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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戚翁“哼”了一声,却未再表示什么!
韩茜茜扫了罗天赐一眼,看见他暗示鼓励,又道:“他说,他很寂寞,他不但没有儿女,甚至连个真正的朋友。他又说,他很觉对不起你,当时由是少年气盛,一错再错,如今回想起来,真是后悔万分。我当时见他说的那么孤单可怜,自思身世,亦觉得与他是同病相怜,所以我就对他说,如果他肯与老大哥哥你,握手言和,我就拜在他的名下,做他的干女儿……”
戚戚翁大吃一惊,忍不住叫道:“什么?……”
韩茜茜微微一顿,似是毫无所动,接著又道:“当时他表示,并非没有此意,只因过去,太对你不起,怕你不肯原谅他,与他化敌为友!……”
戚戚翁差一点便要冲口说出:“当然!”
但他瞥见韩茜茜那一付安然无邪的模样,与一对明媚的大眼,竟而发作不出来!
华倩倩著在眼中,不由觉得稀奇,怎么这么个有名的怪癖人物,会对韩茜茜如此服贴?
韩茜茜瞥见戚戚翁面色瞬息数忧,微微一笑,算是安慰,又道:“当时,我想到老大哥哥你,既然与他,是幼年的朋友,当然也总有一份友情存在,虽然说后来因种种事故,导致反目,但内心之中,未始不有悔意,故此我见他这么诚恳?不禁替老大哥哥你一口答应下来……”
戚戚翁不由大急,道:“这,这怎么……”
韩茜茜不等戚戚翁说完,伸臂握住了他的双手,连拉带摇的,显露一付恳求的神色,道:“所以老大哥哥,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茜儿我失信于人哪!再说,再说……”
她好像没有什么辞儿了,罗天赐见状,接上了口,劝道:“老哥哥千万不可固执,想人生百年,如梦如幻,原不过是一场戏,老哥哥生具英雄肝胆,对这等事,何必这般看不开呢?再说茜妹妹,她也不是故意捣乱,她全是为著你俩著想,她觉得你们都待她好,都是好人,不该这么彼此敌视,而令她左右为难的!……”
华倩倩对整个的经过,虽然不大清楚,但却也不能袖手一旁,不问不闻的,因此,她也道:“老前辈,茜妹妹适才请你答应她的,也就是此事……”
她没有继续下去,但是其中的意思,却是谁都能听得憧,是在暗示戚戚翁,你适才百然答应下来,可不能出尔反尔!
戚戚翁垂下头来,许久也不开口,他觉得,刹时间,一切的童年旧事,都兜上了他的心头!
那已是尘封已久的事了?
这此际,自从他与败事老人变成敌对的仇人之后,他便坚拒再去想它,他用厌恨与伤悲的尘土,撤在心灵的明镜上,使它那明面被深深的埋藏了起来!
但,想不到,那他自以为厚重的灰尘。竟是这般的轻如无物,只要是被人使用感情的手,轻轻一拂,顿时随之飞扬而起,露出了镜中的一切!
他有些酸楚,然而,这种酸楚的分量,却不敌追怀的喜悦于万一!
他霍然感觉到一阵轻松,像一个肩负千斤的人,突然卸下了重担一般。
他长长的“吁”了一声,这嘘声,连他自己听起来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其中包含了这么多的满意之意?
罗天赐心思灵敏,他立即向韩茜茜施了个眼色!
韩茜茜会意,微微一笑,立起身来,却又翩然下拜,道:“茜儿敬谢老大哥哥的恩准……”
戚戚翁骤然抬起头来,伸手相扶,道:“小妹何必如此……说实话,老夫才是真正该谢你呢!……”
他目孕泪光,脸上却一反悲戚之色!
罗天赐、华倩倩见状,均皆大喜,同时内心里对于韩茜茜的才能,又加重了一分估计!
兰州城弧形剑客孔仪,最有名的当伸侠客!他府上,屋宇连云,仆从成百,平常日子里,已然人来人往,如今正当群雄毕集之时,便加是热闹万分!
这日,离中秋还有三天,孔仪家前园后厅,已然聚集了不少客人!
下午,具有半个主人资格的秦州华家堡主的千金华倩倩,由外面陪同两老二少,三男四女,返同弧形剑客孔仪的住宅!
本来华倩倩在此地居住了十几天,进进出出,自由自在,如同在自己的家里,根本用不著一般的传禀礼节!
但今儿门房里,望见她陪了客人同来,非同往日,立即传进话去,通知大管家兰州犀向大可。
华倩倩接来的不是别个,正是那刚刚和好的败事老人与戚戚翁,心上人罗天赐,以及活泼天真,美艳无比的韩茜茜等四人!
韩茜茜年纪最小,性情儿也最天真,她一到了弧形剑客孔仪的门前,遇见的许多武林人物,却皆是第一眼便都是看她!
这且不算,那一干人目光之中,除却好奇惊艳之外,多半还含有惧畏钦服之色,这一点败事老人著得明白,忍不住哈哈大笑,扭头对亦是睁大了双睛,左顾右盼的韩茜茜,道:“乖儿,你看你,臬兰山二约一战,已使你成了热门的人物啦!”
戚戚翁如今已然是愁颜大开,他一反常态,高兴的堆下笑容,道:“阴兄说得不错,小妹你已煞名满兰州,成了个名实相覆的侠女啦!……”
他一语未完,孔府大管家兰州犀向大可匆匆迎了出来!
兰州犀向大可荣任孔府总管,可也有他的一套,他不仅体躯雄伟,方大如虎,更且有博识于众的长处!
故此,他虽然很少离开这兰州地面,对于江湖上,稍有名声的武林人物,却均了如掌纹,即便是从未识遇,但只要经他看上一眼。顿时能从对方的穿章打扮,表情神态上,判断出对方的姓名来历,而八九不离其十!
此际,他一瞥当门迈步而入的两个老人,不由得就是一怔,心中疑惑道:“这位可不是戚戚翁吗?他,他,他怎的和败事老人一齐来了?看他的样子,不但非如传言,与败事老人有誓不两立之仇,反到谈笑生风,像是多年的朋友?这,这……”
故此,他不敢贸然肯定,那老人便是戚戚翁,却自堆下一脸笑容,躬腰抱拳施礼,洪声道:“鄙府今日得蒙两位前辈,与两位少侠连袂宠临,诚令家主人户蓬壁增辉……”
客套话交待过去,转身请示华倩倩,道:“大小姐……”
华倩倩得他的意思,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接口笑道:“向管家就烦你费神禀报一声,就说败事老人与戚叟两位前辈,与罗大公子、韩女侠连袂而至……”
向大可心中称怪,应声转身往请奔去!
败事老人望见这兰州犀的脸上,充满了惊疑之色,忍不住扭头对戚戚翁眨了眨眼,笑道:“戚老儿,你看见了吗!你和我如此出现,可真个令人吃惊不少呢!”
戚戚翁愁怀已开,心中受到败事老人以及韩茜茜的感染,变得喜欢笑了!
他一听败事老人之言,想想果然有趣得紧,忍不住也跟著哈哈笑了起来!
败事老人见状,挤眉弄眼的取笑他道:“你看你这付样子,当真是名不符实,依我说今后你干脆改个名号,叫做“哈哈叟”好啦!”
其他三人闻言,不由都被他逗得大笑不止!
他四人边笑边往里走,穿入游廊直入内围,一路上遇著许多英挺人物,都不由注目而观!
诸人举步迅速,片刻间,笑声犹自未停,已走进了第二进内园的月洞门!
月洞门内,是一座宽大而且精致的花园,花园里林木深邃,飞檐隐露,气势较前面尤为雄伟!
非但不像一般城中住宅那般局促,便是在城郊野外,也是难得一见!
诸人除华倩倩外,都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那知,就在这一怔之顷,林深处,突然传出数声朗朗笑音!
那笑声好生雄壮,笑声起时,犹似甚远,却不料就在转眼之间,便已经出了树林!
罗天赐不由暗赞,发笑人武功不凡,定睛一著,那林中迎出来的,果然是两个年逾六旬的老人!
只见其中一人,红光满面,葛布锦袍,盼显间闪射慑人威芒,气势十分威猛的老人,抢前一步,飘飘然到了败事老人的面前,哈哈大笑,声如洪钟的道:“阴兄多年未睹,风彩如旧,好教华某羡慕……”
说著语气一顿,又道:“大嫂如何不见?这位……”
他说著,那一双棱芒四射的眸子,已然在扫了一圈之后,停在戚戚翁的面上,又道:“这位想必就是戚老兄吧!”
败事老人也更是喜笑颜开,握住了那人的双手道:“华兄何必给我老头子戴高帽子,像华兄威镇四方,有儿有女的,才真的令人羡煞呢!……”
说著,又扯对戚戚翁道:“戚兄快来见过,华家堡秦州一君……”
秦州一君华苍元听得他这么说,不啻是正面答覆了他的问题,故此不待败事老人说完,立即对戚戚翁抱拳为礼连道:“久仰!久仰!……”
与华苍元同来的另一老人,面色姜黄,颔下三缕山羊须,稀稀落落,若非是有那一对精光四射的眼睛,别人还当他是个疾病缠身的老头儿呢!
他与华苍元出得林来,电目四射,对华倩倩微微一笑,目光却迅即落在罗天赐的身上!
就在华、阴、戚三人,互相客套,说话的工夫,他已将罗天赐上上下下著了个清楚。面上显露出十分惊疑的神色!
华苍元对戚戚翁道罢久仰,扭头招呼他道:“孔兄你身为主人……”
一语未竟,著清他这付神色,华苍元心中暗奇,不由自主顺著他目光一转,落在罗天赐的身上,顿时也被他那清标风格,俊逸风度吸住目光,而一时忘却下面的词儿。
倒是另一老人,被华苍元半语提醒,惊觉自己的失态立时踏前一步,对败事老人等抱拳敝声笑道:“区区孔仪,不知贵客临门,有失迓迎,倘祈海涵……”
华苍元亦自接口对女儿道:“倩儿,这两位想必是近日名震兰州的少年侠客,罗少侠,与韩女侠吧?”
华倩倩向父亲微笑点头,却又向罗、韩二人道:“茜妹妹,赐哥哥,这位便是此宅主人,孔仪伯父……”
罗天赐、韩茜茜一齐对孔仪行了一礼,又转对华苍元行礼拜见。罗天赐道:“小侄等来得冒昧,祈尚贤主人与伯父勿怪!……”
华苍元一听女儿对二人的称呼,先是一愕,但旋即展颜大笑,道:“好,好,二位既与小女交厚,何必客气,请,请……”
这后面的两声请字,却是对四人所发。
弧形剑客孔仪,也自举手肃容,败事老人与戚戚翁,本皆不耐俗礼,见状亦不多话,立即当先向林中走去!
宅主人孔仪,抢前一步,走到两人前面,道:“此林经孔某布下个小小的阵式,虽难人方家之目,但用于防范肖小,倒也稍具功效,诸位初来,尚不熟悉,孔某无礼,只有先为前导了!”
说著人亦入林,众人跟踪而进,果然见杯中光线黯暗,岐道繁复。林木之间,交错而生,有点予人以阴气森森的印象!
众人鱼贯而行,曲曲折折,片刻之后,方始穿出林外,而来到了一所建筑华贵的楼台之前!
那楼房白石为阶,红漆涂柱,釉彩涂墙,色彩十分鲜艳,石阶上厅门四敞,传出来嗡嗡的谈笑之声!
弧形剑客孔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