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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僧不但名列六怪,也是鄢狗官两僧一道三护法的一僧,武艺之高强功力之深厚可想而知,紫金降龙神功不但刀枪不入,甚至普通的水火也伤不了体皮,怡平身上创伤仍在,可知胜得相当吃力。
“我要把你打成肉酱!”
他咬牙切齿地怒吼,转身抓起了那柄造型奇异的方便铲。
“啪!”铲拍在游僧的右胯上,力道极为沉重。
“啊……”游僧狂叫。
“啪!”第二铲拍在肩膀上。
“不……不要……啊……”游僧挣扎着叫号。
铲不再拍,而变成铲,铲刃锋利,作势落向和尚的右脚踝。
“放我一马……”游僧狂叫,拼命将腿向腹下收。
铲刃压住游僧的右肘,力道渐增。
“我要把你一块块零碎分尸。”他凶狠地说。
“住手……”游僧惊恐地厉叫:“咱……咱们无……无冤无……无仇,贫……贫道不……不认识你……”
“你不是游增法元吗?”
“是……是的”
“那就对了。”
“贫僧却不……不认识你。”
“你和毒僧百了,都是鄢狗官的护法,没错吧?”
“贫僧不……不否认。”
“那就好,你们三护法都来了?”
“威……威灵仙玄……玄同没有来?”
“那牛鼻子妖道目下在何处?”
“在武……武昌鄢……鄢大人身旁。”
“毒僧呢?”
“在……巴丘山下多臂熊杨兴的宅子里,杨兴替……替他找了两个女人陪伴……”
“你撒谎!你们的人都去接拔山举鼎,毒僧怎能不去?你敢胡说八道……”
“皇天在上!贫僧怎敢撒谎?”
游僧是佛门弟子,情急却叫起皇天来了:“三护法不受大总管指挥,贫僧不是没有去接吗?”
“好,就算你没撒谎,周夫子那些人呢?”
“贫僧不……不知道,大……大概是在枫桥镇,他们要……要准备迎接幕阜山的客人。”
“算你幸运,你没有撒谎。”
“贫僧……”
噗一声响,怡平一掌拍在游僧的天灵盖上,出手如电闪,半条命的游僧想躲也力不从心了。
“我不杀你。”
怡平丢下方便铲扭头便走。
游僧双目一翻,嘴巴张得大大地,缓慢地挣扎而起,不时毗牙咧嘴忍受痛楚,但并不呻吟叫痛。
出了静室,劈面碰上两个惊惶失措的和尚。
“法元大师,要……要出去吗?”
一名和尚惶恐地闪在一旁欠身问。
游僧直挺地向前走,目不旁视摇摇晃晃,像是喝醉了酒,事实上肚子里真有两三斤酒。
“法元大师……”另一名和尚大声叫。
游僧充耳不闻,走入小院子,一不小心,被花圃的短栏绊得向前一栽,砰然跌入花圃。
“哎呀!法元大师……”
两和尚吃惊地大叫,奔上一左一右相扶。
游僧任由两僧挟起,跟随站立,两眼发直,口角仍有血沁出,口中随随地发出古怪的声音,像在念经,也像是叫唤些什么。
从此,江湖上没有游僧这号人物。
怡平兴冲冲返回客店,距店还有几家店面,小巷内钻出扮成店伙计的神箫客。
“小怪,快,跟我来。”神箫客匆匆地说。
“老前辈,小可正打算与你老人家会合。”他跟上低声说。
两人走的是相反道路,没有入店的打算。
“幸好你没去。有消息吗?”
“有,毒僧躲在多臂熊家中,是从游僧法元口中逼出来的,可能不会假。这该死的和尚精明得很,连他的好友内总管八表潜龙也不知道他在何处藏身。”
“你碰上游僧?”
“他已成了白痴。”
“你……”
“是我。”
“了不起。”神箫客苦笑:“自古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那么,我们不必前往枫桥镇了。”
“周夫子在枫桥东面的里余……”
“住在一家姓杨的宅院内。”
神箫客说:“人很多,我估计毒僧会住在里面,所以赶来,希望碰到你,果然碰上啦!”
“那家住宅的人叫杨盛,是多臂熊的远房侄儿。咱们既然不去枫桥镇,快转回客店,看沙、韦两位姑娘是否已经返店了。
不久前小可返店换衣,她俩还没有回来,已经一夜另半天了,她们……”
“哎呀!糟!她们怎么乱跑?得赶快去找。”
“是啊,本来要她们不要出去的……”
“老天爷,偌大的岳州城,到何处去找?”
“跟小可来。”怡平说,一头钻入一条窄巷。
巷子真窄,真像是风火墙的夹道,而且东弯西折,一些小娃娃在巷中又跑又跳玩耍。
怡平领先而行,一阵急走,到了一户人家光线不足的大门,迈开大步往堂屋里闯。
内堂走道刚好奔出一个青衣大汉,讶然叫:“咦!你们怎么乱闯?”
“我,庄怡平。”怡平直逼至切近:“王班头,我要韦姑娘和沙姑娘的消息。”
“你……”王班头打一冷战。
“身在公门好修行。那些爪牙们罪恶滔天,不值得你替他们卖命,是吗?”
“在下也是刚回来,回来前听到南门附近的朱巡捕说,曾经发现两位姑娘在镇湖桥一带现身。”
“那是多久的事?”
“近午时分了。”
“谢谢你,王班头。”
镇湖桥以南一带,形成一条小街,也算是城外的小市集,除了临街的店铺外,居民全是些经济状况中下,谈不上富裕的小市民,相当复杂。从上江来的三湘木排平时皆泊在金沙洲,那些粗犷的排夫皆乘小船来逛岳州,第一处光临的地方,就是这条湖桥街。
街尾下乡的小径一分为二,在山脚下分道。右走湖滨经扁山对面湖滨,绕山临湖通向湖滨各村落。左面一条,进入山区可到白鹤山,东山;当然可以到达山中的几座名刹寺院。
这附近的山区建了一些园林别墅,也散布着三五相聚的农宅,和靠水吃水的水夫住宅,也少不了建有一些小庙、小寺、神祠、以及与水有关的水神、水将等等巫道端公所供的妖神庙堂。
江南妖姬与纯纯姑娘,是从白鹤山那条小路过来的,先在湖桥街打听消息:何处有走方和尚落脚。
江南妖姬是老江湖,她知道毒僧百了虽然贵为鄢狗官名义上的护法,但很少公然以有地位的高僧面目,在名寺大院中挂单,而喜单独行动,以普通野僧面目,藏匿在小寺院中避免引人注目,住在偏僻地方,可以无所顾忌地为非作歹。
除了真正的亲信,很少人能知道这天下四大用毒宗师之一的毒僧百了,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吃狗肉抱美女快活,连鄢府四夫子也懒得过问。
在部狗官身边作主的人,四夫子握有高高在上的大权,对内对外,他们只是夫子身份,性质有如江南的绍兴师爷,舞文弄墨,为东主出馊主意打算盘。
他们以文人身份,指挥拔山举鼎一类武林豪霸与宇内邪神凶魔,难免文武之间,明暗间有摩擦、有歧见。
因此,与两僧一道三护法之间,勾心斗角在所难免。
要想在走狗们中查出毒僧的藏身享乐处,不咎问道于盲,即使向四夫子煎迫,也势难如愿。
她俩只有靠自己了,希望能有好运气瞎猫碰上了死老鼠,能找到那凶残恶毒的毒僧。
江南妖姬是有顾忌的,她根本就不是毒僧的敌手。但纯纯却是初生之犊,为了怡平,即使上刀山下油锅,她也毫不迟疑地投身在刀山油锅内。
所以,她固执地要找出毒僧来,找到了是否能有制胜的机会,她毫不考虑结果如何,生死与之,不作他想。
可是,花了不少工夫,跑了不少冤枉路,问过了许多许多的人,在山间湖滨的有房屋处逐家查问,寺、院、庙、祠几乎全部走遍,虽然遇上不少穷僧、游僧、端公、香火老道……都不是毒僧。
时光飞逝,已经是未牌初,两人的午餐还没有着落,寻人的锐气逐渐减弱,心中的焦躁却相反地增强。
天一黑,就是怡平和江南妖姬向人间告别的时候了,她们哪能定下心来。
江南妖姬本来有朋友相助的,但在山区历险之后,她已把朋友送走了,现在只有靠她们自己奔波啦!
她们愈走愈远,已到了湖滨的甄华山下。
这是滨湖的一座小山,形如水甄,站在山下,也可以看到北面四五里外水中的扁山,扁山的哑女塔清晰可见。
这一带有几处人家,山林中偶或可从树梢空隙,看到一些大户人家的园林亭阁,在草木映掩中,有如仙山上的宫阙楼台。
小径近湖一面,树林前有三家茅舍,一些鸡鸭在屋前屋后觅食,两头大黄犬看到陌生人汪汪叫,几个赤着上身的小童,好奇地向陌生的美丽姑娘注目。
“先找食物充饥。”
江南妖姬脸色不正常,凤目中明显地流露出疲惫:“搜完这附近,没有结果只好返城,不能再拖了!小妹妹。”
“我不饿。”
纯纯咬牙说:“沙姐姐,你自己去买些食物充饥,我先搜左侧山腰那几家大宅。”
她向高出树梢的楼房一指:“希望那些人知道附近可容身的小寺庙,有大和尚挂单。”
“先到农舍问问岂不甚好?不饿也得吃。小妹妹,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你会无力握剑的,走吧。”
江南妖姬不由她拒绝,脚下一紧,向农舍走去。
农舍主人十分好客,慨然招待她俩午膳,有鱼有菜蔬,再杀了一只鸡,把她俩当作贵宾款待。
小户人家,厅堂也是食厅。两人在八仙桌上喝茶,等待饭菜上桌。
农舍主人的一位小儿子,约有七八岁年纪,在一旁好奇地打量她们,尤其对她们的剑有兴趣,目光大部份时间停留在她们的剑上。
“小弟弟,你这附近有寺庙吗?”江南妖姬含笑向小童问。
“四……四庙?什么叫四庙?”小童歪着头怯怯地问。
“有和尚往的地方,拜菩萨的地方。”
“哦,我知道了,拜神的地方。”
“对。”
“那边。”
小童指指山腰树林中的楼阁:“曾八爷的庄院有一间神堂。”
“神堂?拜什么神?”
“好像是……是什么……头上有一颗颗圆的……”
“哦!是佛,如来佛。”江南妖姬心中一动:“不叫神堂,叫佛堂。”
“对,是啊,佛堂。他们家,三天两头请白鹤寺的和尚来拜神。”
“来做佛事。哦!这两天有和尚来没有?”
“记不得了,反正曾经听到钟鼓声敲得好响。那些和尚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