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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对那种事的憎恶。她也了解成熟少女的烦恼,有时也会情不自禁地在脑海里想象那种事。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早春时节
绽放的杜鹃花的粉红光芒,就像月夜的玄鹤琴发出《风入松》的旋律,朦胧而优雅。可是那天,真伊看到的情景却令她
脸红心跳,令她口干舌燥,仿佛某种不知名的杂草散发出强烈的芳香令她头痛欲裂,就像跳大神的巫婆令她头晕目眩。
(如果伊锦和下人房里的某个家伙发生那种事……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互相喜欢,两情相悦就足够了。丑陋吗?比
起哥哥抓住三月的腰带苦苦哀求的恶心场面,这是多么纯洁啊!)直到用人大婶针灸回来,伊锦还是没有出现。天黑了,
大婶皱巴巴的双颊变得铁青。“该死的丫头,小小年纪就坐不住了,这么晚还不回来,还能有什么用?……小姐太宠她
了。”“她肯定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所以才回来晚的。”“她能有什么事?肯定是出事了。最近,这丫头的屁股长
得像小缸那么大,你没看见吗?”“伊锦不是那种人。”“小姐你可不要这么说。擅长勾引男人的女人难道脸上贴着标
签吗?等着瞧吧,看她是不是惹了什么事。”大婶甩了甩裙角,走了出去。真伊接了一盆水,开始打扫房间。她刚要挪
到廊台上面,突然听见了一角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是惊慌的脚步声,出人意料的是,进来的人竟然是阿鬼,他背上背
着伊锦。面如死灰的大婶拍打着膝盖,不知所措地跟在后面。真伊惊讶地站起来,弄翻了盆子里的水。她手忙脚乱地从
阿鬼背上接过伊锦。伊锦全身狼狈不堪。她的小褂衣带开了,里面的衣服破了,露出了半个乳房。裙角也被撕得乱七八
糟,暴露出来的下身沾满了鲜血。伊锦扑在真伊的怀里,失声痛哭,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这是怎么回事?”“……”
“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快说,是谁?”“……”“是下人房的家伙吗?”“……”“要么是行廊房
的?”真伊一句接一句地追问,伊锦的哭声也越来越大。阿鬼站在庭院对面的黑暗里,犹如马桩,正往廊台这边看。大
婶不得不开口了:“少爷让伊锦给他揉腿,伊锦就去了外堂,结果变成了这个样子。”“什么?”真伊继续追问伊锦:
“你为什么要去外堂?”“那还不是明摆着的吗?……肯定是少爷派了个跳虱般的家伙,勾引伊锦进去的呗。”真伊浑
身无力。腿脚的力量仿佛突然消失了。她把紧紧扑在自己怀中的伊锦放在廊台上面,心中涌起的火焰仿佛刺伤了眼睛,
她把眼睛闭上了。真伊的心里,对哥哥的敌意荡起了漩涡,无名的愤怒像炭火在熊熊燃烧。(这个卑鄙的家伙,竟然敢
碰我的贴身丫鬟,我不会原谅他的,绝对不会……)真伊睁开眼睛。她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泛着绿光的双
眼恶狠狠地盯着外堂的方向。“小姐!”大婶对真伊说。“小姐,内堂夫人派来了针母,让小姐去内堂。”真伊这才看
见站在台阶上的针母。大婶、针母、阿鬼都默默地注视着真伊。看着他们意味深长的目光,真伊意识到他们早就知道了
那个只有自己还不知道的重大秘密,而这个重大的秘密就是连日来让她日夜焦躁的不祥之事。21“……我不知道应该怎
样跟你说这件事,一直在犹豫。这几天因为这件事,我都得病了。每天晚上我都睡不好觉,翻来覆去地想到底要不要把
这件事告诉你……这段时间,家里的下人们都在猜测,你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我也不得不说了。既然有脓,总要挤
出来才行,就算痛苦也终归还是要说出来,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不是吗?”几天前,跟你订婚的尹承旨家派人来了…
…说是要解除婚约,还把我们送去的婚书还了回来,我们也把他们家送来的纳牌退了回去。你也知道,结婚是人生中的
第一大事。取消已经订好的婚事岂能那么容易?……那是很复杂,很困难的事情。但是,我现在之所以如此痛苦,并不
是因为尹承旨家提出了解除婚约的事。我们家多少有些面子,身为当事人,你的面子也可能过不去,但这些都不是问题。
天也不会因此塌下来,我们家也不会因此而衰败。以后说不定还会找到和我们有缘分的更好的人家,说不定是塞翁失马
呢。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这件事情先说到这里……我之所以像遭到晴天霹雳似的大病一场,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对
方提出的解除婚约的理由。他们说出了你出生的秘密,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除了你去世的父亲和你死去的乳娘,只
有我知道这个秘密,可是尹承旨家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是鬼魂告诉他们的吗?“事已至此,我还是坦白告诉你吧。其实
你和你哥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要想说清你成为我亲生女儿的原因,恐怕几天几夜也说不完。我
先把话说在前面,对你来说,这段往事足以让你痛彻心扉。但是对我来说,每句话都会令我肝肠寸断,都会在我心里成
为滴滴血泪。”……我嫁到黄家的时候,从娘家带来一个贴身丫鬟,她很漂亮,名叫玄琴。现在只要我闭上眼睛,她那
漂亮的脸蛋就会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俗话说,娴静好比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拂柳。虽然说你漂亮,说你长得美的人
也不是没有,但还是无法和她相比。你和她相比,一个是东施,一个是西施。她就是你的亲生母亲。我的贴身丫鬟玄琴,
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也知道,你父亲这边的血统是三韩甲族,可是有什么用呢。国家有法律,‘奴婢从母法’。根据
这项法律,人的身份要跟随母亲,也就是说,你也应该跟随你的母亲成为奴婢。现在我不用再说什么了,你应该猜出尹
丞旨家突然解除婚约的原因了吧。对于士大夫家来说,门第和血统要比生命更重要。
第23节:
“……哎呀,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解除婚约的消息,你也若无其事;听说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连眉头
都不皱。你真的很坚强,就算砍头,恐怕也无所畏惧,跟你那软弱的母亲截然相反。看来命运都是由天注定,谁也无法
预测。”你怎么笑了?哦,你笑什么?求求你不要笑了。你就像个垂死之人在强颜欢笑,令人心惊胆战……你还是哭吧。
大声哭出来!这种时候你要是哭出来,不仅你自己,连你身边看着你的人心里也会舒服些。“……本来我打算把这个秘
密埋藏在心里,带进坟墓。可是,既然已经有人知道了,我想至少也应该让你知道,奴婢所生的你是怎样成为我的女儿,
我想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你静静地听我说,这也是我痛苦的经历。”你听说过‘丧舆服色’的说法吗?你看
看葬礼上丧车的装饰。五颜六色的绸缎装饰得很耀眼,但是掀开棺盖去看,里面却是散发着腐烂味儿的尸体。这就是虚
伪的‘丧舆服色’,也就是这个在大门前高高竖起华丽孝子门的黄氏家族。为了把腐烂的尸体装饰得漂漂亮亮,我简直
费尽了心机……“哼,孝子?孝子正门?唉,不要再说这种糊涂话了。你父亲算什么孝子啊?过门三天的新媳妇都会笑
的啊……你过世的祖父患重病时如何如何,这些都是我编造出来的谎言,彻头彻尾的谎言。”平民们说得对,这个世界
有眼睛小的贵族,却没有嘴巴小的贵族。官吏们就不用说了,就连那些以清廉自居,终日‘孔子曰’、‘孟子曰’的书
生也都是见钱眼开,要是遇到不花钱的东西,哪怕是铁块,恨不得也能吞到肚子里,只要有利益驱使,就没有不能做的
事情。给附近的书生每人送些上等的好布,唆使他们把谎言说成真话,并且传到了留守衙门。然后又给官衙里人称‘诸
葛亮’的官吏们送上好布,让留守使向国王禀告。“国王不管多么聪明,不管他怎么控制天下,最终都不得不成为下属
的傀儡。总而言之,我就像赵子龙舞长枪,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在大门前竖起了‘孝子正门’。于是,你的父亲就变
成了古今罕见的孝子,名扬远近。”怎么样?我的技艺不错吧……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母亲可以把刀架在寡妇女儿的
脖子上,置女儿于死地,然后再传出去,说女儿自杀,在自家门前竖起‘烈女正门’,所以我这也算不上什么才华。总
之,你父亲就是这么个‘出色’的男人。看他外表的威风,好像是坐在龙尾上的老虎,然而仔细一看,他不过是个绣花
枕头。戴着程子冠,昂首挺胸,干咳着迈起八字步的时候,就连佛祖看到他也会给他让路,他就是如此神圣。呵,好神
圣。“刚嫁过来的时候,我也以为你的父亲有多么了不起,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他就是一个凶恶的色魔。只要是女人,
他就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他就是一只可恶的红蚂蚁,人面兽心。也许是因为面子问题,他不敢出入妓院,所以只要是家
里的女仆,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不管是漂亮的,还是长相丑陋的,他一个也不放过。但是在别人面前,他还是
装出一副书生的样子……”我恼羞成怒,真想豁出去了,把他的丑恶传扬出去,可是投鼠忌器,我就一直忍气吞声到现
在。“可是你想想,什么‘三从四德’,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些道理我也都懂,自己的丈夫过得好,女人
也跟着享福,这个世道我不能不理。最后,我只好把你父亲这样散发出腐烂气味的男人通过‘丧舆服色’掩盖起来。”
嫁到黄家的第一年,我也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我并不觉得贞敬夫人的身份离我多么遥远。所以,我首先应该让你父亲
考中科举,头戴‘御赐花’。即使门第很高的大家子弟考中科举,有宿冤的人家也会像蜂窝似的调查他的家庭背景,那
个人的品质等等,能不能真正及第,都是说不准的事。而黄家的门第并不怎么好,即使你父亲中了状元,如果调查出他
是见到女人就往上冲的淫贼,那么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所以,我只能把家里的‘丧舆服色’策划得更加周密。
第24节:
“刚才我说过了,门前放上孝子大门以后,原本低微的门第也发生了变化,可是他的那些艳闻还是很容易被人们谈
论。到底应该怎样阻止你父亲对女人的痴迷呢?就算阻止了他的举动,可是如果因此而把事情闹大,恐怕比艳闻更可怕
……”……只要看出哪个女仆表现出可能出入外堂的迹象,我就立刻把她关到你现在所在的后院别堂,用烧得通红的熨
铁烫她。尽管这样,我还是担心消息会传到外面,终日战战兢兢。“也许是这样做产生了效果吧。现在提起你的父亲,
很多人都对他绝口称赞,说他是什么圣人,什么山林居士。其实,他就是个绣花枕头……”在你出生之前,我娘家所在
的交河地区爆发了一种怪病。我娘家人大多也都染上了这种病,娘家派人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不得不回娘家去看看。其
实我的贴身丫鬟也应该跟我同去,可是就在我离开的前一天,她从酱缸台上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腕,只好留
在家里。我了解你父亲的本性,像你母亲那么漂亮的女仆单独留在家里,这简直就是把鸡蛋放在桌子上,所以我不放心。
但是,我首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