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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乾不禁微微松了口气,老风是玄天宗的杂仆,负责金院众人的起居茶水,此刻过来也是合情合理,当下开口着他进来。
进门的是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一身粗布灰衣,身材有些佝偻,脸上带着点点谦卑,一见便是生活压迫所致,脸上爬满了皱纹。
中年人向着几人施了一礼,始终没有抬起头来,拿起手中的水壶将方桌上茶壶填满了水,便欲退了下去。
“等一下!”楚天羽因为修炼,所以对老风不是特别的熟悉,当即开口道。
李飞乾哈哈一笑道:“这是老风,平日里都是他为我们添茶水的,天羽不要惊慌,没有问题,不要草木皆兵了!”
楚天羽却是没有回答李飞乾的话,眼中有些严肃,继续向着老风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进入玄天宗的?”
老风半弓着身子,因为害怕有些颤抖起来,惊慌着回答道:“老风是十年前进入玄天宗的。”
楚天羽双目微眯,在老风的周身扫过,忽然冷笑道:“你骗得谁来?十年的杂仆生活,你应该每日都见过玄天宗的高手,为何还对我们惊惧交加,这般的恐惧?”
老风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颤声道:“回禀小仙师,老风自从来到玄天宗后,因为年迈力衰,经常被玄天宗的弟子们欺负,所以。。。所以才会害怕。。。”
这个回答倒是合情合理,李飞乾也猜不出楚天羽为何非要与这老仆为难,因此只是静观其变,看看楚天羽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哈哈!”楚天羽冰冷的表情忽然转变,大笑道:“风叔莫怪,小子看见风叔便觉得有些亲切,所以开了一个小玩笑。”
老风急忙点头道:“小仙师言重了,老风只是杂仆而已,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老风便先行退下了,还要给其他房间的仙师添水呢?”
“老风,我弟子年纪尚小,有些调皮,不要往心里去!”李飞乾也是微笑着赔礼道。
老风没有说话,再次躬身一礼,向着门外走去,陡然——
楚天羽化作一道流光,拖曳下一串残影,瞬间便挡在老风身前,紫郢剑锵然出鞘,径直向着老风当头斩下,事发突然,李飞乾与岐晖根本没有机会出手阻拦。
老风神色一变,眼睁睁的瞧着即将将自己劈成两半的长剑,眼中一片惊慌之色。
“呼——”紫郢剑在距离老风头顶不过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旋即锵然入鞘。
“天羽,你再搞什么鬼?”李飞乾的声音也是微微有些不满,对于这些身份卑微的下等人,李飞乾都是有些不忍伤害他们,此刻见楚天羽咄咄不休,当即开口问道。
楚天羽没有回答李飞乾的话,目光宛若两道静电一般,落在老风惊魂未定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又是恢复了之前的冰冷状态。
“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杂仆,你究竟是谁?来此到底有什么目的?”楚天羽冷生喝问道。
老风的头再次低了下来,回答道:“小的真的是杂仆,不信小仙师可以问玄天宗的其他杂仆,小的没有丝毫的欺骗,若是想害几位仙师,这许多日子,茶水中可有异样?”
“哼!”楚天羽冷哼一声,继续道:“或许你说得不错,现在的你只是玄天宗的一名杂仆,但是你的身份绝不会仅此而已,若是我断定你是玄天宗派来监视我们的,你还会好生生的站在此处么?”
不等老风与李飞乾等人说话,楚天羽继续说道:“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来到这里,但念你并未做出对我们有害的事情,我放过你一马,回魔门去吧!”
“魔门?”李飞乾、岐晖与楚天翎三人神色剧变,不知道楚天羽为何这般确定,目光均是望向中间的老风。
老风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方才站直了身躯,佝偻的身躯也是挺得笔直,哪里还有一丝苍老的模样,微笑着瞧向楚天羽,眼中满是欣赏之意。
“锵——”李飞乾与岐晖纷纷拔出长剑,岐晖守住楚天翎,李飞乾则是掠到楚天羽身边,目光紧紧的注视着老风。
“我很好奇,为何你会发现我的身份,要知道,我在玄天宗中隐藏十年,连玄无双都没有发现我的不妥之处。”老风苍老的嗓音也是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浑厚铿锵的声音。
楚天羽微微一笑,道:“很简单,你的话语中漏洞太大,你现在不过四十多岁,十年前,方才三十多岁而已,正是壮年,又岂会是年老力衰?”
“难道我便不能有隐疾或者是身体不适么?单凭这一点,似乎并不能这般确定!”老风淡淡的说道。
楚天羽走到他身前,道:“我本来想的,也是像你说的这般,但是,我观你虽然步履有些蹒跚,但是二十余斤重的水壶竟然拿捏得这般稳健,倒水时没有一丝溢出,力道精准,恰到好处,如何像是一个有暗疾之人?”
老风微笑不语,而是继续听楚天羽娓娓说道:“当然,单凭这些也是不能证明你是个有着修为的人,所以我出手试探了你一招。”
“可是我并未出手抵挡,而且还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你怎会因此而怀疑我?”老风有些不解的问道。
楚天羽轻轻一笑,道:“正是因为你没有抵挡,所以我才会这般肯定。因为你根本就是故意不还手的,就连那惊慌失措的表情,也是装出来的!”
“你如何能够这般肯定?”老风依旧不紧不徐的问道。
“若是不会功夫之人,当你攻击他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楚天羽反问道,两边的李飞乾与岐晖以及楚天翎均是露出恍然大悟的感觉。
是了,当普通人受到攻击之时,最先的反应往往是狼狈躲掉,抑或是扬起胳膊抵挡,哪有这般傻傻的站在那里的?
老风忽然仰天一阵大笑,道:“好,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能够从这么多的细节中瞧出端倪,从而作出判断,楚天羽,你不愧奇才之称!”
楚天羽一笑道:“阁下谬赞了,其实我猜测你是魔门中人,只是胡乱猜测的而已,没想到竟然会猜个正着,纯属运气,与奇才无关!”
老风哈哈大笑道:“没有一点的根据,恐怕你根本猜不出来吧!没想到我潜藏玄天宗十年,最先认出我的,竟然是一个上清门的小子,玄天宗人杰地灵,终究是比不过上清门啊!”
“阁下究竟是谁?”李飞乾见他已经承认了身份,当即开口问道。
老风缓缓的在脸上揭下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丰神俊朗,目光迥然的中年人来。
中年人望着李飞乾笑道:“李兄,一别十年,别来无恙!”
第一百零三章 莫言失踪
“风兄,竟然是你!”李飞乾还剑入鞘,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几步走上前去,与十年未见的魔风狠狠拥抱在了一起。
“哈哈,飞乾兄,终于再次见面了,当日受你相助之恩,至今未报,本想着来到中州与你把酒言欢的,没想到一拖便是十年!”魔风表情也是有些激动。
楚天羽在一旁略显尴尬的挠了挠脑袋,没想到意外之间,竟然将魔风给揪了出来,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叫道:“风叔叔,不好意思,你看。。。”
魔风朗笑着用宽厚的大手拍了拍楚天羽的肩膀,点头道:“你便是十年前的小鬼头吧!十年未见,竟然长得这般大了,英气逼人,看来飞乾兄倒是好福气了,而且,你这小子也愈加的聪明了!”
楚天羽被魔风这般的夸赞弄得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只是陪笑着,却是没有说话,李飞乾见一旁有些茫然的岐晖以及露出疑惑表情的楚天翎,当即向着两人道:“岐晖、天翎,这位是我的生死之交,魔神宗的风护法,你们也随天羽叫一声风叔叔吧!”
“风叔叔——”岐晖与楚天翎躬身向着魔风叫道。
“好好好——”魔风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有些激动道:“飞乾兄这一句生死之交,让魔风受宠若惊啊!你我阵营不同,竟然能够得飞乾兄这般称呼,魔风不知该说什么好!”
楚天羽笑道:“风叔叔为我们添了一个月的茶水,便算是报了师父当日的恩惠了吧!嘿嘿,能让魔门高手端茶倒水,也算是一大乐事啦!”
“你这小子——”魔风与李飞乾对视一眼,纷纷大笑起来,气氛也是因为楚天羽的调侃而活跃了起来。
“岐晖、天羽,你们两个取些酒菜上来,我今日一定要与风兄对饮几杯,快去快回,天翎,你也与他们一同去吧,此事不可声张了!”李飞乾笑道。
岐晖与楚天羽笑着取酒去了,楚天翎也是微笑道:“李师伯放心吧!风叔叔于我也算是有着救命之恩,是非轻重,天翎还是清楚的!”
“嗯?这位小女娃是?”魔风被楚天翎的话弄得云里雾里,当即开口问道。
当日魔风出手救仙洁师徒之时,楚天翎不过是五岁的孩童,当时他并未注意到,所以想不起来是在何处救过楚天翎。
“她是天羽失散多年的亲生妹妹,二人放才重逢不久!现在是仙霞境的弟子!”李飞乾道。
楚天翎也是盈盈一笑道:“当年我和仙洁师父在蜀山村被妖怪险些杀死之时,还是多亏了风叔叔出手,否则天翎还哪里有命与哥哥重逢呢?”
魔风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便是当日的那个小女娃,真是没想到,天下竟会这般的小,哈哈,小女娃也不简单,见到我是魔门中人也敢之言恩情,确实难得!”
楚天翎笑道:“父亲自小便教育我与哥哥,做人要像狼一样,永远不会忘记对他们有恩之人,即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令尊虽然生于山野,却是不折不扣的英雄,能够培养出你与天羽这样的性格,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如果他身在正道,一定会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李飞乾叹道。
楚天翎提及父亲,眼圈不禁有些红润,摸了摸胸口的玉佩,那是楚云唯一留给他们兄妹的两块玉佩,说是两块,倒不如说是一块。
因为那是一整块玉佩从中间劈开,分给他们兄妹两人的,皆是因为当年兄妹两人都很喜欢这块玉佩,楚云无奈之下,只得将玉佩风格开来,才算是让两人满意。
回想到过往的种种,虽然当时年仅五岁,但家庭变故依旧是历历在目,不只不觉间,泪水已是流了下来。
“师父,酒来了,这帮玄天宗的弟子,要些酒也问东问西的,要不是我拔剑吓唬了他们一下,他们绝对不会这般痛快的!”楚天羽与岐晖推门走了进来。
方一将托盘中的酒菜放到方桌之上,楚天羽便瞧见擦着眼泪的楚天翎,只见她一只手依旧捂着脖颈间的玉佩,心情也是不由自主的黯淡了下来。
径直走到楚天翎身边,将她搂入怀中道:“天翎,你还有哥哥,爹和娘曾经说过,只要或者便有希望,至少我们都不会放弃对方,哥哥不会让你受到一点委屈的!”
楚天翎埋在甜宽厚的怀抱之中,异常的温暖,似乎,与楚云当年抱着自己的感觉一般无二,李飞乾三人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两兄妹,谁也没有上去打扰。
良久,楚天翎轻轻推开楚天羽,任由他擦掉腮边的泪水,道:“放心吧,哥哥,天翎会快乐的活着,不会让哥哥担忧,也不让天上的爹和娘担忧!”
楚天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好了,冷落师父与风叔叔他们了,我们过去陪他们喝几杯吧!”
楚天翎点了点头,向着李飞乾三人一礼道:“对不起,李师伯、风叔叔、岐晖大哥,让你们久等了,是天翎不好,有些失态了!”
李飞乾道:“天翎,以后金院便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