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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见了,不觉眯了眸,抚须颔首:“这位公子便是三子……金玦淼吧?”
金玦淼不慌不忙的拿帕子拭了手,一抖花青色银鼠皮出锋的素锦袍,风度翩翩的行了礼:“正是草民。”
皇上点头,目露赞赏:“听说如今的金玉满堂主要是交由你打理,年纪轻轻,有才有为啊!”
“陛下过奖。在下不过是在家父的训导之下,略尽绵力,而一个铺子乃至一个家族之所以能够兴旺,能够绵延,需要的是众志成城,同舟共济,岂是草民一人之力可为之?”
“好,说得好!”皇上提高了音量,声如洪钟。
转头睇向金成举:“有子如此,金家若想不兴旺,难!”
“陛下谬赞,三子精于世故,老于商事,一向能说善道,陛下可不要被他哄骗了去。”
“哈哈,你说他哄骗朕,朕倒看是你在哄骗朕。怎么,怕朕瞧着你的儿子好然后夺了去?”
“不敢,不敢……”
金成举连称不敢,面色恭谨,心里却很轻松……陛下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难于接近嘛。
那边厢,金玦淼已经就皇上赏赐的翠盖鱼翅谢了恩,方方坐下,秦道韫便夹了片云腿放到他的碗中。
他抬了眸,冲妻子微微一笑。
此中魅惑,难于言表。
启帝见了,又是一阵大笑:“夫妻和睦,方是兴家之道。”
一句话,惹得一向孤冷的秦道韫都红了脸。
金玦淼却淡定自若,亲为妻子舀了羹汤。
启帝又瞧了会夫妻恩爱,方转了头,睇向金成举的下首:“这位是……”
金玦焱陡然站起,敛衽为礼:“草民,金玦焱。”
启帝眯了眸,让人看不清眼底神色,只能看到他在微微点头:“金玦焱,金家嫡子。嗯,不错,不错……”
也不知有什么不错。
卢氏已经对皇上给予大房跟三房的称赞与赏赐心生不忿了,暗想若是二房在,看皇上要怎么说,而若二房在,自己的儿子或许就不那么“显眼”了。
于是一个劲的拿胳膊肘暗杵金成举,示意他为儿子说上两句。
阮玉看金成举那样子似乎也想表扬下儿子,可是要他从哪说起?夸他脾气坏?花钱多?是事不管?油瓶子倒了也不扶?
不过若说胡打乱凿,游手好闲,那倒是首屈一指。
如今要是“变废为宝”的为儿子来一番说辞,倒真犯了欺君之罪了。
场面一下子静下来。
皇上只是看,只是捋须,不说话,想必在也艰难寻找金家嫡子的闪光点。
金成举脑门子上沁出了一层汗,一会抬眼看看皇上,一会瞄瞄儿子,唇角紧绷,脸色死灰。
此时时刻,有谁会知道他心中所顾虑的远不止阮玉或者在场的其他人所担心的那么多?
金玦焱就在那站着,既不开口,也不抬头,好像就等着皇上发掘他的长处。
此等僵持,令阮玉都有些不自在了。
她不觉抬了头,却只看到金玦焱的下颌。
方正,刚劲,犹如刀削。
有这样一个下颌的人,应该是意志坚定,勇往直前,誓要有一番作为的人物吧,可是为什么……
“金玦焱,‘京城四美’……”
皇上拈着须,叹出这么一句,顿令众人一惊又一松。
的确,身为“京城四美”也是一处长项,而且这种长项自出生便已注定,是许多人修炼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的,这就是那百分之一的“灵感”。
卢氏便露出欣欣然来,与有荣焉的瞧了瞧儿子。
这么帅的儿子,可是出自她的肚子。
阮玉低了头,努力忍笑。
金玦焱似是知她心中所想,撇了眸,威胁的瞪她一眼。
皇上则大笑起来:“京城四美,朕如今得见其三……朕的三子致远,御史大夫尹旭的三子尹金,再有一个,便是你。”
摇头,叹:“致远的样貌其实不如你二人,不过因了是朕的儿子,才把他勉强算了进去。至于另一个……”
眯眸,做思考状。
金家众人已是脸色难看,皇上却好似不觉,反而恍然大悟:“是季桐。有名的琴师!对了,小……阮玉,朕记得季桐是你的西席,教了你两年,听说你的琴艺在他的调|教之下已是天下无双。不过朕对弹琴不感兴趣,朕想的是,这四美,你嫁了一个,瞧过一个,亦不过是两个,比朕还少了一人呢,哈哈……”
启帝的笑可谓声振寰宇,就连盘在红漆柱子上的金龙都仿佛被震得鳞片簌簌,长须颤抖。
旁边的人也跟着笑。
金家人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谁不知道阮玉跟那季桐早有私情,大婚当日还曾私奔,此番提起,无非是将金家的伤口撕开血淋淋的给众人看,也不知皇上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偏偏在此刻提起,还笑得这么开心。
金玦焱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态,然而动作已然僵硬。
卢氏脸上臊得慌,忍不住转了头,怒瞪阮玉一眼。
阮玉皱了眉,思及此前种种,不觉怀疑启帝用意,便抬了眸,向前望去。
恰见启帝笑得开心,亦睇向她,那目光……
阮玉心神一震,似有什么就要跃然而出,却见一片宝蓝于面前一闪……
金玦焱上前一步,恰恰挡住启帝的视线,身子微躬,语气却不见丝毫谄媚:“皇上过誉。在下无德无能,只生了一副好皮囊,亦得赐于父母,无甚夸奖。而且皮囊虽好,终有老去一日,不若陛下江山一统,千秋万代!”
这话往好听了说,是赞美启帝文治武功,然而若往坏了说,岂非影射启帝谋朝篡位?
一时之间,满殿为之一静。
阮玉不禁望向自己面前的背影……
他离自己很近,以至于这个背影显得特别的挺拔高俊,配上宝蓝的颜色,仿若巍巍青山,不可动摇。
很多时候,她都要被他的“好皮囊”打动了,因为虽是人不可貌相,但又无法不貌相,大约在很多人的潜意识里,样貌好的人,都是容易有一番作为的,否则聘任单位为什么也要考量应聘者的外貌?而许多人下大力花大钱整容,难道单单是为了好看,难道不是为了谋求更好的发展?
所以,她有时也会想金玦焱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通过她对他不甚多的了解,她觉得他并不像别人口中传言的那般不堪,他有着这个时空的男子的共性……浮华,虚荣,但也有着他的骄傲,他的坚守,只是她不明白,他明明有个聪明的头脑,却为何不肯帮家里做事?正如现在,明明知道伴君如伴虎,这一刻的欢愉,下一瞬便可能会是风雨,大家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他却为什么要说这些引人遐思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神啊,赐给我收藏吧~~~~~~~~~~~~~~~~~~~~~~
改多处,加分隔符一
☆、103贵人有请
金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要起身请罪了。
启帝却突然大笑:“老金……”
金成举没有想到自己竟得了这样一个亲热的称呼,一时不知是祸是福,胡子都跟着抖动了。
卢氏压根瘫软在位子上,想站也站不起来了。
“朕发现你这三个儿子个个出色,各有千秋,但不知二子……金玦森,是吧,又是怎样的人物。待有机会,朕定要见上一见。”
“犬子不才,令陛下见笑了。”金成举暗自抹了把汗,庆幸此劫大约就这么过去了。
卢氏则翻了翻白眼,若说金玦森不才,倒当真是实话了。
也难为她,这么紧张的时刻竟然还有闲心想这些没用的。
于是气氛又欢悦起来。
金玦焱这桌也得了赏赐,却是比金玦鑫跟金玦淼还要郑重,至少表现在体积上。
笼驴。
在铁笼中早早备下一只盛满五味汁的铜盆,将驴用草木灰水清洗干净肠胃后放入,再于笼中生起炭火,让驴绕着火盆走,渴极便饮五味汁,一直到被生生烤死,烤熟为止。
阮玉听宦官绘声绘色的讲述完毕,便对那只庞然大物再也不感兴趣。
她不是素食主义者,只是人们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或者是举足轻重的地位,想出各种残忍方式对待动物……
然话说回来,无论是哪种手段,结果与平时的吃鱼食肉又有什么不同?可她心里就是不痛快。
金玦焱则仿佛对这新鲜玩意格外满意,不仅大口朵颐,还徒手扯了块驴肉丢到她碗里。
启帝便感叹:“金家的小儿女,个顶个的恩爱非常啊。”
皇后似是身有不适,起身告退。
皇上也未挽留,于是一行宫人随着皇后退下,殿中又空出一片。
觥筹交错,宾主尽欢,阮玉却已生厌,不停的觑着珊瑚长窗,打量天色。
“注意点你身边的宫人,小心有东西溅到衣服上。”
正在神游,忽听耳边传来一句叮咛。
转了眸,金玦焱仍在投入的吃喝,方才的话语仿佛幻觉。
又有宫人接近。
不过这回不是打两侧,而是从对面。
金玦焱依旧在埋头苦吃,直到那个宫女开腔,他的动作一顿,而后自然而然的扯掉了一块驴肉。
“贵妃娘娘对金四奶奶一见如故,想着与金四奶奶多聊两句,于是特遣奴婢请金四奶奶于幼月宫一聚。”见阮玉面露疑色,垂眸补充道:“皇上已经允了……”
阮玉不由自主就要往御座上看。
皇上允了她不意外,因为谁都看得出,荣贵妃正当宠,否则当初也不能提出“让本宫瞧瞧”那么有失身份的话将众人陷于尴尬,而皇上也果然纵容了她的无理。
只是“一见如故”……
她看不出来。
如果“一见如故”就是给人个下马威或者难堪,她宁可不要。
只不过这边的动静已经被殿中人知晓,她正待拒绝,姜氏便突然插了嘴:“弟妹,既是荣贵妃对你青眼有加,你便过去赔个礼,讨贵人个欢心。”
赔礼?
她做错了什么?
不过眼见得姜氏面露恳求之意……
这又是什么意思?
卢氏也道:“咱们这次进献的金饰,荣贵妃赞不绝口。你陪她好好聊聊,若是再做了笔大生意,我给你做主,分你……三成银子!”
阮玉皱了眉,难道大家都看不出荣贵妃此举有所异常?
环视四周,但见秦道韫在看她,眼底隐有担忧,不觉疑虑更甚。
姜氏拿胳膊肘捣了金玦鑫一下,金玦鑫忙抬了头,憨憨的笑着:“弟妹,这是好事,大哥还不曾得贵人召见……”
殿中开始有人笑了。
的确,他一个大男人,要什么“贵人召见”?
姜氏恨铁不成钢的拧了他一把。
不知是不是秦道韫也使了什么动作,金玦淼缓缓抬了头,睇向她,目光复杂又歉意,却是开起了玩笑:“弟妹放心,三哥不会偷吃你的笼驴的。”
一句话,将大家逗得更是开心,然而秦道韫的脸色却慢慢冷下去。
阮玉回了眸,正对上金成举的目光。
金成举动了动唇:“嗯,速去速回……”
这么说,她是非去不可了?
她还犯了拗脾气了!
而皇上的声音又飘了下来:“金四奶奶是不打算给朕的爱妃这个面子喽?”
你爱妃的面子好大,大得抵得上金家上下几十口的性命了!
阮玉皱了眉,却不得不应了。手撑着桌子,就要起身,可是中途又坐了回去,低头一看:“你压到我的裙子了……”
金玦焱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