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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琢磨着,春分已经看到她了:“怎么不在屋里歇着,大夫不是说要静养一段时日吗?”
“在床上躺着也是没意思,还不如出来走走,否则没病也要闷出病来。”
然后向着前面的阮玉努努嘴,春分摇摇头,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俩人正打算说个乐子逗阮玉开心,前面大门一开,一身淡青色罗纹窄袖长衣的秦道韫悠悠然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串孩子。
俩人顿时提高警惕。
怎么的,昨儿个姜氏刚来闹过,要死要活的,如今连不食人间烟火的秦道韫也上阵了?金家真是为钱不要命了!
秦道韫又不同于他人,平日不争不抢的,若是倒这了,阮玉可就真说不清了,更何况怀相本来就不好,你说你都这样了还瞎溜达啥?莫非想借机讹上姑娘?
春分跟霜降急忙奔下台阶要去搀扶,秦道韫却只扶着琴韵的手,九个多月的肚子即便有了宽大衣裙的遮掩,依旧鼓出个大包,使得她步态缓慢,但是微丰的面颊带着少有的笑,是属于一个母亲的幸福与骄傲,虽然淡到极致。
“怎么着,这两天被吓到了,于是草木皆兵?”秦道韫竟少有的开起了玩笑。
春分回头看阮玉,见阮玉也笑了,还站了起来:“三奶奶怎么有空到我这?”
“我琢磨着这段日子你也不得消停,我还是别来凑热闹了,省得叫人打出去。”
说到这,特意瞅了瞅春分二人。
俩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人张罗着要给她搬椅子,问她想在哪坐,一人忙着去泡茶,使小丫头去端点心。
“别忙了,你这的东西我可不敢吃……”眼见得主仆三人齐齐一怔,她噗嗤一笑,然后语重心长道:“不想给你惹麻烦……”
春分忽然发现,她们原以为的主子最大的敌人,如今却是替主子考虑最周到的人,最近所受的冷言冷语,冷心冷遇,此刻全化作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她不觉有些眼眶发烫:“那,那我去给三奶奶搬椅子,要最舒服的……”
秦道韫缓缓上了台阶,孩子们跟着涌上来,围住阮玉:“四婶四婶,我们要玩电话……”
秦道韫便笑:“他们一直惦着过来,可是最近你这‘事’忙,也就没敢裹乱,今儿可好,我估摸着,也就咱们这两院能留在府里,所以就带他们来了……”
阮玉给金宝姝正了正头上戴的榴花,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去吧。”
孩子们一哄而散,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秦道韫坐在春分和霜降为她搬来的藤竹榻上,支使画意奉上一梅红匣子:“我既是来了,又不能吃你的东西,咱俩这么坐着总归没意思。可是我不能吃你的,不代表你吃不得我的。这是我亲手做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自己找个乐子。”
春分代阮玉接过来,打开,但见里面盛的是粽子、白团和香糖果子,样式精巧,气味芬芳,仅是闻上一闻便令人食指大动。
阮玉也不客气,挑了个果子就放在嘴里,连称好吃。
“你们也别站着,来尝尝。”秦道韫热情的招呼春分跟霜降。
俩人对视一眼,上前谢了,也挑了果子尝了,果然美味。
“上回你们去了兰若院,我的丫头招待你们吃喝,如今她们来了清风小筑,你们怎么也得招待回来吧?”
这个秦道韫,即便开玩笑,也这么得理不让人。
春分便笑了:“琴韵、画意两位姐姐,还听不出吗?你们奶奶是嫌你们烦呢,还不跟我下去吃酒去?”
那二人笑着推辞一番,便跟秦道韫告了罪,跟春分去屋里了。
耳边一下子安静下来,秦道韫长长的出了口气,又扶着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还有多久了?”
阮玉见她神态安详,人也胖了些,可是脸色总归不好,不觉有些担心。
“最迟也就下个月了。”秦道韫抚着肚子,脸上现出从未有过的宁和笑意,忽的抬起眸子:“你还要多久?”
阮玉一怔:“什么?”
秦道韫正正神色:“我是说你跟四弟。也不知你们是怎么了,明明好得不行,却非要当牛郎织女,我跟你三哥瞅着都着急。”
阮玉脸一红,却没有忽略这个有关于金玦淼的新称呼,看来这俩人的关系……
她弯弯唇角:“怎么,想要向我面授机宜?”
轮到秦道韫脸红了,嘴上却不饶人:“我说的是好话,若是你再这么拖下去,怕是有人要趁虚而入了。”
乘虚而入?
谁?
钟忆柳?
阮玉忽然觉得,秦道韫此番上门当就是来提醒她的,究竟是什么事能把一个清高的人逼到这种程度?可是秦道韫不肯继续,阮玉也便不再问,俩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些家常,偶尔抬杠,倒也快活。
屋里忽然传来东西翻倒的声响,紧接着是孩子们的尖叫,然后再是一通混乱。
金宝锐从屋里冲出来,被赶过来的春分拦住:“小心撞到三奶奶!”
不管秦道韫是如何仔细,如何不想牵连阮玉,若是在清风小筑出了事,阮玉也一样脱不了干系。
金宝锐连叫:“我知道我知道!”
跑到阮玉跟前:“四婶,你瞧我抓住了什么?”
他打开脱下的小褂,鹦鹉从里面冒出个呛毛扎刺的脑袋,嘴一张,小舌头一直,开始打鸣似的叫。
金宝姝好奇的点着它:“这么小的鸡,好吃吗?”
“你就知道吃!”金宝锐瞪她一眼,讨好的看阮玉:“四婶,这个送给我好吗?”
“你怎么跟娇姐儿一样,见什么都想要?”金宝姗作为姐姐立即训斥。
“我怎么跟她一样?”一听把自己跟金宝娇相提并论,金宝锐立即急了:“我是想跟四婶说,把这小彩鸡借我玩两天。四婶,你说是不是?”
阮玉有些为难。
其实她对动物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关键这只“小彩鸡”是金玦焱送给她的……
见了阮玉的表情,秦道韫便明白了。
她摸摸金宝锐的小脑瓜:“四婶自是不会不答应,可是你问过……嗯,这是鹦鹉,不是什么小彩鸡。你问过鹦鹉了吗?它喜不喜欢你,愿不愿意跟你玩?”
“它又不会说话。”金宝锐有些沮丧。
他一向机灵,能看出阮玉的为难,也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这么提醒,只是,这只小彩鸡……不,是鹦鹉,真的很有趣,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鸟,他就玩两天,玩两天还不行吗?
“可是它会想家……”秦道韫费力的弯下身子:“上回你非要闹着跟我去庄子里住,可是天一黑就反悔了,还是你爹连夜把你送了回来……”
金宝锐想了想,垂了头,把包裹得跟粽子似的鹦鹉送到阮玉面前。
阮玉发现,秦道韫当真有了很大的改变。以前她对这些庶子庶女也不错,却是一种疏离的客气,现如今,无论是眼角眉梢还是语气,都带着属于一位母亲的温柔,真正由内而外的慈爱,使得她浑身都好像笼着一层柔光,在五月的艳阳下格外动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改几处~
谢谢丸子拿营养的地雷(づ ̄3 ̄)づ╭?~
☆、282金四归来
相比之下,自己却变得小气又矫情,简直连个孩子都不如。再看这些孩子们,哪怕是训斥金宝锐的金宝姗,都目光热切的盯着鹦鹉。金宝锋还小心的瞅瞅她,眯起眼睛,意图看清她的表情。
阮玉抿抿唇,忽然笑了:“其实鹦鹉不是这么玩的……”
鹦鹉小脑袋一歪,那我该是怎么玩滴?
阮玉把鹦鹉从“粽子”里解救出来。
鹦鹉就要逃,被她一把捞住,摸了摸脑袋,安抚它的不安。
“这小东西聪明着呢,”她学着金玦焱的口气:“你把东西藏到哪,它都能找出来。”
“真的吗?”
金宝姝立即来了精神,开始在身上翻找,然后一眼看到胸前戴的鱼形香囊,就要解下来,却小心的瞅了瞅秦道韫……这个香囊是秦道韫亲手给她做的。
秦道韫笑着点头,她便高高兴兴摘下香囊,往阮玉面前一递:“四婶,我藏在哪?”
“这就要看你喽……”
几个小脑瓜凑在一处,叽叽咕咕,还不时瞅鹦鹉一眼,眼神里满是防备,就好像小东西能听懂似的。
鹦鹉不屑的转过头,喉咙里咕噜咕噜。
孩子们忽然大喝一声,然后散开,往各处跑去。
阮玉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说你们屋里的孩子真是个顶个的精灵,但不知你肚子里的这个将来是什么模样。嗳,想好名字了吗?”
秦道韫抚着肚子,微垂了头:“名字早就取好了,他说到时候再告诉我……”
看着那柔和而恬淡的笑意,阮玉不觉羡慕起她来,然后忽然就有些犹豫:“呃,三爷,嗯,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往家里写过信?”
“你说什么?”
她声音太低,孩子们又呼啦一下跑回来,结果秦道韫没有听清。
“呵,没什么,没什么。”阮玉忙不自在的笑笑。
就在这时,鹦鹉忽然飞起来,带起一股风,吹得阮玉的鬓发拉成了一道直线。
这小东西,她还以为得闹一阵子脾气呢,想来也是被孩子们给激到了,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展本事。只见它在院子上空盘旋一圈,便直朝后院落去。
“不好,保护宝藏!”
金宝锐一挥手,孩子们呼啦啦的往后院涌去,就连刚会说话的金宝钧也张张着小胳膊,“宝张宝张”的叫着,由奶娘抱着往后面赶去了。
阮玉跟秦道韫乐得不行。
秦道韫忽然捉住阮玉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目光闪闪:“他踢我了……”
真的,仿佛有一柄小锤,一下一下敲击着阮玉的掌心。
“嗳,这将来一定是个淘小子!”
秦道韫笑了,转而又叹了口气:“大夫说我怀相不好,这孩子的身子……”
“大夫说得也未必准,”阮玉立即打断她:“再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我见过不少生出来瘦巴巴的孩子,后来还不是长得又高又壮?”
秦道韫立即疑思的睇向她。
阮玉顿时发现自己说走了嘴,急忙补救:“小圆的俊哥儿,你是没看到,洗三的时候像条米虫子,现在,壮得跟个小水桶似的……”
秦道韫被她逗笑,也没工夫追究她方才的失言,她也知,阮玉是要安慰她的,只是有些话……唉,她还是不说了吧。
鹦鹉率先飞了出来,将战利品往阮玉跟前一放,挺起小胸脯等待表扬。
孩子们有些挫败,但更多的是兴奋。
“它果真找到了,我埋了那么深……”
“母亲,三哥把我的香囊都弄脏了……”
“我那还有,一会回去你挑一个……”
“四婶,我的紫晶耳坠去年丢了一只,能不能让鹦鹉帮着找回来?”
“还有我的,我的翡翠纽子不见了,让鹦鹉帮忙瞧一瞧……”
“我的镇尺也不见了……”
“书香丢了根针……”
“棋风昨天说篦头的梳子不知道哪去了……”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围攻阮玉,所以没有看到一个人悄悄进了院子,就立在不远处,眉眼含笑的看她。
“四婶,我又想好了一个绝佳的藏东西的地方……”
“四婶,鹦鹉平时都喜欢吃什么啊?”
“我带了香糖果子,四婶,鹦鹉吃不吃?”
“四婶,鹦鹉叫什么啊?”
阮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