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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速前来授首!”说着舞动钢刀,只望飞山虎、镇山虎杀来。飞山虎与镇山虎也就急急招架。徐鸣皋力战两贼,毫无惧色。三个人且战且走。
一霎时,聚义厅又复延烧着了,只听见满山内喊声震地,火光烛天。飞山虎与镇山虎正与徐鸣皋拚命死战,又见一起喽兵高声喊道:“出山大王在螺丝谷口被敌将杀死了。”接着又有一起报道:“守山大王也伤命了。”飞山虎、镇山虎一面与徐鸣皋死战,一面听了此话,心中暗道:“我等五虎,已伤二虎,恐怕今番不能取胜了。”正各暗想,飞山虎稍一出神,手中的兵器略慢一慢,徐鸣皋看得真切,早一刀将飞山虎砍倒在地。镇山虎知道不妙,不敢恋战,急急向外逃走。此时俱已出了聚义厅,那厅屋已变成灰烬。徐鸣皋见镇山虎逃走,也就急急追杀出来。
合该镇山虎恶贯满盈,万难逃脱此难。正往外跑,不料迎面来了一阵喽兵,也是狂奔进来报信的。镇山虎只知性急向外逃命,就这一出一进,皆是跑得飞快,两下一撞,不提防将镇山虎撞跌一交,栽倒在地。那些喽兵不曾看得清楚是自家寨主镇山大王,反误认为敌将,当下不分皂白,合力将他按住,群起乱殴。镇山虎倒在地下,也不知是自家喽兵。也误作官兵前来厮杀,便大声喝道:“尔等这一起牛子,潜入山来,各处放火,咱爷爷误中你等诡计。不要走,吃咱一刀!”说着,一转身从地上爬起来,手舞钢刀,才砍死了两个喽兵,徐鸣皋早又赶到,见他们在那里自相践踏,实在好笑,却又不敢怠慢,冷不提防飞至面前,认定镇山虎一刀,早结果了性命。当下便大声喝道:“你等喽兵听着:现在山中共有精兵两万,大将十数员。你家五虎已被我军杀死四虎,尚有一虎,大概也被杀死了。尔等此时顺我者生,道我者死。要命的快快请降!倘若仍然执迷,本将军定然杀你鸡犬不留,那时侮之晚矣。”正在招呼众喽兵归降,杨小舫已带领各军掩杀进来。接着,那五百名校刀手也一齐杀到。徐鸣皋一见杨小舫,彼此欢喜无限,当下合兵一处。
徐鸣皋说道:“这山中五虎,愚兄已杀死三虎,闻得贤弟杀死一虎,还有那卧山虎,贤弟可曾将他捉住么?”杨小舫道:“那卧山虎,小弟当放火烧螺丝谷的时候,他与出山虎前来抵敌。出山虎被小弟一刀砍死,那卧山虎与小弟战了十数合,听见喽兵报知大寨火起,守山虎被敌将杀死,他就无心恋战,望着小弟虚刺一枪,拨马逃走。小弟急急赶去,只见他转了几个湾,不知去向。小弟因此地路径不熟,那时螺丝谷的树木尚未烧毁尽净;又因火光烛天,照得各处一色通红,不辨路径,小弟不敢深入险地涸此不曾追去,只督率着小军各处放火,呐喊助威,并搜寻那些喽兵砍死。现在,山上的喽兵,十分之中已杀有八分了,还剩二分,小弟实在不忍再杀,故此急急来与吾兄合兵一处,听候调遣。”
徐鸣皋听说大喜,复又说道:“那卧山虎虽未捉获,他定由七湾溪暗渡去了。贤弟可辛苦一趟,急急带领所部驰往枣木林,前去接应尤保,吾料卧山虎必至此处。枣木林虽有五百名长枪手在那里埋伏,怎奈该处没有主将,尤保恐不能督率众兵。又闻卧山虎本领也非平常,但有五百长枪手,恐不足以拦截。贤弟急往该处,俟彼到来,务要将他捉住,万不可让他脱逃,以免遗孽。”杨小舫当下答应,也就急急率领所部精兵一千,如风卷残云一般舞下山去,直望枣木林去了。
且说卧山虎与杨小舫正在酣战之际,忽听守山虎又被杀死,当下不敢恋战,急急虚晃一枪,拨马便走。沿路遇着败逃的喽兵,闻说镇山虎、飞山虎俱已杀死,大寨烧得干干净净,他这一吓,真个是魂飞天外,魄散九霄,那里还敢耽搁,便带了数十名败残喽兵,急急走到七湾溪,上得船,飞掉而去。
此时已有四鼓,七湾汉离枣木林尚有五六十里,又是逆水。常言道:“顺水行舟。”行船走顺水,要快得多了;若是逆水,比如顺水每日可行百里,逆水只能行六七十里;那时又当落潮的时候,更加行不快。看看已是日出,只不过行了十余里光景。卧山虎恐防有人追下来,即命喽兵并力向前荡去。他断不料枣木林那个地方有了埋伏,实指望走到枣木林便有了生路,因此急急直向枣木林荡去。
约有晌午的时候,已离枣木林不远。那树林内的代兵,远远听见摇橹之声,渐闻渐近,知道是贼人逃走来了。当下一声暗号,五百名长枪手便预备起来。不到片刻,只见有五六只小船泊至近岸,船内的人,大家纷纷弃舟登岸。尤保在树林内看得真切,便道:“那浓眉怪目、矮短身躯的,便是卧山虎。”众兵丁一听,立刻一声呐喊:“不要将强盗放走呀!”喊声未完,那五百名长枪手早出了树林,一字儿摆开,拦住去路,大声骂道:“你这狗强盗的卧山虎!咱们奉了将令,在此等候多时。你向那里走,快快俯首受缚!”卧山虎正自暗想:“到了此地,有了生路了。”忽听一声呐喊,从林子内冲出这许多兵来,这一惊可实在不小。复又想道:“不如与他决一死战罢。”心中想定,便大喊一声,口中骂道:“尔等鼠辈,敢拦截爷爷的去路,看爷爷的刀罢!”说着,飞舞前来,势不可当。众兵丁一见来势凶猛,复发一声喊,将卧山虎团团围住,手执长枪,奋勇来刺。卧山虎一见,毫无惧怯,只见他飞动钢刀,将长枪削断的不少。怎奈各兵了围绕甚严,如铁桶一般,左冲右突,只是不能杀出。官兵却也不敢近身,只是在那里围裹着,不放他走。卧山虎杀得性起,大喊一声,急将钢刀一摆,向四面一阵乱砍,只见那些枪杆纷纷抛落在地。各兵丁看看有些要望下退,忽听背后人喊马嘶,当先一骑飞入阵来,举戟就刺。不知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部分
第99回 枣木林卧山虎丧身 大瘐营徐鸣皋报捷
话说卧山虎在枣木林被官军围困得水泄不通,他便左冲右突,奋力死战,将官兵长枪砍截了无数。官兵渐渐有些要退下来,忽听后面人喊马嘶,如翻江倒海一般杀到,彼此吃惊不小。在官兵疑惑浰头寨的强盗前来接应,卧山虎却知道是官兵前来。一那官兵正在疑惑,忽见一骑马飞入阵来,舞动方天画戟,便向卧山虎刺去。官兵一见,认得是杨小舫。大家见有了主将,个个精神陡长,齐声喊道:“咱们杀呀,不要把强盗放走呀!”一片声喧,复又围绕上来,奋力争杀。
卧山虎见杨小舫杀入阵内,暗道:“我命休矣!在前并无大将,方且冲突不出,现在又添了这一员大将,随后还不知有多少军马,即使我再勇猛,常言道‘一手难抵双拳’,而况这千军万马,前后不能活命,不如与他拚了罢。”一面暗想,一面招架杨小舫的画戟。只见他两人一个马上,一个步下,卧山虎的那把钢刀,只不离杨小舫的马前马后,团团的乱砍;杨小舫那枝画朝,也是顾前顾后,顾人顾马,绝不使卧山虎的刀近身。二人这一场恶战,只杀得烟尘蔽地,日色无光。
彼此战了有二三十合,卧山虎忽然一刀,从马腹下搠进。杨小舫看得真切,说声“不好”,两脚急离了踏镫,左腿一会,一蹿身已跳落马下,脚踏实地。再转头一看,卧山虎的那把刀已洞穿马腹,那匹马跌倒尘埃。杨小舫一见大怒,当即一戟向卧山虎当胸刺来。卧山虎即将钢刀架住。杨小舫心中暗想:“他是短刀,我是长戟。若在马上,是我取巧;现在步战,我这画戟许多不便。不着也与他短兵相接,才可取胜。”主意想定,急急虚刺一戟,回身一转,说时迟那时快,已将画戟抛在一旁,急掣腰间所佩的龙泉剑。这剑却是杨小舫防身之物,寸步不离,而且锋利异常,也不亚青河之类,真可削铁如泥。杨小舫将龙泉剑执在手中,一转身复又杀来。卧山虎见杨小舫抛了画戟,知道他要短兵相接,就在这点工夫,便想送杨小舫性命,急急一刀砍来。却好杨小舫转过身躯,接着又战。卧山虎遮拦格架,杨小舫漏空抽噹,二人又战了十数个回合。到底卧山虎不能抵敌,只见杨小舫一剑砍来,卧山虎将刀望上一架,不期用力过猛,杨小舫的剑又锋利,两般兵器向上一靠,只听“噹啷”一声,卧山虎的刀已谢为两段,抛落在地。杨小舫见卧山虎的刀被自己的宝剑削为两段,便急抽回宝剑,复一剑砍去。卧山虎躲避不及,正中肩背,就将卧山虎一只右膊割了下来。卧山虎跌倒在地,杨小舫割了首级,挂在腰间,便大喊道:“有喽兵愿降者,早早前来受缚!”喊了两声,无一个答应。原来,卧山虎所带的败残喽兵,全被这一阵杀了个尽绝。再点所部兵丁,幸喜有十数个受伤,其余俱尚无恙。
此时,尤保已从树林内出来,当下望杨小舫贺道:“将军神勇,小人敢不佩服!但不知浰头寨那一伙强人,全行扫灭了不曾?”杨小舫道:“徐将军力斩三虎,那出山虎某已在螺丝谷斩了。此时所斩者,乃卧山虎也。山上的大寨巢穴,已被捣毁一空,焚烧殆尽。现在徐将军还在那里搜寻余孽,扑灭余火。因老支在此,恐逆贼经过,众兵丁不能奋勇,老丈又难于压服,因此急遣某前来接应。幸喜逆贼既除,山寨亦毁,非老丈暗助之力,这道贼尚不知何日就擒呢。逆贼荡平,不留余孽,此皆老丈之功也。”尤保赶着谦谢道:“将军等上为皇家出力,下为百姓施恩,捣破贼巢,以安黎庶,皆将军等神勇所致,与小人何与哉!今而后,这周围百里,可以高枕无忧矣。小人方谢之不暇,何敢劳将军挂齿。”杨小舫又谦逊了一回,这才收军回营而去。按下不表。
再说徐鸣皋在浰头寨焚毁了山寨,又带了所部五百名校刀手,各处搜寻了一回。所有投降的喽兵不足七八十名,其余杀死的杀死,烧毁的烧毁,还有那被刀砍伤的有头无足,被火烧坏的烂额焦头,不可言状。但是这一起被刀伤火伤的,虽尚未死,亦绝难活命。徐鸣皋看罢,实在也有些不忍,因命所部兵丁,先将已死者掩埋起来,其将死未死者再作计议。看看已将日午,那些已死的尸身俱已掩埋清楚,再来看那些将死未死的,亦皆全行死了。徐鸣皋又命人掩埋起来。又去盘查寨内的银钱粮草,却也烧毁殆尽。诸事已毕,徐鸣皋即命所部拔队回营。各兵士得令,即刻排齐队伍,按队下山,回营而去。
日已西下,才到大营。徐鸣皋即命掌起得胜鼓来。只听战鼓咚咚,角声呜呜,好不得意。徐鸣皋下了马,进入大帐,早见杨小舫、尤保二人迎出帐来。彼此一见,好不欢喜。徐鸣皋即向尤保谢道:“今日得以荡平山寨,捣毁贼巢,皆老丈指点之力也。某见了元帅,当竭力言之,请元帅奏知圣上,以嘉其劳。”尤保道:“将军神勇,荡平贼寇,小人已受福多矣,何况妄邀旷典,请将军无烦挂心。”徐鸣皋道:“非老丈无以有今日,今日之所以我战则克者,皆老丈之力。老丈既有此力,而不加之以功,何以酬勋劳、励士气乎?老丈幸毋固让,某当力赞之。”尤保道:“虽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