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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交情不深,那也毕竟是有交情,况且她兄长好歹也是五品官员,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的,可现在,夏芷娟却是把她得罪惨了。
夏芷娟累了一天哪还听她唠叨?借口也不找起身就回了知春园,见着白瑞宁便又将这话重复了一遍,而后说道:“李大人还告诉我一个方法我没和老太太说,想知道你爸有没有事,便在刑部外等着,如果十日内刑部将你爸移交到大理寺去,那八成是没事的,重获自由只是早晚的事,如若不然,莫如意便会亲自料理案犯,那就谁也没有办法了。”
白瑞宁喜道:“那我们去刑部外等着就行了?”
“总是多了一条途径吧。”夏芷娟道:“我今天看好了地方,从刑部到大理寺,必然会经过怀德大街,那里有几家茶室,从明天开始我便去那茶室盯梢。”
“你去?”白瑞宁一皱眉,牵得额上的伤口生疼,咝咝呼呼了半天,“不行,要是那个李大人中途送了什么消息来,你不在家不是耽误事么?再说瑞家也要你照顾啊。”
夏芷娟微一挑眉,白瑞宁已拍拍胸口,“我去!”
这件事,说重要又没那么重要,毕竟这个说法只是推断,而且白松石到底移不移交大理寺也是个未知之数;可说不重要,又十分重要,刑部大牢防守重重,很难再次进入,消息也根本不外传,想要知道白松石的情况,这便成了最简便快捷的方法,幸运的话还能与白松石会上一面,所以夏芷娟与白瑞宁均不想假手于外人。
夏芷娟想了想,“也好吧,我让陈妈妈跟你一起去,春雨也带着,时刻别离你左右。”
白瑞宁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去盯梢,绝不惹事。”
夏芷娟哧笑一声,就如往常她笑话白瑞宁那样,可今天只是笑了一声,并没有继续挖苦嘲弄。她微垂着头,飞快地眨眨眼,站起身道:“你现在不用装瞎了,就回自己院子睡去吧,我去瞧瞧瑞家。”
白瑞宁心里感叹,老妈对老爸还是心疼的,这倒是个好消息。
第二天一早,白瑞宁便带着陈妈妈和春雨从白府后门悄悄走了。她现在以养伤的名义闭门谢客,而老太太现在心乱得很,根本没空理她。
白瑞宁几个套了辆骡车,赶车的是春雨的舅舅,早上把她们几个送到茶馆去,晚上再把她们接回来,如此八天,并无人发现,可白瑞宁她们也没见着白松石。
到了第九天,白瑞宁一如往常地出门盯梢,还去那家名为“静室”的茶舍,在二楼临街处包了个雅间,一坐就是大半天。
“姑娘,今天可是第九天了,若再不来……”
听着春雨的话,白瑞宁叹了一声,依照李大人所说,要是十天人还不出来,那肯定是有事了。
陈妈妈在旁道:“姑娘不用担心,不还有两天呢么?老爷吉人天象,必不会有事的。夫人不也说么,要是有证据对老爷不利,那恐怕早传出什么风声了,现在却是根本打探不着,想来是不那么严重的。”
陈妈妈是白夏氏身边的老人了,依着白瑞宁继承下来的记忆,应该是从她出生起就跟在白夏氏身边的,可却又不是白夏氏的陪嫁,来历比较模糊,但十几年来待白夏氏忠心耿耿,明里不出头,暗里却多有维护,否则以白夏氏原来那懦弱的脾性,早被老太太欺负得连渣都不剩了。
白瑞宁突然想到,陈妈妈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她会不会早就发现“白夏氏”的不对了呢?毕竟夏芷娟太有个性,陈妈妈又是每天都跟在她身边的,发现货不对版才是应该的。可是陈妈妈从来没表现出半点异样,白夏氏懦弱的时候,她暗中护着,现在夏芷娟犀利噎人,她就悄无声息地退居二线。
春雨知道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这会连忙分散白瑞宁的注意,“听缘儿说,这两天四姑娘身边的绿竹常在咱们院子外探头探脑的,怕不是四姑娘起了疑心?”
白瑞宁摆摆手道:“起疑就起疑吧,就算瑞静发现她也不会说出去的,再说现在府里上下人心惶惶,也不会有人在意。”
陈妈妈道:“姑娘说的是,我还听说二夫人最近也常常出门,怕不是也在为了老爷的事情奔波。”
陈妈妈这话说得隐讳,却连白瑞宁都听得出来,白徐氏哪是为了白松石奔波?她是怕二房受长房连累,所以才奔波的吧?
几人正说着话,眼尖的春雨突地一指窗外,极喜叫道:“姑娘快看,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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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莫如意
白瑞宁也见到自街角处转过一队人来,约么二十多人,前头是全副武装的差役,后头又跟着十几个身穿黑色甲胄的禁军,队伍中间押着四人,俱是白色囚衣,穿枷带锁脚系镣扣,虽然他们个个蓬头垢面,但白瑞宁还是一眼便看出第二个就是白松石!
数日未见,白松石挺拔的身形被枷锁压得微弯,脚镣拖在地上,拖得他步履很慢,除此之外,看不出他受了什么伤,精神也只是略见萎靡。
白瑞宁当即奔下楼去,陈妈妈连忙拿了帏帽追下去,赶在白瑞宁街头狂奔前替她戴好。
她们这一出来,才发现原来在这里蹲点盯梢的不止是她们,另外有人从其他的茶室中相继而出,都是奔着那行人去的。
那十几个禁军当即将佩刀横在胸前,厉喝道:“不得近前!”虽是如此,却神色从容步伐平缓没有半点紧张之意,看样子,竟是已经习惯这样的阵仗了。
“想来现在刑部难以传出消息,所以这些人的家眷只有等在这里碰运气。”
白瑞宁赞同陈妈妈的话,滚在嫌疑犯家眷中跟着队伍一溜小跑,边跑边喊,“爸!爸!”
白松石听到叫声连忙四处寻望,可放眼望去好多都是戴帏帽的,根本分不出哪个是白瑞宁。
白瑞宁急得将帏帽一掀,“爸,你怎么样!”
万帽丛中一张脸,白松石马上对上她的眼睛,又错愕一下,急叫道:“头怎么了?”
白瑞宁额上的伤还没好,不能见风,所以一直扎着绷带。听白松石现在还有心情问她的伤,白瑞宁大喊:“别管我啦!你怎么样了,受伤了没?”
像他们这样隔空对话的还有很多,禁军们只是挡着不让他们靠近,却并不阻拦他们说话,白松石大声道:“没事,我出来就不会有事了,让你妈别担心!”
白瑞宁自然也知道这个流程,要是真有事,刑部就不会将人移交大理寺终审了,又见白松石精神尚可,也不像有遭受严刑拷打的样子,当下心也放了大半。
怀德大街并不长,队伍走到一半,前头的那些差役便回头将这些家眷们拦下禁止他们继续随行。
白瑞宁直到那押解队伍走了没了影才提裙疾行,边走边道:“咱们快回去给娘报信吧。”
陈妈妈又急忙给她带好帏帽,白瑞宁一边系着帏帽绑带一边急急前行,冷不防眼前一花,险些撞上一个刚由一家茶室出来的人。白瑞宁后退了半步,看也不看那人忙着说了句“对不起”,绕开便要继续前进。
刚走出去两步,忽听身后一道矜持冷漠的声音,“押白松石回刑部,严加审讯,这次再审不出来,小心你们的狗命!”
白瑞宁身子顿时一滞,又听身后有人应声,“是,大人!”
大人?白瑞宁猛然转身,隔着帏纱,便见一个身形颀长的白衣背影悠然远去,身后跟着四五个侍卫,装扮配备俱与刚刚见过的禁军一般无二!
眼见有两个禁军应声后快步朝押解队伍而去,想着这人刚刚的吩咐,白瑞宁脑中一热,拔步便追了上去。
“莫如意!为什么要再审我爹!”她几乎没有怀疑,认定这人就是传说中的莫如意!
不远处的白色身影微微顿了一下,继而转身,“啪”地一声拢起手中折扇。
“因为他涉嫌谋反!”
白袍轻旋,衣摆翩翩,干净得让人心暖的颜色,吐出的却是异常冷漠之语。他样貌俊朗,修眉隽眼,一身自信气度,不阴柔也不娘气,可偏偏从眉目之间见不到一点中正之色,反倒凝聚了几丝戾气,显得他有些阴狠。
“如何?”莫如意缓步走回白瑞宁身前,“这个理由,充分吗?”
他一回来,白瑞宁才惊觉他竟然这么高,自己的头顶刚勉强够得到他的嘴唇,他走得越近,她的头就仰得越高,最后不得不用手扶住快要脱头而去的帏帽。
“我爹他不会谋反的!”白瑞宁仰着脖子即时反驳,“你不也是因为没找到什么证据才送他去大理寺么?怎么又要重审?他真是冤枉的!而且他很怕死,要是他受不了你的酷刑屈打成招……”
“大胆!”莫如意身后的禁军之一横跨出列,手上紧按着腰间的佩刀。
莫如意翘了翘唇角,“屈打成招也是招。”
白瑞宁当时便急了,“你还真打算屈打成招?我……我……”没料到竟然会有人承认这件事,白瑞宁有限的脑细胞顿时空白一片想不出任何驳斥的话,只能再三强调白松石的冤枉,“他真是冤枉的……”
莫如意有些不耐烦,再不听白瑞宁说话,转身就要离去。
白瑞宁心里着急,伸手就去扯他雪白的外袍衣袖,。
莫如意没料到她会动手,面色猛然一寒,用力拽回衣袖喝了声,“滚开!”
白瑞宁吓了一跳。
刚刚几句话,莫如意虽然句句都不中听,但总算有丁点耐心,人也只是略显阴森,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可怕,可现在,仍是那样的眉目,眼中却多了十分的暴躁与狠戾。
他甩开她,头也不回地与身侧禁军冷声道:“依大雍律,拦路诉冤者不问情由先责十杖!还不动手!”说话间他将身上外袍一把扯落,像丢掉一块腐物般,将那暗绣云纹质料精美的衣裳嫌恶地丢弃在地。
白瑞宁有点吓着了,还没理清思绪人已被两个禁军按在地上,混乱中头上的帏帽早不知飞到哪去,陈妈妈与春雨的哭喊声就在耳边,却被禁军拦住不得上前。白瑞宁挣扎着想起来,又被禁军按下去,吃了一嘴的土,刚觉得后颈被掐得生疼,后腰处猛地巨痛。
白瑞宁听到了“啪”的一声,她也不知道是痛来得快点,还是“啪”来得快点,她没种地惨叫出声,除了吃掉更多的土没得到任何收获。陈妈妈和春雨的哭声更大了,她也看到周围停下的脚越来越多,她这时才记起应该捂脸的,省得又要丢脸了。
白瑞宁好不容易空出手来捂了脸,才发现自己哭得厉害,就挨了那么一下,眼泪就像黄河决堤似地冲了满脸,脸上又因眼泪沾满了尘土,像和稀泥一样。
于是她又把手放下了,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才感觉到后腰处又挨了一下,随着又一声“啪”传来,白瑞宁想忍也忍不住,再惨叫一声,又想,难道禁军随身都带着板子吗?刚才也没见啊?
陈妈妈已冲到莫如意面前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姑娘年纪小不知轻重冲撞了大人,望大人大量饶恕姑娘!”
莫如意看着惨叫不已的白瑞宁极轻地掀了下唇角,微风将他束发飘带轻轻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