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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菩提见月白兴致盎然,自己心里也想着去看看这一奇景到底奇在了哪里,便点点头以示赞同了。
后来月白在多做了打听,才知道月牙泉距瓜州城不远,脚程慢的也就半个多时辰便到了,况且来瓜州的人必去月牙泉。
瓜州城内便是多了骆驼马匹软轿之类的代步工具。
但是现在日头正盛,那泉又处在沙漠之中,热的有些吓人,月白便决定临近傍晚的时候再去。
这下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做的了,月白便同叶菩提在酒楼里坐了半晌,后来瞧见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了,便也不好再在这里坐着了。
她花了几枚铜板买了一把伞和折扇,将折扇递给了叶菩提,自己一手撑着伞另外一手推着轮椅,算是做了简单的遮阳工作,便慢慢的在这城中逛了起来。
因为叶菩提不喜喧嚣,又有些过于爱洁净,月白这一路便挑了清幽安静的小路走。
进了一个小巷子,突地从拐角处窜出来两个追逐的小孩,那前头的小男孩不时转身对着后面的个吐舌头扮鬼脸,后面追的那个一脸红润,不知是气的还是跑的。
“乔虎妞你给我站住!”
“就不就不!”
“嘭……”那被唤做乔虎妞的男孩一下撞入叶菩提的怀中,月白推着轮椅,身子也晃了晃。
“小心些。”叶菩提将那个男孩子扶了扶,温和的问道:“有没有磕伤哪了?”
那个男孩子看着叶菩提俊秀温柔的脸庞,不由有些害羞:“没……”
说着一溜烟的便跑了。
“小孩子还真是活泼。”月白笑道。
“嗯……”
月白又接着推动轮椅,慢慢的逛了起来。
买的东西不过是路上的必需品,虽然作为交易,牛魔王夫妻将积蓄都给了月白。
但若是到了都城长安,那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再则人不生地不熟的,花费定是极大的。
想着月白正将买好的干粮递给叶菩提哪些,却发现自家师傅脸色有些奇怪。
“怎么了相公?”
叶菩提眉头蹙了蹙:“我的钱袋丢了。”
月白顺着看向叶菩提的腰间,果然空空如也。“是刚才那两小孩?”
想着那孩子一声的衣物虽然说不上华贵,但看得出来家中也是富庶的,怎会做这种事?
叶菩提也皱眉不语。
“嘿!虎妞,这一招不错哦。”两人躲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屋子里,说着王二迅速的将外面的衣袍一扒,眨眼间又变成了一个灰不溜秋的乞丐模样。
“呸!”虎妞啐了一口,一脸愤恨。
“哎,别这样。”王二规劝道:“我们得快些了,不然今日又完不成干爹的任务了。”
“什么干爹,那明明就是……”
不过月白还是有些庆幸的,师傅身上的银子带的并不多,只是可惜了那个绣馕,毕竟是自己亲手绣成的第一个东西。
这一兜兜转转便是到了戍时,月白叫来马车,来回都有了着落,就向着月牙泉去了。
第二卷 第二十章 夜探
不多时就到了,月白抄起了帘子,轿子外面是世界,让她心头一震。
漫天的黄土沙丘,一弯月牙静静的淌在那里,茫茫大漠中有此一泉,在黑风黄沙中有此一水,在满目荒凉中有此一景,深得天地之韵律,造化之神奇!
泉南岸是古朴雅肃、错落有致的歇檐式建筑,不少游人骚客在其间缓步慢行。沙漠中繁衍出的绿色,林木蓊郁,泉光与沙山相映,南岸的古刹神庙,香火缭绕。
不过月白来此,心里却是抱着另外一个念头,当地相传这月牙泉内生长有铁背鱼、七星草,专医疑难杂症,食之可长生不老,她看向师傅轮椅上修长的双腿,心中升起了一抹期望。
她身上也带有不少的灵丹妙药,但是也给叶菩提尝试了不少的药物,却是总不见好转。
无论结果如何,总要试试才知道!
两人相依临水,看着金乌一点一点的西坠。
回到瓜州城里天色已经晚了,两人一下午都没有休息,脸上不禁俱是露出了疲态。
晚风未落,两人缓步向裴府走去。
隔着老远,月白便瞧见了一个呆呆坐在门前石阶上的身影,身旁站立着一个脊背挺立双手抱剑的男子。
风似乎有些大了,吹起他粉色的衣袍,翻飞着,显得落寞而萧瑟。
车轮的声音渐渐接近,形若女子的楚楚少年郎慢慢抬起头来。
“娘子……”他眼神暗了暗“月姑娘,你们是要走了么?”
月白同叶菩提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有掩饰今天下午的行径,不就是等于变相的告诉他么?
见月白没有回答,裴?f的眼中浮起一抹希冀来。
她的嘴抿紧,成了一条线,不忍打破他眼中的光亮。
“是的,明日便打算向老爷子告辞了。”月白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是么……”他只觉得满口的苦涩,压抑住声音的颤抖说:“天色晚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说着没有等待月白的回答,裴?f站了起来,腿因为长期的蹲着而有些发麻,身子一下微微的踉跄。
他却是挺直了脊背,僵着身子推开了门,吱呀的一声,留下一个孤零零的背影给剩下的三人。
裴亦眼中有些愤愤的看了一眼月白和叶菩提,接着连忙向裴?f的方向赶去。
月白也沉默不语,两人一路静静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吩咐了小河下去准备吃食,月白又叫来小厮送来热水洗浴,月牙泉的风沙委实有些大,两人真是可以说是风尘仆仆了,
这一番下来,时辰已经很晚了,月白吹了灯,身边只剩下叶菩提均匀的呼吸声。
星光摇落了一地,有的人却是夜不能寐。
裴?f倚着窗户,看着外面的残月,心中拔凉拔凉,一抽一抽的。
明日,便走了。
明日…
地面有着不少遗落的银色月光,像是水渍一般,更像是涟涟的泪水。
夜风一过,卷落了树上零星的梧桐叶子。
月白蓦地睁开了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精光闪过。
很好,师傅已经完全睡熟了,自己虽然只加了一点药粉,但是定是会睡到天亮。
月白迅速的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套夜行衣换上,溜出了裴府。
按照今天的记忆,月白催动这体内的引气诀,一路狂奔。虽然这法诀没有什么实效,却是能够让自身的疲惫感缓和很多。
她的一张脸就露出了一个眼睛缝,手里握着匿刃,整个身子匍匐在沙地里不断朝着月牙泉靠近。
月牙泉南岸的建筑群依旧还亮着几盏灯火,子时的沙漠中,格外寒冷,整片沙漠看过去,空无一人。
唯独一个小小的黑点,在慢慢的移动着。
不多时,月白也发现这样的不妥,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隐身符,再借助影的力量,顿时失去了身形。
即使是这样,她心里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人可防,但是这个世界,怪力乱神之事可是真实的。
白日里月白便看见了月牙泉的那些建筑便是娘娘殿、龙王宫、菩萨殿、药王洞、雷神台等等供养诸神的地方。
她一个小小的,道行才百年的凡人,有什么可以拿来拼的。
但是她的心里存这一丝侥幸,神仙不是这么容易降临的,仅凭着这一点,她也要去试试。
屏住呼吸,终于靠近了月牙泉。
泉水中星星点点泛着银光的小草让月白眼睛一亮,她手往其中一探,冰凉的泉水让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水不深,借着月光可以见底,月白将避水珠含在了嘴里,慢慢的沉入了月牙泉里。
泉底因为七星草的缘故,亮晶晶的一片,就像是融进了繁星漫天的夜空。
景色很美,但是月白也无心欣赏,她的脊背一阵发凉,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迅速的了一把用玉盒装上,月白也不再肖想铁背鱼了,立马向岸上游去。
快了,马上便要上岸了。月白心头一喜,游动加快。
突然,身后出现了一股巨大的拉力。她心中一沉,暗道一声不好。
避水珠也不知为何失效,凉得冻骨的水铺天盖地的缠上月白。呼吸困难,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狠下心咬了一口舌头,疼痛让她得到了瞬间的清醒。
月白定睛看向身后,只见透明的水形成了一张巨嘴的形状,不断拉扯着。身体不受控制的向水底沉去。
这是想要淹死自己?
嘴中不停的吐着泡,月白紧握匕首向那张巨口袭去。
那口不闪不避,她一刀下去,裂成了两半,却又在下一刻合在了一起。
怎么会这样?月白不可置信的又补上了一刀,结果那东西又迅速的合上。
无法消灭,那么,快逃!
但是手腕脚腕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月白不住挣脱,却感觉那个东西月缚越紧。
她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不停的催动引气诀,企图剥夺水中的空气,但是她却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手脚也渐渐的不听使唤。
不要这样!我怎么能够死在这种地方!
月白心中咆哮着,却终是敌不过来自身体的疲惫与无力,合上了双眼。
第二卷 第二十一章 我是白月
红衣僧人的一张脸都笼罩在了黑暗之中,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就是这样,慢慢的死亡,感受痛苦与绝望一点点的靠近。
呼吸越来越紧,月白颈间的青筋直冒,眼球突出,面目扭曲。
这是,要死了么?
月白的意识陷入了混沌。
突地,她身边的水波一阵剧烈震颤,一只骷髅手撕裂水波,接着挤出了一具森白的骷髅骨架子来。
骨架子眼中的火光闪了闪,接着缠绕着九幽之火的三角叉无声的出现在他的手中。
刺头一挑,那些透明的触角皆数断裂在地,月白的身子一下从水的半中间开始沉下去。
骷髅架子连忙揽了她,破水而出。
骨头架子在寂静的沙漠中发出咔嗒喀嗒的声音,显得有些渗人。
他修长的骨节在月白鼻间探了探,一幅头骨看不出表情。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肉白骨,粉色的血肉迅速覆盖了整副骨架,眨眼间他又变做了清艳少年郎的模样。
目光如炬,他猛的看向虚空一处。
铺天盖地的戾气穿过空间,让红衣僧人手下一顿,接着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液来。
他的眼睛里有些阴鹜,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一声冷哼,盯着沙漠中的两人,接着身影隐在了无边黑暗的虚空之中。
月白并无大碍,骨王压了压她的肚子,吐出两口水来,接着有些微喘。
但是却并未醒来,他偏着脑袋想了想,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接着将整个身子覆上了月白落水后的玲珑娇躯。
唇齿之间的纠缠,拉出缕缕暧昧的银丝。
“真是怀念啊。”骨王口中满是感叹。
他的大掌覆住月白的手,竟是融为了一体,为她烘干了衣物,骨王看了看天色,垂首道:
“记住了,我是白月。”
月白是被冻醒的,身子冷的就像是冰棍一样。但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脑子里一个激灵,一摸袋子中的星星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