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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按摩。
老吴第一次接受按摩治疗就感觉舒服到家,心里说怪不得人家大干部都有专门的按摩师,这那里是治病,简直是一种享受。老吴也第一次感觉到按摩师就是按摩师,绝不是哄人的,那推、拿、点、揉,滚、摇、捶、捏,每一个手法都力度充分,直达病所,但又没有特别疼痛的感觉。老吴也同时感受到按摩师的辛苦。四十多分钟下来,便看见按摩师出了一头的细汗。
完了老吴摸摸腰包问价钱。按摩师伸出两个手指头。老吴问,二十?
按摩师摇摇头说,两块。
两块?老吴似乎不相信。
按摩师点点头明确地说,两块。
按摩一次才两块。老吴想自己的汽车修理部修一次车少说也拿二百块呢。再说一个残疾人。。。。。。老吴这么想着,怜悯之情象咬了口青杏的酸,直往心里钻。随手就掏出一张五元的票子说,都收下吧,按摩一次挺辛苦的,值。
按摩师慌了,推拒着不肯多收。
老吴说,收下吧,只要能治好我的病,我不在乎钱。按摩师推拒了半天收下那钱,感激得直把老吴送到门外。
以后老吴每次按摩都专门带五元的零钱(对老吴来说伍元钱便是零钱了)。先几次按摩师依旧推让,不安。时间一长,习惯了,双方都不再做任何解释和推让,老吴自然而然地给伍元钱,按摩师心安理得地收这伍元钱,这一切好比是老吴饭后那支烟,又好比是按摩师早饭那一碟咸菜。
有一日老吴来急了,忘记了带零钱。等按摩完他掏出一张佰元的票子给按摩师,按摩师接过来,随手从抽屉里挑出玖拾伍元找给老吴。
老吴接过钱的时候心里一咯噔,好象恍然醒悟似的,刚才来的时候还亲眼看见按摩师收一位患者两元钱呀。老吴要说点什么,想想自己平时跟按摩师达成的默契,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后来有几次老吴想试着给按摩师两块钱,但等到掏钱时又不由自主地拿出伍块钱。老吴觉得自己没有勇气打破这个惯例。
怪圈
我惊叫一声从恶梦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里的席梦思床上。我擦擦头上的冷汗,长长嘘了口气,并暗自庆幸自己依就安然无恙,庆幸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真实,而只是一场恶梦罢了。
像往常一样,我匆匆穿衣叠被,匆匆洗脸刷牙,匆匆挤电车上班……忽然我觉得这一切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某一天的重复。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眼前不断发生的一幕幕熟悉的场景,的确跟我曾经经历过的某一个日子一模一样。我便向身边相互挤在一起的表情淡漠的乘客打招呼:嗨!朋友,我们见过面。真奇怪,今天是曾经过去了的某一天的重复,你们注意到了吗?身边的乘客都用冷冷的目光看着我,不作回答,然后又各自保持淡默。我想他们或许根本没有这种感觉,或许早就知道了,而对我这么晚才发现这事不屑一顾。接着我又认出前面站立的那个肥胖的老头,就拍拍老人的肩膀说,老大爷,你的伤好了吧?那胖老头子回过头望我一眼,惊奇地说,我好好的那来的伤,再说我不认识你呀,小伙子。我说怪了,上次,对,也是这趟车,你老下车的时候被后面的人挤倒了,头上碰了个血口子,是我把你送到医院……。胖老头子说,你认错人了吧小伙子。说完摸摸自己的额头,那宽广的额头上确实完好无暇。
电车很快到站了,车座上的一伙年青人蜂涌而起,争着、抢着下车,没等我叫出声来,前面正要下车的胖老头子便一头被挤倒在车外的马路上。到这时候、我才真的相信这一切确是在重复曾经过去了的某一天,就像是我们在看一场早已看过的老电影。看着满头是血的胖老头,看着;四散的乘客,我再一次咬咬牙,扶起胖老头子向医院走去。
等我从医院赶回单位,已经迟了整整一个钟点,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全科室的人正围在一起开例会,钱科长见我进来马上沉下脸要发火,我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扣你一个月奖金!对吧?钱科长楞了一下说,知道了就好,先坐到下面开会。钱科长接着又开始训话。好不容易训完了,又该办公室孙主任念报纸,我憋不住小声对身边的小李说,你感觉到了吗,时间在重复,现在发生的一切以前早就发生过了。小李摸摸我的额头说,你又不发烧,说什么糊话。我说不信你看,孙主任马上就要念错一个字,惹得大家笑个没完,结果是钱科长出面维持秩序。果然,没过多久孙主任就念错了一个字,惹得大家全笑起来。小李说这不过是巧合,孙主任常念错字。我说不信你再看,周副科长的BP机马上就要叫响,接着是吴秘书上厕所。再下来是郑干事……忽然我想起一个重大事件,今天午后,5路电车上将发生一起持刀抢劫案。一位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歹徒用刀捅伤,抢走钱包项链,而车上的乘客对此无动于衷……我不敢再往下想了,嚯地一下站起来大声喊道,钱科长,例会是不是到此结束,几个小时后5路电车上将发生一起抢劫案,我们得马上采取措施!全科室的人大概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叫喊搞懵了,全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睛打量我,孙主任也停止念报,用鼓突得像金鱼似的眼睛吃惊地盯着我,钱科长站起来咬牙切齿地指着我说,这家伙今天发疯了,小李、小王,把他架到我办公室去!由不得我大声分辨,一伙人便将我硬拖进科长办公室。我一时真不知道该怎样向他们解释清楚正在发生的奇怪事件,便索性提起钱科长办公室的电话,拨通“110”报警台。谁知道对方听到我的报案后、骂了声混帐,就按下电话。
接下来的时间我是在焦虑和慌恐不安中度过的。不知过了多久我想起应该亲自到公安局报案,必须制止这起将要发生的流血事件。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下楼梯、又是怎样挤进电车的,但等到自己在车上站稳脚跟,才发现这趟电车正好是5非曲直路。而那个将要被歹徒刺伤的姑娘就站在我眼前!容不得再作任何思考,我赶紧上去对那姑娘说,小姐,你要注意呀,一会儿车上将要上来两名歹徒,他们要抢你的钱包、项链,你不给,其中一个坏蛋就用匕首……。那姑娘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象躲避瘟神一样向后直缩身子,然后用纤长的双手紧紧摄住挂在身上的小包,让它靠贴在自己的胸前。我急了,大声向所有乘客呼喊道,乘客们,前方到站马上就要上来两名歹徒,一个戴鸭咀帽,一个穿皮夹克,他们要在这趟车上行窃,我们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把这两名坏蛋制服,扭送公安局!乘客们听到我的话,一个个显出鄙夷的目光,后排坐上甚至有人出声说,疯子,一定是个疯子!
危险的时刻终于来到了。电车在下站停车点刚一停稳,那戴鸭咀帽和穿皮夹克的两名歹徒便一头冲进车内。我指着两名歹徒高喊,两名歹徒上来了,大家一起跟他们拼呀!可是没有一个人来响应我。两名歹徒楞了一下,很快从腰间拨出匕首恐吓道,闭上你的臭嘴!那穿皮夹克的歹徒说着向我狠狠踢来一脚,踢中了我的下腹部。鸭咀帽晃着匕首向司机喊,快点开车!司机连头也不敢往后转一转,乖乖地启动了电车。这时那些站立着的乘客争着向前后退缩,有座位的乘客或是抵下头、或是把脸转向车窗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车内顿时鸦雀无声。鸭咀帽开始强行抢夺那位姑娘的小包和项链,那姑娘反抗死死揪住小包不放。鸭咀帽便凶残地举起了匕首。看着这场面,我正要冲上前去,觉得胸口一凉,鲜红的血象箭一般地从体内喷洒出来,就在这关键时刻,我惊叫一声便从恶梦中清醒过来……
爱河无界
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
(对于一个漂亮的女孩,我想多数人是不愿放弃涉猎她内心世界的机会的。可是,如果你正好不感受兴趣,就请避开括弧内的文字,往下读。)
莹的未婚夫成在边疆当兵。哨子兵。
(莹那样一往情深地爱着成,以至于一个礼拜收不到成的来信,就象要发生什么灾难似的,诚慌成恐,烦躁不安。)
莹喜欢跳舞,她的交谊舞跳得真是棒极啦。
(自从莹在一次舞会上认识了成,便再没有跟第二个男人跳过舞。因为曾经对她说过:“我只要你跟我一个人跳探戈!”莹对成的话总是百依百顺。)
元旦,市里组织交谊舞比赛,要求每个单位出一对选手参赛,单位推荐了莹和伟。
(莹起先推辞,但耐不得宣传科长三天两头做工作,就答应了。当莹在伟的气息里起舞时,老是想起成:“亲爱的成,要是他知道我跟伟在一起跳舞,一定会不高兴的。”)
后来,伟邀莹一起出去散步,莹推辞不过就去了。
(要是说莹是个轻浮的女孩,那你就错了。在和伟一起散步的时候,莹老是提起成:“你知道我多爱成呀。。。。。。”)
再后来;伟又邀莹去看电影;莹推辞不过就去了。
(要是说莹会因此改变心思,那你就错了,在与伟一起看电影的时候,莹老是走神:“可怜的成”莹在想“他这时候会在干什么呢?”)
再后来,伟邀莹去家里欣赏他的集邮。莹推辞不过就去了。
(要是说莹因此忘了成,那你就错了。在欣赏那些珍贵的集邮时,莹想的是已经足足一个礼拜没有写信给成了。)
一年后,成退伍回来的时候,得知莹跟着伟去了深圳。
(莹和伟在深圳先后有了自己的小车和公寓,日子过得令人羡慕,但莹在无聊的时候,还是常常想起成,“要是能跟成生活在一起,”莹想:“一定会比现在更充实”)
伴娘
一
“五一”前的一个周未,苏红正在家帮母亲串帘子,小妮领着男朋友来了。小妮是苏红高中时的同学,在学校时她们是一个班的同学,但小妮是校花,名气大得很,苏红跟她交情并不深,岂至不深,那时小妮根本就没把苏红当成可以交往的同伙。离校后,小妮凭着父亲的关系进了市工行;苏红又上了两年技校,分在国营纺织厂,两人彼此很少碰面,几乎没有来往。她们之间的距离太大了,无论是品貌上、情趣上、还是家庭地位上。
这突如其来的贵客让苏红娘俩一时手脚忙乱,局促不安。苏红娘见苏红愣在那里傻乎乎不知道应酬人,忙搓搓大手说:“苏红还不快招呼客人,愣在那里。”又堆副笑脸对小妮两个说:“我说,您们坐呀,……你看这屋子,又挤又乱的。”
小妮男朋友衣冠楚楚红光满面的,朝主人很有分寸的微笑、点头,又朝两边看看,似乎没有合适他的座位,依旧笔挺地站着。小妮赶紧说:“阿姨快别客气,我跟苏红是老同学啦。”说时向苏红伸过玲珑秀气的手来,迷人的脸上浮起一层甜甜笑意。苏红这才回过神来,上前勾了小妮的手说:“是你小妮……”
小妮看苏红有些拘紧,拉一拉苏红的手娇气地说:“你们家好难找哦,迷宫似的,害得我几次下车问路。”
苏红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这儿是平民区罢,难为你们……”
一阵寒喧后,小妮挽了男朋友的臂郑重地对苏红说:“我跟重阳‘五一’结婚,特来给你送帖子,还准备让你当伴娘呢。”
苏红听说,脸一时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