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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花满楼唇角微勾,把云启脖子上的剑收了,同时放开了牵制云启的大手。
“都散开一点。”李钰侧脸吩咐旁边的羽林军,又往后喊:“西月!拿水来!”
西月挤开羽林军送了水囊过来,嗷嗷跳脚的云少棠以及关山等人都被挡在了外边。
李钰接过水囊,单手推开塞子送到云启的嘴边,云启垂眸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张开嘴喝水。
李钰忽然就觉得有点别扭,垂眸撇开了视线。
云启喝了两口就喝不到了,李钰不看他,根本不知道水囊该举多高。
“喂。”云启无奈的叹道:“我说你能不能专心点?”
“啊?”李钰忙回头,又把水囊举高一点。
喂水这样的活儿还真是不好干,高了会呛到对方,矮了又让人喝不到。
况且这人虽然瘦弱,但个子却不矮,而且喝个水比大姑娘还斯文,一小口一小口的跟品茶一样。李钰举着水囊半天,觉得胳膊都酸了,云启却还没喝几口。
李钰以她自己的行事方式猜度对方,觉得云启这是故意的,于是不耐烦的说道:“哎,差不多行了啊,斯斯文文的比大家闺秀还闺秀,你就不能爷们儿点?”
云启缓缓地咽下一口水,低头斜睨着李钰,轻声问:“我一个人关系到你们几千人的生死,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行,行。”李钰微笑着点头,又把水囊送到云启的唇边,并故意拿捏出娇媚的声音:“大爷您慢点喝。”
“……”云启横了李钰一眼,淡定的张开了嘴巴。
旁边周玥晗看着这两个人都这种时候了还开玩笑,一时怒火上窜,怒声骂道:“妖女!离我表哥远点!”
“别动,再动你这只脚就废了!”刚给周玥晗恢复脚踝骨的羽林军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脚腕,疼的周玥晗又嗷的叫了一声,怒骂道:“混蛋!你敢再捏一下,本郡主这就杀了你!”
“玥晗。”云启侧脸看着周玥晗,低声说道:“不要置气,先去那边坐下休息。”
“我……”周玥晗委屈的看着云启,嘴巴撅成了喇叭花。
云启朝着她微笑着努了努嘴巴,轻声说道:“听话。”
“噢。”周玥晗立刻小猫一样乖巧的转身坐在一块青石上,自己专注的揉着脚腕。
李钰见状心里暗自感叹,这世上的事情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就这么个娇蛮霸道的郡主却唯独对云启言听计从,只要云启一个眼神,她就立刻收敛了一身的锋芒,乖乖的去一边猫着了。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
白日的热气渐渐地褪去,山风带着山里特有的青草也野花的味道,不但吹去了人们身上的燥热,而且还叫人特别的舒爽。
李钰叫西月用清泉水弄湿了帕子给云启擦过脖子上的血渍,又拿了国医馆秘制的伤药给他敷上,最后还特地拿了自己的一条白纱丝巾缠在云启的脖子上,之后又回头朝着周玥晗笑着眨了眨眼睛。
周玥晗自然十分生气,但刚要骂人就被云启一个眼神给止住了,于是狠狠地踢开了脚边的一颗石块,不屑的哼了一声。
许华舟和老侯爷周德镜急匆匆的赶来,身后还跟着大队的人马。
然而他此时看见的却跟许华舟回报的截然不同——孙女周玥晗坐在青石上,身后有西月给她捏着肩膀。而另一边,云启也在安静的坐着,正悠闲的翻着一本闲书,一个碧青色衣裙的姑娘坐在他的脚边,正无聊的抛着鹅卵石玩。
至于许华舟说的那些虎视眈眈的羽林军,此时也各自散开在周围,坐的坐,靠的靠,一个个悠闲地很,半点杀气也没有。
“元敬!”周老侯爷吼了一嗓子。
“外祖父?”云启抬头看见周老侯爷便把书一收,缓缓地站起身来。
“怎么回事儿?”周老侯爷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周玥晗,转头问云启。
“外祖父,外孙给您请安。”云启说完,便一撩袍角徐徐跪拜。
周老侯爷等他磕了一个头方弯腰把人拉起来,又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外祖父,我来给您介绍一下。”云启说着,抬手指了指李钰,“她叫李钰,是新登基的周皇帝之长女。”
“周皇帝?我周家可没有造反之人。哪里来的周皇帝?”周老侯爷冷笑道,“你是说李闯么?他的女儿与我何干?”
“放肆!敢直呼我大周天子的名讳,简直找死!”一个羽林军厉声喝道。
“哟,好厉害的娃娃,老头子我带兵打仗的时候,你还在天上飞呢!”周老侯爷冷笑道,“如今也轮到你来我跟前耍威风了?”
“有道是,好汉不提当年勇。”李钰冷笑一声上前去,把云启挡在身后,并朝着花满楼做了个手势。
花满楼箭步上前,伸手挟持住了云启,旁边的羽林军有样学样,立刻扣住了周玥晗的肩膀。
周老侯爷见状,立刻怒喝:“你们做什么?!敢在我面前撒野,真是活腻了!”
“哈哈!本来呢,我觉得周老侯爷是前辈,咱们对前辈应该尊重,应该讲礼貌的。如今看来老前辈不仅倚老卖老,还飞扬跋扈!如今看来讲只是讲道理,是不行了!老侯爷想要来武的,好啊!那就画出个道儿来比一场,胜负输赢全凭实力说话!”
说着,李钰抬手指了指对方的护卫兵马,冷笑道:“却也能够不牵扯那些无辜的性命,如何?”
“哼,他们是我的家兵,理当为主子尽忠!这也是他们的荣耀。”周老侯爷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许华舟等人。
许华舟等人立刻高声回应:“属下等甘为侯爷勇往直前,万死不辞!”
“勇往无前,万死不辞!”
“勇往无前,万死不辞!”
李钰拍了拍手,笑道:“很好。那我也无话可说,咱们就比一场。”
“好!”周老侯爷大手一挥,“怎么比,你说!”
“既然是比武,就难免有误伤,先说好了,若是双方谁伤了亡了,都不许记仇。”
“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周老侯爷冷声哼道。
“很好!”李钰赞道:“老侯爷真是痛快!那就是死了白死。”
“是,死了白死。比几场?”
“不管几场,单打独斗,我这边只出一个人。老侯爷您这边随意。车轮战也无所谓。”说着,李钰回头微笑着看了一眼韩岳,“介川,老侯爷的话听见了没?你今儿可以敞开了打一架。”
“小娃娃真是太猖狂了!”周德镜被李钰如此傲慢的态度给彻底激怒,“老夫今日定要你死的心服口服!”
韩岳朝着周德镜一拱手,淡然道:“那就讨教了。”
“老侯爷,属下先来!”许华舟抢先一步上前,手中长枪一挥,怒道:“毛头小儿,老子抢下不收无名之鬼,报上名来!”
“孙子!记好了,爷爷姓韩名岳!到了阎王爷那儿告状的时候可别报错了名字。”韩岳冷笑一声,手中的弯月刀刷啦一声出了刀鞘。
“啊——”许华舟怒吼一声,挺枪便刺。
韩岳长得憨实见状,手脚却特别的灵活,对方长枪未到他早就转了方位,手中弯月刀顺着对方的枪杆‘唰’的一声削过去,其姿势之诡异,刀法之快,简直令人惊心!
“呃!”许华舟一个不慎,差点被削掉了手指,慌忙躲闪之时,手中长枪却被弯月刀一勾,脱手而出,‘嗡’的一声飞出两丈多远,直愣愣插在草地上。
长枪脱手而出,许华舟登时愣住。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韩岳的弯月刀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好!”
“好啊!”
“将军威武!”
羽林军这边一片欢呼。
许华舟渐渐地惨白了脸,咬牙道:“要杀就杀!别打娘的磨磨蹭蹭的跟个娘们一样!”
韩岳冷笑一声,抬脚把许华舟给踹了回去。
“啊——”一个副将把许华舟接住,然后举起大刀嘶吼着冲上来。
韩岳冷笑一声轻松躲过,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然后一拉,一推,把对方的腕子给卸了,大刀落在地上,那人也被韩岳一脚踢回去,并奉送一句劝告:“打架最忌讳心浮气躁!下一个,稳定了心神再来!”
一连被打回去两个,周老侯爷顿时懵了。
许华舟的武功算是不错的,后面冲上去的那个也是他手下的悍将。结果两个人上去连一招都没过就被踹回来了,跟踹垃圾一样,毫不费力。
“我来!”一个身材瘦高身穿黑色武服的人捏了捏手指的关节,晃了一下肩膀脖子从周德镜老侯爷的身后走了过来。
“唐奕,小心些。”周老侯爷嘴角微微抽了抽,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
“侯爷放心。”唐奕冷眼看着韩岳,像是雄鹰看着自己的猎物。
韩岳则平静的看着他,两道剑眉下一双鹰眸波澜不惊。
云启则微微皱了皱眉头,悄然看了李钰一眼,见李钰嘴里叼着一根草穗儿,挑着二郎腿靠着石块坐在草地上,对唐奕和韩岳二人之间的这场架并不在意。
倒是发现云启看她,她便转头看过来,又朝着云启笑了笑,一脸小女儿的妩媚之态。
云启原本是想提醒李钰唐奕是一员了不起的勇将,绝非许华舟那两个副将可比。可见李钰这番模样,又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了。
李钰自然明白云启的意思,但她对韩岳更有信心。
这边眉来眼去,那边韩岳和唐奕已经交手。
唐奕的确是一员勇将,武功功底深厚,收放自如,打的也很稳。
只是韩岳却招式诡异,手中弯月刀带着风声只循着偏锋走,二人过了十招之后,唐奕便开始有些勉强,只能被动防守,基本没有进攻之势了。
不过李钰却有些心急,这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她肚子开始咕咕叫了,真不知道这两个人要打到什么时候,于是她眼神一撇,伸手捡过一颗石子朝着周老侯爷的腿上丢过去。
众人都紧张的盯着韩岳和唐奕二人,没有人注意李钰的小动作。
周老侯爷的腿被石子击中,忍不住低呼一声,站立不稳打了个趔趄。他身旁的人忙扶了他一把,惊慌的问了一句:“侯爷您怎么了?!”
正是这一声低呼和慌张的一问,让唐奕瞬间分神,也给了韩岳机会。
弯月刀忽然一晃,从他的面门上照过,然后以一个诡异的玄弧翻回来,唰的一下,削掉了唐奕头盔上的红缨。
那红缨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啪的一声落在了周老侯爷的脚边。
“唐奕!”周老侯爷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惊慌的抬头看去。
此时韩岳已经收手,而唐奕也在一愣之后回过神来,垂手站在那里喘粗气。
“好啦!天都黑了,还有谁想要比一比的,赶紧的来,没有的话,咱们是不是该去吃饭了?”李钰一边说,一边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云启也轻叹一口气,平缓的说道:“外祖父,我想咱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吧。”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周老侯爷恼羞成怒,恨恨的瞪着韩岳,“既然我们技不如人,你们想要从安逸洲过,就踏着老夫的尸体过去!”
李钰轻声一叹,走到周德镜跟前,惋惜的说道:“周老侯爷铮铮铁骨,实在叫人钦佩啊!”
“哼!老夫还不用你个小娃娃恭维!”
“可是,您老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的后果?”李钰轻声叹道:“是的,你可以为了名节不计性命之忧,可你身后这些人呢?你安逸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