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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散处各地的搏杀几乎已完全停止,幸而获胜的人虽然把对手杀死,也会被太虚幻境的子弟加以无情的歼除,能幸而不死的人已没有几个了。
这场断魂谷大搏杀,两百名高手名宿,剩下不足三十人,真是一场空前惨烈的无情搏杀,武林元气大伤。
如果销魂菊没将纯纯打伤,情势可能不变,结局也可能不那么悲惨。
为了找地方安顿纯纯,怡平暂时停止追寻公孙云长,由梅英领路,疾趋谷北的一座奇峰下。
这座奇峰危岩错落,峭壁伸缩折叠,峰下形成参差嵯峨的复杂地形,怪石、树叶、高山、芒草、藤萝……人进去之后,简直步步艰难,有些地方寸步难行。
这里,是太虚幻境子弟的指挥站。这条山谷与巫山近邻,太虚幻境的子弟对谷中的地形相当了解。
按卓文俊夫妇的估计,两处谷口将有惨烈的搏杀。岂知怡平心悬高嫣兰的安危,偷入谷中造成混乱;两个丫头也关心怡平,抗命溜入谷中乱闯。
这一来,情势便失去控制,夫妇俩只好带了一部分人入谷,搏杀零星四散的人,相机策应以减少怡平的压力。
梅英知道这处可以藏身的峰脚,却不知道这里已成了乃父的指挥站。
由于山谷中星散的敌踪几乎已完全消失,仅剩下两拨主力聚集,卓文俊不打算明攻,避免走狗们事急联手自保,所以带了一些人回到指挥站坐镇,恰好接到爱女和怡平。
神箫客与卓欣玮、江南妖姬,也恰在这时由太虚幻境的子弟引来会合了。
纯纯受伤,卓文俊夫妇可把梅英狠狠地骂了一顿,怡平也挨了神萧客一阵子好埋怨。
纯纯被安顿在一座隐秘的山洞内,干草作褥,点起了松明,便成了暂可栖身的好居室。
怡平对治打伤经验丰富,上次在岳州他就被打得死去活来,脸部变形,内腑受损。
他的百宝囊中有灵药,调好药散油育,他温柔地替纯纯在红肿的脸庞涂药。梅英在一旁帮忙,不断地埋怨自己见了怪菊花居然毫无警觉,而至害纯纯受苦。
“姐。”纯纯抓住梅英的手,眼神中有希冀:“能不能派人去救销魂菊?她的伤一定很痛苦,如果不救治,她会死的!”
“不!”梅英摇头拒绝:“她们那些人,都得死。世间如果没有这些失去人性、不择手段追求名利的歹徒,也许好不到哪儿去,但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坏。傻妹妹,我必须拒绝你。”
“姐,死了那么多人,毕竟大惨了。”
“你不觉得他们屠杀山区与世无争的山民,比互相搏杀更惨烈百倍吗?对那些无辜被掺杀的人,够公平吗?你曾经看过他们所制造的灭绝人性的罪行,我觉得你似乎有意无意地偏袒恶人。也许,你爹是居士,你也有佛门子弟的菩萨心肠,认为放下屠刀,可以立地成佛,我可不敢苟同。如果我拿起七星快活妖刀,闯入岳州城见人就杀,杀掉十万甚至百万人,再放下刀向佛;我成佛了,那些被杀死的人就活该下地狱?公平吗?”
“哥,你的看法呢?”纯纯改问怡平征求意见。
“我?”怡平笑笑,“我们都年轻,以我们的有限智慧、短暂的涉世阅历、些少的七情六欲体会、还不配下定论。如果你一定要我答复,我只能告诉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两句话,我不知道是哪一位佛,哪一位菩萨、哪一位罗汉所说。总之,说这种话,至少缺乏对弱者的同情,有在暴力下无可奈何的承认现买意识,或多或少有点助恶之嫌。”
“哥,不可乱说;罪过。”纯纯白了他一眼。
“我是学道的。”怡平笑笑:“你家奉佛,我不好妄论。说重了,你会受不了。”
“那你是有所保留?”梅英注视着他微笑:“纯妹原谅销魂菊。原谅一个加害你的人,这种襟怀很了不起、伟大,但不值得鼓励,至少对穷凶极恶的人,就不能用这种襟怀来对待他。哥,说说你的看法,不要保留,以免日后纯纯吃大亏,甚至可能枉送性命。”
“我没见过佛,却见过无数名山大刹。”怡平庄严地说:“据我所知,佛寺里有几种像:如来部;也就是各种佛。菩萨部:观音、普贤、地藏等等。天部:各种天神。明王部:金刚夜叉等遵守佛法的神。罗汉部:十大弟子、各宗派始祖等等修行圣者。除了佛之外,菩萨装饰得金碧辉煌,衣着华丽,代表了富贵人家;不富贵就成不了菩萨。天部与明王部诸天神手多脚多,分握各种兵器,怒目睁圆,咬牙切齿,似乎你如果犯了他的佛法,不向他膜拜,手中的多种家伙便会敲在你头上,任何时候他都会向你扑下来,一副尚武的暴力面孔。走进这种地方,幽暗巨大的殿堂、怒目的金刚天王又高又大,各种又红又黑的面孔、光亮的兵器和狰狞的神兽……似乎,你已经渺小得不配存在,你已经失去了自我,你恐惧、害怕、惊俱,因为你是个罪人;人的一生中,不可能不犯过罪,赞美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是罪。不管你信什么,最终的目的是求心理上的宁静、平衡。但在那种地方,除了匍匐膜拜之外,你很难获得心理上的宁静,只有希求、惶恐、不安。如果有一天,那些殿堂菩萨天神们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庙宇明窗净几,鸟语花香,恢宏庄严中有和平安详清雅。我或许会虔诚地进去找心灵的寄托。总之,我这一辈子与佛无缘。”
梅英眉心紧锁,轻轻地叹口气。
“你怎么啦?”怡平问。
“纯妹,你信佛信得虔诚吗?”梅英不答他,却向纯纯问。
“姐,你问这……有关系吗?”
“有的。怡平哥习玄门心法,你信佛虏诚,日后……这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我担心……”
“姐,你什么都不要担心。”纯纯说:“家父信佛,但不妄佛。至于我,老天?怡平哥说了那么一大堆。佛、菩萨、天神、明王、罗汉……不瞒你说,我什么都分不清楚,反正见佛就拜,认识不清,这种信是模糊不清的。不过,我真的有点相信,人的一生中,冥冥中自有主宰,强求不得。从小我就跟在怡平哥后面,我太小,只知道我要跟着他。依赖他。他失踪了十年。按理,他的音容笑貌、在我的记忆中应该模糊得了无印象。但事实并不如此十年来,我一直就强烈地相信他会平安地归来。岁月如流,我在成长,他也在我的心目中成长。我有强烈的信念,我会等到他的,等他一辈子……哦!怡平哥,不要笑我痴,我……”
她脸上浮肿,涂满了药末,但一双明眸却不会改变,仍是那么清澈,那么充满灵气,绵绵地、切切地注视着坐在她身旁的怡平。
只是,多了盈盈的晶莹泪水。
“纯妹,那不是冥冥中自有主宰,那是缘。”梅英低声说:“有些人,你和他接近一辈子,对他依然毫无印象。有些人,他只和你见过一次面,你依然在漫长的时日里记得这个人。据我所知,青梅竹马的玩伴,能成为佳侣的人并不多。如果怡平哥不曾失踪十年;你对他的印象不会那么强烈。以你们的家世相比较,你们成为爱侣的机会并不多。以目前的景况来说,你我和怡平哥相处了不少时日,你我的容貌决不会太丑,而怡平哥只用兄妹之情来对待我们,对那位高嫣兰……”
怡平脸色一变,缓缓站起。
“梅英,请你不要说。”他的嗓音怪怪地:“好好照料纯纯。”
“你……”两位姑娘吃了一惊。
“我必须把这件事作一了断。”他突然将梅英拥抱在怀中。
“怡平哥,我……我信任你。”梅英伏在他健壮的胸膛上颤声说。
“我会回来。”
“是的,我和纯纯等你,等一辈子。”
他抬起梅英的脸庞,深情地凝注着那双充满泪水的明眸。久久,温柔地替梅英轻拭流下的泪珠。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一种难以言宣的感觉撼着他。
蓦地,他将梅英重新抱得紧紧地。
“我在想。”他闭上双目喃喃地低语:“我所追求的,只是一个心目中的虚幻影像,忽略了真实的珍贵爱情。我与那些愚蠢的人一样,得不到的却拼命去追求,就算能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又有什么用处?”
他的目光,转投在纯纯脸上。
纯纯在对他微笑,那双灵秀的眸子深情地迎接他的目光,向他投送内心的语言,传送绵绵情意。
终于,他松开含泪而笑的梅英,俯身拍拍纯纯的肩膀,转身向洞外走,在洞口转身,向两位姑娘凝视片刻,方转身大踏步走了。
高谷主十几个人扼守在崖口,将爱女接入之后,一直没受到崖外的走狗袭击,也不敢冒险杀出去,唯一的希望是等待天黑,再冲出去杀出血路赶回万花山庄。
终于,他们等到乾坤一剑八个人。
八表潜龙和郑夫子未出面拦截,任由乾坤一剑八个人昂然通过。
两方的人会合,人数超过二十大关,实力大增。
“公孙兄,咱们只有这几个人了。”高谷主惨然地说:“想不到咱们栽得这样惨。看来其他的人不可能赶来会合了。”
“不会有人来会合了。”乾坤一剑也懊丧地叹息:“兄弟沿途发信号,就没有一个人出来会合,谷中各处已听不见格斗的声息,恐怕只剩下你我这几个人了。”
公孙云长到了神色萎顿的嫣兰身旁,发觉一旁的高夫人神情惨淡。用近乎怪异的眼神,冷然盯视着他,神情显然不友好。
“嫣兰,我到处找你,天幸你平安无事。”他在高嫣兰身侧席地坐下:“我碰上了吴夫子,几乎遭了他的毒手,他的剑术相当可怕。”
“我碰……碰上了郑夫子。”高嫣兰犹有余悸:“那四个夫子都艺臻化境,好险。你摆脱了吴夫子?”
“我把他引到一处绝壁下,宰了他。哦!你能摆脱郑夫子,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公孙云长一面说,一面留意不远处其父和高谷主的动静:“真是不幸,可把你们万花山庄拖下了水。”
高夫人哼了一声,大声说:“少堡主,你们与拔山举鼎到底订了什么协议?老身要知道。”
与高谷主说话的乾坤一剑,突然哈哈一笑说:“事已至此,说出来已算不了什么了。高夫人,你们也将与他们订定协议。”
所有的人,皆被乾坤一剑突如其来的话所吸引。
“你说什么?”高谷主一惊:“谁与他们订协议?”
六个人占住了崖口,行动十分迅捷,除了乾坤一剑父子在原地不动之外,六人的刀剑已拔出戒备。
再笨的人,也该看出不吉之兆。
高家十余个人,全都吓了一跳,惊诧、愤怒、恐惧……表情不一,紧张的气氛陡然升高起来。
“本来,在下与拔山举鼎多年前就订有协议,他要利,我要名,互相暗中帮助,各自发展实力。结果如何,已不必多加解释。”
乾坤一剑毫不脸红地说:“协议一直合作得非常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