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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画的都要更好,更有神韵了,但是她却清楚地知道还差最关键的东西,她不知道是什么。
突然有一天,许翩翩约兰卿绫去白云观中听道,对于她们这些贵族子弟来说,去城中各道观、寺庙之中听道是一种极其风尚的事,每到各寺各观各庙讲道时,他们都会邀上几位朋友结伴去听。
兰卿绫是兰陵王庞爱的小女儿,自然有许多人来相邀,不过兰卿绫很少去,许翩翩来相邀后,她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一来许翩翩是为数不多的一个朋友,也是她的表姐,所以她答应了。
两人坐在一辆挽着帘的马车上,风徐徐的吹在兰卿绫的脸上。
“怎么走这条街道?”兰卿绫问道,这条街已经弯了路了。
“这里可以看看那个独坐闹市却如高坐云端的人啊。”许翩翩说道。
兰卿绫哦了一声,却像是没有半点不好意,许翩翩看了看兰卿绫的神情,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驾车的车夫加快一点速度。
陈景依然坐在那里,心静像是蔚蓝的天,将丝丝缕缕的白云映得纤毫毕现。
他的耳中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很快。
“砰……”
有一人在陈景旁边摔倒,一手将陈景面前米面担按翻,米面倒了一地,装米面的箩筐也滚到了街的中间陈景抬头,那人朝后看了一眼,满脸惊恐的爬起就跑。
陈景站起身来,然而那人又跑了回来。
“砰。”
他又在陈景的面前摔倒了,将另一箩筐的米面按倒了,米面倾倒了一地。
很快,街的两边便有人追了上来,一边三个,总共六人。
冲上来便是一顿狠打,那人在地上翻滚惨叫,那么多人将翻倒在地的米面彻底的踩的不能吃了。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街市上的人还没有围拢,同时一辆马车正好驶来,上面正坐着兰卿绫与许翩翩,两人都是一脸的兴奋,只是两人心中所兴奋的东西完全不同。
欧打就在陈景面前发生,街上那些人都是看着。
陈景只是微微愣了一会儿,随之便喝道:“住手。”
那些殴打之人并不理会,依然狠打着。陈景一步冲上去,左推右拦,竟是将那六人都推了开去,将地上的人救下来。
“你是谁?”其中有一个面貌似凶悍的人眯着眼问道。
“我是卖面的。”陈景丝毫不惧的迎着他的目光回答道。
“卖面的,你就不怕招来灾祸吗?”那人的声音就像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眼中杀气腾腾。
“我是在救你们,你们要打死人了。”陈景说道。
“打死人又怎么样,爷打死的人多了,照样好好的,你再多说一句,连你一起打。”那人凶狠的说道,又用手指点着陈景的胸口,低沉地说道:“奉劝你一句,不要为自己带来祸事,小小的胡氏米店承受不起的。”
陈景身后有胡氏米面店的旌旗。
陈景微微默然,随之说道:“只要是在我眼前所见的不平之事,我都要管,除非我没有看到没有听到。”
当他说出这话之时,后脑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炸开。他是神祇,是司雨天神,一言一行皆与凡众不同,他这话一出,就像是大誓言大宏愿一样。
君安城中白云观、法华寺、祈天庙、句芒殿中都不约而同的朝陈景所在的上空看了一眼。
“哈哈……”那人仰天大笑,另外五人也大笑。“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么好笑的话,侠客啊,行侠仗义啊,多少年没有人敢管我的事了,今天居然有了,真是老天开眼啊。‘我眼中所见所听不平之事都要管’,你以为你是天神下凡吗?”
他嘲笑了一番之后,却是转脸看向那个之前挨打的人,眯着眼睛说道:“你还是尽早将那东西交出来得好,你要知道,你是不可能逃得了的,即使你今天逃走了,你的妻子女儿也将被卖为奴隶。”
被打之人脸色大变,满脸惊恐。在对方目光的逼视下,颤声道:“刚才被我扔进了面担之中。”
他话一落,众人便在地上的面担中翻找起来,又在地上的米面中寻找,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那个领头人转过身来目光烔烔的盯着陈景,说道:“在哪里?”
陈景静静地看着他,说道:“这里谁都看到我站在这里没有弯过腰。”
那人回头,眼睛一扫,周围的噤若寒蝉,静似能听针落。并无一人回答。
“这位兄弟,您拿了的话,就还给我吧,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掌握在您的手上,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兄弟吧。”那被打的浑身是伤的中年人满眼哀求的看着陈景。
陈景看着他,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求道:“求求你,还给我吧,你也看到了,他们会杀了我的妻儿的。”
陈景眼微眯,看向众人,又说道:“你不信我,我也无奈,如果信我的话,我自然能够让你无事。”
“哈哈,信你,信你能有什么好处。”那带头打人之人大声道。
“信我可消无妄之灾。”陈景认真地说道。
那人哈哈大笑,举目四望道:“谁信,谁信啊,哈哈。”
“我信。”
人群之中钻出了胡大宝,他身的跟着的是胡甜。
陈景在听到那句我信之后,突然觉得自己脚下传上了一股力量,虽然很微弱,却是接了地气。
神祇若能感应到地脉灵力传入体内,便是在这一地域之中站住了脚。
第一一二章 兰陵王府神像成
坐在马车上的许翩翩笑了。
这一切都是她所安排的,请兰卿绫去白云观听道的并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让兰卿绫看到这一幕。
只是她看也到兰卿绫也笑了,笑容之中还有着激动之色,她不知道表妹笑什么,于是便问道:“你笑什么呢?”
“你不觉得他们很好笑吗?”兰卿绫笑着说道:“尤其是在他的面前显得更回的可笑。”
许翩翩疑惑附和道:“是啊,很好笑。”
兰卿绫听后却笑的更欢实了。而许翩翩则是颇头微皱,看着远处人群之中,一片混乱,只见那两个从人群之中钻出来的一男一女被逼在中间狼狈不堪。
她心中高兴,暗道:“即使你把他夸成天神下凡,今天也注定要狼狈不堪。神韵再怎么高洁悠然,在百口莫辩之时与受到生命威胁那一刻,也一定与所有人一样。”
当她目光搜寻到陈景之时,却没有从陈景的脸上看到哪怕是半分的惊慌与儿狼狈。她看到的是一种超然于事外淡然,看到的是一种不可侵犯的凛然。不知为何她突然有这样一种感觉,感觉他就是天上的天神,正注冷漠的注视着大地上的人们。
她心中惊异,只听陈景突然喝问道:“你真的将东西放在面担之中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声音一出之后,所有嘈杂之声迅速的消退。
那个被打之人突然张口结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陈景,刚才他还是一口咬定就是将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放在面担里的。现在陈景这般的问,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啊,在哪里。”他的耳边有人恶狠狠说道:“是不是扔进了面担之中。”
他正想要开口说话,陈景踏前一步,离他不过三尺,又再次冷喝道:“你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的一言一行皆在神明注视之中。”
那人冷汗淋漓,一句也说不出,不光是他,他旁边围着的那六人竟也是一个汗流满面,再也说不出话来。
同时一步步的后退,眼睛仍然盯着陈景,像是被陈景勾住了魂一样。突然,他们转身就跑,并没有大喊大叫,只是闷着头跑。围在四周的人感到无比的惊异,一个个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陈景,他们心中都在想:“原来他是会法术的,难怪会天天坐在闹市之中看书,仙家子弟果然与众不同。”
君安城中修行之风极盛,并不会感到害怕。
马车上许翩翩心中同样的想道:“原来是道家弟子,闹市卖米面,这是在修心了。”
她和那些人一样,没有想过陈景会是妖物之类的,在大家的心中,妖类能幻化成人,但是绝对不会这般像他这般坐闹市之中炼心的。
她本想过去打个招呼,随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回头看兰卿绫,却发现她已经翻身下了马车,然而却并不是朝陈景走去,而是往她家里的方向快速的小跑而去。
许翩翩追上兰卿绫,喊她上马车,兰卿绫上了马车后只是说了一句去兰绫王府。许翩翩问她怎么了,她也一声不吭,看她的眼神之中却满是兴奋之色更盛了。一路到了兰陵王府,许翩翩却是并有跟着进去,而是回去让人打听陈景的来历了。许王府素来爱结交道家子弟,只要是有法术的修行者都能成为许王府的坐上宾。
不光时许王府这样,而是因为上有所好,下必甚之。中元国昭王迷恋修行,所以整个中元国中的都弥漫着这样的风气。这中元国的君安城中风气更浓,白云观、法华寺、祈天庙、句芒殿分别在城的四个方向,他们时常开坛讲授修身养性之道义。
兰卿绫来到卧室之中将从兰陵王那里拿来的空白画卷,这画卷本只是一块白绢丝布,据说是在深山之中采的灵兽所吐玄丝编成。在兰卿绫拿来之后她又让张伯找来匠师,做成竖卷的画轴。
她将画空白的画卷在桌上铺开,调好墨后便做起画来。
当她提笔的一瞬间,一切都已然忘怀,心中只有陈景在众人各种目光的环视之下,大声喝出“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的一言一行皆在神明注视之中”的那一瞬间。
也就是这个时候,突然王宫有人来传话来说王后娘娘请兰陵王妻进宫,王后是兰陵王的妻的表妹,所以她们时常会在一起谈心。近年来昭王专宠两个句芒殿献上来的妃子,王后一月都难得见一次昭王,于是召表姐兰陵王妻进宫的次数也就多了。
然而不知为何今天昭王却不知怎么来到了王后殿中,两人慌忙迎接。
昭王本是见过兰陵王妻的,以前只觉貌美,现在看着她在跪拜之下的身段格外的动人,竟是有着一股难掩魅惑之力。急步上前去扶起,抓着她的手,说道:“美人请起。”
兰陵王妻眉头一皱,微微挣了挣,却没有挣脱,心中恐惧,暗道:“夫常言昭王好美色,我应速回,免得惹出乱君之名……”还没有等她想清楚,昭王已经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啊……”兰陵王妻立即挣扎,只是她素来身子娇弱,又怎抵得过昭王年富力壮,而且他年轻时也是南征北战,打熬得一身好力气,根本就无法挣脱。
【王后心中恐惧,也上前来拉昭王,同时大声道:“大王,她是兰陵王妻……”
【昭王大怒,一脚踹出,王后倒翻而出,一头磕在石柱上,鲜血直流。
【殿中有宫女侍者个个恐惧,更是不敢上前阻拦了,有宫女去报给桑妃与砂妃,她们是句芒殿献上来妃子,此时只有她们能劝得动也只有她们才敢劝。
【所有宫女都退了出去,不敢再呆在殿中,她们听到里面有衣服撕裂的声音,有挣扎和大声呼救声,全她们看都不敢朝里面看。
又过一会儿,里面传来“啪”得一声,随之是一声怒喝,一声惨叫,声音就此沉寂。
这时,桑贵妃与砂妃来了。
殿中的昭王神情有些恍惚,看着面前的两俱尸,其中一俱是王后,另个俱衣衫不整,半裸着。
“大王……”桑妃喊道:“她们,她们死了,兰陵王与镇边侯如何会干休。”
王后正是镇边候的女儿。
昭王面现忧虑之色,不禁有些后悔。说道:“寡人,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