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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感到整条脊骨凉浸浸的,眼前看到的肯定是李子通对付寇仲的大阴谋,
自己现在即使全速催策万里斑以人马如一之术赶往梁都,由于山峦阻隔,怎都快不
过对方由运河北上。可是他再无别的选择,只好迅速退走。
※ ※ ※
「咯!咯!咯!」
寇仲从噩梦惊醒过来,一额冷汗的从床上坐起,应道:「谁?」
洛其飞的声音在门外道:「是其飞,有急事报上少帅。」
寇仲取起外衣披上,想起刚才的噩梦仍犹有余悸,他梦到被敌人重重围困,手
下大将逐一身亡,最后他抱着的却是宋玉致冰冷的身体,陷进沼泽中。唉!幸好只
是一个梦。
他与洛其飞在寝室小厅坐下说话,洛其飞道:「刚接到消息,钟离水师在入黑
后倾巢而出,最后北上运河,若途中没有停留,可于明天入黑后任何一刻抵达。船
上满载兵员,其中数艘吃水极深。」
寇仲的脑筋仍不太清醒,问道:「现在是甚么时候?」
洛其飞道:「刚过三更,离天明尚有两个时辰。」
寇仲沉吟道:「你『最后北上运河』的『最后』是甚么意思?」
洛其飞答道:「自黄昏开始,泊在钟离城外约九十艘战船陆续开出,逆淮水西
行,到戌时头,战船又从淮水开回来,乌灯黑火的直达淮水和运河交汇处,转入运
河往我们的方向逆流驶来,我先后接到三份飞鸽传书,知事情紧急,所以立即禀上
少师。」
寇仲道:「江都方面有没有动静?」
洛其飞摇头道:「还在结集兵力,战船增至近百艘,却仍是按兵不动。」
寇仲清醒了点,道:「你的情报工夫做得很好,他娘的,李子通终于中计哩!
」
洛其飞道:「钟离来攻的水师,以每船平均载三百人计,兵力在三万人间,船
上该备有攻城的器械,若突然来袭,确可攻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梁都的少帅军总兵力是五千人,敌人实力是他们的六倍,且是有备而来,
梁都的城防远逊洛阳,也不及虎牢。如若兵力足够,尚可把部份兵员部署在运河两
岸四座堡垒内,使敌人无法集中兵力攻打梁都,现在却必须全军留守城内。
寇仲苦思道:「左孝友的船为何先往西行?然后折东回来再北上运河?」
洛其飞道:「照我猜是要装载攻城的器械,在钟离东的淮水旁可能有个伐木场
,匠人就在该处建造攻城的云梯、撞门车一类的东西。」
寇仲点头道:「有道理!这么说我们仍有两天的时间部署,若我们只想打赢一
场胜仗,那是举手之劳;但要趁机夺取钟离,则须严密部署,立即请文原、宏进和
志叔来,我们要立即决定所有行动。」
※ ※ ※
徐子陵奔上丘坡,遥见装着假人的敌舰在左方满布运河,扬帆逆流北上。他连
人带马渡过运河,刚上岸,敌舰浩浩荡荡的驶至。
他因不晓得寇仲方面的情况,故到现在仍掌握不到是甚么一回事?只晓得李子
通既有此诈术,当然有信心令寇仲中计。
明月高挂天上,倘有两天就是中秋佳节,他却没有赏月的心情,还要与敌人的
船队竞赛,务要在敌船抵达前,先一步赶赴梁都。
※ ※ ※
寇仲领着五百飞云骑,在天明时分抵达杨公卿藏在运河西岸一处密林内的营地
。
他发出命令,无名从他肩上一飞冲天,盘旋侦察,然后与来迎的杨公卿和麻常
入帐商议。
杨公卿和麻常听后大喜,前者道:「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全体出动,在
运河险要处设伏,重创左孝友北来的水师,再乘势攻打钟离;另一选择是其分两路
,一路进行伏击,另一路避过敌人水师,从陆路攻打钟离,由于敌人没有防备,故
兵力虽在我们之上,我们仍有很大成功的机会。」
麻常道:「李子通是东海郡人,自少熟悉舟船,他的水师更长年与沈法与名闻
天下的江南水师交锋,故无论河战海战,均是经验丰富,我们如在运河两岸伏击他
们,恐怕作用不大。」
寇仲同意道:「他们这么倾巢而来,显是欺我们梁都兵微将寡,不怕我们伏击
,事实上若正面交锋,因敌众我寡,我们是有败无胜。唯一取胜之道,就是杨公的
第二个选择,趁钟离兵力骤减兼失去水师支援的情况下,从陆路以轻骑突袭钟离。
钟离既入我之手,将断去左孝友的后路,钟离来攻的水师难逃全军覆没的命运。」
杨公卿断然道:「就这么决定。」
麻常在寇仲点头下,出帐传令去了。
杨公卿细察寇仲神色,讶道:「李子通既然中计,我们成功有望,为何少帅仍
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寇仲叹道:「我总觉得有点不妥当。或者是由于敌人水师倾巢而来显示出的决
心;或是猜不透李子通的江都水师为何仍按兵不动,又或是我刚才作的噩梦影响,
此刻心里总有些儿不舒服的。」
杨公卿笑道:「这是人之常情,每逢在重要战役前,我也有这种患得患失的心
情。而我们只能信任自己的判断,临事犹豫,是兵家大忌。」
寇仲点头道:「杨公教训得好,事到临头,三心两意只会误事。」接着双目射
出坚定神色,缓缓道:「当左孝友的三万大军在此苦攻不下梁都之时,就是我们攻
下钟离的一刻。而钟离的陷落,正代表我们少帅军的崛起。」
寇仲和他的飞云骑、杨公卿的部队在饱餐一顿后拔营离开,依早拟定的路线沿
运河西岸穿林越野,日夜兼程的往钟离行军。
经一日一夜的急赶,军队抵达淮河北岸一处丘原,离钟离只有半天马路,人马
早疲不能与,遂暂作休息,吃乾粮填肚子。
寇仲放出无名,侦察远近的情况。
营地藏在疏林内,寇仲和杨公卿走上附近一座山丘,凭高遥望淮河方向。
天上下着毛毛细雨,视野不清,草原远处没在茫茫雨丝里。
寇仲道:「这真是天助我也!希望这场雨继续落下去,我们养足精神后,于黄
昏时分出发,半夜渡河,在天明前突击钟离南城,由我和飞云骑打头阵,只要能抢
得南门,杨公司挥军入城,先攻夺总管府,使敌方失去指挥中心,瓦解敌人的抵抗
力。」
杨公卿欣然道:「今趟作战的策略只有八个字,是攻其不备,速战速决。当敌
人以为我们正在梁都的城墙后骇得发抖时,我们却在这里准备攻城。」
两人相视而笑。
徐子陵在入黑后终赶过敌船,却非因为他的万里斑在陆地左弯石曲,上山下坡
亦要比水路的船快,而是敌人在离梁都尚有两个时辰水程处突然全队掉头走。
徐子陵更是心中不安,一边催马狂奔,一边思索。
敌人显是谋定后动,计划周详,故进退有序,掌握主动。寇仲可非蠢人,为何
竟任得敌人来去自如,似没半点防范的样子,究竟他在甚么地方犯错。
前方蹄声急响,一队人马奔来,双方逐渐接近,徐子陵先叫道:「其飞!」
来者正是洛其飞和十多名手下,见到是徐子陵,大喜迎至。
徐子陵劈头问道:「少师在那里?」
洛其飞答道:「少帅和杨公的军队,趁敌人水师来袭的时机,往攻钟离去哩!
」
徐子陵见他仍往运河南端张望,叹道:「不用看,敌船已掉头返回钟离,船上
装的是假人,这是个陷阱。」
洛其飞等无不色变,个个脸上血色退尽,苍白如死人。
洛其飞颤声道:「怎办才好?我们最快要在明早才可联络上少帅。」
徐子陵反冷静下来,向围着他的少帅军露出笑容,道:「你们不用担心,没有
人能伏击或偷袭你们的少师,别忘记无名在天上的锐目。」
洛其飞稍放下心来,旋又皱起眉头道:「最怕是少师不明情况下发动攻城,而
敌人任由他率军攻进城内,再集中全力围而歼之。」
徐子陵肯定的道:「攻城前少帅必会放出无名,侦察城内的情况,不会轻易中
计。现在我担心的是这批折返钟离的船队,会抢在少帅前头进攻梁都,断少帅后路
,另外则分兵追杀少帅的远征军,令他前后受敌。」
顺流而下,只须一晚水程,船队河返回钟离,接载兵员。由于水路比陆路快捷
方便,敌人当可赶在寇仲的远征军前面,先一步把梁都围困,截断寇仲的退路。在
前无进路,后有追兵的劣势下,师劳力竭的远征军势必全军覆没。
洛其飞六神无主的叹道:「怎会变成这样子的,敌人似乎对我们的计划瞭若指
掌,难道我们少帅军中藏有内奸,这是没有可能的。」
徐子陵双目闪耀着智慧的神采,平静的道:「是否有内奸,迟些去想,梁都还
有多少可用之兵。」
洛其飞道:「足有五千人,且有二十八艘飞轮战船。」
徐子陵从容笑道:「那该足够啦!我们就对潜来的敌人水师迎头痛击,教他们
知道少帅军可不是好欺负的。」
洛其飞等听得大感雀跃,轰然欢呼。
第六章 洞悉先机
茫茫夜雨下,天地一片苍茫,兼之秋夜深寒,份外有肃杀之意。
淮水在前方涧流,秋风阵阵吹至。
寇仲和杨公卿牵马在密林边缘观察渡河之处,这段河道特别浅窄,岸旁均是密
林区,既是渡河的最佳位置,也是敌人伏击他们的好地方。
下游十里许处隐见钟离城微弱的灯火光,在雨丝中凝起一团光濛。淮水不见任
何舟船行走。
寇仲右手轻抚立在右肩的无名,眉头深锁的瞧着对岸。
杨公卿讶道:「若少师怀疑对岸有伏兵,何不派出无名往对岸探察?」
寇仲沉声道:「对岸纵或有探子,却肯定没有大批伏兵,现在我们是在风的下
头,林内若藏有敌人,风会把他们的呼吸声和气息送入我的耳鼻内,这是突厥人藉
风探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