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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干脆在报纸杂志上做个征婚广告得了,”我说。
“字数限制让表达太局促。我怕我一急,‘家资百万、住房宽敞,各界女士’之类的词都出来了。上网多好啊,网络延伸到哪里,我的爱情就飞到哪里。哈哈,我可以‘一网打尽’了!”
我可以想象白帆得意的笑脸。“听起来,你像是个爱情大盗。”
“别误会。我呀,一见到女孩子都要脸红,都30岁了,还没女朋友,怪可怜的。你怎么样,追你的女孩子一大把吧?”
我乱吹,说自己是个帅小伙,天天都有女孩子约我吃饭。
白帆急了,立马要我教他几招。身为女性,对女孩子的心理还是有所了解的,于是我向他传授爱情绝招一二三四,白帆不时发出感叹:“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白帆把我当成了他最谈得来的朋友。隔一两天就会发一封电子邮件给我,像兄长一样关心我的性格习惯,日常爱好,甚至是生活起居。大多数时候我们谈的都是一些诸如人生感悟、世相百态等等。
我觉得我与白帆之间谈得很投机,好似心有灵犀一般。只是有一次,白帆问我的电话号码,我加以拒绝,白帆奇怪地问我“怎么防备之心那么重?”我立刻转移了话题。
就在这个时候,我失业了。我所在的国营工厂濒临倒闭,工人不得不自谋出路。为经济所迫,我暂时告别了亲爱的网络。两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已是凌晨两点钟了,我为生计发愁,翻来覆去睡不着,决定上网散散心。接通闲置多日的“猫”,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有你的新邮件。”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信箱,全是白帆发来的,而且有十几封之多。每封都在焦急地问我怎么了,出差了吗,生病了吗,这么久没看到我十分想念,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有一个人在执着地关心我,一丝久违的感动涌上我的心头。
我去了聊天室,我想看看白帆在不在。结果,白帆立刻迎了上来:“海风,我终于等到你了。我天天晚上等你,我告诉自己不等到海风绝不罢休。你最近怎么了?”
我告诉他我下岗了,每日里为生计奔波。“别担心,要爱惜自己,照顾好自己。”他很关心的样子。
不久,我终于找到了一份推销员的工作。告诉白帆,他很高兴,也很担心我吃不消。
那天,奔走一天的我精疲力竭地回到家中,不想做饭就上网了。
巧得很,白帆也在网上。
“又见到你了,真高兴,你吃饭了吗?”
“没有,不想吃,也吃不下。”我说。
“送两道我拿手的菜给你吃。糖醋鱼、宫爆肉丁、三鲜汤,怎么样?”
我说:“味道好极了。”
“你这样,我很担心。干脆你做我的女朋友吧,让我来照顾你。”白帆语出惊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子?”我大惊。“你向我传授爱情绝招,不给我电话号码,这两件事加起来让我感觉到你是一个女孩子。”我一言不发地退出了聊天室,但感觉自己内心那层坚硬的外壳已经掉了。
我知道自己是喜欢上白帆了。我已经没有办法在网上拒绝他。每天晚上八点钟,我们在网上开始谈情说爱。我明白,这段发生在网络上的爱情不可避免地有些飘渺和脆弱,只有真实地相处才会让它变得实在和牢固。但,白帆在珠海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父母,我在重庆为生存而奔波。网络让我们近在咫尺,现实中的我们相距又何止千里?
1999年的国庆节,放大假,白帆从珠海飞来看我。我站在机场出口,看见一个瘦高清峻的年轻人脚步坚定地向我走过来。我知道他就是白帆,意料之外的是,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们却没有陌生的感觉。在他不过分热情却肯定的拥抱中,我消融了全部的孤独感觉。几天的相处把我们网络中那份虚渺的情感变成了一份扎扎实实地相亲相爱。
假期结束,白帆飞回珠海,我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行走在重庆的大街上全无重心。虽说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渴望长相聚却也是人之常情。被呵护被关爱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但若这感觉仅仅来自 网上,未免太虚无太不实在。
好几次,白帆说“我过来吧”,我都不敢接话。要他放弃一切,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需要多大的勇气,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我完全能体会,我怕我们的爱情不能承受之重。而我,是独女,有自己年迈多病的父母要照顾,亲情是万不能因爱情而割舍的。
爱情不在身边的日子我才真切体会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痛。心痛之余,我对这段感情全无信心,认为最适合它的地方也许仅仅是在网上。我不再上网,长痛不如短痛。一两年后,我和白帆都会有自己的爱人,那时候再想起今天就会觉得庆幸了。我拼命地工作,想让自己忘记白帆。半个月过去了。我在自己的坚持中不断地流泪,不断地憔悴。
深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惊醒。天啦,门外站着的竟是风尘仆仆的白帆!
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在白帆的拥抱中我差点窒息。我们相拥着坐到天亮,白帆说让我们把爱情下载到现实中来吧,凭着我们的真爱,凭着我们的辛勤,我们一定会收获幸福和快乐。
“你真是一个爱情黑客,爱情大盗!”我娇嗔地擂打着白帆的胸脯。
“随你说什么都成,”白帆抓住我的小手,得意地说,“反正我早就说过,上网的目的就是要下载一个老婆回家!”
第三辑 闺帷暗香保鲜女人,就是保鲜爱情
前两天在一本时尚杂志上看到一篇文章,介绍了几种保鲜爱情的方法。爱情可以保鲜吗?
我认为需要保鲜的东西,都是容易变质的,而且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方法。经过保鲜的水果,不如新鲜的水果那么香甜诱人。比如说荔枝,比如说水蜜桃。新鲜的就是新鲜的,保鲜的就是保鲜的,一眼就可以识别出来。男人又不是白痴,怎么会上这种当?
不过是因为不容易经常得到新鲜的东西,所以在保鲜品里将就罢了。你以为他真的觉得保鲜的东西好吗?
看到一些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女子,对老公的那种战战兢兢体贴入微,真觉得她们太辛苦了。她们也不用脑子想想,即使是用世界上最好的冰箱,最棒的保鲜膜,能够保证她们烧的菜历经岁月不变其味吗?如果爱情像时令水果一样,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是不可能天长地久的。惟一的方法是改变自己的品质,使自己像钻石一样,沧海桑田不改璀璨夺目的本色。即使不被自己身边的男人珍惜,那也只能说明他没有眼光,自己又何须惆怅“前路无知己”呢?
保鲜是一种迫不得已的保存食物的方法,怎么能指望用这种方式使“爱情”永远像挂在枝头的苹果一样红艳艳水灵灵?男人经常把女人比喻成花朵,什么叫花朵?什么样的花朵能长盛不衰?如果女人把自己定位为花朵,那就一定要认命。就像许多艺术家的情人,用自己一生最灿烂的时光去点缀艺术家的春天,然后枯萎凋谢,艺术家移情别恋,就是这样,世界上没有方法可以保鲜一朵玫瑰初放时的娇艳。但是如果女人把自己定位为珠宝,那就完全不同。
想想那些出土的玉佩金樽,历经多少朝代变迁,被埋入地下多少年?却依然能唤起人们的激情和向往。
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女人,她们不求一季的虚荣,所以她们能够平平常常地就拥有长久的幸福。
当然,还有一种女人,她们像上品的青花瓷器,虽然原本不过是来自于普通的泥土,而且和千千万万的泥土一样被塑造成陶器,但是经过残酷的窑变,她从姐妹中脱颖而出,格外秀丽,格外晶莹剔透。
问题是这种女人的爱情如果得到珍惜,将一万年地焕发光彩;如果一失手,那么结果一定是“宁为玉碎”。最愚蠢的女人就是妄图用各种保鲜技术去宝贝自己爱情和婚姻的女人,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像一樽青花梅瓶,说碎就碎了,看谁心痛!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人。”这是中国最早的情歌,说的是:“你要爱恋我,就该提起裤腿蹚过洧河。你要是不想我,难道就没有别的男人了吗?”
中国妇女在几千年前就明白的道理,怎么如今的新女性反而糊涂了?还保鲜什么爱情?有闲工夫保鲜保鲜自己比什么不强?
可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近日重新恋爱,整个人又开始犯傻,思绪无处着落,人接近半智障状态。心想,自己怎么将自己给“冰”了起来了呢?难道也是为了保鲜吗?
有人对爱情毫无免疫力,一旦感染,便成痴呆,我便是一个明显例子。保鲜还没开始,人已经成了“冰美人”了。
第三辑 闺帷暗香等待,是一生中最初的苍老
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人生的多数时光是在等待中消磨度过的。等候排队买票,等候上车,等着看病,等着面试……在平凡琐碎的日子里,等待赋予了每天的生活以特别的意义和光彩。
也有浪漫些的,譬如等待天明,等待月上,等待日落,等待雨停……等待的心情无时无刻不萦绕在心。等待是种惆怅,剪不断,理还乱;等待是相思的经纬,编织成一张密密的情网,让你甘心情愿地被困在网中央,春去秋来,任思念落地生根。
人活着,就是由这千万种的等待组合而成。千万种的等待,就有千万种的滋味。等待的滋味,最是一言难尽;等待的滋味,只有亲历的自己才能分明。
每个人也都活在别人的等待之中。在家长一片殷殷期待的目光中,平安地呱呱坠地,又在呵护备至中健康地成长。还是小女孩的你恨不能一下子长大成人,好穿上妈妈那双红色的高跟鞋,涂上口红,擦脂抹粉,烫一个邻家大姐姐那样的长发波浪卷,然后携着心爱人的手漫步于花前月下。这样的情结是才女张爱玲在儿时记忆中的描述,那个时候每天早晨对着镜子,看妈妈梳妆的身影,她常这么想。等你终于如期地长大,波澜不惊地蜕变成一个令人艳羡的美人儿,你开始憧憬起了人世间最美的情愫——爱情。如花似玉的年纪,尚待字闺中的你对未来要与之牵手的人充满了美好的期待与幻想。却因为一颗骄傲的心和伪装出的冷漠外表,让那些试图接近你的人一次次地挫败,终于望而却步。于是,你开始感叹,等待爱情的希望是如此渺茫,过程是如此漫长,就好比是在等待贝克特笔下的戈多,仿佛永远不会到来。
在那些平淡、寂寞、无歌的日子里,你开始变得多愁善感,开始为一片落花而流泪,为赋一段新词而强说愁起来。可是,却无人能读懂你那蒙上淡淡忧郁的眼中,纺织如秋雾般浓郁沉默的伤感,亦无人能真切体味你在等待过程中的苦乐参半。虽然你在心中早已不止祈祷过百遍,祈祷他会早日到来,你日日企盼,默默憧憬那一段还不属于自己的未来。
你终于等到了他的来临,灯火阑珊处,隔着黛紫色的雾霭,你看到了他一步步地向你走来,正如在梦中所期盼过的那样,带着满眼的笑意,目光盈盈,悄悄张望你垂泪的脸庞。接过你已攒得厚厚的心事,与你倾吐酿造了许久的爱慕。你以为从此可以像童话故事中所描述的那样: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