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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的镣铐。母亲收声,穗景慢慢抬起头,她的末日到了。
“你这是……”母亲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一脸惊愕,“怎么了这是?你干什么了?”眼泪流了出来。
我不知道,穗景的心抽痛起来,她无法解释,“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来自快步走过来的父亲。他身上酒精的味道因暴怒挥发得更快。穗景被打蒙了,半张脸登时麻木,脑子里嗡嗡作响,尚未回神间,脸颊上开始火辣辣的刺痛。现场的警察也没有料到会有这种场面,赶紧把父亲拉开,父亲一个趔趄,红着眼死盯着穗景。母亲只是哭,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诉说。
穗景因脸颊的刺痛清醒过来,“我没做错任何事。”她轻声说,她不能恨自己的父母,也不能奢望父母相信她。“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她平静地问那个警察,眼底的阴冷让他不寒而栗。他默默让出路,穗景转身,母亲哭着上前拉她:“跟我回家你不能在这里……留下案底以后怎么办……”
“不能结婚不能考公务员了,”穗景平静地不太寻常,“好极了。”她大力甩开母亲的手,快步朝走廊另一头走去,把母亲的哭泣丢在身后,小警察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再度回到羁押室的穗景比第一次来还要平静,她本以为自己会哭得泣不成声,会跪在地上求父母原谅,会满脸鼻涕抓着警察喊冤枉。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哭,双眼如干涸的老井,灰尘在瞳孔处飘荡,心脏像安在了别人身上,不承载任何情绪。如果她分神去听,就能听见对面的两个女孩说她的样子真的很像杀人犯;如果她分神去看,就能看见门口暗中观察她的警察回头报告她太平静了一定有问题。穗景的注意力都放在小窗口外的一方天上了,这方天空长宽不足30公分,容不下一颗星星,只有一片沉沉的墨紫色。她躺在又硬又潮的被子上,望着一小方天空,心痛,痛过之后无比平静。
好吧,既然已经到了转折点,那就来吧。她对着天空宣战,俨然用胜利者的姿态。
第二天醒来,她把刚进来的警察吓了一大跳,一直未解下来的手铐竟然被扔在一边。
“你怎么做到的?”警察手已经摸到后腰了。
“我不知道。”进了警察局后她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四个字,看着警察的脸色,她又添了一句,“我真不知道。”
警察转身瞪那两个女孩。
“我们没做过啊千万别找我们!”
“是啊是啊有那本事我们早就跑了!”
“我回头查看监控是谁干的肯定跑不了。”警察悻悻地瞪了三人一眼,重新拷上穗景,再三检查才罢。
落锁后寸头和红头发对视一下,蹑手蹑脚爬到穗景身边。“大姐头,”红头发悄悄问道,“你这么本事啊,怎么开的手铐?”
穗景只笑不言。
“说说嘛,别这么小气啦!”寸头也沉不住气了。
穗景朝门看了一眼,“你们两个,凑过来点儿。”
两人赶紧往里挪了挪。
“那手铐啊,”穗景的眼神狡黠一现,“不就是你们帮我开的吗?”
“什么啊!”两人一听这话立马闪开。“你你,凭什么冤枉人?”寸头反驳道,“这儿可有监控呢!”她指着天花板上一闪一闪的摄像头。“放心,监控昨天没开,”穗景悠悠地靠回墙边,“但是刚才你们鬼鬼祟祟凑过来的时候它可已经开了呢。”
“有人来看你!”
这次是谁,穗景边站起来边想,脑海中闪过几个人选,都被一一否决,之后又想起一个人,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羁押室到见面室的路,第二遍已经走得熟了。她先是探头看了一眼玻璃那边的人,不料那人的目光恰巧就在等她,两人对望,那人微笑,穗景禁不住也扬起嘴角。纵然穿着号服戴着手铐,当两人面对面坐下她竟有种安心舒适的感觉。
“状态不错。”那人根本不是来探监的。
“没想到来看我的居然是你。”说完这句,她自己都尝得出各种苦涩。
“不欢迎吗?”
穗景低头浅笑。“我现在没有欢迎与否的资格,像个接客的,谁叫都要出来。”闻言旁边站着的警察极不舒服地挑挑眉毛。“案子未结束要见你一面其实很困难,我也要打过招呼才能来的。”严知鱼言语甚为体贴,但字间的自负和傲气显而易见。穗景低头把玩手铐。“你是来看看我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这是原因之一,还有就是我猜你想要见我一面。”严知鱼自信满满。
“为什么?”穗景警惕起来。
“这段时间虽不长,以你的能力一定想了很多但苦于做不了的事情,”严知鱼伸出手,“但是我能做到。”
穗景默默地看着严知鱼伸出的手,曾几何时她出于不多的信任,把手与另一个人相握,却落得如斯下场;造物弄人,又是在自己走投无路时伸过来的手,要握住吗,她已经不是当时的自己。
“你能帮我办件事吗?”她看着那只手。
“只要你说得出。”手的主人有着异乎寻常的自信。于是穗景把手伸进严知鱼的掌心,他的手也很温暖,可那又怎样呢,穗景笑起来。
探视时间到了,严知鱼目送穗景到门口说:“等你出来那天我欢迎你加入。”
穗景背对着他点头。
穗景拜托严知鱼做的事在第二天就开始办了,被穗景伤透了心的父母收到一封信函,事关他们亲生女儿被抱错之类老套电视桥段,现如今亲生女儿急需亲人干细胞治疗请尽快来美进行DNA比对云云。穗景在事后才了解事情的始末,连连感慨严知鱼的招数太俗烂、老掉牙。严知鱼只是笑,于知乐却很替他兄长不平。
“你说烂,那你爸妈还不是信个十成十,连夜就飞美国了。”他的吐槽立刻让穗景收了声,虽然让父母死心离开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事情太过顺利也让她难过。就这么坚决一点犹疑都没有吗?留个信儿让自己知道的意思都没有?她不想问,问了只会让自己更伤心,他连听答案的勇气都没有。
但此时的穗景并不知道,还担心父母会怀疑甚至识破这个故事,反而对自己何时会释放这件事不怎么看重。她每天都会被提审,反复回答雷同的问题。她开始编故事,离奇的,苦情的,童话的。
“青禾其实没有死,她本就是个连体人,她割下了另一颗头颅来冤枉我。”
“青禾的丈夫是个走火入魔的植物学家,他用草药给妻女做实验被我识破了。”
“我根本不认识她们,我只是为了躲避抢劫躲进这间屋子的。”
“根本没有什么失踪的小孩,那些只是人累急了的幻想。”
“其实我只是想偷车。”
“青禾说我虔诚的祝福可以唤醒她的睡美人女儿……”
警察重重地把案宗摔在桌子上,松开领口喘着粗气。“混蛋!耍我玩呢!”他不理解跟父母见面闹成那样后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竟然没有崩溃,反而更镇定冷静了。原来的她是一道堤坝,这下好一巴掌变身碉堡。
“队长?”一个小警察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这是法证报告。”
“太好了,这下看你还……咦?”他楞了片刻,继而快速翻动鉴定报告,两遍过后,他把自己扔回椅背默不作声,双手遮脸。
“队长?”还是那个小警察。
“放人吧。”声音从牙缝间挤出来。
凶器——拴住吊灯的钢丝绳上没有穗景的指纹,却有死者的指纹;信与不信,现场确实发现了狼毛;最重要的线索在穗景被关押的第三天出现了,有人在青禾别墅小区的后山发现了一只狼,证实是中了凛青毒,这种毒很少见,但狼中了这种毒很正常,因为青禾的房间遍布制作这种毒的原料——蜘蛛藤和半燕草。两种植物都有趋热源的特性,遇到有温度的物体会有明显的趋向伸展,属于很少见的物种,最近几年却在一些废弃的公园厂房时有发现。
“于是我们得到她自杀的结论,你被释放了。”
这个结论在穗景最需要的时候没有来,现在来了,却已经成了明日黄花。
“但是你最近不能离开本市,一旦我们掌握新情况——”
“那就让我们期待那一天到来吧。”穗景的话让所有在场的警察难堪,而她正准备走出门,面对难堪的现状和未知,穗景知道自己不是一夕间长大,成长是渐进的,变化是累积的,突如其来的只是不容更改的决绝。
☆、双行异地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吧,榜单是个怎样神奇的存在呢?
十四、双行异地
我看着你躺在那里哭,既然你有力气哭,就有力气擦干眼泪,当人决定擦干眼泪站起来,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父母来的那天还带了一些钱给她,办手续的女警官一并交还给穗景,她咬着下唇突然想起什么,“请问一下,我同屋的两个女孩子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她们?你问这个干什么?”对方有些警惕。
“没事,”穗景把手里的几张钞票卷起来又展开,“这些留给她们吧。等她们出来的时候能买双袜子穿。”
“买袜子?”
“买双漂亮的袜子,天就冷了,用得上。”
警察摇摇头表示不理解,可还是把钱收起来,“那你呢?”她问穗景。
“我什么都不要。”
从警察局转入看守所的那一天,刮着很烈的北风,风似乎要撞碎玻璃把她揪出来,她被人搀着送进铁门。时隔两个星期,穗景一个人走了出来,迎接她的是耀眼的阳光,刺得她想流泪。如果眼泪真的能流出来,或许双眼不至于疼成这样。旁边的警察似乎在说什么,她听不分明。只知道这一次她可以自由离开,没有人会拦着她。
没有人来接她,铁门外空空荡荡。
“我通知过你家,但是你家好像一直没人……”
“谢谢。”穗景机械地道谢,让那个小警察很不好意思,他犹豫片刻低声说:“我们当时是按规矩办事——”
“我明白,告辞。”穗景不想再听。
随身带些零钱还是有好处的,它们给了穗景一个坐公交车的权利,单程。惯性地下车,走路,脚突然刹住,眼前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小区,再走几步就可以看见自家的窗户。穗景定睛直直地看了很久,看到眼睛酸涩,手中的背包太沉,她支撑不住松开手,背包落地的尘土蒙上脚背。
父母已经离家远行,甚至很可能久去不归。这是她安排的,这是她期望的,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努力,现如今面对这个结果,穗景既安心又伤心。她垂手走过了小区门口,甚至不敢侧头望一眼里面。小区的西边是尚未完工的二期,满地坑洼沙石乱堆,穗景被绊了一下,失去重心,歪倒在地。本不怎么重的一摔让她失去了继续走路的力气,她沮丧地原地坐着,被遗弃的感觉铺天盖地咆哮而来,无助,绝望,委屈,伤感,各种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她终于像个孩子一样哭起来,褪掉所有的伪装修饰,以一无所有的姿态发泄自己的苦闷,以仅剩的力气哭得狼狈不堪,户外的土地跟看守所的水泥地一样冰冷,她现在真的很想家。
如果听父母的安排,找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