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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8七剑十三侠 作者:唐芸洲-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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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众将庆功,并杀牛宰马,犒赏三军,众将俱备尽欢而散,这且不表。

      且说寘鐇正在玉泉营坐听捷报,忽见周昂大败而回,当下这一吃惊非同小可,便问周昂道:“如何败得这样光景?”周昂便将以上各情备细说了一遍。寘鐇大恨道:“孤自出兵以来,战无不克,攻无不利,所至之处,皆望风而降。不料杨一清这个老匹夫一来,就把孤家败得如此模样,折兵损将,所有精华全尽于此,这便如何是好!”周昂道;“现在只有一法,惟俟仇钺到来,再与他决一死战。胜则好极,不胜再作计议。且仇钺旦暮也该到此,计算时日,明日一定要到。主公请暂放宽心,且等仇钺来此,大家再为合计便了。”寘鐇没法,只得权在玉泉营暂驻,专等仇钺提兵到来。

      又等了两日,却好探子来报,说安化营游击仇将军亲提精兵三万,星夜前来,明日晌午即可到此了。寘鐇闻言大喜,即命李智诚迎接上去。李智诚那敢怠慢,即刻上马飞奔去了。走了半日,已迎到仇钺的前队。李智诚便差人去报,前来慰劳。仇钺闻说,即饬今小军传报,现因感冒风寒,不便见客,但问安化王大营现在驻扎何处,连日两军胜败何如。小军飞马到了前队,将仇钺的备细告诉了李智诚,又问了安化王驻扎处所及两军胜负情形。李智说便告知小军道。“安化王现驻兰州北门外玉泉营,前日与杨一清一阵,败得全军覆没,现在专等仇将军前来计议报复。你可告知仇将军,就说王爷立盼前去便了。”说罢,李智诚仍然飞马玉泉营而去。这里的小军也就将李智诚的话回报了仇钺。

      李智诚赶回玉泉营,见着寘鐇说道:“仇钺感冒风寒,并未见面,但问了大营驻扎何处,连日两军胜败情形。”寘鐇听说,便与周昂说道:“仇钺又感冒风寒,即便大军前来,也断不能带病出战。如此挫顿,只是从那里说起?”周昂道:“仇钺虽然有病,不过是感冒风寒,一两日也就可以告愈,主公倒不必以此为虑。且等他明日到来,末将便失去他营中商议妥当。一俟他告愈,即可出兵了。”寘鐇道:“仇钺明日一到,就烦将军前去一走,究竟如何计议,好使孤早为放心。”周昂答应退下,接下慢表。

      且说仇钺闻知杨一清大胜。即刻写了密书,专差心腹送往兰州投递。杨元帅接着仇钺密书,登时拆开观看,见上面写道:

      

      游击将军仇钺谨再拜顿首,上书于杨大元戎麾下:某前奉赐函,谨将各节已由徐将军转呈聪听,当邀鉴及。昨者驰抵周家岗,有伪参谋李智诚驰赴卑营,据称系奉安化前来慰劳。某当即托疾未见,但将两军情形略问大概,旋据李某覆称安化全军覆没,立盼某星夜驰往,计议报复,作背城一战。某闻之额颂者再,足见老元戎智谋足备,使逆藩不敢轻视,从此寒心。上奠国家磐石之安,下拯生灵涂炭之苦,某望风引领,敢不佩服。惟逆藩一日不获,则某等一日不安,即逆藩左右,亦一日不能俯首帖耳。为今之计,某明日即可驰抵玉泉,仍以患疾为辞,托病不出。逆藩知某抱病,而又急于星火,必使左右心腹前来问计。某当于彼时暗伏武士,先将其心腹摔杀,然后轻骑出营,直达逆藩大帐,出其不意,就帐中执缚之,送投麾下听候处置。区区之忱,用敢密布。仇钺顿首。

      杨元帅将书看毕,抚掌大喜道:“难得仇将军如此深谋,国家之幸也。有此一举,寘鐇擒之必矣。”当将来书递与张永看视。张永看毕,也是大喜。

      这日仇钺行抵玉泉营,安下营寨。一面密令心腹武士道:“尔等于帐后埋伏妥当,但听呻吟之声,即便出帐擒获贼将,不得有误。”心腹武士得令而去。一面使人前去寘鐇大营报道,并报患疾未愈,不能出营。当有小军报入帐去,寘鐇闻仇钺已到,甚是欢喜。但患疾未愈,不能出营,小有不乐。当下即望周昂道:“将军可至仇钺营中一走,就说孤闻他患病,甚是放心不下,特差将军前去问视。然后再将孤大败之后,日望他前来报复,连日急于星火;今既到此,却又不料抱病未能出营,但宜如何设计之处,一洒孤家覆败之耻,愿代孤早与将军计议,以俟先期预备。俟他一经病愈,即可作背城一战,以复前仇。将军与仇钺计议之后,即望火速来营,俾孤家早早放心,千万勿误。”周昂唯唯答应,当即飞身上马,直望仇钺大营而去。

      不一刻已到,当令营门小军传报进去。那小军当下回报道:“现在主将因感冒甚重,未便见客,还请将军明日再来。”周昂又望那小军说道:“尔可进去告知你家主将,就说周某系奉安化王爷之命前来,有机密事与他商议。就便抱病不能出帐,虽卧帐之内也可谈心。尔速去通报。”那小军这才走了进去。毕竟周昂见了仇钺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部分
第90回 轻骑飞来叛王受缚 诸城克复元帅班师
             
                  话说小军通报进去,不一刻出来,望周昂说道:“仇将军现方偃息在床,不能远迎。既是将军奉了王爷之命,有机密事面议,便请将军进去面谈。”

      周昂闻说,即昂然直入。到了后帐,有小军传报,周昂进里面坐下。但见仇钺身裹棉被,蒙头而卧,周昂便近前问道:“仇将军别来许久了,王爷闻得将军欠安,实是放心不下,使某特地前来问视。不识将军近时如何,可稍愈否?”仇钺听问,慢慢的将头伸出,低声说道:“恕某抱命在身,未曾远迓,抱罪之至。某自前日中途感冒,日来愈觉沉重,但觉心神烦扰,日夜不安,究竟不识是何病症,还请将军于王爷前代为告罪。某一经稍愈,即便驰往谢罪请安。推近日两军胜负情形,前日匆匆不曾细问,还望将军备细言之。”周昂见问,当下答道:“便是王爷,也为此事特遣某亲来问计。”因将以上大败情形,说了一遍,复又说道:“似此全军覆没,王爷急思报复,一洒前耻。但现在既无良将,又乏精兵,则报复前仇,惟在将军掌握之上,不识将军当以何策破之?愿即赐教,以便覆命。”仇钠闻言,因即长叹,说道:“大事去矣,为之奈何?”说了这两句话,便自长叹不已。周昂方欲再问,只见帐后伏兵猝然齐出,各执利刃,直扑周昂杀到。周昂还欲拒敌,已来不及,登时被乱刀砍死。

      此时仇钺早已下床,见周昂已死,即刻命人备马。当有小军将马牵过,仇钺即拨了五百名精锐,各执短刀,飞身上马,手持一杆烂银枪,直望寘鐇大帐风卷而来。

      一会子到玉泉营,也不通报,带着五百名精锐,一马当先,飞驰入帐,大叫:“逆王何在,快快出来受缚!”一言未毕,那五百名精锐呐一声喊,团团将一座后帐围绕起来。仇钺跳下马,弃了手中枪,拨出腰间所佩宝剑,直入内帐搜寻寘鐇。此时寘鐇疑惑敌军寻来,已是吓得魂不附体,在那里乱抖;一见仇钺进来,又疑惑他前来保护,当下便大声喊道:“仇将军速来保孤性命!”仇钺闻言,暗暗骂道:“好逆贼,死在头上,尚自作梦耶!”也就应声答道:“来也。”说着飞身进前,一伸手便将寘鐇擒了过来,望地下一掷,喝令小军:“将这逆贼绑了!”小军答应,那敢怠慢,立刻上前绑好。

      寘鐇见如此光景,向着仇钺哀哀说道:“将军何故如此?孤不曾薄待于汝,何至恩将仇报耶?”仇钺道:“你虽不曾薄待于我,我也曾历劝你来。争奈你不听良言,但思谋叛。朝廷又何曾薄待于汝?身为藩邸,世受国恩,不思体国公忠,反自图谋不轨。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尔尚有何言,敢自强辩耶?”寘鐇听罢,只得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吾不料今日为汝所算,抑亦自取之咎也。”说罢也就闭目不语。

      仇钺当下见寘鐇已经捉住,复到帐外大声喝道:“尔等各军听者:逆王今已被获,尔等谁无父母,谁无妻子,若及早归降,尚可免尔等一死。情愿从军者,归入本将军部下,听候调遣,为朝廷忠义之兵;其有不愿从军者。准其各回原籍,仍为良民。倘再执迷不悟,本将军剑下是断不容情的。”话犹未毕,只见那些败残的兵卒一齐跪下,大声说道:“蒙将军大思,赐我等不死,皆情愿归入部下,听候调遣,永远不敢或生异心。”仇钺见各军情愿归降,也就好言安抚了一遍,喝令退下。各军欢声雷动,齐立起来。

      仇钺正要命小军将寘鐇抬往军中,忽见李智诚膝行而来,走到面前,也求仇钺收入部下。仇钺闻言,哈哈大笑道:“送王如此,皆足下之功也。某不才,不敢越分以留足下,且无卑礼厚币以礼足下。今既荷蒙不弃,某无他物以隆报施,惟有这所佩宝剑可以奉赠,聊当琼瑶。”李智诚闻言,知已不妙,仍自哀求说;“将军幸免一死,某当结草街环,以报大德。”仇钺连听也不听,即掣出佩剑,挥为两段。寘鐇在旁,睁开两眼一看,只吓得昏晕过去。仇钺即命人将李智诚掩埋起来,又命将合营所有的粮草军械,均查点清楚,装载已毕,一同寘鐇押运入城。

      不一刻已到城下,仇钺骑在马上,高声喊道;“烦守城将军到元帅前通报一声,就说游击仇钺已将逆藩寘鐇擒获,并所有粮草器械,一齐亲自押运,前来献纳,即望开城。”守城将士闻说,便在城上望外一看,果见绑缚着一人,后面还有许多车辆,百十名小军在那里押运。守城官看毕,当在城上望下说道:“仇将军请稍待,即便去禀元帅便了。”仇钺答应,在城外等候。守城官即刻飞跑下城,去大帐禀报。杨元帅闻得仇钺已将寘鐇擒获,押解前来,好不欢喜,当即传齐众将,并约同张永,一齐迎出城外来。

      到了城外,杨元帅即笑声说道:“仇将军请了。”仇钺见杨元帅率领众将亲自迎出,赶即跳下马来,躬身谢道:“末将何德何能,敢劳元帅台驾,使末将罪无可逭了。”杨元帅道:“小将军讨贼之功,便是朝廷尚嘉其绩,况某同为朝廷之臣,敢不敬恭将事?椎未能远迓,尚觉抱歉耳。”说着,即与仇钺并马入城。

      到了大帐,杨元帅邀入,又令仇钺与张永相见,暨与众将招呼已毕,便分宾主坐定。张永即向仇钺说道:“将军讨贼勤王,上分宵旰之忧,下救生灵之苦,某等实深感佩。俟回朝之日,当再于圣上前保奏便了。”仇钺道;“岂敢岂敢。为臣当忠,为子当孝,此皆分内之事。荷蒙谬奖,实深汗颜。”张永又谦逊了一回。仇钺又道:“今者叛王已获,应如何处治之处,还请元帅定夺。”杨元帅道;“既已押解到营,在某之意,似应押解到京,听候圣上作主,究竟名正言顺。不识老公公之意以为如何?”张永道:“元帅之言,甚是光明正大,即如尊意便了。”

      杨元帅即命将寘鐇推解进来。杨元帅问了他一遍道:“你到此有何话讲?不思上报朝廷厚恩,反要潜谋不轨,今已被捉,尚复何尤,本帅看你有何面目去见圣上?”寘鐇便骂道:“老匹夫,孤自造反,于你何干?今虽遭擒,亦不过误中诡计,此孤之不幸尔,何得引为己功么?无耻匹夫,可耻孰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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