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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马上开船了。”云启点头。
李钰起身走到窗户跟前,看着码头上的太子仪仗,朝着那个消瘦的身影挥手。
船缓缓地开动,渐渐地离开码头,码头上送行的李铎站在那里一直到三只大船隐没在江边的绿树之后方轻轻地舒了口气,对身旁的花满楼说道:“走吧,咱们回去。”
“太子爷对公主殿下真是情深意厚。”花满楼笑道。
李铎笑着叹了口气:“唉!说的是啊!她走了,我如实再做什么坏事就没人给我兜着了。”
花满楼嘴角抽了抽,心想原来是这样。
李铎看了花满楼一眼,哼道:“知道你是姐姐的心腹!可你也没必要这幅表情吧?你能不能敬业一点?从现在开始你跟本太子了,以后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本太子,明白?”
“是,属下明白。”花满楼欠身应了一声,拉过马缰绳递了过去。
李铎拉过马缰绳又回头看了一眼浩淼的江面,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方转身认镫上马回帝都城去。
几日后,云启和李钰的船从金天河转入淮水,至临州码头。
现如今的临州虽然还只是一个县,但人口和经济已经飞速发展,这一县之力足以抵得上周围三四个县了。所以这临州知县的身价也跟着倍增,如今又要迎接西南王和公主殿下为临州港举办庆典,那真是无上殊荣,引得邻县的同僚们看着眼红。
羡慕妒忌恨的同时这些人也知道这临州知县廖桐英是大公主的人,所以想要发达,也要抱紧公主和西南王的大腿。所以李钰和云启到临州的时候,不但临州官员连邻县的官员们也都以祝贺临州港开通为由跑来迎接公主和西南王大驾。
李钰和云启皆是一身隆重的朝服,肩并肩走下大船,看着历时两年多的时间修建而成不亚于东陵港和通州港的大码头,李钰不由得会心的笑了。
这是皇家银行控股的大码头,是皇家银行投资的第一份产业。
以后,还会有公路,铁路,高级馆驿以及更多的码头,这些产业将成为大周财政的主要来源,让大周的国库充盈起来,逐渐实现她国富民强的愿望。
“臣等恭迎天子钦差公主殿下和西南王!臣等恭请陛下圣安!”廖桐英低头,领着一众官员呼啦啦跪了一地。
李钰低头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轻笑道:“圣躬安!诸位大人们都起来吧。”
“谢公主殿下!”齐声高呼之后,廖桐英带着众人缓缓地站起身来。又上前两步,躬身道:“临州驿馆早就收拾好了,公主和王爷带着小世子随时可入住。”
“好。”李钰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吩咐奶娘下船的意思,只道:“这么多人站在这里说话也不方便,先去你的县衙坐坐吧。”
“是,公主请。”廖桐英忙恭敬地侧转了身子。
李钰伸手去扶住云启的手臂,夫妇两个相携穿过几十名官员以及皇家银行的几位大股东和被邀请来参加庆典的海外大商家,上了廖桐英专门准备的马车,往临州县衙去了。
临州县衙被修建的很是场面,前厅大堂,院墙以及前后大门,签押房,后衙门都是新修的,甚至前门的那处开阔的场地都铺了整齐的青砖。
李钰站在县衙大门跟前环顾四周,沉默的笑了笑,又对廖桐英说道:“我忽然觉得,县衙好像不是说闲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去驿馆吧。你不是说都收拾好了吗?”
“是,是的。”廖桐英忙躬身说道:“驿馆就在这边,公主请。”
李钰回头看着云启笑了笑,说道:“我有些累了,我们先去驿馆喝口茶。”
云启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伸手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也想尝尝廖大人的好茶,走吧。”
于是一众人等又簇拥着他们夫妇去了县衙西边的临州驿馆。
各地官府旁边都建有驿馆,是用来招待往来办公官员的,给他们提供住宿,饮食,马匹等所需。所以这驿馆都修建在县衙旁边属于朝廷的财产。
也正是因为它是朝廷财产,所以才仅仅是维持而已,朝廷上面不拨放款项,地方官府是没有更多的闲钱去修缮布置。然而李钰走到这临州驿馆门口,又忍不住笑了。
临州驿馆修缮的倒是不如县衙气派,但却独具风格。青砖黛瓦掩映在葱茏碧树之中,粉白墙垣,黑漆大门——这哪里是官府驿馆,这分明是度假别院。
“廖大人啊!”李钰轻声叹了口气,似笑非笑的看着廖桐英,“真是好手笔。”
廖桐英这两年混的也是玲珑剔透,忙躬身道:“下官已经竭尽所能,只求不让公主殿下住的委屈。”
“竭尽所能。”李钰重复着这四个字,笑道:“哎呀!我要感谢你的竭尽所能啊!”
虽然听得出来这不是什么夸奖的话,廖桐英还是硬着头皮赔着笑脸,咧嘴道:“这……下官可不敢当。请公主殿下进去看看?”
李钰淡然一笑,伸手挽住了云启的手臂进了驿馆。
驿馆里面修建的更加精致,鹅卵石小路两旁花木扶疏,各色时鲜花卉摆放的错落有致,转过一片翠竹可见玲珑的假山,山上还有小巧的瀑布,一脉清泉婉转流去,泉上有精致的小桥,这一步一景的园林景观一看就不是寻常花匠随便弄出来的。
一个小小的州县,居然有闲钱把驿馆修的堪比皇家园林。
李钰每走一步心里的怒火便更胜一分,等廖桐英带着她进了驿馆前堂正厅落座并命两个俏丽的丫鬟奉上两盏珍贵的美人尖的时候,她忍不住要把这滚烫的热茶泼到廖大人的脸上去。
云启好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一般,抬手轻轻地敷在李钰的手上,低声笑道:“之前在船上公主还嫌他们预备的茶水不好。今儿难得廖大人能弄到这么好的茶,公主何不尝尝?”
李钰转头看向云启,他目光里安静的神色让她暂时压下心头怒火,淡然冷笑道:“王爷说的是,本宫是要好好尝尝这千金难求的好茶。”
廖桐英身上的中衣已经被汗水湿透,凉津津的粘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但还是赔着笑脸,拱手道:“回王爷和公主殿下,这美人尖儿是江南大茶商特地给公主准备的,下官也不过是转个手而已。”
李钰端过茶盏放到唇边吹了吹茶末,浅浅的喝了一口便放到了一旁。
云启倒是饶有兴致的品茶并跟廖桐英闲聊了两句,又问了几句码头开通仪式的准备工作,廖桐英一一回复之后,云启摆摆手说道:“我与公主赶了这几日的路,很是劳乏。你们先退下,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廖桐英一个七品知县,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废话,当时带着同僚以及召集来的那些有头脸的商家一起磕头告退。
眼前终于清静下来,李钰方一抬手把那盏茶给扫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把已经走出门口去的廖桐英给吓得一个哆嗦,忙止住脚步往回看,却见守在门口的护卫依然站在原处岿然不动,便没敢多说,朝着两旁摆摆手,悄没声的走了。
屋里,云启握着李钰的手,低声劝道:“何必跟这些人生气?好歹等开通仪式故去在回头叫韩胄派人下来查他的账目,然后依照大周律令问罪就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闹起来,朝廷也没有面子啊。”
李钰推开他的手,不悦的哼道:“可是我看到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都会想到这是他挪用了修建码头的钱,我心里就十分十分的不舒服!我想要抄他的家!”
云启忙应道:“行,行!等仪式办完,临州港正式投入使用之后,你抄他几遍都没关系。就这两天的工夫,忍一忍,好不好?”
“我不想忍,我不要在这里住。跟这些蛀虫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好像也变成了蛀虫!”李钰说着,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云启忙上前拉住她,低声叹道:“不想在这里住可以回船上,正好我也不放心熙儿只由奶妈子照顾。不过你得答应我回去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为了这些事情生气,气坏了身体可就不值了。”云启看她一脸的怒气,又劝道:“你放心,这廖桐英的事情我一定会叫人查的清清楚楚,把他的同党以及后台全都查清楚,给你,给银行和朝廷一个交代。嗯?”
“十天。”李钰伸出手指头比划了一个十字,皱眉道:“十天之后,我必须要看到这混蛋伏法!”
“好,十天为限。”云启痛快的点头。
李钰气呼呼的出驿馆的门口,吩咐长策:“备车,回船上。”
长策回头看了一眼云启,赶紧的应了一声,叫人牵过马车来护着公主又回船上去了。
躲在一旁角落里的探子一看到李钰上了马车匆匆离去便飞奔去报于廖桐英知道。
廖桐英从见到李钰开始就觉得事情跟自己打听来的完全不一样,从驿馆里出来,他的一颗心就一直悬着总感觉要大祸临头甚至小命不保,于是也没敢回前衙门,而是直接去了不远处的一家小酒楼,把几个心腹都叫到一起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留在驿馆附近的心腹飞奔来报,说公主乘马车离开了驿馆,带着护卫往码头的方向去了,廖桐英手里的茶盏一不小心就落在了腿上,滚烫的茶水湿透了单薄的衣袍,顺着腿流到地上,他都没觉得疼。
“大人?大人?!”廖桐英的心腹,临州县主簿吴尚荣抬手退了廖桐英一把,担心的问:“大人你没事儿吧?”
“啊?呃……烫死我了!”廖桐英这才感觉到腿上火辣辣的疼,于是手忙脚乱的把衣袍撕扯开来。
旁边的人都过来帮忙,淡灰色的茧绸裤管卷上去,露出廖大人被烫了一片水泡的大腿。
“药!快去拿药!”
“药来不及了,抹酱!让小二端一碗甜面酱上来!”
……
甜面酱端上来,吴尚荣伸手挖了一把就往廖桐英的腿上抹,又把廖大人给疼的呲牙咧嘴的一顿嚎叫。
好不容易收拾利索了,廖桐英又回过味儿来,担心的叹道:“怎么办?你们都想想办法,这一关咱们必须同舟共济,一起趟过去!否则,这几年不是白忙活了吗?这大把的银子转下了,总不能……嗳!都怪我轻信了姓孙的那老小子的话!说什么皇家银行是江南及大商家的本钱,大公主跟西南王每天日理万机,哪里会把这点小钱看在眼里,还说,咱把银子拿出来修县衙,修驿馆,也算是把朝廷的钱花到朝廷身上……如今想起来,这不等于往自己脸上贴了两个大字嘛!”
“两个……什么大字?”吴尚荣疑惑的问。
“贪污!”廖桐英把桌子拍的震天响,真是悔不当初。
“不至于吧?”吴尚荣皱着八字眉,摇了摇头,“大人别着急,这不是还有几位大东家在么。到时候公主若是问起修驿馆的银子,大人就说是几位大商家怕公主和王爷来到临州住的不舒服,特意掏腰包拿出银子来修葺驿馆,这完全是一片忠心嘛!跟码头工程没有半点干系。”
廖桐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本来就是这样,账目上也是这样做的。可我还是担心……”
“大人不必担心。就算大公主要查您,王爷也未必不拦着。”
“你哪里来的这份自信?据我所知,大公主可是任性霸道的很,若不是她把西南王吃的死死的,这坐在太极殿里指点江山的可就是西南王了!他连皇位都可以为了这个女人拱手相让,你还指望着他因为码头的事情为我说话?老子跟他又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