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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还有一封信,看来是劫持姐姐离开的那个人留下的。”云越把东西递给云启,抽回手在唇边喝着热气,“这鬼天气真是要冻死人了,姐姐居然在这里睡,不会有事吧?”
“暂时没事,我们先离开这里。”云启对那封书信和那支剑并不感兴趣,只是轻轻地拉过自己的大氅把李钰裹严实抱在怀里。
马车走出没多远,便被守护皇陵的护卫拦住:“什么人?!胆敢擅闯皇陵!”
赶马车的车夫是李钰安排在云越身边的羽林卫,身上自然有护卫的腰牌,腰牌递过去,只需一句:“奉命办差。”
此时的皇陵不过是才开始一两年的工程,先周皇后的坟墓还没有迁进来,这里唯一安葬的只有燕太傅,所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皇陵守卫一看是羽林卫的人,拱手放行。马车沿着颠簸的山路一路下山。
云越靠在马车里昏昏欲睡之际忽然想到一件事,猛然睁开眼睛说道:“这个时间城门早就关了!不过……”
“我们先不进城。”云启想了想,说了一个地方,“先去这里。”
“雪蒲庄?这是什么鬼地方?”云越皱眉问。
“一个小村子。”
……
一个时辰之后,云越终于见到了那个名叫雪蒲村的小村子,真的很小。前后一共不到二十户人家藏在一片树林之后,全都是茅檐草舍。
云启把李钰从马车里抱出来,踩着厚厚的积雪进了一个院子。云越随后跟进去,便看见里面迎出来一个农妇,而那农妇上前给云启请安,对着个大半夜忽然造访的人一点也不意外,便知道这个村子应该是神通广大的西南王的地盘。
“困了自己随便找个地方睡。”云启把李钰放在木板床上,头也不回的对云越说道。
“噢。”云越想了想,提醒道,“你若是不想让韩岳他们知道是我们带回了姐姐,我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云启抬头看了一眼云越,摇头道:“不用,她这个样子我也不放心。你先去睡,任何事都等天亮了再说。”
“好吧。”云越打了个哈气,转身问旁边的农妇:“大嫂,麻烦你帮我找个暖和的地方睡觉,这鬼天气快把人冻成肉干了。”
“好,您请跟我来。”农妇带着云越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云启和李钰两个人。
这小屋子用石块垒砌而成,厚厚的石墙挡住了寒风,茅草屋顶上压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屋子里点了炭炉,不是太暖也不是太冷。
云启把身上的大氅解下来盖在棉被上,自己也掀开被子搂着李钰挤上了木板床。
几乎是头一挨着她躺下,浓浓的困意便泛滥而来。
多少天了?他都没有好好地睡一觉了。
自从燕北邙被刺杀之后到现在,算起来足有三个月了吧,先是担心李钰会悲伤过度身体出问题,后来把燕北邙安葬之后又忙着调查刺杀他的凶手,好不容易事情调查清楚了,又被李钰给关进了刑部的大牢带了半个多月。
这日子过的,真是——惨不忍睹啊!
一夜无梦。云启醒来后发现身边的人还在睡,于是也不急着起身,只是侧躺着,以手撑着头安静的看着她。
李钰在睡前喝了大概一坛子酒,醒来后脑门疼的眼睛都睁不开,她意识尚未清醒便艰难的转了个身痛苦的哼哼着:“唔——好痛!”
“哪里痛?”云启伸手帮她揉着脑门,低声问,“这里吗?”
“呃?”李钰猛然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美得惊天地泣鬼神的脸以及那潋滟得深情的眸子,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直接忘了周围的一切,忘了今夕何夕。
云启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揉按着她的太阳穴,低声问:“这样呢?还疼不疼?”
“好……多了。”李钰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上云启的脸,然后眉眼,鼻尖,唇,以及她最最喜欢的线条绝对完美的下巴,“我是不是还没睡醒呢?”
云启轻轻一笑,转手捏了一下她的耳垂。
“啊!痛啊!”李钰猛然推开他,“干什么啊你!”
“感觉到痛就好啊,说明醒了。”云启轻笑道,“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吧?我昨天为了找你直接从大牢里跑了出来,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从……大牢里跑出来?对了!本公主不是把你关到牢里去了吗?谁准你出来的!”李钰忽的一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怒视着云启。
“我,我我我……”云越推门而入,带进来一簇簇雪花。他一边搓着手一边跑过来,看着挤在窄小的木板床上的两个人,忽然长大了嘴巴捂住眼睛,“那什么,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题外话------
我滴个妈呀,居然发错了章节,今天只能更这些了,另外还写了几千字的医女番外,还不到一万字,累成狗了…爬走,继续码字。
☆、第五十一章 如此姐弟
雪蒲村毕竟不是久留之地,但云启也不能就这么带着李钰回去。三个人合计了一下,决定演一场戏,不管那些人信不信,就算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
于是云启给了李钰一颗药丸,李钰吃下去后便开始睡。
云越带着人跑出去到处找人,很快惊动了在不远处搜寻的韩岳等人。
“快,我找到姐姐了!她在那边一片林子里昏过去了!”韩岳拉着韩岳的手往回跑。
“你是怎么找到的?”韩岳奇怪的问。
“姐姐被劫了,我都快急死了……所以我就去了刑部大牢找叔王,叔王也很着急,我们俩就跟没头苍蝇一样跑出来找,找了一夜,还真是找到了。但姐姐已经在雪地里冻晕了,估计是受了风寒。哎呀,快走吧,我没带几个人出来,那边小村子也不知道安全部安全。”
韩岳一听立刻招呼身后的人:“赶紧的想办法通知花爷!剩下人都跟我走!”
身后的护卫分出两个来去找花满楼,剩下的都跟着韩岳直奔雪蒲村。
花满楼赶过来的时候带了一辆大马车来,云启用大氅裹着昏睡中的李钰上了马车,在韩岳花满楼数百护卫的簇拥下回了京城。
早有人第一时间通知了皇上,但韩岳并没把李钰送进皇宫而是去了素园。皇上听说后立刻派了王德前来探看。王德看着昏迷之中的李钰面色潮红,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看上去十分的可怜,便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公主真是受苦了!”
“公公,我们在发现公主的时候还发现了这个。”韩岳把一封书信交给王德,“这信我看过了,写信的人边笑天是崆峒剑客,太傅生前的至交好友。”
“好,老奴会交给陛下。”
“有劳公公。公主并无大碍,只是心情悲痛又受了风寒所以才昏迷不醒。西南王会尽心医治的,请陛下放心。”
“老奴先回去了,陛下挂念公主,急等着消息呢。”
“公公慢走。”韩岳微微躬身。
“将军留步。”王德朝着韩岳拱了拱手,急匆匆走了。
李钰的床前,所有服侍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了云启和韩岳二人。
“你究竟是在哪里找到她的?”韩岳皱眉问,“别告诉我是在那片雪林之中,边前辈对公主疼爱有加,绝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
云启冷笑道:“我是在燕太傅的墓碑跟前发现她的,当时她喝的烂醉靠在石碑上昏沉沉的睡着。我当时很生气,所以匆忙之中带着她离开,没想到怎么跟你们说,我甚至还想带着她离开京城,让皇上再也找不到她。但是我想她不会同意,所以我才让越儿去找你。”
韩岳了然的点点头,明白了云启的意思。
李钰又睡了一个晚上发了一身汗,第二天早晨醒来就没事儿了。睁开眼睛就喊饿了,又叫人预备洗澡水。
莲雾看见又活蹦乱跳的李钰高兴地对杜嬷嬷说道:“还是王爷的医术好,一样是风寒,公主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而宫里的大皇子据说三四天了都还昏昏沉沉的呢,听说发热发的都糊涂了,连陛下都不认识了。”
“什么?”李钰正在喝汤,听见这话吓得差点喝呛了。
“唉!这大皇子也真够可怜的了。”杜嬷嬷叹了口气,把李铎的情况有跟李钰仔细的说了一遍。
李钰听完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也是颇为纠结。但想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快叫人准备热水,我必须要洗澡,身上难受死了。”
“哎,好。”杜嬷嬷忙答应着,转身出去吩咐小丫鬟们去抬热水。
李钰喝了鱼片粥之后便去了浴室,把自己泡进热水里之后把丫鬟们都打发出去,一个人泡在热水里想李铎的事情。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一些事情早就有了自辩的能力。他应该能想到他娘是被自己杀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算他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也不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跟他再做好姐弟。
以后要怎么面对他呢?!
李钰烦躁的拍了一下水,慢慢地滑进去屏住呼吸把自己整个泡进水里。
……
听说李钰醒了,皇上拍了人来接她进宫。
李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默默地说道:“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好了吗?”云启已经换好了朝服走了过来,看着镜子里李钰依然憔悴的面容,轻声叹了口气,“事情都过去了,接下来你改好好地调养一下身体了。看你现在都瘦成一把骨头了。”
“不好看啊?”李钰皱了皱眉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尖下巴,“人家不都崇尚骨感美人吗?”
“骨感美人?”云启好笑的问,“一脸菜色,跟难民堆里扒出来的一样的……美人?”
“啧!”李钰无奈的摇头,“像你这样俊逸风流的年轻王爷,怎么就这么不懂风情呢?”
“我不懂风情?”云启诧异的看着镜子里的某人,“你出门打听打听,又哪个会说我西南王不懂风情?”
“他们是不说,还是不敢?”李钰转身往门口走。
云启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把拉住她,接过莲雾递过来的斗篷给她披上。
两个人携手进宫去,完全是一副新婚夫妇的样子。
皇上见他们两个人一起来面圣,也觉得很是意外,不过云启的事情他也已经听说,便道:“钰儿的病……朕还是要谢谢西南王。”
“陛下客气,这是臣应该做的。”云启忙拱手道,“臣听说大皇子的风寒过了这几天还不见起色,所以跟公主一起进宫是为了探望一下大皇子。”
皇上点了点头,又皱眉叹道:“嗯,你有心了。铎儿这孩子虽然已经不再发热,但神智依然不怎么清醒,见了谁都不说话,朕总觉得……他有些跟钰儿小时候大病一场之后的样子。”
“什么?”李钰的心思一动,惊讶的看着皇上。
皇上皱着眉头看着她,又无奈的长叹一口气,伸手摸了摸李钰消瘦的脸颊,叹道:“行了,王德把那封信给朕看了,事情都过去了。叫西月帮个忙,给你好好补补身体。”
“噢,知道了。”李钰点了点头,又问:“那,我跟元敬一起去看看铎儿?”
“好。去吧。”皇上点了点头,“铎儿从小就黏你,你……唉!去吧。”
云启朝着皇上躬身道:“那臣和公主先过去了。”
皇上无奈的摆了摆手,紧皱的眉头一直没展开。
李钰和云启出了正殿的门去了偏殿,云启悄悄地拉了一下李钰的手,低声问道:“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