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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是见义勇为,怎么说也是救了唐诗一命,理应相谢,对了,还有一个多月,唐诗便要生产了,到时办酒筵,四哥记得人携四嫂来府上凑凑热闹!”
“到时,自然是要去八弟府上道喜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面上俱都一团和气,我站在旁边,只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
☆、不曾化解的误会
我几乎是被胤禩拽着出来的,他一言不发地拉着我,步子走得极快,被他拉着,我走得极为吃力,走到马车旁,他便松开了我,径自踩着踏凳掀帘上去了。
候在马车旁的杏儿怯怯看着我,不敢出声,我冲她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示意她不用担心,她扶着我正要上车,这时,九阿哥跟了过来,幸灾乐祸地看了我一眼,我冷哼了一声,便上了马车,一上去,便见胤禩端正地坐在中央,闭着眼假寐,我只好挨着他坐,他眉都不挑一下,仿佛当我不存在似的,我正准备拉他袖子,这时,车帘从外被掀开,接着,九阿哥也上来了,他看了我们一眼,直接坐在侧坐上,这时,胤禩却睁开了眼,目光径直投向九阿哥,语气不悦“下车!”
九阿哥面色一僵,不悦道:“八哥,咱们一起坐马车过来的,我下去,怎么回去?”
“自己走回去!”胤禩冷冷道。
九阿哥面上挂一住,很是尴尬“八哥,你这可不厚道……”
“下车!”胤禩直接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商量。
九阿哥青白着脸,语气开始气急败坏“好!好!我好心带你捉奸,反落得不是,你就护着这个吃里爬外的女人吧!好让她将来送你一顶绿帽!”
九阿哥说完,怒瞪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掀帘而去。
我气得浑身发抖,偏头就见胤禩又闭上了眼睛,然而,既使是闭着眼,仍能看到他脸色阴沉得吓人,额间青茎隐现,像是极力在忍耐着内心滔天的怒火。
我暗自叹息了一声,只觉乏力无语,身子往后靠在靠座上,也闭起了眼睛。
马车什么时候启动,什么时候到地停下,我都没有感觉,只听到马车外车夫通报到了的声音,我这才惊觉似地睁开眼,胤禩也在这时睁开眼,然后,看也不看我,径直掀帘下去,我努力抑止内心涌起的酸涩,起身,掀帘,马车外,只有杏儿伸手要扶我下车,而往常都会体贴亲自扶我下车的他,只留给我一个决然的背影,我的眼眶当时就一热,我忙仰了仰头,努力克制着,这才扶着杏儿下了马车。
我们一前一后的回府,他在前并不回头,直接进了书房,我让杏儿自已先回去,便准备进去,谁知,门口小厮拦住我,说是要先进去通报,我点点头,那小厮进去不到片刻便出来了,直接说:“夫人,贝勒爷说他有公物要办,这会不见任何人,请您回后院去。”
我冷笑了一声,不顾小厮的阻拦,横冲直撞地推门便进去了。
我在门口几步站定,胤禩正坐在书案前,一手支在腿上,一手执起书,微微侧着身子,正在看着,我推门制造的动静让他抬起了头,看向我,一瞬间,脸色就变得铁青,立在一旁的肖玉见状,忙躬身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关了起来。
他似乎不打算理我,收回目光,又继续看书起来,我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书桌前,劈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书,反手掷得老远,他霍地站起,死死地盯着我,怒意腾腾“你这是在撒泼吗?”
我冷笑了一声,瞪着他,反问道:“那你呢?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发难吗?”
他面无表情地坐了回去,语气平淡了下来“你出去逛了一天了,先回后院休息!”
“呵呵!”我气极冷笑了一声:“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吧!这样被你猜忌,我受不了!”
他闻言,嘴角扯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他清冷的眸光箭一样的射过来,直直地盯着我,却只说出简短的,不容商量的两个字“回去!”
我被他这种态度刺激地直接发飙了“我不就是没听你的话出府一趟,然后遇见四阿哥,跟他一起喝了个汤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认为,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直接好了!这样阴不阴阳不阳的摔脸给我看干什么?”
他忽然随手抓起书桌上的茶盏劈手掷在我身旁,我吓得后退了一步,青瓷的杯子摔得粉碎,溅起的瓷渣在我脚边散成一地。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他发怒时吓人的样子,第一次,因为丽儿害如雅的事,他对着我和丽儿发难,残忍而冷血,仿佛已很久远,久远的我都快要忘记了,他原本性格就扈戾的样子,是的,他平日的确是温和尔雅的,对任何人,包括府里的下人,他也能平和相待,人人都称赞他为“八贤王”以至于,我都忘了,从小生于权力倾轧的皇宫里,暗自搬弄权术,在历史上因夺嫡而让雍正恨得寝食难安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派的温和?只是,我从未想到,他的这一面会在我面前显漏,我握紧手心,只觉得手心肿得酸疼,胸腔无端的难受上窜到眼睛,下一刻,便要夺眶我出,我死命地忍着不让它们流出来。
“从来都是出嫁从夫,我说的话,你哪一句听进心过?你置我的威严于何地?你一妇人,不顾身份,不顾身孕,与别的男人出现一起,又置我的颜面于何地?我本想息事不提,你却咄咄逼人,唐诗,你若不是心中有愧,何需至此?”他怒道。
听着他一声声的指控,我的眼睛再也忍不住的流了出来,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就算是结了婚,我们之间的症结一直都在,他不信任我,从来不曾真正的信任,每一次,哪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能引起轩然大波。
没有信任的感情,终究不牢固,我怎么就忘了,他之前屡屡的猜疑与放手,然后,莫名其妙的和好,是了,我太好哄了,每一次,只要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便轻易地原谅他,以至于,忽略了,我们之间,累积的,不曾消失的误会。
心口无言的疼,我故作镇定却掩盖不了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原来,你从来都不相信我!”
言罢,眼泪不受控制的划出,我安静地任它流出,定定地看着面前神色阴沉的男人,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并不了解他。
他轻叹了一声,似乎很疲惫地往前靠着书桌,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喟叹道:“唐诗,我只不过是希望你能温顺的待在我身边,”
“呵呵!抱歉,让你失望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暂时做不到,什么事情都对你言听计从,我也做不到,我不是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木偶。”
他状似疲惫至极地闭眼再睁开,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些,语气也透着无奈“我们不要吵了好吗?你怀着身子,不易动怒,先回后院休息!肖玉——”
他不容我说话,直接喊了肖玉,我本来的初衷只是想趁此机会大家把心里的误会都说开,可没想到,不但没说清,脾气上来了,说着说着就变成了相互的指责与讥讽,他不想跟我吵,我又何曾想跟他吵?我只是气他什么心思都不愿告诉我,气他可以毫不保留地信任八福晋都不肯信任我!
肖玉进来了,他吩咐“送夫人回后院”便从拿起笔开始写着什么,我没有再反驳什么,只觉得心里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我被禁足了,不但不能出府,连自家院子都出不去了,每天只能在院子里转悠,我气得要命,他来了,我也不理,每天无事就睡觉,醒了看书,看累了再睡,我捌着一口气,不想见他,他来了也是默默站上一会,只跟丫头们交待多看着我就走了,一来二去,我更加捌着一口气了,然后,他便再也没踏进我屋,没过几天,便听说他随着康熙去了塞外,而此时,离我生产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我终于惊觉,我们之间最大的误会是跨度三百多年南辕北辙彼此不能理解的思想观念。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评,好桑心呐!!!!
☆、分不清的爱恨
我越来越不想与人说话,味口也越来越不好,从前,孕吐的反映并不是很历害,现在基本上看到吃的就忍不住想吐,人也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前挺着肚子,腰间也没什么力气支撑,现在每天大部分都在屋子里哪也不想去,要么躺在床上不想动,要么抱膝倚坐在贵妃椅上看着窗外,一整天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杏儿和小英看着我只能暗暗着急,时常软语安慰我,不要想太多。
我连笑都笑不出来,我是想了很多很多,多到我自已都恨,明明知道人一冲动,难免口不择言,婚姻是相互的,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自小接受着不同的观念长大,我都不愿接受这个世代的观念,又怎能让他一下子来接受我的思想呢?
也许是我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已不能受委屈,以为他总会包容我的性子,人都是把情看得太重了,所以不由自主得矜贵起来,以为,爱你的人事事都能迁就你,可能吗?这世间,哪有无限的迁就和包容呢?我不该忘记这是有着严格等级的清朝,更不该忘记他是高高在上的贝勒,他的地位及与生俱来的骄傲。
看,冷静下来,多理智!分析得头头是道,可是呢?为什么还是难过?还是会恨?爱得太深,所以小心翼翼,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决定你是悲是喜,女人都希望自已是爱人心中的公主,可以被他捧在手心里无限期的被迁就包容下去不是吗?虽然能理解,可我也是女人呀!一个快要生产丈夫却不在身边的女人。
离产期越来越近了,我在既忐忑又兴奋中期待着小生命的降来,总是不由自主地去分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然而,发觉这种无法抗拒的欣喜只有我一个人
我没想到八福晋这时会来我这,惊讶之余,连忙从床上起来。
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她,自我进门以来,我们一直是彼此不打扰,各自相安无事的生活状态,我们虽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完全没有上演争风吃醋、阴谋陷害的戏码。
她今天穿了件对襟桔红色滚金边长衫,梳着两把头的发上只在发端插了朵簪花,简单又端庒大方,她在我印象中一直爱穿桔红色的衣服,院子里也只栽种着大片大片的美人蕉,性格冷漠高傲,在胤禩面前时又显得格外温柔。
“福晋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弘旺呢?”我与她坐在炕前,让杏儿沏了茶端来,虽然一直不太喜欢她,还是要以礼相待。
她端起茶轻啜了口放下,看了我一眼,缓缓说:“弘旺由乳娘看着一个人在玩耍,你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了,到时候给你接生的稳婆、接生用具、孩子出生后所需的衣物、摇车,还有乳母我都安排好了,你且宽着心。”
听到她为我安排的详细周全,一时竟让我不知说什么好,怔愣了一会,才说:“有劳福晋操心了!”
“这些都是我份内之事,你用不着谢我!”她冷冷地说,我原本浮起的无所适从的感动因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