一一验证!”
“允弟,你将此书誊写后刻印出来罢!”
“是,皇兄!”
这时,一身红衣的允王妃端着一盘点心进来,行礼后将点心放在桌上:“皇兄,皇嫂,这是缘儿亲手做的菊花糕!”
陈茜挑眉,对姬昭促狭一笑——心上人“亲自”做的点心,你还不赶紧尝尝。
姬昭正想伸出爪子,看到陈茜那期待看戏的摸样,轻咳一声,正色道:“允弟,今天皇兄过来,是想邀你同到市井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