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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星皱了皱眉,正想开口,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转过身,只见风易行带着一队骑兵朝他们驰来。
奔到他们面前,风易行勒住缰绳停住,并不下马,只道:“人都来了,回府商议吧。”
柳如星瞥见跟在他身后的一名高瘦男子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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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朵雅酋长失踪的消息不出三日已传遍了库雅,都查保不得不加快部署准备提前夺权。
都查保和安雅正在自己的毡房里秘密商议的时候,侍卫忽然禀告,旦扎部落竟然又派使者递来了一封羊皮书。
都查保和安雅急忙赶到议事营,意外地发现旦扎部落派来的使者竟然是酋长吉娜的妹妹厉王。
大长老见他们来了,将羊皮卷书递给都查保,指着厉王对他道:“侧君上,厉王刚才已向我们解释了,说旦扎部落递交战书一事是场误会。你看,这是旦扎部落酋长吉娜的亲笔信。”
都查保吃了一惊,连忙打开羊皮卷书仔细看了一遍,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厉王上前一步,深深弯腰鞠躬施礼,诚恳地说:“确是场误会。吉娜酋长和长老们绝没有跟贵部落开战的意思,战书是长公主塞娅擅自派人送来的。”
安雅指着厉王,怒道:“荒谬!这种鬼话你以为我们会相信?!塞娅只是庶出公主,战书上可明明白白盖着旦扎酋长的金印!”
厉王不慌不忙地解释:“事情是这样的。吉娜酋长因正夫和嫡公主都重病在床,无心处理部落事务,就让长公主塞娅暂代她处理事务。塞娅年轻气盛,且自小就和她舅舅吉罕感情亲厚……”
厉王看了一眼都查保,继续道:“她误信被乌煞部落奸细的谗言,以为梅朵雅酋长和侧君上一起陷害吉罕,故意制造出梅朵雅酋长被吉罕刺杀受伤的假象,好藉此为由杀了吉罕并攻打旦扎部落。”
都查保脸色气得铁青,忍不住怒道:“简直一派胡言!吉罕刺杀酋长是铁一般的事实,何来故意陷害之说?!”
大长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侧君上不必动怒,厉王只是陈述经过罢了,且听她说完吧。”
都查保狠狠瞪了大长老一眼,只得闭上了嘴。
厉王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塞娅公主盛怒之下,没有通告酋长和长老会,就擅自派遣使者给库雅送来了那封战书。所幸酋长很快就得知了此事,立即处死了那名奸细,并惩处了塞娅公主,将她禁足一年,并不准她参与部落的政务。为表歉意,我带来了一百头牛羊作为赔礼,衷心希望这次误会不会影响我们两部落间的情谊。还有,这是那名奸细的人头。”
他的随从立即捧上来一只大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都查保冷笑道:“既是挑唆两部落开战的乌煞奸细,就应该也让我们库雅审问,怎可这么快就处决,吉娜酋长未免太心急了。”
厉王叹道:“吉娜酋长本意亦如此,这奸细被侍卫围捕时不甘被擒,竟刎颈自尽。没有办法,我只好将人头带来了。”
都查保握紧了拳头,咬牙道:“你这是狡辩……”
“侧君上!”大长老高声打断都查保的话:“厉王已说得非常明白,这就是一场误会。塞娅公主受乌煞部落的奸细挑拨,做了错事。如今战书撤回,奸细已被铲除,塞娅公主也受到惩罚,两部落的误会自当冰释。”
长老们面面相觑,两名被都查保收买的长老偷偷拿眼瞄他,神色犹豫不决,似乎在等他表态。
安雅急得要命,未等都查保开口抢着道:“你可知因为你们突然传来战书,我们忙于调动兵马应战,让刺客钻了空,劫走了酋长妈妈……”
“安雅!!”都查保大惊,急忙厉声喝止:“不得胡说!”
厉王瞠目结舌,一副震惊的模样,急问道:“梅朵雅酋长当真被刺客劫走了??”
都查保刚要否认,熟料大长老重重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这真是我库雅的奇耻大辱。酋长自从遇刺后都由侧君上亲自照料。那几天为了应战,侧君上执意调走酋长营大批军队,结果守卫酋长的人手不足出了纰漏……”
“大长老!酋长被刺客劫走难道你和诸位长老没责任?光凭你一面之词就想撇清干系?!”都查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大长老的手都在发抖。
大长老转过身看着他,呵呵笑道:“侧君上,当日调走酋长营守卫的人难道是我吗?”
安雅正要开口为父亲辩驳,一旁的尼娅翻着白眼闷声埋怨:“不是您是谁……当时我和大长老还劝您,旦扎跟库雅是姻亲,怎么会突然送来战书,事情必有蹊跷,应先派人把情况打听清楚。可您就不听,非要立刻部署军队,还说最好先发制人……”尼娅察觉到自己失言,缩了缩脖子,赶紧闭上嘴巴。
厉王蹙眉看向都查保,狐疑地问:“侧君上莫非想攻打旦扎?”
都查保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否认:“不,我绝无此意。千万别信二公主的话,她是个不着边际的人,就爱疯言疯语。”
尼娅不服气地说:“我哪有胡说?!乌煞部落跟利亚格部落关系非常好,纱舞的正夫那乌是利亚部酋长索金娜的嫡子,纱舞甚至称索金娜为母亲。如今利亚格正与我们的盟友喀玛尔交战,库雅已决定打算出兵相助喀玛尔。乌煞部落在这个时候挑拨旦扎部落和库雅是何居心,侧君上难道不明白?”
她忽然拍了一下脑门,一脸恍然地说:“我差点忘了您是索金娜的亲弟弟。”
长老们看都查保顿的眼神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连同那两名被都查保拉拢的长老,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扶持安雅与嫡公主争夺酋长继承人是人民内部矛盾,但都查保吃里扒外想挑起库雅和旦扎交战,让他姐姐利亚格酋长作收渔翁之利,那就属于外部敌我矛盾了,是绝不能容忍的!
被尼娅揭穿意图,安雅心下发虚,但哪敢承认,仍旧强撑着辩解:“我爹爹自从嫁给母亲后就只是库雅酋长的夫郎,不再是利亚格的王子。爹爹把库雅当成了自己的家,自从库雅跟利亚格交恶,他就断绝了跟家族的来往,一心只为库雅,绝不会做出理应外敌之事。”
她这一番话虽说得慷慨激昂,但却苍白无力,不但没消除众人的猜疑,反显得欲盖弥彰。
都查保目光幽暗,神色冷凝,只将脊背挺得笔直,嘴唇紧抿不发一言。
大长老盯着都查保,神情异常严肃,忽然朗声道:“我确实有错!最大的错误就是,我当初没有全力阻止梅朵雅酋长违背祖宗定下的规矩竟然让内眷干政!”
都查保咬紧唇,袖袍下的手握紧拳头,指尖陷入肉中。他现在多说多错,开口辩解只会越抹越黑,索性什么都不说。他此刻仍是梅朵雅最宠爱的侧夫,大长老并无真凭实据,并不敢关押他。
尼娅按计划顺利完成任务,瞥见大长老赞许地看了自己一眼,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
厉王回去后,长老会立即宣布由大长老暂时统领酋长直属的军队,都查保和安雅手中的军权都被长老会收回。在事情查明前,甚至禁止安雅参与库雅政务。
都查保嗅出风向的逆转,形势对自己大为不利。于是当天夜里,库雅部落好几处牧场突然同时失火,关牲畜的围栏被人打开后投了火把,牛群羊群受惊后冲出围栏,牧民们乱成一团。
当众人忙着救火追回牛羊的时候,一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死士突然袭击酋长营地的驻军。第二天清晨军队平息动乱后,众人才发现原本在酋长营的都查保和安雅不见了,原来他们昨夜趁乱悄悄逃出了库雅。
作者有话要说:呼吁南方集中供暖,码字快冻死了。
☆、59
几天后;珠赫草原终于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不到一天时间;山峦、草原便都裹上了银装;厚厚的积雪深达膝盖;四处白茫茫一片。河流和湖泊的表面上结出半尺来厚的冰层,人畜能在上面安然行走。
白昼变得极短,夜晚显得很漫长。凌冽的寒风刮过人的脸庞犹如刀割;眉毛和发梢都凝结着冰渣;多呆上半天很可能被冻成冰雕。
牧民们将牛羊赶进加固的石头围栏里,准备好充足的草料,放出杀狼恶狗们在周围巡视后,纷纷躲进毡房里取暖不再出来。
一场大雪会持续几十天;战马在冰天雪地里极易折断腿;风雪蒙住士兵们的视线,加上食物供给困难,各部落暂时停止了战争,纷纷撤回自己的营地进行休整。
旦扎部落酋长毡房升起了好几盆炭火,熏得暖烘烘的,矮桌山摆上了葡萄酒烤肉和刚出炉的馕饼。
香果和西谷一大早就被吉娜叫了过来,姑侄坐在铺着厚厚貉子毛地毡上,边喝酒吃肉边聊天。
聊得正欢,仆人掀开厚实的门帘,吉罕携着寒风走进来,边拍着肩膀上的落雪边笑道:“好哇,你们这就吃起来了,也不等我来。”
西谷忙起身走过去为吉罕脱下毛皮大氅。
吉娜笑道:“我请你了,是你自己说不过来的。谁知道这会又来了,没有的吃是你活该。”
香果上前挽住吉罕的胳膊,将他拉到桌前坐下。
吉罕顺手拿起酒杯,却被香果笑吟吟地夺了过去。她先给吉罕倒上一杯热腾腾酥油茶,再将烤羊肉塞进馕里放到他手上,笑嘻嘻地说:“爹爹,空腹可不能饮酒,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吉罕眼里满溢宠溺,无奈地伸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还管起爹爹来了啊。”嘴里虽埋怨,却仍听话地喝茶吃饼。
吉娜等他咽下食物,这才问道:“梅朵雅今日可好些?”
吉罕举杯的手顿了顿,白皙的脸上升起可疑的红云,垂眸低声道:“比起前几日好多了,可以下地略走几步,但还是无力头晕,吃东西不下。美昆说她服用了过量的千年醉,对身子损害颇大,还需将养一年才能恢复,但已无大碍了。”
香果眯了眯眼睛,她早发觉吉罕有些不对劲,特别是他方才提到梅朵雅时目光闪动,脸颊微红,说话的语气也比平时柔和多了,心里更是诧异。
莫非父母结束冷战和好如初了?但不太可能啊。吉罕虽然日日陪在梅朵雅身边,亲自伺候她的起居,但并不跟梅朵雅住在一起,他每晚等梅朵雅睡着后就去别的毡房安歇。
香果每天早上必定先去给梅朵雅问安,今早去请安的时候梅朵雅还没醒,吉罕正在为她准备膳食。他还说跟香果说不跟她们过来了,就和梅朵雅一起吃早饭,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主意跑了过来。
吉娜给吉罕斟满一杯酒,叹道:“算算我们有三年没见过面了,好不容易相聚又是这般光景。我明知道你过得苦,却无法替你出头教训她,心里既生气又窝囊。说实在的,梅朵雅落到今日田地,我起初还觉得她咎由自取。若不是看你和果子的面子,也不会帮忙把她救出来。”
吉罕抬起头,神情也有些感伤,轻声道:“阿姐,你误会梅雅了,她并没有冷落我。这些年梅雅其实好几次提过带我来旦扎看你,但我跟她怄气,才……”
吉娜困惑地问:“咦?难道不是梅朵雅冷落你吗?珠赫草原早已传遍了,说库雅酋长宠爱侧室和侧室的孩子,冷落正夫十余年。她还意欲废掉正夫和嫡公主继承人的资格,该立庶出长公主继位。”
吉罕摇摇头:“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