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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鹏程一式无功,身形在将落地面的刹那,已防着“银鹰”会从身后攻来,所以脚一着地,即以“云锁巫山”一式,封住自身前后,随即向右闪身,改与“银铜二鹰”的位置,站成三角的形态。
同时身一跃,即向围攻谷幽兰的三名教徒扑去,意欲先解决其中一人,稍减谷幽兰身受的压力。
“银铜二鹰”何等狡滑,早已清透他的心意。
当他身形一跃之际,即已各挺锯刀,从左右两侧跃身拦截,刀风飒然,使展鹏程只得落地回身,先求自保。
而谷幽兰此时累得花容失色,身影渐缓的样子,真教展鹏程见之不忍,急怒如疯狂的狮子,两眼喷火,形态怕人。
并以“先天真气”注入剑中,大喝道:“狗贼,少爷和你拼了!”
同时震剑如虹,扑向“银铜二鹰”,剑风呼啸,专向对方的锯齿刀劈击。
显得此时的展鹏程,已决心以硬拼的打法,去解决“银铜二鹰”的纠缠。
就在谷幽兰快要遭擒的时候,却从她身后的树梢上,射落一团青影。
这青影射落谷幽兰身旁一晃,即有两名红星教徒惊叫倒地。
另一名跃开丈余,呆然失色。
谷幽兰也被这次突变惊得一呆,对着这青衣人娇喘无语。
原来,这突然现身的青衣人,正是那位餐馆中见过的青衫书生。
这时,已见他向谷幽兰微笑着道:“姑娘,你没有受伤吧?”
谷幽兰倏然惊觉,娇喘着答道:“还好!谷幽兰身受大恩,终生不忘!”
接着裣衽一礼,又道:“这些红星教徒,就是在灾区抢劫放毒的人,我曾经在龙虎寨附近亲见他们商议施毒的事,因此毁去其中领队的人,才惹得他们长途追踪,希望大侠为民除害,切莫放过他们。”
青衫书生“呵”的一声,似乎非常意外地道:“原来是他们捣鬼,好!”
随即身形一掠,扑向那名呆立不动的教徒喝道:“你们如此作恶多端,这就不能饶你了。”
说时右掌一伸,即见那名教徒闷哼倒地,使谷幽兰暗自忖道:他的手掌雪白,掌劲无声,这不是天山派的“雪王无声掌”?
这时,剧斗中的展鹏程三人早已发现这边的情形。
展鹏程心中欣喜,勇气顿增,运剑如飞,较前更斗得精彩剧烈。
“银铜二鹰”却心情胆战,顿萌退意,两人一面应付展鹏程,一面发出逃走的暗号,且战且退,渐渐靠近树林的边沿。
当展鹏程发现他们的阴谋,加紧攻势欲缠住他们时,已经为时太晚,就在展鹏程跃身飞扑的刹那,这两个狡滑的教徒,即怪叫一声,分两头窜入林中。
使身在空中的展鹏程,无法拦阻。
谷幽兰随即唤道:“展大侠,他们逃了就算啦!请过来和这位大侠见面罢!”
展鹏程闻声转头,才想起青衫书生的事。
因而走向青衫书生跟前,拱手道:“昆仑展鹏程,敬谢兄台援手之德,请赐告侠号大名,以志不忘!”
谷幽兰也带着希望的眼光,秋波停在青衫书生的脸上。
青衫书生微微一笑道:“展兄之侠胆义风,令人敬仰!但彼此同属路见不平,不用如此客气,弟乃长沙应清华,请两侠多指教!”
这一来,展鹏程和谷幽兰都惊异至极,各自睁大双眼,瞪着青衫书生的玉面。
同时尴尬地一笑,觉得这书生人美艺高,确是人中之龙,但不知为何要假冒应清华的名号。
展鹏程随即问道:“弟闻灾区之内,有一。‘青天飞龙’大侠,经常为商旅灾民解决困难,莫非就是阁下?”
青衫书生颔首微笑,直认无讳道:“不错,正是小弟所为,不过,此乃我辈份内之事,实在不足挂齿!且因地区大广,正感照顾不周,两侠如留在此鼎力以助,定有更佳之成就,谅两位必可惠然首肯,为灾民造福。”
展鹏程见他直认无讳,才知自己所找的应清华,并未真在此处行侠,因而正容对他道:“兄台之侠义行为,确令展某敬佩!关于留此之事,展某亦愿尽此绵力,助兄完成善举,但有一事必须说明,展某对兄台以‘青天飞龙’应清华之名义,在此仗义行侠,觉得有不明之处。
“因为,敝友应清华之侠号,人所共知,乃天下武林同道,在南昌孙镖头寿席上所封,其本人出身武当,亦不容他人假充顶替。
展某望兄台明白事理,别再隐瞒身份,以兄台如此高绝之身手,实在不用假藉敝友之名号,亦足扬名武林,为万家生佛。”
他这一套连劝带说的严词、本以为会使对方脸红难过,或恼羞成怒的。
谷幽兰也暗自叫苦,恐怕这西洋镜拆穿后,会引起双方不快,甚至发生争斗。
青衫书生仅是闻言微笑,眼泛异彩,似乎对展鹏程提出的意见,感到非常有趣,反而带着诧异的情态道:“呵!原来贵友也叫‘青天飞龙’应清华,倒真是巧事。”
他说到此处,似是又有所感地稍作思考,再点头微笑,反口询问道:“贵友是何处人氏?年岁如何?现在何处行侠?”
展鹏程对他这种反应,感到非常意外,只得答道:“敝友是长沙临江村人氏,父母兄嫂俱全,年纪与台端相若,平日亦喜以青衫为衣,自从端午节在武当山分手后,不明其快踪何处?”
谷幽兰见他们并未发生不快,芳心甚觉安慰,因而乘机插口道:“不错,那位应大侠确是如此,小女子和他亦有数面之缘。”
青衫书生突然哈哈大笑,道:“父母之命,岂容更改,武林赠号,亦不容辞置,此事可难办了。”
展鹏程两人虽然见他言态逼真,但心想,两人同乡同名,或有可能,若要同一侠号,则绝不可能,除非其中一人,故意以鱼目混珠,作那冒名顶替的把戏。
所以,展鹏程仍旧正容道:“兄台虽然不肯明告尊姓大名,但展某知道绝无如此巧合之事,愿兄台三思而行,莫令武林同道讥笑。”
这简短的几句话,却意外地引起青衫书生的不快。
冷哼一声,毫不客气道:“既然如此,你可速找贵友来此会我,彼此为正名之事,分个谁是谁非,孰为高下;七月下旬,我将在此等候三昼夜,如果无胆应约,则永不许用‘青天飞龙’应清华之名号!此时少陪,容后再见。”
说完,便不理展鹏程两人,掉头一跃入林,在树影中一晃而没。
展鹏程和谷幽兰,都为之一呆。
两人静默一阵后,展鹏程才苦笑一声,对谷幽兰道:“他这样故意作为,一定另有图谋,我只好找应兄本人来解决了。”
谷幽兰也螓首微点道:“对!找应大侠来这里应约,使可水落石出了。”
展鹏程却接口问道:“谷姑娘,你在何处认识应大侠的?现在准备往何处去?有何贵干?”
谷幽兰给他问得一笑道:“走罢!到路上再告诉你。”
二人一齐跃上马背,“得得”而去。
三天后,展鹏程和谷幽兰到了朱仙镇。
展鹏程和谷幽兰经过三天的聚首,彼此的情谊已有长足的进展,可惜谷幽兰的言态,仍旧不够爽朗。
每次谈到谷幽兰的师承时,谷幽兰便面现凄然的形色,不愿直言以告。
这天,他俩观察一番水灾地区后,带着满怀不忍的情绪,回到旅店休息。
晚饭后,两人在房中谈着日间的见闻。
偶然间,展鹏程从日间所见的病人身上,连想到‘白衣仙姑’的事,因而向谷幽兰问道:“谷姑娘,你在灾区巡视了许久,有没有遇见‘白衣仙姑’?我想,假如官府愿意拿出大批金钱,让这位精通医事的女侠去购药施诊,一定大有用处。
“可惜这位女侠行踪不定,我见过一次之后,再难遇上,而且,官府也对灾病之事,漠然无睹,侠义同道又人手太少,极难促成这种义举。”
谷幽兰点头道:“我很同意你的想法,我虽然没有见到白衣女侠,却很敬佩她,希望有那么一天,能够和她交个朋友。”
展鹏程摇摇头道:“不容易!我认为她不喜欢和人交友!”
接着,便将那天晚上的见闻,详细地告诉谷幽兰,最后又婉惜地道:“真惭愧!我始终没有看清她的面貌,不过,从她的体态上判断,也是一位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姑娘。”
谷幽兰妩媚地一笑,揶揄地道:“呵!原来白衣女侠不愿见你,就说她不喜欢交朋友,哼,你呀!……告诉你,她一定愿意和我见面的,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嘛!”
稍一停顿,用秋波掠他一眼,又接着笑道:“以我说!她应该喜欢你这种英俊的大侠才对!”
展鹏程见她言语爽朗,活泼可爱,不禁心中大喜。
当时不顾她俏皮讪笑,随即厚着面皮,低声笑道:“幽兰,我不希望别人喜欢不喜欢,只希望你能喜欢我,就心满意足了。”
谷幽兰第一次听到他低呼名字,直言无隐地吐露爱意,不禁心头一震,粉脸通红,螓首低垂,无言可答,娇羞不已。
展鹏程鼓足勇气,毫不放松地又接着道:“幽兰,我们相处数天,你应该看出我为人做事的大概,就是现在不了解,将来见到应清华大侠时,便可完全明白,他是我最敬爱的同道,也是最了解我的朋友。
“至于我对你的心意,你这样聪明的人,当然可以想到,不过,我也不知如何说,方能得到你的信赖,只觉得我们都是不明身世,同病相怜的人,应该互相了解才对。
“所以,我不管你师承如何?对我的观感又如何?我必须在这相聚未散的时候,向你说出我心意,希望你相信我!”
他这一串充满感情,意诚词恳的说话,使低首不语的谷幽兰非常感动,热泪欲出,暗自忖道:“他是个名门高弟,技艺不凡,虽然较应大侠逊色一筹,仍是武林中的难得人物,他能这样对我,实在值得高兴,不过,只有应大侠才能使我逃出火坑。
因此,当展鹏程说完之际,她便慢慢抬起螓首,向他凄然一笑。
然后正容以对,低声说道:“谷幽兰蒙君爱护,不胜感激,虽然相处日短,却了解颇深,这也是我出生以来值得高兴的事。至于将来如何?实在不敢预料,但谷幽兰有生之年,不会忘君一番情意的。”
她这种既未拒绝,亦未接纳的答话,使展鹏程,急接声问道:“幽兰,难道有什么人阻碍我们?”
谷幽兰颔首道:“也许有办法解决的,但现在言之过早,而且,也不是我们本身能办到的。”
这一来,展鹏程迷糊不解,连忙又跟着问道:“究竟是什么事吗?谷幽兰!你应该老实地告诉我。”
谷幽兰幽幽地道:“现在夜深了,我们改日再谈罢!”
说完,又走前两步,秋波瞪着展鹏程,表示要他让路的意思。
展鹏程转脸间向门外一瞥,果见残月西斜,已是三更时分,只得含笑让路道:“好!明天再说!”
同时,跟在谷幽兰身后,送她到隔房门口,彼此互道晚安之后才转身回房。
但在他刚一转身之际,忽瞥见隔院的房脊上,白影一晃,极似“白衣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