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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走,咱们出去喝酒去!”
“还喝什么酒?百顺,还不给你家爷弄碗醒酒汤去?”
“都给老子滚开,老子没醉!”金玦焱怒吼。
有人趁着众人拉扯凑到他耳边:“我说四爷,您还是‘醉’了吧,您也不看看坐在那的是谁,那可是……”
“我管她是谁?她就是天王老子,老子也不怕!”这句劝好像点燃了爆竹,倒把火勾大了:“不就是仗着个当丞相的爹吗?你们看看,这世上哪个女人像她这样为所欲为,勾三搭四,不知廉耻,也不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嫁进我们金家?我们金家就算倒八辈子霉,就算倾家荡产,也不要个二手贱货!”
“哎呦,四爷,小的求求您,您快别说了!”百顺眼泪汪汪的拉住他。
“是啊,大喜的日子……”
“我凭什么不说?什么‘大喜的日子’?什么‘喜’?谁的‘喜’?我呸!你们不就觉得她有权有势吗?好啊,谁看着好谁带走,反正老子不要!来来来,带走带走,老子另出五百金……送瘟神!”
“四爷,四爷,求求你,求求你……”
百顺一边苦求,一边求助的看着大家,好像能在他们脸上瞧出个主意似的。还好有人凑到他耳边说一句,他犹豫片刻,瞅瞅金玦焱,咬咬牙,跑出去。
就这会工夫,金玦焱已经闹开了,众人抱身子的抱身子,搂胳膊的搂胳膊,还是不能制住他,那腿踢得老高,靴子都飞一只了,还在叫嚷:“今天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们放开我,我要清理门户,我要让她滚出去!荡|妇!荡|妇——”
面前的人忽然动了,确切的讲是横在紫檀雕月洞门架子床上的一溜五彩攒金绕绒花球动了。
紧接着,人们就看到一只手拨开了拦挡在面前充作保护的丫头。
“姑娘……”春分几人白着脸,嘴唇跟着哆嗦。
的确,她们是要保护主子的,关键时刻,甚至需要舍弃性命,可是面对这个混不吝,面对那些污言秽语,她们发现自己努力了十几年所学会的本事使不出半分,一时之间,竟是恨不能撞死在那魔王身上。
阮玉却只是拨开她们。
于是众人看到一只纤细白嫩的手,顺带想象这只手握在掌心时的柔软舒适,以及那丝一般的触感带给人的无限旖旎。
然后他们看着这只手抬起,再抬起,纤纤指尖如蝴蝶的细足轻轻落在大红的盖头上,他们甚至看到上面珠玉的宝光折在细致的皮肤上,分外动人。
然而有一股杀气,于静寂中悄然袭来,混在引人遐思的柔美中,更添了一种致命的诱惑。
作者有话要说: 改标题,为了形势
重新分下段
☆、006大闹翻天②
不知是谁,喉结艰难的滑动了一下。
伴着这一声,众人只见这只手狠狠一抓,将盖头扯下,用力丢在地上。
即便镶珠缀玉,落在地上亦无甚声息,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令人分外憋闷。
阮玉这股闷气由指尖运行到手臂再至胸膛,几乎涨得不能再涨,终于爆出一声:“滚——”
这一声,珠圆玉润,字正腔圆,满屋的瓷器再次爆发了热烈的嗡鸣。
嗡鸣声中,除掉了一帘之隔,二人于九尺的距离里相望。
对面的人,一张脸刚劲酷烈,棱角分明,尤其是下颌,宛如雕塑大师穷尽一生创作出来的最杰出的作品。不过依他现在的状态,她觉得应该给他再加上两只犄角更为合适。
直鼻薄唇,剑眉星目,尤其是那双眉,如刀裁,似墨画,又浓又黑,又润又亮,仿佛出鞘宝剑,随着微微上挑的动作,好像就要飞射出来。
果然好“贱”!
哼!
对面的人,身形要较一般女子高挑,但体态纤细,从床边走到眼前,仅仅两步,便有风摆杨柳之姿。
小小的瓜子脸,异常白皙……估计是气的。柳叶弯眉,斜飞入鬓……不过目前是倒竖的。一双眼……该怎么形容呢?没有杏核眼圆,却是水汪汪的,是准备哭了吗?不似丹凤眼细长,却波光流转,是打算博得他的同情更或者要勾引他吗?挺翘的鼻,精致的唇……那唇角竟是翘着的。
这等情形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真够无耻!
呸!
平静仅是一瞬,遽变只争朝夕。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伴着金玦焱的哀嚎“我的汉玉璧盘”,立在床头梨花木几上的摆置已在地上碎成片片。
又是“呯”一声……
“我的龙泉窑凤凰耳瓶!”
壮烈牺牲。
“乓!”
“我的玉石葡萄盆景!”
粉身碎骨。
“帮!”
“噹!”
“咣!”
“稀里哗啦……叮叮……”
“我的青铜错银博山炉!”
“我的紫金阆云烛台!”
“我的象牙雕五百罗汉!”
“我的……”
“我的……”
金玦焱只觉眼角狂跳,心脏乱蹦,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跟他的心爱之物一同粉碎成灰。
烟尘中,一身大红嫁衣的女人似乎分|身无数,正挨个砸他耗费精力收集多年的宝贝,砸的那叫一个痛快惬意,酣畅淋漓。
“啊——”他忽然仰天怒吼:“悍妇,我和你拼了!”
众人急忙压制,他却兀自连踢带踹:“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跟她拼了!拼了——”
不能不说出气也是件力气活,阮玉已经累得气喘,忽然发现自己砸了半天,还得腾出一只手扶着沉重的凤冠,真是莫名其妙!
于是,她托住凤冠,高高举起,狠狠砸在满地的狼藉上。
珠玉顿时散了一地,人们不得不小心挪动脚步,生怕踩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重重滑倒,然而拥挤中,已经有人倒地了。
众人这般混乱,终令金玦焱得了机会,他挣脱束缚,直向阮玉冲来:“荡|妇,我跟你……”
阮玉见一头斗牛迎面而来,顿时花容失色,而她手边的能砸的都砸了,一时也没有武器,春分等人赶来救助,却不是被珠子滑倒,就是被人绊倒,惊叫成一团。
她的手四处摸索着,忽然碰到个凉哇哇的小玩意,急忙抓起,就手丢了出去。
直到东西飞出去时才看清那是一对拿红绳栓在一起的青玉合卺杯。
结果这么一来,就失了准头,眼瞅着往一边飞去了。
但是奇怪的事发生了,金玦焱本可以与袭击物擦边而过,却不知为何头一歪,于是一只酒盅恰好击中额心。
他如中弹般尖利的惨叫一声,往后一倒,“咣当”一下,便躺在地上。
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
阮玉盯着仰倒在地的金玦焱……衣袍散乱,发髻歪斜,双目紧闭,神色狰狞。再往下看,那只丢了靴子的腿还痉挛的抽动了两下。
她额心猛跳。
其实就在刚刚,在大家前呼后拥的簇拥着他进门时,她还在想,既然没有别的出路,就好好过日子吧,至少吃穿不愁……前世拼命工作为的什么?还不是衣食住行?如今一下子都解决了,还是升级版,她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唯一的缺憾就是多了个不务正业的主儿。
当然了,在这一世,在这样的时空,他就是她的衣食父母,她不指望能跟他比翼双飞,但井水不犯河水还是可以的吧?如果他非要……咳咳,在这样的时空,应该是可以娶好多小老婆吧,他爹不就有个“十二月”吗?所以她完全不会吃醋的。她要做的,是跟他好好谈谈。
嗯,好好谈谈。他应该不会为难她的,毕竟她的身份在那呢。
可是结果呢?
他冲进来就骂她“荡|妇”。
好吧,她忍了,谁让她不小心占用了别人的身体?
可是他越骂越来劲,越骂越嚣张,各种污言秽语,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一个男人口若悬河,便注定是个难缠的主儿!
而现在,他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顶着额心的一小点青紫,一丝涎水从口角溢出,竟是一副要讹上她的模样。
这就是她的夫君?
她扶扶额角……第一印象太糟糕了!
可以说这是她有生以来见到的最糟糕的男人,她连再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之前所做的种种打算,到此宣布终结。
她叹了口气,转身。
春分等人已被方才一幕震惊,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此刻应上前扶着主子。
就在阮玉一脚踢开碍事的凤冠准备再摔个什么东西将所有人赶走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声焦急的怒吼:“逆子,你又在做什么?”
呼啦啦,一大群人闯了进来。
百顺猴儿似的钻出人群,随众人一样转圈一扫,却不期然的看到本应唱主角的人物躺在地上,口吐白沫,顿时呜嗷一声:“四爷,四爷你怎么了?小的来晚了啊!”
屋里顷刻忙乱起来,掐人中的掐人中,灌水的灌水,阮玉主仆被挤到一边。
门外再次奔来一阵脚步声,然后一个女声凄怆响起:“我的儿,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儿啊,这让娘可怎么活啊?”
人影攒动中,阮玉只从人缝里看到一条蜜合色抱着金玦焱哭天抢地,想来就是婆婆卢氏,旁边若干女眷频频安慰,其中李氏的声音最为明显。
李氏……
“该!让他作,就该给他点教训!逆子!”
这个有些苍老但不失中气甚至是豪迈的声音当是她的公公金成举。
“爹,您消消气……”
“爹,您先坐一下……”
不过估计屋里已经没有坐的地方了,这人就唤着众人让一让。
“爹,您看是不是先给四弟找个大夫?”
这个声音……
阮玉眼皮儿跳了跳。
“找什么大夫?也好,老子今天也教训教训他,到时一块治!”
屋里顷刻又是一阵惊叫并鸡飞狗跳。
卢氏抱着儿子,悲愤无限:“好,你打他,打死他!把我们娘俩一块打死,好给那贱人让地方!”
贱人?
哪个?
阮玉一时理不清金府的家庭构造。
“娘……”
“娘,您就别跟爹置气了,快给四弟找大夫瞧瞧吧……”
众儿媳中,李氏果真最会说话也最会讨人欢心。
金成举却不肯罢休:“找什么大夫?你当他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他就是装死!给我取家法来,看我不把他揍个死去活来!”
“你把我们娘俩都打死,都打死!”卢氏大哭起来,要撞死在金成举身上。
阮玉暗叹,这老头怎么不知道什么是就坡下驴?
结果又是一阵乱。
卢氏大放悲声:“明明知道他不乐意,还偏要结这门亲,说什么凑个‘金玉满堂’,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家里是缺金子还是缺银子?你怎么就这么没骨头?人家不要的破烂你也要……”
“你给我闭嘴!”
“我闭什么嘴?你卖儿求荣,我今天跟你拼了!”
于是又一阵火拼,战斗从小一辈转移到老一辈,皆是与这门亲事脱不开关系。
阮玉暗叹,企图瞧瞧热闹,怎奈被摒除于人群之外,除了听到哭叫怒吼,什么也看不到。
金成举倒是气坏了。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卢氏这等小门小户出来的果真不懂规矩,即便当了这么多年的主母,依旧不顾大体的乱说一气。
今日来参加婚礼的都是什么人?且不说有没有人把这事吹到丞相耳朵里去,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