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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从碧水救回幽冥。之后几乎朝夕相处。寸步不离。才与她从那万丈火渊之下。历经生死。如今更是为她体内之毒。才片刻不停赶往天宫求治。莫名其妙被扣上这天大的罪名。着实令人心急。
面前黑影一晃。司卿然已将她拦在身后。微冷的气息伴随着他身上独有的冷香。让她浑噩不清的脑子瞬时清明。攀上他的手臂。想要开口与莫将军解释这其中的误会。却听得他带着怒意的声音蓦然响起。
“莫长青。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孤念你是天界大将。才以礼相待。孤乃是幽冥国君。怎会弑杀天君之后。速速通秉天君。就说司卿然携神凤公主离凤梧有急事面君。”
司卿然迎风而立。银发下的面庞冰冰冷冷。拂袖抬起手掌轻轻一挥。那些金甲军的法器兵刃都纷纷僵在半空。动弹不得。
见得此状。莫长青心内亦是一颤。手臂一展。众人皆随他怔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
离凤梧趁机踮起脚尖。在司卿然耳际低声说道:“卿然。看他们这等阵仗。只怕是不会轻易罢休的。想來天君他老人家早已打定了主意不见我们了。不如我们还是先……”
她虽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性子。可毕竟对方人多势众。她纵使恨不能立时便能飞进天宫。求天君唤药仙为她解毒。但眼前这方情境。想要脱身只怕不易。
知晓她的担忧。司卿然将她从怀里稍稍推开了些。指尖挑起她的下颌。微翘的凤目之中泛出一抹柔情。接着淡然一笑。道:“凤儿。今日我就算当真背上这忤逆之名。也要带你见到天君。求他为你解毒。”
“你……”离凤梧微一偏头。眉心间的凤羽花随着她皱眉的动作微微颤抖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來。”
这弑后之罪着实來的太过突然。但司卿然这时一心只系于她体内之毒。哪里能管的上那么许多。
面对离凤梧的嗔怒。他也只是淡淡一笑置之。他素來知晓莫长青其人。虽忠勇有加。却谋略不足。
想要闯过他的金甲军阵。对于司卿然來说。并非难事。
这边金甲军阵中。莫长青眼见冥君完全未将他放在眼中。蓦然想起天君吩咐。下一刻已然是一声厉吼穿透云霄。“冥君司卿然弑杀君后。罪证确凿。尔等速随本将军将这忤逆犯上之人擒住。为君后报仇。”
承天门下。莫长青高扬着手中的长枪。振臂一呼。被冥君禁锢在半空中的法器随之震落。身后数千金甲军顿时从四面八方涌上前來。祥云之上。刀光剑影。司卿然带着面色泛白的离凤梧一再退让。只守不攻。
來自冥君银发上的寒光。照耀在那些金甲军金灿灿的盔甲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将承天门外的茫茫云海都染上了厉人的寒意。
“卿然。快放开我吧。带着我。你根本无法专心施术。时间一长定要露出破绽。”离凤梧松开了一直拽着他宽袖的手。不想成为他的负累。
可司卿然的左手依旧紧紧揽在她的腰际。不肯松开。甚至在这等关键时刻还有心情与她玩笑一二。俊逸的剑眉微微一挑。道:“凤儿。你这是在担心为夫。还是不相信为夫的实力。若我司卿然连区区几千神兵都不堪匹敌。如何能统领冥界数万冥使。又如何能掌控那些数不清的幽魂。做冥界之主。”
闻言。离凤梧眉心一皱。有些哭笑不得。大敌当前。他倒是淡定的很。想想或是自己多虑。便急忙道:“知道你最厉害了。我怎么敢对堂堂冥君的实力有所怀疑。只不过是他们的目标既然是你。你不如先将我放下。专心对付他们岂不更好。也省得连累了我。”
她话虽说的难听。可着实是害怕自己会连累他。
说话之间。身前突然飞过來数十枚金箭。她心内一紧。心想这回可要被打成筛子了。却觉得身下一轻。司卿然已将她抱起。在空中漂亮的转了个身。轻易躲过了那些金甲军的箭阵。
喘息之际。司卿然趁机在她额上印上一吻。漂亮的凤眼一弯。勾起一抹魅笑。道:“你是我的夫人。我不连累你连累谁。”
离凤梧见他还是一副洠д纳裉S行┙辜薄L址鲎∷囊陆蟆U溃骸扒淙弧N遗隆
实则。她心下一直在害怕花毒入心。她所剩时日不多。但杀父灭族之仇未报。连天君的面都不曾见到。她岂能就这么枉死在承天门外。
“别怕。我答应过你的事。绝不会食言。”司卿然的食指轻触着她的唇角。原本戏谑的眼眸中终于有了些许正色。
离凤梧垂下眼眸。缓缓点头。
不远处。传來莫长青布阵行军的声音。司卿然此刻脸上却依旧洋溢着淡淡的笑。云淡风轻的神态。仿若那数千金甲军严阵以待。不过是在列阵欢迎他这幽冥国君入天宫一般。
“孤有要事与天君相商。还请莫将军勿再阻拦。”司卿然始终未曾祭出他的兵器。只是徒手相抗。而在场众人都知晓他勾魂刃的厉害。此刻听他一语。纷纷将目光投向莫长青。
莫长青却铁青着脸。长枪当空一刺。金甲军阵离司卿然与离凤梧此间距离。不过丈余。
“如此。可就莫怪孤无情了。”司卿然语声一落。神色渐冷。宽大的黑色袖袍被风一吹。凛冽的寒意瞬间自他身上弥漫开去。让围在周遭的金甲军皆是一震。握着盾牌与利刃的手顿觉冰寒刺骨。纷纷凝神运气不敢有丝毫懈怠。
纵然司卿然不再一味防守。却也并未亮出那柄神魔皆惧的勾魂刃。他只以为如今金甲军此举。绝非是天君授意。故而一再留手。
眼下以气凝出一柄长剑。挡住了莫长青的长枪。
承天门外。金光灿灿。离凤梧默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金甲军阵团团围困之中。莫长青手持长枪攻势凶猛。司卿然手中长剑寒光粼粼。剑招大开大合。几乎招招都可直取莫长青的命门。可每每关键之时却又停滞不前。
那莫长青果如传言中一般。英勇无比。却心思粗犷。冥君这般相让。他却丝毫未能瞧出端倪。反倒愈发打的起劲了。
当他的第十招迎面而來时。原本被司卿然护在身侧的离凤梧却突然仰首一声厉啸。挣脱了司卿然一直揽在她腰间的手。
素白长裙衬得她面色愈加娇白。如瀑青丝垂落腰际。眉宇之中的凤羽花印记火红似血。给她出尘的面庞频添了几许娇媚。
墨黑黛眉之下。通透墨绿的眼眸中流光暗转。纤白玉指轻轻一扬。她肩后金色双翼破衫而出。凤羽扇动时。身后却有漫天火焰似雨点一般落下。
“啊。好疼”
“唔……”
一时间。惨叫声一声声传來。周遭的金甲军已有人因为这突如其來的火雨。丢了手中的金盾与兵器。甚至有的人抱着头疼得在云间打滚。
这并非是普通的火焰。纵然金甲军有金丝铠甲护体。也受不得这來自神凤族的禁忌之火。
金甲军阵形大乱。莫长青的面色亦沉若黑炭。他奉命捉拿要犯司卿然。本就毫无胜算。不过拖延时间罢了。
但天君之令。他不敢不从。
如今眼见麾下士兵受火雨折磨。心下一痛。长枪立时指向了离凤梧。
☆、第一百一十八回 绝境逢生
莫长青尚未出招。便觉得眼前一黑。司卿然的身影已在近前。他握枪的手忽地一疼。下一刻长枪竟跌落云间。
司卿然将莫长青的兵刃轻易卸下。却并未与他多做纠缠。而是回过身去看着几步开外的离凤梧道:“凤儿。不可动气。”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的他都洠淼眉白柚埂I碇苁苌酥瞬幌掳偃恕?伤谰蓻'有想停下的迹象。绝美的脸孔下。隐藏着一触即发的杀意。
可她对司卿然的话却充耳不闻。轻盈的身体逐渐离开了脚下的浮云。金色羽翼缓缓煽动着。火雨已成倾盆之势漫天而下。
祥云围绕。仙气氤氲的承天门外转瞬竟成火狱。成百上千的金甲军阵脚大乱。纷纷凝气自保。无暇他顾。
司卿然这才意识到已然闯下大祸。飞身想要靠近她。却发现总在最后即将靠近时。被她再次刻意保持着距离。而火雨之势愈甚。
正当司卿然蹙眉心急之时。离凤梧却露出一副冷傲无情的倾国之容。任由那些人被她所施的地狱圣火吞噬。就连眼睫都不曾眨一下。
“卿然。他们这样冤枉你。轻视你。根本洠О涯愕弊髭ぞD阄位挂辉偈窒铝羟椤!
司卿然察觉到她眸色之中的异样。猜测她或许毒发。心性不受控制才会如此。于是低喝了一声。想要制止唤起她的理智。“凤儿。快住手。”
只是。事情早已向着他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住手。我为什么要住手。他们要杀你。你为何还要为他们求情。今日便让他们都葬身于此。让他们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离凤梧的绿眸中溢满怒火。眉心中的凤羽花印记愈发鲜红。仿若随时都要滴下血來一般。令人不堪久视。
司卿然见她这番情状。更加笃定了她花毒发作。才会失去理智。犯下大错。观瞧她眉眼之间一派冷冽之色。再无一丝往日里俏皮可爱的模样。若在此再耽搁些时候。她体内之毒莫说药仙。便是天君只怕都无力回天。
司卿然心急如焚。几番趁她不备想要靠近她。却都徒劳。
虽知她此番之过。定要惹來众仙指责。天君震怒。可他心疼她的身体。即便到了这般时刻依旧舍不得对她动手。强令她住手。只得站在一旁。暗地施术想要将火势减弱亦或熄灭。
少顷。火势未有丝毫减弱。反倒借着风势越燃越旺。眼看就要蔓延入承天门内。冥君的心亦开始动摇。紧握成拳的手迟疑着该不该挥向那抹素白的身影。
就在此时。承天门从内而开。一个身形高大的锦衣男子高举着一柄玉骨羽扇飞身而出。他手中羽扇一挥。火雨转瞬熄灭。莫长青扔下长枪。顾不得身后伤兵成片。屈膝跪下。
“莫长青替五千金甲军叩谢君上。”
随着莫长青的一声高呼。受伤的金甲军都纷纷俯身跪下。就连司卿然也突然矮下身去。跪在一侧。与他们一同高呼:“臣等拜见君上。”
偌大的承天门前。便只有离凤梧一人愣在原地。眼神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肩后双翼倏然而隐。
适才她见司卿然与莫长青缠斗半晌。只觉得莫长青步步相逼。可司卿然却始终留手。她正心里着急着如何助他速战速决呢。却是一愣神的功夫。眼前众人竟都跪倒一片了。
而那承天门下。高大的锦衣冷面男又是什么人。众人都这样拜他。莫非他就是天君步风傲吗。她心里暗惊。总听司卿然说“天君他老人家”。她自以为天君是个白发白须的老者呢。可眼前这人看起來最多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而且全然洠в幸欢〉愦缺7炊苌矶加幸还勺恿钊瞬桓铱拷睦滟啤
待她眼角余光撇见跪在一旁的司卿然。正欲与他问个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时。耳际却传來司卿然的低声提醒。“凤儿。快跪下行礼。孟洛神君手中所持乃是天君的无极扇。六界素來有见无极扇如天君亲临之礼。你是神凤族的公主。还不跪下参拜。”
离凤梧听罢。抬眸正好迎上孟洛的眼神。心头蓦然一凉。这人的脸竟似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尤其是那双眼睛。无一丝涟漪。瞧不出一丝情绪。可说出來的话却是冷若冰霜。
“不必了。來人。将这心思歹毒的小神凤关入天牢候审。”孟洛高举着无极扇的手始终不曾放低。踱步走到近前。一声冷喝之后。已有四名同样身着锦衣的男子飞速上前。将茫然不知所措的离凤梧围在中央。
司卿然知晓孟洛不过奉命行事。即便相求也未必有用。可还是不忍让离凤梧尚未从丧父的悲痛中晃过神來。便要承受牢狱之灾。于是急忙起身上前拱手。“神君且慢。公主她身中剧毒。适才所为全然不是出于本意。还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