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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王朝世代更替,在这片土地上延续了上千年,经过了那么多皇帝对皇权的巩固再巩固,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推翻的,新的社会制度也绝不是凭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可以重建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勇士。
既然命运把她送到了这里,又莫名其妙的给她扣上一个公主的帽子,她就必须做点什么。
决不能眼看着这片土地一点一点的沦陷,被殖民,被瓜分,被践踏,虐杀。
那一段历史太过惨烈,甚至随便想一下就要怒火冲天。
“来,不说这些恼人的事情了,喝酒。”云启陪着李钰沉默了半晌,忽然伸手拿过酒杯,跟李钰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仰头把酒都喝了。
李钰惊讶的看着他:“哟,不是怕喝醉么?怎么一转眼又不怕了?”
“醉了就醉了。”云启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李钰刚喝到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有什么好怕的?”
云启低低的笑了一声,看这李钰,说道:“上次喝醉了被你咬破了舌头,害得我两天没怎么敢吃东西。”
“……”你特么的能不提这事儿吗?李钰顿觉耳根发热。
“哟,又害羞了?”云启看着她喂喂侧转了脸躲避自己的目光,忍不住笑着前倾了身子去看她的眼睛,“你害羞的样子挺好看。”
李钰忽然转过脸来,迎上云启玩味的目光嫣然一笑:“你这样勾引我,是还想被咬吗?”
云启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阵酒香扑面而来,唇间一暖,便觉得整个人都醉了。
也许是刚才说的话题太过沉重他们两个都需要一个宣泄口来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
也许是心里的离愁别绪终于被勾了起来。
也许是经过前面几次的练习两个人都学会了如何能够更好地接吻。
又或者什么都不是,仅仅是因为两个人都喝了酒,心智有些迷离失去了平时的坚定。
总之这次的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投入,都认真,好像怎样都不够,连牙齿舌头全都用上。
云启开始还有点被动,然而很快的就展开双臂把李钰抱进怀里,并趁她吻得投入的时候缓缓转身,把她压在身下。然后由被动转为主动,按着她亲了个心满意足,直到两个人都用完了胸口里的最后一丝空气才不得不放开。
然后,他们额头低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谁也不说话。
李钰放缓了自己攀在人家脖子上的手臂,整个人脱力一样靠在榻上。
云启揽着她的腰,手指不轻不重的揉着,两个人都各自调整着呼吸,灼热的呼吸和彼此的搅在一起。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云启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朗润,变得沙哑。
“你说,我们这算不算相濡以沫?”李钰低声问。
“……嗯。”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吧。默默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何李钰会想到这个词。
“之前看人家写的书里,说亲吻的感觉就是相濡以沫的感觉。其实……也蛮像的哈?”李钰说着,自己先笑了。
云启忍不住皱眉:“……你平时都是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爱情书啊。”李钰渐渐地平稳了呼吸。
“爱情。”云启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双臂一软,整个人都压在李钰的身上,脸埋在她的脖颈旁。
李钰咧了咧嘴巴,伸出手指戳着云启的肩窝,“那什么,你喝醉了没有?”
云启的手臂慢慢地收拢,摇头道:“还没有。”
“那先起来,我还要吃东西。”李钰说着,便往外推人。
云启偏生不起来,还把李钰的手抓住按在她身后的靠垫上,翘起脑袋来不满的看着她,咬牙问:“如果我这里不是有这些吃的,你是不是走的时候连头都不回一下,早就忘了我是谁?”
李钰轻哼了一声,用力把身上的人推开,然后转身骑在云启的腿上,点着他的肩窝说道:“哪有,之前没吃你的东西,不还一样为了你去坐牢?云启你这辈子欠我太多了,以身相抵也不为过。你知不知道?”
云启抬手抓住她捣乱的手,捻着她的指尖,挑眉反问:“那你刚才还说要嫁给西月?”
“是啊,如果西月是男人的话,我肯定要嫁给她。那样我就能天天吃上这样好吃的饭菜了!”李钰嘴角噙着笑,清楚明白的重复了一遍。
“你属狗的?谁有吃的就跟谁走?”云启仰靠在软软的靠枕上,双手交叠压在脑后,看着这个敢骑在自己身上肆意张扬的丫头,心情好的出奇。
“去!你才是属狗的!”李钰笑骂了一声转身下去,拿了酒壶给自己斟酒。
“我的确是属狗的啊!我母妃说过,属狗的人最忠诚了。”云启笑看着天上的繁星。
李钰喝了一口酒,好笑的转过头看他:“这还成了夸你了?”
“嗯,多谢。”云启伸手拿过李钰手里的酒杯,把剩下的酒都倒进嘴里,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李钰扁了扁嘴,用人家的酒杯喝酒什么的,最讨厌了。
“其实,你嫁给我也一样可以每天都吃到这些好吃的。”云启淡笑着说。
李钰莞尔一笑,伸手挑着云启的下巴,色眯眯的问:“美人,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云启抬手抓住李钰的手把人从身上掀了下去,“以后不许这样称呼我。还有,不许这么色迷迷的看别人!”
李钰被他严肃到凌厉的眼神弄的一怔,抬手推开他,低声骂道:“你有毛病啊?”
云启看了她一眼,转身坐好,自己拿了酒壶倒酒。
西月带着小丫鬟近前来,转身从食盒里拿出一叠碧绿的芹菜和一盘外焦里嫩香气四溢的烤鸡翅,微笑道:“烤鸡翅刷了蜂蜜,但是吃多了还是会有些油腻,而醋芹酸爽可口,正好解油腻。公主试一试。”
李钰直接下手,捏了一个鸡翅就啃,一边吃一边大呼好吃。
云启则靠在榻上不动也不说话,只是捏着酒杯一点一点的喝。
西月看两个人有点奇怪,但也知道自家主子最烦下人多嘴多舌,所以她默默地给李钰斟上酒,带着小丫鬟退了。
“哎,你不吃?”李钰干掉两个鸡翅后,终于想起身后还有个人正看着。
“想吃,但懒得动。”两杯酒下去,云启这会儿其实已经醉了,虽然神智清醒,但却手脚发软不想动。
李钰转头看着云启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的样子,好笑的问:“你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我喂你?”
“算了,不吃就不吃吧。”云启轻轻地叹了口气。
李钰翻了个白眼,一边嘟囔着:“你又不是云越,还跟我撒娇?”一边拿了一个鸡翅送到他的嘴边。
云启却不吃,抬手抓住李钰的手腕,往身边拉她。他的力气很软,李钰完全可以不费力的挣脱,但她没有,反而欠身靠过去坐在他身边,手里的鸡翅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问:“是不是喝醉了啊?”
“别晃!头晕。”云启抬手拨开李钰的手。
“真醉了?”李钰把鸡翅咬到自己嘴里,拿了帕子擦去手上的油渍,去给云启倒茶喝。
李钰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嘴里的鸡翅,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两口,才转身埋怨:“你这什么酒量啊?是不是回回跟人家喝酒你都得喝白开水啊?”
云启轻笑两声,没说话。
“喂,你该不会要睡了吧?”李钰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你要睡也回房去睡啊。那个,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别走。”云启伸手拉住了李钰的衣袖,低声说道:“我没醉,你陪我说会儿话。”
“真没醉?”李钰凑过去伸出两个手指在云启的眼前晃了一下:“这是几?”
云启抬手把她的手指攥进手心里,软软的说道:“钰,给我唱个歌吧。”
“我不怎么会唱歌啊。”李钰挺犯愁的看着夜空,早知道唱歌是泡美男的必修技,她就该上辈子好好的学两首,捡着那种深情款的,说不定一曲唱罢,美男就乖乖的爬上自己的床了。
“我之前听你唱过一次,就是那个月光的什么歌,挺好听的。你给我唱,我想听。”云启因为醉酒的缘故,声音低而沙哑,像是一片鹅羽拂过心头,让人不能也不忍拒绝。
李钰无奈的看着身边这个人,因为喝酒的缘故苍白的脸上泛起浅浅的绯红,闭着眼睛半靠在那里,温润之色溶了月光的白,叫人看了心疼。
对于这样的人,她总是没有办法的。她知道这是自己前生今世致命的弱点。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越圆满越觉得孤单,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路太长怎么补偿……”
李钰靠在云启身旁,反反复复的唱着自己能记住的那几句歌词,心无旁骛。
而她的身边,原本那个醉得全身都发软的人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墨色瞳眸映着月光,出奇的晶亮。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的人,她的歌都刻进心里。
……
第二天一早,东陵码头。
几十艘大船严阵以待,船上旌旗飘舞,羽林郎钉子一样握着长枪站满了船舷。
李钰和殷皇后,李铎,云越等一干人等在东陵知府刘长治夫妇以及当地各级属官的恭送中登上有明黄色旌旗的主船。
一众人等登船完毕,码头上的彩炮声六声连响。
岸上,以刘长治为首的各级官员一起跪地参拜,高呼恭送皇后娘娘。
船队在一高呼声中缓缓离开码头,驶入清江入海口,溯流而上往江宁方向去。
李钰一钻进船舱里就奔着床去了,蹬掉鞋子往床上一爬,朝着跟进来的莲雾喊了一声:“谁也不许吵我,我要睡觉。”便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莲雾和奶娘杜嬷嬷无奈的对视一眼,两个人上前去一个把她翘在外边的腿放到床上去,一个把床帐放下来,莲雾又把鞋子摆正,二人才轻叹一声转身出去。
船队渐行渐远,码头上的送行的官员们渐渐地消失在视线内,船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一层船舱里,云越和元宝李铎三个人凑在一起玩骰子猜大小。
“唉!姐姐说话不算话!”云越小手熟练的一转,一枚骰子叮铃一声落在碗里,三个点。
“别提这事儿了,没看见介川哥的脸色好难看。”李铎小声的说道。
“他当然不高兴了,公主在东陵王府喝的大醉,若不是他去把人扛回来,我们今儿都不一定能准时开船呢。”元宝拿起骰子来,潇洒的往碗里一掷,却是两点。
“哈哈,这回我一定能赢。”李铎拿起骰子来认真的一掷,果然是五个点。于是高兴地拍桌子叫着:“我赢了!我赢了!”
“哎呦小殿下!您怎么又玩儿这个!”殷皇后的陪房周氏循着声音找过来,看见三个孩子凑在一起玩骰子,立刻尖声叹道:“这叫皇后娘娘知道了,奴才们被责骂是小,小殿下和王爷该怎么样呢?都是元宝带坏了小殿下!”
元宝不怕周氏,直接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切!你再叫的大声点儿,皇后娘娘这就来了。”
“这个我拿走了!你们就不能学点好?”周氏伸手拿走了骰子和碗,又瞪了元宝一眼,一副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的表情,愤愤然离去。
“你说,公主跟我叔王在一起喝酒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