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休红摘下枪来,仍是很恭敬地道:“武昭老师,末将这些年戎马倥偬,也无暇与人比试,但在战场上尚无人能在枪术上击败我,这都是老师你教导有方,末将至今深感于心。”
武昭大笑道:“楚帅,你还是跟十几年前一样,彬彬有礼,却又不肯吃半点亏。好吧,今天我们就以真枪来决一胜负!”
楚休红把枪举了起来,刚要说什么,简仲岚拍马上前道:“楚帅,你不可中了他的下驷对上驷之计,敌人已是俎上鱼肉,楚帅与他比试,胜亦无益,败则误事,还是命人以火枪将他击落……”
他还没说完,楚休红已厉声道:“简参军,你让开!”简仲岚心知劝不住,只得将马牵开,心中却有些诧异自己为什么要去劝阻。
营门口并不大,两骑都无法用助跑来加大枪力,只能以腕力和臂力发枪。双枪相交时,发出了一声响,枪头撞击出一抹火花,却听得武昭闷喝了一声,也不知吃了什么亏。两骑分开时,只见武昭的一条手臂有些发抖。
楚休红在自己一边勒住马道:“武昭老师,甄砺之夜袭之计已然破产,你若不降,只怕要玉石俱焚,请老师三思。”
武昭把一条手臂甩了甩,大声道:“楚帅,老朽庸碌一生,虽然得享大名,却从未上过战阵。今日,请楚帅成全我做一个武将的梦想吧。”
楚休红的脸也沉了下来,低声道:“武昭老师,仅仅为了这一个梦想,你便愿捐生赴死么?”
武昭笑道:“楚帅小气了。”
他将枪举到头顶,厉声道:“楚帅,我有交牙十二金枪术,你大概也知道。只是你恐怕不知,这交牙十二金枪术,本身是一路枪法,并不是指我会十二门枪术。这路枪法平常不能用,今天,请楚帅指正。”
楚休红没说话。武昭的交牙十二金枪术传说的很多,但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举起枪道:“好吧,请老师指教。”
他正要挺枪出击,突然从身后疾冲过来一队人马,只听得小王子的声音叫道:“停!停手!”
小王子一马当先,已风驰电掣般冲来,这时武昭已催马攻了过来,正好被小王子接过。两匹马卷住一团,枪竿相撞之声不绝于耳。楚休红对这时跑过来的邵风观道:“邵兄,你怎么让小王子过来了?”
邵风观道:“有人报告说武昭老师在此,正与你决一死战,你让小王子过去啊。”
楚休红面色大变,也不对邵风观说了,转头对简仲岚喝道:“简参军,马上调集人马,护住中军!”
邵风观也情知情况有变,拍马过来道:“楚帅,楚帅!”
楚休红头也不回,只是叫道:“邵兄,你给殿下掠阵,不能再出差错。”
他话音刚落,中军处已是一声巨响,一道火光直冲云霄。邵风观面如死灰,惊叫道:“轰天雷!我的轰天雷!”
楚休红已飞马冲出,身后跟了十余骑,直向中军扑去。
此时,营门口的帝国军发出了一阵欢呼,小王子来势极猛,武昭两个回合之后,被小王子一枪挑去了头盔,一头白发都随风飘起。
※※※
中军很是平静。中军本是重地,士兵本身不多,这回邵风观和小王子一走,只留了十来个地军团的士兵守卫。等楚休红赶回来时,只见这十余个士兵都身首异处,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原先堆放轰天雷的营帐已成为一片焦地。
此番出征,因为要在沙漠作战,辎重很成问题,火器都太过沉重,神龙炮也无法运来,只得带些轻便火器,能发出巨响和着物燃烧的轰天雷便成了首选。但轰天雷虽然不是太重,也只能带四十个。这四十个轰天雷本放在中军帐边的一个帐篷里,现在这帐篷已什么也不剩了。
还好是轰天雷,炸掉的只是两丈方圆,连中军帐也没有波及。若是有四十个平地雷被甄砺之派人来舍身炸掉的话,只怕半个军营都要被炸上天。轰天雷声响虽大,威力却很小,距人一丈外炸开,便不能伤人,倒是可以将人的耳朵震聋。
一时大意啊,竟然被甄砺之得手!楚休红看着这一地狼籍,不禁切齿。
简仲岚已随着楚休红回来了,见到这副景象,他也大吃一惊道:“楚帅,被偷袭了!”
楚休红盯着这一片空地,慢慢地道:“简参军,你可知道,当年工部木府有两个员外郎,以手工精巧无伦而齐名。”
简仲岚道:“知道,其中一个便是如今的薛尚书。”
“另一个人名叫叶飞鹄。他技艺不减薛工部,是他第一个发明的螺舟,但他心性残忍歹毒,不为帝君所喜,后来被逐出工部,听说,一直跟着甄砺之。听说此人当初还想发明地螺舟,只是木头无法承受泥土重量而作罢。”
简仲岚也听说过这件事。这已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时对蛇人的战争正如火如荼,陆地上,楚休红的地军、邵风观的风军和毕炜的火军联合,节节胜利,压得蛇人不断败退,但邓沧澜的水军虽有天下第一水军之称,却也仍然无法对蛇人发动有效攻势。这情形直至帝国军发明了螺舟而一举扭转,邓沧澜的水军用螺舟一举击破蛇人与倭岛联合水军,使蛇人失去了最后一项优势,最终将蛇人一举全歼。只是叶飞鹄因在请现在的帝君,当时的太子来观看试验时,因为口出不逊,且毫不在意试验将士的性命,很为帝君不喜,胜利后反而被赶出工部。听说此人被甄砺之所用,那时给文侯府做了不少精巧的机关之器,但也不见再有什么大作为。这件事他听了也就算,只是不知楚休红提这做什么。
楚休红还在盯着地上,冷冷道:“木制的螺舟潜地不行,但潜沙却是行的。叶飞鹄,不要走!”
他突然间大吼一声,人从马上一跃而起,跳起足有七八尺高。他的宛马本来便极高大,这般跳走,竟然有近两丈,在空中,楚休红手中枪直直竖起,一下刺入地中。
难道有人竟然能在沙下行进么?简仲岚吃了一惊,这时他才发现,这一片沙地上,有一道直直的痕迹,象是有人拖着重物走过一般。本来在中军一带人来人往得很多,重要物品也放在中军帐周围,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可仔细看来,只见这首痕迹中有一块地方微微高起,正自颤动,象是沙下伏着什么异兽,楚休红此时以枪攻击的正是这块地方。他脑中一亮,喝道:“快去帮助楚帅!”
这时,简仲岚已心中雪亮,楚休红所说的那人定正在甄砺之身边,他们以螺舟潜行至中军,让别人制造混乱,又派人佯攻,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营中。等用计将驻守中军的小王子和邵风观调开后,他们便引爆了存放中军的轰天雷,现在只怕正要出去。若是白天,这般一条长长的痕迹很是明显,但现在是晚上,更加上另外数营一片混乱,竟然没人注意地上有异。
楚休红人在空中转了两个圈,一枪已刺入沙中,直入五尺,忽听得“托”一声,地面那块微微高起的地方登时象开锅的水一样动了起来,有沙子直甩出来,真似有什么沙中的巨兽受伤,正在负痛挣扎。
楚休红落在了地上,喝道:“大家快让开!”他从腰间拔出了刀,眼仍是紧紧盯着这块地方。
地上,沙土翻滚得越发厉害,一些沙子竟然被甩到了丈许开外的地方。突然,只听得“嘶”一声响,从沙子里一下钻出一个黑黝黝的长形物,这长形物足有两丈多长,头上是一个锥形的螺纹,仍在不停转动,发出了“嘶嘶”的响声。
真的是地螺舟!简仲岚只觉心也抽紧了,叫道:“楚帅,当心!”
这地螺舟背上被楚休红的枪刺入,无法再潜行,所以只能钻出来了吧。里面会是什么呢?看这螺舟大小,只怕可以呆十来个人。简仲岚看看周围,周围已有三十几人,而且马上会有人增援过来,看来,不会有什么大碍。他心下定了定,叫道:“护着楚帅,其余人上前!”
几个士兵催马向前,长枪对着螺舟。螺舟头上的螺纹此时已不再转动,整个螺舟却仍在发出“吱吱”的轻微声响,倒象是一只装死的巨大虫子。那几个士兵催马向前,已靠得很近,其中一个用枪碰了碰螺舟的壁。
壁是用木头做的,虽然打磨得并不很光滑,但也看得出做得相当精致,合榫处连一道缝隙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进出的。
一个士兵转过头,道:“楚帅……”
话音未落,螺舟一边的壁上忽然掉落了一块板,一道刀光激射而出,那士兵本凑得最近,刀光一光,他的头颅也直飞起来,螺舟中已有一个人一跃而出,将他踢落马下,夺马而逃。
这人的一连串动作干脆利落,出舟,杀人,夺马,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连楚休红也只觉眼前一花,但见这人催马向营边冲去。
大营的棚栏只有五尺高,马本身也已有五尺了,到了栅栏边,这人一提缰,马一跃而起,他只道马上便能脱困而去,正在高兴,却觉得身子忽然一震,马登时落下。
一支长枪飞来,从马后胯射入,刺穿了马身,这马也立时毙命,摔了下来。
这人一落地,在沙子上打了个滚,心中不由大骇。他已计算得没一点遗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夺马,然后跃墙而走,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定能成功,万没料到有人反应如此快法,投出的投枪快如闪电,又力愈千钧,他的如意算盘根本打不响。
从地上一翻而起,他手握短刀,不住地喘息,眼角往回看了看,螺舟中还有几个人,他们没有他这般本事,已经束手就擒,他心知失去这个机会,此番定已无幸。
绝望以后,人反而镇定起来,慢慢站起身道:“我是叶飞鹄。能以一枪留下我的,定是帝国军第一大将楚帅吧。”
楚休红道:“我是楚休红,不过算不得第一大将。叶飞鹄,你文武全才,为何执意跟随甄砺之错到底?”
叶飞鹄看了看楚休红,叹道:“国士遇我,国士报之。楚帅,叶飞鹄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请楚帅成全。”
围住他的地军团士兵已越来越多,现在叶飞鹄有天大的本领也逃不掉了,就算还能有一艘螺舟能遁地而行,只怕也会被立刻挖出来。楚休红叹道:“叶先生,你刀锯斧凿,不在薛尚书之下,上阵杀人,也罕有其匹。这一身本领来之不易,叶先生,你何不投降我军,以尽其才。”
叶飞鹄笑道:“楚帅,你名震宇内,原来也是个俗人。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身受甄侯大恩,帝君却视我无物,我岂能再回头为人所笑。楚帅,你要杀便杀吧。”
楚休红一阵哑然。叶飞鹄名声很坏,以前在工部时人人视他为小人,可是现在看看,叶飞鹄纵然不明事理,却不失为是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
也许,他会有这般差的风评,只是因为帝君对他不喜,所以旁人自是人云亦云,叶飞鹄才会搞得处处碰壁吧。
他低了低头,正要再出言相劝,忽然只觉一股厉风扑面而来,耳中只听得旁人的惊呼。
不好!楚休红头也不曾抬起,按在刀鞘上的手一抬,“呛”一声,百辟刀脱鞘而出。他出手快极,已迎上了击来的刀锋,“当”地一声响,两把刀就在他眉毛前一尺处相交,火星四溅,射到了楚休红脸上,楚休红也不禁心头一寒。
叶飞鹄此出仍要出手,那自是已萌死志,准备死中求活了。不知为什么,他反而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