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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不算偷,只是说是窃!
蓝盾看了看前面,没有人;又撅起屁股,从裤裆里面向后望,也没有人。下手吧,就是死了也值了,像刘胡兰死在敌人的铡刀下!
蓝盾顺着墙根,悄悄靠近了那双鞋。他距鞋越来越近了,红色的“回力”牌商标上的“回力”两个字都已经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了!他的心跳更加剧烈,仿佛要蹦出胸膛!蓝盾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偷东西。
蓝盾动手了!他颤抖的手伸向那双白色的“回力”牌篮球鞋。就在他拿到鞋的一刹那,一个炸雷样的吼声在蓝盾的身后想起:“站住!”蓝盾一听,头皮都麻了,根本没敢回头看,抱着那双鞋,就像抱着一个马上就要爆炸的定时炸弹,拼命地向前方跑去。如果这个时候的人真的有魂的话,蓝盾希望它能出窍,以便减轻分量,让他逃跑的更快些!
第三章 遇见蓝眼睛的老人
雨夜。
瓢泼的大雨随风吹刮,扑打在一个瘦弱的老人的背上。他戴的斗笠只能遮盖他的头颅和肩膀,躬起的脊背却只能一任雨水捶打。窄窄的小道上空,偶尔响起的炸雷,伴随一道闪电掠过,把路旁小屋的阴影映衬的半黑半白,令人激灵、恐惧。
劲城人是很怕黑夜下雨的。3年前,就是在这样黑色的雨夜,3个16岁的姑娘在一个月内接连被人先奸后杀、大卸八块,至今还没有破案,三个女孩的母亲有两个成了精神病,天一下雨就出来找孩子。于是,劲城人陡然地在黑夜下雨和闹鬼、死人之间划上了一个大大的等号,一碰到黑夜下雨,人们就觉得毛骨悚然、脊背发凉。孩子闹时,吵吵“毛猴子来了!”已经不灵了的老人,就会瞪大眼睛,用变调的声音恐怖的说:今夜下雨,可黑了!孩子望着老人那恐怖的眼睛,听着带有回声的恐吓C大调,登时没声了,他们还不知道死是什么样子,但害怕。中国儿童好奇的天性,有很多就是这样被家长和老师习惯性扼杀的;于是他们很早就懂得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辩证法。而长大以后,缺乏创新细胞的他们,只能成为生产、销售或使用各种盗版产品的急先锋。
那时候中国的育儿方式有三种流派:说教派,以喋喋不休的职业病老师为代表,最拿手的武器是拎着孩子的耳朵到学生家里找家长,因为他们抓住了学生的心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师来我家。坐俺的墩儿,喝俺的茶,老师一走妈就打;恐吓派,以60岁以上、根本管不住那些在毛主席的号召下生出来的多如牛毛的孩子的老人为主流,常规武器是把灯关了,然后把手电筒照在苍老变形的脸上,把本应入土后的形象提前展示出来,吓唬孩子,以求得30~50秒的安静;猛揍派,以卷旱烟的父亲为主力,理念是“小树不修不成材,小孩不打不成器——棍棒出孝子”,打了还不许孩子哭,造成大量的孩子晚年患肺气肿,主因就是小时候憋的。
但此时,瘦弱的老人似乎没有感觉到雨夜的恐怖,他拖着蹒跚的脚步,独自慢慢的走在黑色的雨夜里,甚至有些消遥自在。忽然,雨停了。老人感到有些惊异,雨真的不下了?他慢慢抬起头,看看天空,但他看不到天空,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几根闪亮的银色铁条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且距离很近。
是一把雨伞。
蓝盾笑眯眯的看着老人。
老人笑眯眯的看着蓝盾。“孩子,谢谢你了。”老人和蔼的说。
“大爷,不用谢,我学习雷锋!”出现在老人面前的,是一个蓝眼睛、黑头发的孩子。白皙的肌肤,高高的鼻梁,怎么看都是一个中外混血儿,唯一和清俊的面庞不协调的地方,是脸上的疤痕很多。
蓝盾见老人打量自己,什么也没有说,只等老人奇怪的发问。他已经习惯别人问他为什么是蓝眼睛了。
第四章 老人无影无踪了!
可老人只是定定的看看他,仿佛在看着一幅熟悉的画。他什么也没有问,继续往前走了,嘴里喃喃着:学习雷锋,学习雷锋,后来竟哼唱了起来: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爱憎分明不忘本,立场坚定斗志强。“孩子,我唱的对吗?”
蓝盾赶紧跟上去继续给老人撑伞:“唱的很对,一个字都没有错,真是老革命。”
那个时候,中国的戏剧是八个样板戏,歌曲是3本《战地新歌》,由于数量有限且天天传咏,全中国的人几乎都会唱。
“这黑色、无人的雨夜,你不感到恐惧吗?”老人突然转身,目光像雨夜的闪电一样直射蓝盾,伴随着阴鸷的声音,和刚才那个唱《学习雷锋好榜样》的革命老人的神情迥然不同。蓝盾现在已经不恐惧了,恐惧是下午的事情。他跑了不知道有多远,在确定没有人追上来后,才跑进一片小树林,把那双“回力”牌篮球鞋看了又看,亲了又亲,甭提多兴奋了。可一穿到脚上,傻眼了:那鞋太大,他根本穿不了。可蓝盾不敢把鞋送回去,只好挖个坑把鞋埋了,然后像埋掉一个死人一样,在那儿默哀了好几分钟。
现在,蓝盾看的真切,非常非常的真切,老人也有一双蓝色的眼睛!我的天,顿时,一种说不出的惊异和遇见亲人般的暖流在他的心头荡漾,仿佛在黑冷的雨夜中,忽遇一轮温暖的阳光。他曾很多次的问妈妈章如萍,为什么自己的眼睛是蓝色的,妈妈总是笑而不答,称这是上帝赐予他的礼物。
我的妈呀,劲城怎么还会有一个也是蓝眼睛的老人?他从哪里来?这是怎么回事?他会解答上帝为什么赐予自己蓝眼睛的秘密吗?蓝盾兴奋、不解,沉浸在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中。他猛然意识到老人在向他发问,急忙回答:“我不怕,我不怕的!”他还在热烈的瞅着老人的眼睛。
老人笑了,但笑容只停留了几秒中,立刻又变得异常严肃:“孩子,10天后,还会是个可怕的雨夜,城边的教堂会闹鬼,你也不害怕吗?”老人的手指向劲城城南的方向。
蓝盾循着老人手指的方位向南望去。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知道那个地方有个破教堂,他曾经去那里拣过烟盒。每到傍晚,在暗红色的云层映衬下,圆尖圆尖的教堂顶端,就给人一种神秘古怪的感觉。他对那个资产阶级、修正主义的教堂不感兴趣,对所谓吓人的雨夜也不关心,他兴奋的是:为什么老人的眼睛也和他一样是蓝色的!
“宗教和宗教的忏悔意识……”待他转过身来,要仔细向老人说个明白时,突然发现老人没了。蓝盾再次巡视左右,老人真的无影无踪了!
“夷,怎么这么快人就没了?”蓝盾莫名其妙,莫非劲城的雨夜真的会闹鬼?
雨,越下越大;夜,依就漆黑。一个一直跟着老人和蓝盾的黑影,让人毫不知觉地隐循在夜色中。
蓝盾没有回家,他还要完成一个事先设计好的战役:在雨夜里用弹弓把三个同学家的窗户玻璃打碎,声音要像狙击手的点射一样清脆,因为他们都骂他是“狗崽子”。
第五章 鲁心海像刚从电刑中清醒过来一样
下了班的鲁心海拎着地瓜向章如萍家走去。
瘦瘦的鲁心海长得毫无分量,仿佛身体里不是肉和骨头在撑着,而是一堆稻草。蓝盾对他能够打造出壮得像牛犊一样的胖黑总是感到不可思议。
前几天,山东农村老家来人到劲城看病,带来17个地瓜和满地的粘痰。粘痰鲁心海不断的用拖布擦掉,随后又出现,后来就干脆用脚随时随地的擦;地瓜,鲁心海自己一个没舍得吃,还瞒着饥饿的胖黑留下三个:“唉,让章如萍她们娘三一人吃一个吧。病也都是如萍帮助看的呢。”
“老鲁,拿着地瓜去哪呀?”鲁心海没想到迎面碰上了王利!这个家伙不仅势力眼,嘴上还没有把门的,嗓门还特大,最让鲁心海害怕了。
王利停下自己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自然地把裆跨在自行车的横梁上,两脚触地,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鲁心海,摆出了那个被蓝盾捉弄的语文老师的架式:我一眼就能看到你心里去!
鲁心海刚想说回家去,却发现章如萍的家和自家的方向正好相反。他立刻如同一个发傻的足球前锋懊丧地站在那里,原来自己刚才踢进的是个乌龙球!
“……”
知识分子不会撒谎,也不知道怎么撒谎,“做贼心虚”的鲁心海听到王利的叫嚷,脸红到了脖子根,恨不得一头栽到地里去。
“哈哈,是去章如萍家吧?”王利终于把鲁心海最害怕的话说出来了,他大声的奸笑引来路人的侧目,把鲁心海吓得心一颤一颤的,他真怕从王利的嘴里再冒出什么“搞破鞋”之类的字眼。一个独身男人和一个独身女人老见面,怎么能够说得清?那个时候谈恋爱,公开的约会被视为可耻和堕落,只能以“谈工作”、“谈心”的名义进行地下活动,情书的开头一定要称呼某某同志,结尾也必须是致以革命的敬礼。似乎已经有人对鲁心海时常去章如萍家开始指指点点了,因此鲁心海决定:如果王利再继续这样大声笑下去,自己宁可把这三个地瓜给他,也要赶紧回家,免得背上“搞破鞋”的帽子。那个时候,还没有腐败的概念,但生活问题,足以结束一个人的政治生命。
有人精确的测量过,身高1。76米、体重75公斤的男性公民鲁心海,心脏有拳头那么大,可胆量只有小米粒般大小。
“这也就是遇到我了,遇到别人你怎么办?”王利的声音终于小了下来,口气里充满了关怀,“搞破鞋”的之类的话也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看见鲁心海的汗已经冒出来了。
王利的观点是:只要这个人服了,就不要穷追猛打,防止狗急跳墙。鲁迅不都说过吗——“废厄泼赖”应该缓行。
“……”鲁心海不知是说感激,还是说啥,脸上的肌肉僵硬着,周围的人好奇地瞅着他俩。
“我是从来都不蹬章如萍的家门的,从来不!”说着,王利头一甩,挺胸仰头地骑着四处乱响的自行车走开了,那得意的劲头,就像阿Q糊里糊涂地得到了吴妈。
“谢天谢地!”鲁心海的嘴唇蠕动着,像刚从电刑中清醒过来一样。
第六章 男女之间一定有美妙的事情
学校庆祝“五四青年节”的文艺演出结束了,章娅学唱革命样板戏《红灯记》李铁梅的唱段——《打不尽豺狼绝不下战场》,赢得了海啸般的热烈掌声,老师和学生都听呆了,章娅那最后的高腔,高的仿佛要钻到天际里边去了。
“唱的真高,真好!”胖黑把手都拍红了。
章娅真的越来越美丽了。
姑娘美丽的价值,在于她们自己还体会不到,或体会的很浅薄,她们就像一块普通的玉石,在没有经过打磨、抛光之前,它只是一块朴玉,还不能让人惊叹。但章娅天然的本色,却足以吸引所有见过她的人的目光了:一道细弯的峨眉,精制的贴在漆亮的美眼上方,像雕刻一样整洁的鼻子,透露出一股傲人的贵族气息,圆润、饱满的嘴唇和已经隆起的胸部,在谦和中隐隐的泄漏着青春少女迷人的性感,滑嫩的面庞永远挂着淡淡的、少女出浴一样的红晕。就连那身普通的布衣裤,也把她少女的身材,包裹的曲线分明,如同在告示人们:布衣里面那纯洁的青春玉体,就像一团烈火,要随时冲将出来,向大自然展示她的美丽。
面对美丽