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别说,这黄毛丫头的路数跟京城那些官宦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样,这黄毛丫头她不拘谨,不理会那一套繁文缛节,她这行事作派竟有些……
花满楼靠在门槛儿上,越想越远,忽然间想通了很多事,犹如醍醐灌顶,忽然一拍大腿,高兴地叹了口气:“着啊!”
“谁在外边?”上官默清冷的声音透过门帘传出来。
“大人,是我。”花满楼赶紧的起身,掀开门帘进去。
“事情都办妥了?”上官默手里捏着一只钧窑蛋壳绿色的小茶盏,看着茶盏底部被茶水润泽的玲珑剔透的海棠花纹。
“大人放心,已经办妥了。”花满楼回话的同时,又忍不住看了卓玛一眼。
卓玛也是个玲珑剔透的姑娘,被花爷看了一眼便站了起来,手指绞着小辫子,说道:“时候不早了,怕是爷爷会记挂我,我回去了。”
上官默点头不语。
卓玛说走又不走,依然站在那里看着上官默,迟疑了片刻方问:“大元帅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若我们以后都降服于大周,大周真的会补贴这些精致的器皿给我们?再也不派兵围剿我们了?准我们在这片草原上你自幼的放牧?”
上官默把杯中茶缓缓地喝下去,方淡笑反问:“身为三军之首,本官有必要跟你个小丫头打诳语吗?”
卓玛想了想,又朝着上官默欠了欠身转身走了。知道自有烈鹰卫会送她回去,上官默也没有多想,只是叫花满楼坐下来说公事。
出门的时候气势汹汹,回来的时候面带桃色目光闪烁,葛桑尔老族长阅人无数,一下子就发现了自己孙女的不同,但是他却不问,只是捻了捻胡子坐在那里等着小丫头自己如实招来。
卓玛先是坐在那里自顾自的想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抬头看着她的祖父,眨着大眼睛说道:“额布格,你说,如果大周皇帝帮我们分封草原,让我们每一个部落都有属于自己的牧场,每年都会派人来买走我们的牛羊,每年都会给我们发放粮食,布匹还有那些精致的瓷器等,我们跟大周和睦相处,互为手足,那会是什么情形?”
老族长皱了皱眉头,又笑道:“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卓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啊!我们为什么要打仗呢!打仗,死人,流浪,抢夺……这是很不文明的举措啊!”
老族长沉默了片刻,刚要说什么,却听见自己的小孙女喃喃的吟诵起来:“晓日迎长岁岁同,太平箫鼓间歌钟。
云高未有前村雪,梅小初开昨夜风。罗幕翠,锦筵红,钗头罗胜写宜冬。从今屈指春期近,莫使金尊对月空。额布格,你说,如果天下真的是这样,那该多好啊,那样额齐格和额赫都不会死了。”
“唉!”老族长想起自己因为战乱而英年早逝的儿子和儿媳,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额布格,我见到大周元帅了。”卓玛忽然抬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的祖父,闪着晶亮的光,“明天他会挨个儿见你们诸位族长,他说,大周陛下的意思,就是大周把草原儿女当成自己的子民,忧我们之忧,难我们之难。他说,要让草原变得繁荣起来,人人都安居乐业,远离战争……”
“卓玛!”老族长沉声打断了孙女的话,脸色阴沉下来,“别忘了你额齐格和额赫都死在汉人的手里。”
“可是额齐格,那些汉人也死了。他们死在了我们的弓弩和马蹄之下……”卓玛喃喃的说道,“其实我心里早就不恨了,我就是不明白,我们年年跟汉人打仗,最后到底是图的什么?”
老族长恨恨的说道:“图什么?图报仇!”
卓玛淡然一笑,反问道:“报仇?这仇要报到什么时候?汉人讲究把家产往下传,金银铜器,硬木家私,爵禄管带……而我们,为什么要一代一代的往下传递仇恨?”
“你真是疯魔了!”老族长狠狠地剜了卓玛一眼,然后才发现孙女腰间的小匕首不见了,因冷声问道:“你额齐格留给你的匕首呢?!”
“输给别人了。”卓玛愣了一下,平淡的说道。
“那是你额齐格留给你的唯一的东西!你怎么能输给别人?输给谁了!”
“额布格!输了就是输了!就像是这一场战争。”卓玛忽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我知道额布格跟其他族长的打算,我也知道我的话你们或许根本不会听,但我还是要劝你们一句,停下来吧!为了大草原,为了我们的子子孙孙!为了和平!”
“你真是疯魔了!定然是中了那汉人的邪术!”葛桑尔老族长气愤的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愤恨的指着孙女,却又无计可施。
他和几个族长暗中商议,各自带着最精锐的护卫进这西凉城,就是为了伺机刺杀大周朝的大元帅,听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崽子——跟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谈的?要谈也要跟卫长卿谈,大周派个弱鸡崽子来跟咱们草原狼谈判,本身就是瞧不起人,所以要先杀了他给自己的亲人报仇再说!
却不料一进这西凉城就被看守起来,每日三餐都是贵宾级的待遇,却根本见不到那个所谓的大周第一文帅。刚刚卓玛出去叫嚷是他默许的,却不料这一去回来竟然完全变了个人。
“你!从此时起不许出这个屋子!给我老实呆在这里。若是坏了我的大事,回头我定然让你去你额齐格和额赫坟前谢罪!”老族长说完,吩咐自己带进来的精锐卫兵,“给我看好了她!”
卓玛气得一跺脚,转身去了窗下的木榻上面向里躺下。
第二天,上官默派人过来请各族的族长过去商谈,来人态度都非常客气,甚至还为这几日的冷落替他们的大元帅向各位族长道了歉。几位族长以葛桑尔族长为首,自然不会把这种糖衣炮弹当回事儿——汉人最是狡猾,这些文人就会说一套做一套。
然而当他们坐在谈判的长桌上时,发现他们好像真的想错了——这个文绉绉连毛都没长齐的小白脸竟然是个狠角色?!
上官默虽然是如今天下文人之首,但这次谈判却没走文人的路数,昨晚卓玛走了之后他便沉浸在跟李钰在一起相处的时光中,忘掉自己,完全以李钰的性格去设想今天的谈判,之后又跟花满楼细细的商量后,得出结论——对付这些家伙,就要耍得起流氓,也当得了亲娘。
当然,以烈鹰卫对这几个族长的深入掌控,昨晚葛桑尔族长对卓玛说的那些话也一字不漏的传进了上官默的耳朵里,这样的事情也早在上官默的预料之内。
谈判一开始,上官默一句客气话没说,就让花满楼给每个族长发了一份汉鹘两译的封爵书。
只要在这封爵书上签字画押,你便是这草原上的大地主,也就是回鹘人所谓的‘汗王’,汗王可享受郡王俸禄,下面还可封一个世子,一个县主。世子和县主均有朝廷俸禄。另外,朝廷还给一千亩水肥草美的牧场做封地,还可以拥有大周朝廷帮忙修建的房子,可以带着自己的族人在这一千亩牧场里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大周甚至前三年不收取任何赋税,还可以补贴一部分粮食和布匹。
不过,如果你不签字不画押,那对不起,你就不能回去了。我们会找人把你们族里的副族长找来,如果副族长签字画押了,那么副族长就是汗王,副族长的儿子和女儿便可封世子和县主。另外,如果你们这个部落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当这个王,那么对不起,你这个部落的牧民以及牛马将被分成十份,分别编入别人的部落。
当然,也不全是好事儿,以上条件若不服从,大周兵马还在你们的家园门口,分分钟可以把你们灭族。
看完这些东西,每个族长都傻了。
他们不是怕被灭族,他们怕被瓜分成十份!
草原上的民族心里都藏着一头狼,时刻都想着侵略和掠夺。有外敌的时候一致对外,外敌没有了的时候他们之间也会争个不休。
如今这该死的大周先给一顿棒子,把他们打败了,再给一根胡萝卜。
如果你嫌胡萝卜不好吃?好,那胡萝卜没了,大棒子也没了,直接挥刀子割你的肉!
十来个族长你看我我看你,俱都不说话。
拒绝自然是不敢的,身为族长谁也不愿意看着直接族人四散分离——所谓一族,可都是一个祖宗!一族之中最远的也不过隔了五六代的血缘。算起来都是自己的孩儿们,身为族长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分成十份去别的族中任人欺凌?
可是就这样签了?未免也太窝囊!
上官默看着众人摇摆不定的神情,便拂了拂精致的一品绯红官袍的袖子站起身来,吩咐左右:“今天到此,大家都散了吧。”
这就散了?众人又面面相觑。
上官默出门前又丢下一句话:“给诸位半日的光景细想。等午饭后若本帅还没拿到你们签字画押的封爵书,我们宁国公手下的精兵良将可就开始动手了。”说完,上官大人就这样拂袖而去。
是人都要面子,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上官默岂能不懂?
他这样做也是为了给这些老家伙们留两分脸面,对他们分而治之,散了之后,花满楼专门挑了几个能说会道的兄弟各自拿着封爵书进了诸位族长的屋子。
告诉您,那谁已经签了……您不信?等着,我这就去把他签字画押的封爵书拿来给您瞧……再告诉您一个秘密,卓玛姑娘讲会被封为郡主……为什么?我们那里知道为什么?或许这就是第一个签字画押的好处把?
如此云云,一通忽悠下来,不到一个时辰,十几份封爵书都被签了字,画了押。
午宴是精心安排的,久不露面的宁国公卫长卿也赫然在座。
上官默文章做足,直接把替卓玛请封为郡主的折子拿给大家看,众人看过之后又唏嘘不已,暗暗地后悔自己没有第一个答应,又腹诽葛桑尔老家伙太阴险,独占了这一份大好处——要知道郡主的俸禄跟县主那可是差了好大一截儿!
葛桑尔心里也别扭,感情自己才是第一个签字画押的?就因为孙女一个郡主的封号?
再说了,郡主比县主多了什么?不就是多千数两银子几车东西吗?自己可只有这一个孙女!那世子的位子如今还空着呢!只等孙女招了女婿再生了娃娃,那世子才给小娃娃补上!认真算起来,自己可是吃了大亏了好吧?!
这边葛桑尔老家伙心里正不如意呢,他的宝贝孙女又给他补了一刀:“额布格,我要去大周帝都上学。”
“什……什么?!”葛桑尔老族长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我要去大周帝都!我要读书,上学!学汉文化。”
“你这个死妮子是要疯了!”老族长差点拿大耳刮子招呼过去。
卓玛却依然理直气壮:“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过几日上官大人回京就带我走。额布格,你知道吗?在大周帝都城里有一座女子学堂,现在大周的女子也可以跟男子一样的读书,一样进工学院,医学院,可以有所作为。我虽然是女子,但却不像输给男儿,所以我要去。”
“疯了!你真是疯了!”葛桑尔老族长颓然靠在椅子上,双手捂住了那张沧桑的老脸。无奈的叹道:“那上官默究竟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竟让你疯魔至此!”
“额布格,我们葛桑尔部落是这大草原上最大的部落,可是完颜轲活着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