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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凤梧僵在原地时,墙内再次响起楚颜的怒吼声。
“七夜,传令四城守将,严令盘查出城者。若她离开了轩碧城,就要他们统统提头来见!”
“七夜领命!”
☆、第七十三回 恕不奉陪(上)
麒麟府西翼,一条幽静的街巷中。
离凤梧被司卿然长袖捂得严实,脸色涨得通红,却也不敢吱声,她好不容易逃出麒麟府,自然不愿轻易再被楚颜所擒。
想着适才四喜那一声惨叫,她的心便微微的颤抖,只是即便这些时日四喜对她照顾有加,却始终都是楚颜别有用心放在她身边的人。
遑论四喜是否受她连累,只是眼前冥君在侧,她心里渴望的自由终究都要沦为泡影,只此一桩,她便再无心思去理会其他,一心只想着越快离开越好。
须臾,听得院墙内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约莫那些因她离开而聚集在雪园的人,都已随着楚颜那一声怒吼各自散去了。
离凤梧只觉得眼前蓦地一亮,司卿然挡在她面前的宽袖终于垂下,她趁机一个转身,靠墙而立,左右张望了一番,目极之处除却几个水果商贩外,并无可疑之人,这才稍稍放心。
“看来这人间,也并没凤儿你说的那般美好吧?”司卿然负手笑望着她,那夜余音阁中她执意不肯随他离去的情景犹在眼前,如今这番神态却是判若两人。
清晨的阳光悠悠洒落院墙,带着春日里特有的暖意,习习微风中夹杂着淡淡梨花甜香,这般美好的日子,离凤梧的心情却因冥君一语再次跌进谷底。
只是这一回她却并未似以往那般,与司卿然辩白。
诚然,如他所言,自从来到碧水半年有余,几番历险,虽都化险为夷,可着实与她原本设想与向往的美好生活,尚有一段颇远的距离。
司卿然见她眉目低垂,情绪不佳,唇角笑意渐渐隐去,抬袖伸手轻抚着她的手臂,道:“别怕,有我在,再不会让旁人欺负你!”
“别废话了!先离开这里再说,若被他发现可就糟了!”离凤梧一把将他的手拂开了去,没好气地冲他嘟喃了一句。
闻言,司卿然却是双手环于胸前,甚是不屑瞥了她一眼,道:“不过是个凡人罢了,至于吓成这样吗?你堂堂神凤族的公主,居然这么胆小怕事,真是丢你……”
他说到这里却忽地想起赤炎之事,随即神色一暗,没再继续说下去,甚至看她的眸光中都不自觉带了几分愧疚。
“司卿然!你明知我是谁,何苦说这些话来挖苦我?你若不是来帮忙的,就请赶紧让开,姑娘我可不奉陪了!”离凤梧只觉得危险似乎正在慢慢靠近,着实没心情与冥君拌嘴,说话间已转身往前走去。
恰在这时,眼角余光撇见前方转角处有一队侍卫装扮的人,正在不停地盘查过路的女子,心下一惊,连忙低首转身,靠在司卿然身旁,想要借着他高大的身影挡一挡她。
“司卿然,算我求你了!快带我离开这里,若再耽误一会,真被楚颜抓到可就惨……”离凤梧躲在冥君身侧,抬起宽袖遮住了半张脸,皱眉求他时,却突然听被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不知被我抓到会如何惨呢?夫人?”
☆、第七十四回 恕不奉陪(下)
闻言,离凤梧心下一颤,索性将正整张脸都埋在了冥君的臂弯中,不敢回身去看。
丈余外的垂柳树下,站着两队锦衣侍卫,为首之人一袭藏蓝色长袍,乌发高高束于顶冠内,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硬朗俊俏的脸,浑身散发出的霸气便是冥君见了也是微微一怔。
司卿然这才明白,身旁的离凤梧为何这般焦急想要逃离,他不过这一眼,便觉察出眼前的蓝袍男子不是一般的凡人可比,只怕日后是要临登人界至尊之位者。
楚颜神色一如往日,冷漠非常,剑眉蓝眸之中,却是一览无遗的怒意,他自问这些时日待她不薄。
昨夜君父病重,他守在宫中彻夜未归,今晨卯时许,闻太医言君父病情暂无大碍,他才放心回府。
依照往日惯例,他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前去探她,可适才路经雪园时,却见四喜拿着琴匆忙而行,身旁却没有她的影子。
他当时并未多想,只以为是她在殿中闷了许多时日,知晓雪园梨花盛放,便生了抚琴雅兴,四喜才会如此匆忙。
于是,并没知会四喜,只是悄悄跟着四喜身后入了园子,却不想园中不过梨花如雨飘零,哪里又有她的身影呢?
一怒之下,他险些一剑要了四喜的命。
不想,他忧心似焚,领着府中侍卫似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寻找她时,她却在这里与一个陌生男子私会。
此刻,楚颜蓝眸之中怒火灼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她的身形,即便是背影,他也了若指掌,绝不可能认错。他原以为若论心思城府,她无论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却未想,眼前她就这么背对着他,紧靠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身侧。
而那男子黑袍银发,俊美出奇,眉眼之中虽是带着笑,却有莫名的寒意透出,即便是他,也在心底犹豫过后方才敢有所行动。
楚颜大步往前,拂袖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卫队留守原地,他却是孤身一个朝离凤梧走来。
“凤梧!过来!”
闻言,离凤梧身子微微一僵,低垂的头犹豫着要不要抬起时,冥君却忽地长臂一揽,索性将她整个揽在怀内,笑望着挡在路中间的楚颜。
“借过!”
极其简短的两个字,挂在唇角浅然无害的笑,让楚颜覆在剑鞘上的手猝然一抖,只听得“噌”的一声,寒光乍现时,长剑已出,横亘于前,彻底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离凤梧见状,终是抬首,凝眸看着楚颜,缓缓摇头,柳眉微蹙时,眸底却是带着几许祈求的意味。
司卿然却仍旧一脸淡然,仿佛眼前的人与剑都是空气一般,只揽着离凤梧往前又走了一步。
可楚颜手中长剑却仍旧直直指着他们,蓝眸之中怒意浓浓,厉声喝道:“来人!护送夫人回府!”
他语声一落,身后齐列两排的侍卫早已应声而上,却尚未靠近离凤梧身侧,已被一股冷冽的寒气震得弹出丈余。
☆、第七十五回 恩怨扯平(上)
顾不得去管楚颜眼中的惊诧,离凤梧宽袖中的手悄然摁住了冥君的手背,以极低的声音道:“不要伤害他们!”
司卿然眼中笑意盈盈,手中凝结的寒气却渐渐散去,牵过离凤梧的手,定定地看着面色冰冷的楚颜,道:“这位公子,你可瞧仔细了,这位姑娘当真是你要寻的人吗?”
司卿然说话间,忽地抬手故作亲昵地抚上了离凤梧的下颌,轻轻一挑,她那张绝美动人的脸孔便不得不转了过来,长睫忽闪时,眸底却是绿光一闪,待她迎上楚颜惊怔不已的目光时,眸色已然恢复了原本的色泽。
她出身神族,族内血统纯正的神凤,皆是生来绿眸。当初离映天为了她在人间的安全着想,才会刻意改变了她的眸色,可如今冥君不过稍稍动了手脚,她便显露了真实面貌。
楚颜执剑的手微微一颤,却依旧站在原地,并无让步的意思,身后的侍卫也都纷纷站起身来,疾步靠近。
“离凤梧!我不管你都瞒了我什么,只要你肯乖乖随我回府,我自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五日后婚礼照常举行!”楚颜执剑的手猛然一挥,整齐列于他身后的侍卫已悄然退后了两步,不敢轻举妄动。
离凤梧并不知道自己早已显露真貌,只从楚颜冷冽的注视中,已觉得后脊梁都有森森凉意袭过。
她原是想要悄悄地离开,可事到如今,想要置身事外,显然是不现实的,想着便抬袖拂开了司卿然挡在身前的手,眼前这个曾经几番救过她的蓝袍公子,一如当日初见那般冷峻,只是那双直勾勾盯着她的蓝眸中,却满是压抑的怒火。
与此同时,见她迈步走向楚颜,司卿然虽未出手相阻,却是暗地传音入她耳内,“若嫌他纠缠,我即刻替你了解了他便是。”
离凤梧立时心头一颤,撇头给了司卿然狠狠一记白眼,张嘴无声笔画出一句,“成熟点,好吗?”
司卿然随即摆出一副“你自便!”的神情,双手一扬,任由她去。
离凤梧在距离楚颜三尺不到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清绝的脸孔,陌生的绿眸直直望进了楚颜的心底。
原来她竟这样美,出尘脱俗仿若九天仙子下凡尘,楚颜的蓝眸中是藏不住的惊异,因她当日女扮男装之事,他心底始终有所怀疑,不想今日她显出真容时,他依旧忍不住为她的美貌惊叹。
这一刻,楚颜的目光仿佛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地瞧着她,听着她不带一丝情感地,说出令他心酸不已的话语。
“楚颜,你我之间,早就恩怨扯平。如今我要离开,你又何苦要这样为难于我!”
☆、第七十六回 恩怨扯平(中)
“恩怨扯平?什么叫做恩怨扯平?你我之间,何来恩怨?从你在府前苦求于我,想要入府应差那一日起,你便有意欺瞒。我念你与浮生斗琴有功,不曾追究你的过往。此后之事,不过是一桩交易,我虽有错,却以竭尽全力弥补,可你呢?事到如今,你依旧没有和我说实话!你究竟是谁?又来自何方?他又是谁?你是我楚颜即将过门的妻子,预备在大婚前夕与一个陌生男子去往何处?离凤梧!你以为我麒麟府是酒楼客栈吗?想进就进?想走就走?在你心里,究竟又将我置于何地?”楚颜面色一白,声声质问,语调冰凉,握剑的手微微一偏,距离离凤梧不过存余。
“我……”离凤梧面色苍白,樱唇微微颤抖着,被他一问,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凝眸呆呆的看着他,思绪纷乱如雨。
他说的没错,当日确实是她死皮赖脸非要求着他入府应差,此后入宫当差之事她亦甚觉欢喜,一切的改变皆是由初雪那一夜的行刺事件引起。她女儿身暴露,与楚颜并无干系,此后他的手段虽然不甚光明,却也是她首肯的,确如他所言,从头到尾只是一桩交易。
而这交易的最后她除却那夜的惊吓外,并没受到什么实际的损失,甚至莫名其妙的得了一个世上女子皆钦羡不已的婚事。
可偏偏就是这一桩不由她做主的婚事,彻底将她那颗渴望自由的心唤醒,让她一刻也不能再忍,只想着要逃离他,逃离他为她铸造的金丝牢笼。
春日里阳光折射在他的剑刃上,一抹耀眼的银光入眼时,她的神思有些恍惚,身形摇晃时,鼻间乍然嗅得一抹冷香,柳眉微皱时,眼角余光撇见一抹银白的发丝,随风轻抚过她的面颊,让她顿然清醒许多。
司卿然一袭黑袍银发站在她的身旁,指尖轻轻一弹,楚颜的指着她的剑已然“叮当”落地。
“这位公子,多说无益。凤儿她原本就不属于这里,以你之力是留不住她的!”
司卿然一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听在楚颜耳中却尤为刺耳,心下不由暗惊,此人好深的内力。放眼整个轩碧城,哪里有人能这般轻易就将他手中长剑击落,手腕处的刺痛让他险些痛呼出声,强提了一口真气方才勉强将站稳了身子。
他手中长剑落地之时,守在身后的侍卫早已冲上前来,纷纷拔刀指向司卿然与离凤梧。
“放肆!不得对夫人无礼!”楚颜虽然心中恼怒,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惯有的骄傲,拂袖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